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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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贱-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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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花又说:“呀呀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胖的小姑娘了,咦,你怎么不说话,”她一脸惊奇的表情,“你还不会说话?你真是我见过的,会说话最晚的小姑娘了,你戒奶了吗?”
 
   “……”
 
   欺人太甚!
 
   我忿忿的,“你……”
 
   村花把我打断,“你手里的这个扇子我也有哦,不过我没有用,你让我看看你的和我的一样不一样?”
 
   我跺脚,“不……给……你!”这时候我说话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咦,你还会抑扬顿挫?”村花睁大眼,继而骄傲地说,“我是我们班上学习最好的小姑娘,语文成绩最好了。抑扬顿挫你懂吗?”
 
   不懂!
 
   小武说:“我们走吧。”
 
   我牵起小武的手,跟他走,走过村花身边的时候她却忽然发难,以一种十分迅捷无伦的速度抢走了我的扇子。跑远几步扔在脚下,蹦上去使劲踩。
 
   我啊一声,冲过去,她已经跑开,冲我做鬼脸,“呸呸呸,你的扇子一点都不好都不好!”
 
 
   我要气哭了,哪有这样的!
 
   小武帮我把扇子捡起来,擦擦上面的土。扇子又脏又破,我看到就伤心,气愤地说:“不……要了!”
 
   我跑回了屋里,生闷气,长着嘴却不能和人吵架的滋味太难受了!
 
   *******
 
   下午我洗了澡,想想觉得没那么气了,又想去找小武玩。
 
   他却先来找了我。
 
   小武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笑得神秘秘的,“小鱼儿,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惊奇地张大眼睛,“猜……不……到……”
 
   他也不故弄玄虚吊我胃口,手拿到前面,他带的是一把荷叶做成的扇子。两片裁成圆形的扇子粘在一起,中间插了根筷子。圆圆绿绿的,可爱极了。
 
   我啊一声,一把躲过扇子,喜欢得不得了。
 
   我望着小武,“谢谢!”
 
   小武眼睛亮晶晶,拍掌笑,“你刚才说得真好。”
 
   我嘻嘻笑笑。
 
   我们出门,村花依然扇着蒲扇坐在自家门口,她看见我们,瞪大眼睛。
 
   小武看了看我手里的扇子,淡淡地说:“小鱼儿,用。”
 
   我摇起扇子,风生凉,快心意。
 
   村花瞥我们一眼,撅起嘴,回了院子。
 
   我们经过一片瓜地,柔软的藤蔓轻轻地蹭着脚背,小武爬上一棵树。向着远处望,对树下的我说,“小鱼儿,村头开进一辆汽车,黑色的。”
 
   我雀跃,“我……也……也要……看!”
 
   小武几下爬下树,手把手地教我爬树。此前的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真是从没有离开过小武的指挥。我也算是麻利地爬上树,高处看风景更加怡人,满眼的郁郁葱葱,好像连风都比地处的更凉爽。
 
   我看见了那辆车,觉得它长得和我家的很像。
 
   我又想到,要开学了,昨天外婆好像还说要我回学校好好读书的话。
 
   我急起来,不想和小武分开。我回头找小武,说:“快……跑……藏……藏起来!”
 
   “什么?”他眨眨眼睛。
 
   语言上有障碍,我一着急使起了肢体语言,松开手给他比划。小武的神色瞬间变为惊恐,“小鱼儿!”
 
   我摔下树。
 
   头好像撞破了,疼,我不停地抖,耳边有人叫我,“小鱼儿小鱼儿……”我回答不上来。即便回答,也是结巴的吧。
 
   我和小武分开了。
 
   我以为他会一直在洛阳城的暮色里对我笑,可是我好了之后,连结巴也好了之后,给外婆打电话问起小武,外婆说:“那孩子,他爸走了,他被家里人接走了?”
 
   “啊,他还有家里人?有家里人为什么不早来看他?”我失落又惊奇。
 
   无论如何,我再也没有小武的消息,他甚至等不及我和他掩卷告别,就这么消失不见。
 
   *********
 
   我看着谭川夏,看进他的眼睛,说:“小武,我真想你。”
 
 
 13 诉衷情
 
   
 
   此时我的心情很激动,我有满腔的话想对谭川夏说,搜肠刮肚之后却无法选出一句优秀代表——优秀到能够准确表达我此时激动心情的话。我想问,那年之后你去了哪里?你现在和谁一起生活?你怎么改名叫谭川夏了?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你有女朋友吗???
 
   我百感交集,数次努力,几乎口不能言。
 
   我想谭川夏也是有些激动的吧,他眼睛清澈明亮,像映着天上繁星。
 
   我双目炯炯地望着谭川夏,指望他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来和我此时的激动相得益彰。
 
   谭川夏慢悠悠地开口了,他说:“你吃饱了么?”
 
   “……”
 
   啊咧,吃饱了么?……现在是讨论这种庸俗的吃喝话题的时候么?现在是两个各经风霜的人久别重逢啊少年!
 
   “没有,”我回答,“我又饿了。”
 
   “……”他抿一下嘴唇,看我一眼,“那,再点一些吧。”
 
   “谭川夏,”我不理解,“你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么?”
 
   他沉默片刻,终于正视我,慢慢地说:“江莱,你想听什么?”
 
   我忍不住皱眉看着他,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发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想被我认出来?”
 
   第一系列的问题,好像就把他问住了。
 
   谭川夏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微微怔一下,不过是一瞬,立刻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唇边似乎蕴了那么一抹笑,他娓娓地说:“最开始听到你的名字,自然会留心,但是见了你本人之后,我没办法把你和小鱼儿扯在一块儿。变化太大了。”
 
   他终于肯正常地和我说话了,我立刻高兴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很胖嘛!后来不用吃那些激素药就渐渐的好了,再说你的变化也很大呀,我都没有认出来。”
 
   谭川夏一笑,接着说:“后来,偶然看到了你额角上的疤。当年你从树上摔下来,昏迷不醒,阿婆说伤口那么深,一定会留疤,说不定还要影响长头发。更何况你还说,曾经有过结巴的毛病,就不由得我不信了。年后我去洛阳的时候……”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做总结性发言,“我想,不会错吧,那种感觉,不会错。”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我立刻说。
 
   谭川夏振振有词,“我见到你,知道你过得很好,这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了,哪有这样的?”我不解,“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洒脱?许多年没有见的两个人,曾经关系那么好,再见面时怎么说也该是‘激动地说不出话第一反应就是朝对方扑过去压倒踹两脚捶一拳问死小子这些年你跑哪去了让我好找’的状态才对吧???”
 
 
 
   谭川夏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我不耐烦地说:“放心我不会踹你了啦,那就是个比喻,比喻我几乎癫狂的内心。”
 
   谭川夏,“……”
 
   “总之我的意思是,”我看着他,想到他确实是不准备认我,忽然觉得很委屈,“我惦记你这么些年,每年回去都要问起你,去了你家好多次。就想着哪天运气好,老天爷一开眼就让咱们重逢了。想到你可能是小武的时候,我又激动又害怕,恨不得飞过来揪着你衣服问你是不是小武,你要敢说不是我一巴掌就拍飞你。哎你别怕,这也是个比喻,比喻我乐极生悲濒临狂躁的内心。”
 
   我滔滔不绝,自始自终他的神情都没怎么变化。
 
   原来这货还是个面瘫。
 
   “总之,我见到你很高兴,”我低下头,低低地说,“高兴得不得了……”
 
   胸口有个地方很热,鼻子有些发酸,我这是要哭啊。
 
   良久,我听见对面的谭川夏轻轻叹口气,他轻轻地说:“江莱,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我抬起头,谭川夏凝视着我。我抬手用手背轻轻掩住鼻子,眨巴着眼睛问他,“真的?”
 
   “真的。”他点头。
 
   我一下子就笑出来了,笑声中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他也笑一下,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我接过来,擦擦眼睛又擤擤鼻涕。真丢人。
 
   我整理好,试图挽回我的形象,对他说:“我平时都不怎么爱哭的,都怪你气人,我没办法了才忍不住要哭的。啊,你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谭川夏点头,似乎在作入党宣言,“感动的不得了。”
 
   我觉得有点满意了。
 
   “那么,”他笑着说,“让我感动得不得了的姑娘,你吃饱了么?”
 
   切,话题又转回来了。
 
   ********
 
   虽然还是觉得之前的谭川夏不太对劲,他似乎是想躲着我,甚至收敛自己的存在感让我不能认出他。但我想,反正目前的他挺正常的,我也没必要再不依不饶的了。
 
   他带我逛他们学校,我问他,“你们学校同学都这么艰苦卓绝吗?周末还上课?”
 
   谭川夏轻飘飘一句话给人家定了性,“他们被迫的。”
 
   我喔一声,明白了。
 
   他们学校真大,如果是我自己逛一定会迷路。
 
   A大是工科类大学,男多女少比例严重失调,我走在他们校园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经过的男生都会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变自恋了,总之,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回头率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甩以前好几条街。
 
   谭川夏明察秋毫,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马上为我解惑,慢悠悠地说:“不错,一般只要是女生出没,我们学校的男生一定都会驻足观看的。毕竟,很稀有。”然后他又低声咕哝了句,“不过今天也有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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