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红发未到白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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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红发未到白时老-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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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不一定的,不一定的!你只是炼药,并没吃它,那也可能是被药气薰成红色……不要炼那药了,不炼就好了!”赤过试图抱住山南,就像当年他阿妈抱住他一样,结果山南侧了侧身,没让他抱。
赤过的手就在山南披落的发梢擦过,就像永恒的错过。几缕红发,从衣衫上滑落,掉在了赤过的手背。
“你不知道。对于大哥的事,我向来事必躬亲,每一味药,我都亲自尝过。”




十七章 归葬何

山南说对于大哥的事,他必躬亲。
山南的眼里有一种决然,他抬眼看了看赤过,突然间就笑了出来。拿手勾了勾赤过神色焦急的脸道:“小子你着急个什么劲儿?舍不得我死?呵呵,说真的,你更喜欢哪个一点,北纲,还是说我?”
“别闹了!”赤过见他换了一副嬉皮的样子来问,心中不悦,仿佛那个将死之人倒是他自己,便一把格开了山南的手。
“说嘛。我的小赤过,你今年才几岁?十五?十六?”
“十五。”赤过闷闷地答道。不知怎的,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更喜欢哪个一点?是山南吧,必竟跟师傅并不算恋情的开始,既然没有开始,那放下就更容易一点。可是山南呢?碰到和师傅有关事情完全就变了一个人,但骨子里那点痴狂那点执着一直都是有的。也许喜欢的就是这种不顾一切的投入吧,宁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且,第一次是给了山南,这种“处男情结”还是占了好大的分量。
“快说嘛,赤过。你舍得让我带着未尽的心愿死去?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赤过看向他,眼里有泪。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时间这么多的事让他承受不过来,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山南被他那双泪眼看得心里难受起来,挪了挪身子把赤过搂到怀里。“没事的,死算不了什么。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个什么劲?”
“山南……”赤过一下子泪水更加汹涌,“我不知道。”
“赤过,给我说说你们草原上的葬礼吧。你们是天葬?”
“对。我们会把死去的人用毡子裹起来放到牛车上,然后狠狠抽打马让它们跑起来,直到被颠簸得掉下牛车来。那里,就是我们的安葬之处。草原的子女,一生在马背上颠簸,就是死,也要让马颠一颠,选择我们最终的归处。”赤过这么说着的时候,就止住了眼泪。
“真好。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随天。赤过,我要跟你去草原,我要死在那边,这样谁也不知道我葬在哪里……对,甚至连我是生是死也不会有人知道。”山南看着赤过,激动到有些无措,连拍了两下大腿。
“真的;你要跟我去草原?”赤过的声音也兴奋起来,仿佛不是在说死这回事,而是在说“真的,你肯嫁给我?我太高兴了”。不过,随后赤过就神情暗下来,“你不想师傅知道你死了是吗?”
“天葬又不是弃尸,会有人知道你在哪里的……我也会跟师傅说你因为炼药中毒死了的。”
“赤过,我求你好不好?让大哥安安稳稳地活吧,享尽天年,嗯?答应我!”
赤过低下头去,腮梆子鼓鼓的,不愿再看一眼山南。
“赤过!你不是喜欢我么?嗯?”山南两只冰凉的手一左一右擎制了赤过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哼!他会享尽天年的!”赤过甩下这么一句话,狠狠地把头从山南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往外跑去。
船舱外面一片漆黑,远处还是隐约有红色的灯光透过重雾压过来。赤过知道,那是婚礼用的,用红纸扎的贴着描金双喜字的红灯笼。
赤过坐在船头生了一会儿闷气,想起那时刚上桐君山,山南还把自己一篙捅到了江里。也不过转瞬,这会儿山南就说着要死了。他想起山南的即将死去,心中大痛,回头望了望船舱里面,一点桔色的烛光还在跳,唯独照不见人,也不知道山南在干什么。他默默解了栓绳,把船支离了岸,向着桐君山脚撑去。有些不灵活,但比起初来时,要好得多了。




十八章 误入蛇洞

船砰地一下靠了岸。
赤过正在船初停时的摇晃里晕眩,山南从船舱里跳了出来。“哟,学得蛮快的嘛,都能把船划过来了。”仿佛知道赤过在他面前只有吃瘪的份,山南一点都不担心赤过的铁嘴撬不松脱。
山南在夜风里一阵激灵,人清醒了不少,单手搂着赤过就上岸去了,实则是把个全身的重量搭在了赤过肩上。
从船上到船下,赤过任他摆布着,活活似个木头人,也不吭声,说东不往西,乖得很。
“赤过,等我们到了北方啊——然后我死掉了——就真的把向北送给你,怎么样?”
“啊——不行,我们还是雇辆马车好了。装具棺材在车上,说不定我半路就死了呢,你说对吧?”
“你别一口一个死的。我听了心里难受,你知不知道!”
“赤过……我……”山南咬了咬唇,没说出什么话来。
赤过看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阵炉火中烧,手上使了点劲,一把推开了山南。“别一副可怜我的样子!谁稀罕!”
只见得山南往后一个踉跄,就融入了背后的夜色里,看不见踪影了。
赤过看不真切,举高了灯笼也照不见那片黑色里什么东西,试探地叫了两声“山南?山南?”见没人应声,不由得慌了。
“山南——山南——”赤过这么喊着,慢慢往前走去,忽然脚下一空,灯笼脱手而出,一阵急速下坠后“啊”的一声。
那“啊”的一声,不是赤过叫的。是山南叫的。
“痛、痛、痛啊——我不行了——痛死我了,赤过你报复我!”
“没!我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个洞,我也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呵呵,不生气了,小赤过?”
“你!”
“好了,不争了。先看看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桐君山上还有这样的洞窟?”
四下里望去,隐隐约约能看得出一些轮廓,壁上透着幽幽的荧绿光亮;安静的洞里有一股水流的声音,应当是暗河。赤过静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发寒,从头到脚抖了一遍。
“好冷。”
“我怎么不觉得?还好吧。”山南伸手摸了摸赤过的手,发现真是冷得和冰一样,“真是奇了,平常都是你比我热些,怎么今天就——”
山南话说了一半,像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深深地嗅了嗅。一股幽沁鼻而来。
这下山南很清楚这是什么香味了。
“我知道了,李长袤哪里来的乌蛮。这里应该就是他种乌蛮的地方。”
“乌蛮?那我们快走!”
“为什么?反正不吃又不要紧——我还要看看李长袤在搞什么鬼!”
“乌蛮生长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毒蛇!这么黑灯瞎火的万一被咬了怎么办?我们从前面掉下来的地方爬上去。那儿离地表不高。”
山南没回声,却自顾自地往远处走去。赤过拉他不住,急急跟在后头,“真的,你看看这洞里,发光的是什么?是磷粉啊!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兽死在这里边骨头都化成粉了!”
“赤过你看,这有张桌子。”
“别你看我看的了,我听见有东西淅淅索索,好像是蛇在草上游!”
山南在桌上摸了一阵,手里多了个火折子,发现桌上还有油灯,便点了起来。不是很亮,但足以照到两个人所在的地方。
“果真是蛇!”赤过定定地立住,和那蛇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唯恐那蛇感到敌意,发起攻击。
山南一见是蛇,就从腰间摸出一枚铜板来,向那蛇的七寸掷去。那蛇不退反进,身子一扭躲过了便张了嘴吐出深红的信子来。眼见着就向赤过的腿叮咬过去。
“赤过!”山南惊恐地尖叫一声,把个赤过一搂一带护在了怀里,扑倒在地。那蛇一口咬上了山南的脚踝。
赤过的头重重地敲在地上,他有点头晕。忽然眼里闪过一个三角形的蛇头,赤过一把掐住了那蛇的七寸,狠命一捏,大拇指生生洞穿了蛇身,“滋”地一股血水喷洒出来,溅在了山南回头看去的侧脸上。




十九章 李长袤的阴谋

山南用食指拈了脸上的血,滑滑的,还热热的,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滋味。反正他是一将死之人,也不差一条蛇。只是,也许不能回到大漠了。
都是好奇心。都是李长袤。都是自己痴。
如果不是跟大哥的药有关,他也不会想知道李长袤在搞什么鬼名堂;现在知道了李长袤在搞什么,他也一脚跨进了鬼门关。还好,赤过没事。
山南就着灯光看赤过那张脸,满脸怒色,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癫狂。他眼睛凝视着赤过的愤怒,手上灵巧地把那条死蛇从赤过的手指上摘下来扔到一边,唇缓缓地压上去。
“赤过。我想你抱我。”
赤过不动,眼瞪着,手也还维持着杀死蛇时举着的姿势,僵着不肯动。
“我的最后一次。我想要你。”山南摸上赤过依旧举着的手,用尽力气把它拉下来,搭到自己的臀上。
“用你沾着血的手指进去!”
“那你爱我吗?还是说你又被乌蛮催情了?”赤过抖颤着睫毛闭上了眼睛,低声问着。
“至少我想你,最后一刻我想的是你。”温热的呼吸吐在赤过的脸上,仿佛一道催命符。
山南唇上一阵刺痛,赤过咬了他。
一点晃动的灯光,一点零星的磷粉荧光,一点心头的血。
山南感到一阵酸麻从脚踝蔓延开来,很快地就整个脚板没了知觉。他很庆幸他还能勃起,还能有快感,只是有那么几回,赤过高频的进进出出让他柔软的穴有些麻木,让他以为毒性已经蔓延到了那里,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可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他还在夹着他,他还能动。于是他催促道:“赤过,我的脚已经没知觉了,再不快点我就僵在你的高潮里了。”
赤过果真一滞,带点疯狂地抽动起来。
山南得意地一笑,在赤过的肩头乱啃起来,一道水流从赤过的肩窝滑下去,流过腹部,流到他们相交的地方去啧啧地作响。
“什么叫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哈哈……又有几个敢做这风流鬼?”
赤过恨他的不专心,用唇堵上了山南那张令人生厌的嘴。
这是作弄的人生。
谁又说得清爱谁?
那点油灯快要灭了,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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