《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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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劫-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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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吧!”小寞一怔,马上摇摇头,钱巍还要说什么,邓红说:“算了,苏寞周末要赶工的。”小寞很感谢邓红的解围,但是心里飘过一丝失望。看得出,钱巍有点埋怨邓红,但是马上耸了耸肩,说下次吧!

  快凌晨一点了,小寞说明天还要上班,一定得回去了。四个人离开了依然热闹非凡的酒吧。邓红让钱巍一定负责把小寞送回家。

  小寞靠着车窗,歪着头,昏昏地就想睡。钱巍的车开得很快,但是很稳。问清了小寞家的位置,再也没有打扰小寞。小寞觉得这时的钱巍倒是比刚才更让人有好感了。

  到了小寞家的小区门口,小寞一呆。她这才记起小区有两扇门,平时都开着,但是这扇小门过了零点就关上了,钱巍说还是绕个圈再走大门,可是小寞不愿意,从小门进去拐个弯就是小寞家了。小寞说没关系,就爬门吧!反正是镂空的铁门,容易的很。这回轮到钱巍愣了。他看着小寞脱下高跟鞋扔进去,让后把包一挎,三下两下就爬到顶了,小寞在最高处看了看,“噌”一下跳了下去。钱巍一声“小心”,话音刚落,小寞已经抓起了鞋子套在脚上。钱巍说也要跳进来送小寞,可是小寞说不用,没关系,已经到家了。可是钱巍还是爬了上去,说是晚上一定要看着小姑娘安全回家才可以。可是钱巍没有小寞幸运,刚落地,几束手电就照在了他脸上。小区的七八个联防队员兴冲冲地走了过来,为自己终有斩获而欣喜万分。小寞看着带头的一个,毫不留情地再次把光照在钱巍脸上,厉声问“干什么爬墙?”钱巍被吓住了,倒是小寞镇定得很:“我家就住在这个小区,不信我给你们看身份证,他是我朋友,送我回来的,我们不知道门关上了,所以就翻了过来。”钱巍连声附和。带头的又把手电晃了几晃,最后说:“小姑娘倒蛮结棍的嘛!这么晚了,以后当心点,怎么可以翻墙呢!住在这里也不行的啊!”小寞诚恳地说一定不会了,拉着钱巍就走,身后的几个人还在指指点点。钱巍说:“苏寞,真看不出来啊!”小寞这时才有点不好意思。钱巍看着小寞走进大门,两个人道了别。

  后来,钱巍总是把这件事拿出来又是炫耀又是嘲弄地说小寞,其实两个人都记得这件事,好像这件事让他们都更好地看清了自己和对方。

  过了差不多快半个月,钱巍打电话到小寞的单位约小寞出去看电影,小寞婉言谢绝了,她不讨厌钱巍,相反觉得他是个条件很不错的男人,但是小寞现在有了个坏毛病,什么人都拿来和赵安比。她知道这样做的愚蠢,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就像陈宁说的是走火入魔了。她知道需要一个时机来改变这种状况,但是不知道这个时机是给予她的,还是赵安的,或者是其他人的。

  工作上的事情每天几乎一成不变,小寞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任何喜悦,她觉得自己就是为了每天来上班,沉浸其间,然后拿一份该拿的工资而已。下了班,和同事朋友喝个茶吃个饭,偶尔和尤丽通个电话,周末一个人去一些幽静的马路逛街,上熟悉的个性小店买东西。轨道式的生活让小寞的眉宇间多了一些沉静,也增添了许多的落寞。只有在晚上睡觉前,小寞才觉得黑暗中的自己是属于自己的,她可以尽情地把心拿出来晾晒,许多人许多事一遍遍地盘点,然后疲倦地睡去,等待天明闹钟的唤醒。

  这一天刚到单位,邓红就把几个人叫到了办公室,说是要带队去浙江一些地方考察,其实就是单位里的轮流休养。她问大家下周有空吗?小寞看了看众人,大家都表示没问题。

  小寞回到座位上,想这次去的地方还真不错,安排也挺好的,兴致便上来了,拿出笔开始记录自己要带的东西和要去买的东西。小寞一向喜欢如此,哪怕是出门几天,甚至仅过一晚,也要把自己平时用的东西全部带齐,一个大包总是满满的,常常招来大家的笑话和父母的指责,但是小寞常常为自己辩解:出去一天和去一个月其实是一样的,总是离开家,所以还是要以备不时之需。邓红就曾经一针见血地说小寞这个毛病是由于缺乏安全感,连上班也是背一个大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也不嫌重。

  几天后,小寞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邓红找的旅行社安排得很合大家的心意,从不瞎转,也不一味地赶时间,懒散而悠闲。

  一些地方小寞曾去过,这一行倒是有了点故地重游的老资格味道了。她的一些解说让导游也颇感意外的,于是导游的工作更殷勤了。

  三天后,众人来到了雁荡山。小寞之前没有来过,但是很早就听说了雁荡山的大名。对于“山水”,小寞一向青睐于“水”,对于爬山有着由来已久的恐惧。这时导游正在怂恿大家一定要到山上的观音洞去抽一支签,据说这里的姻缘签极准。大家都开始蠢蠢欲动,互相嘲笑着。小寞的心一动。

  都上了山,小寞眼瞅着大家还在各自留影,她直奔观音洞。里面人不多,只有几个游客和一边的几个和尚,小寞等几个游人走出去,便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她心中默念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头。一边的和尚给小寞递过一个竹筒,小寞睁大眼睛用力摇了摇,“啪啪”跳出来两支签,小寞有点无所适从了,一边的和尚说你就拿一支。小寞犹豫了一下,便挑了一支。小寞把签交给和尚,和尚看了看号码,拿出了一张签文。小寞心里七上八下,和尚说小寞的运气好极了,这是一支上上签,一个竹筒里只有一支。和尚又说笑姑娘将来的姻缘很好,是要得到贵婿的。小寞拿过签文仔细地一念,她知道和尚的解说大致不错。她心里有了一种喜悦,很快地挂在了脸上。这时,同事们都已经围了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编辑一本正经地打趣:“苏寞,我早知道你这张脸有福气,现在我更要拍拍你马屁了,哪一天你找了个什么局长部长的,我们也好沾光啊!”

  小寞很快地把签文塞进了口袋,把钱付了,离开了观音洞。一路上,众人还在说抽签的事,很多同事都抽了,倒真的都不如小寞的上上签。小寞的欣喜逐渐退去,她想到了赵安,因为贵婿之类的说辞绝对不是指他,小寞的心沉了下去。邓红坐了过来,悄悄地问:“苏寞,算过命吗?”

  小寞想起来,妈妈说曾经把小寞的八字拿去给算命先生算过,说是命极好,五行俱全,但是就是没有运。小寞信命,但是对此倒是将信将疑。邓红又说:“苏寞,命是定数,而签是时运,你懂吗?”小寞回味着邓红的话,她也听说过抽签只是一时之运的说法,难道自己的姻缘就在身边吗?抓不住就会过去?还是……小寞很不愿意去想,就点点头,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起来。

  旅游车高速地离开了雁荡上,小寞很快地把抽签的事扔在了一边。她不需要贵婿,她要的是赵安。她忽然想起了刚才抽签时,跳出来的是两支签,那么如果自己拿的是另一支,又会是什么说法呢?小寞甩了甩脑袋,决定把这事忘记。

  刚回上海,陈宁就来电话了,说是有重大新闻要告诉小寞,任凭小寞在电话里怎么样地软磨硬缠,就是不露半点口风。小寞只能答应和她晚上见面。

  一下班,小寞就往外滩赶。和陈宁约好在延安路口的“真锅”见面,陈宁和小寞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秋风一起,尤其是太阳落山后,小寞觉得天气越来越冷,就不由埋怨外滩好远。现在的小寞越来越留恋自己的“蜗居”,一下班总想往家赶,一路上流连于淮海路的时间也压缩了很多。

  小寞把风衣的扣子全部扣紧,想着过一阵就要添冬衣了,她开始盘算着手中的流动资金。小寞对于钱没有邓红那么强的概念,而且买东西的时候全凭一时的冲动,往往买了一堆在父母眼中无用的东西,有时候甚至会重复,但是她也不是寅吃卯粮的那种,尽可能虽然把钱每月基本花光,但是却不至于捉襟见肘。邓红总是教导她要学会理财,但是小寞根本不想知道什么是股票,什么是证券,她就是一个彻底的“金融盲”,只有银行里每月父母规定她上缴的钱存着,小寞偶尔才会告诉自己还是有积蓄的,虽然少的可怜。

  小寞下了车,一头窜入“真锅”,里面明显比外面温暖很多。陈宁已到了,还是靠窗的最里面的位置。

  陈宁穿了一件桃红的针织衫,领口是很好的弧度,小寞不得不佩服陈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心情,总能把自己弄得很有味道。今天的陈宁一脸喜气,连眉毛都在跳跃。

  小寞假意责怪:“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啊!我过来多远啊!”

  陈宁丝毫不以为然:“哦哟,就这点路大呼小叫的,还朋友呢!怎么,我都要大喜了,你还这样呀!”

  小寞倒是真的惊讶了,她总是笃定地认为陈宁是不可能很早结婚的,也许还要很晚。这个消息真的让她很意外。

  “什么时候啊!他是谁?做什么的?”小寞一连串地发问。

  陈宁神秘地笑了笑,又装出无可奈何地样子轻叹一下:“我还能找谁?就是周寅咯!”

  周寅就是陈宁的那个初恋。这下小寞更意外了,陈宁兜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看着小寞吃惊的表情,陈宁“咯咯”地笑了。她开始详详细细地告诉小寞,陈宁从来没有忘掉周寅,而周寅也是。就在陈宁轮番着找各种男友的同时,周寅却始终孤家寡人。而命运就是这样凑巧,两个人在一个婚礼上又遇到了,于是一切顺理成章,那对新人还没有敬酒完毕,陈宁和周寅已经回到了周寅家。接下去,就是陈宁说的“小别胜新婚”。这件事情只不过就是上个月才发生的。而两个人已经定在元旦前一天结婚了,按陈宁的说法要用这样的方法迎接新世纪,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纪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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