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韶光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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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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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朱翊走后,徐苒想这厮究竟什么意思,徐苒知道他是晋王那一刻,就明白自己所有的事,恐都瞒不过他去,只他装了一年糊涂,怎这会儿却要戳破,目的是什么?还有顾程……

    

    徐苒进了里屋,两个小家伙已经呼哈呼哈的睡的正熟,徐苒伸手摸了摸了儿子的脸蛋,大宝生的颇似顾程,尤其这对眉,斜斜上挑,显得一双眼有些狭长,徐苒觉得,他儿子生了跟他老子一样的桃花眼,赶明儿不定也是个渣。

    

    顾程娶了自己的牌位,并照管她舅舅一家的事,也辗转传到了京城,且顾程的当铺,陈家的酒坊,都在京城开了,事实俱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事实上,徐苒觉得那些传言肯定是谬误,就顾程那个色狼,怎可能是个痴情的男人,那就是个用下半身过活的种马。

    

    觉察到自己有些愤愤不平,徐苒又不禁失笑起来,这都一年了,自己还想这些做什么,既然当初逃了出来,徐苒就没想过后悔,既然无法跟顾程过那种三妻四妾的日子,除了逃她还能怎样。

    

    靠着朱翊,虽也不是长久之计,目前来说,也想不起别的道,其实认真说来,徐苒没靠着朱翊什么,这宅子虽是朱翊置下的,她已经把银子给了他,算的很清楚,至于这宅子的开销,统共没几个人,她每月帮着朱翊查账的酬劳也足够抵消了,还要时不时的接待他来治疗心理疾病,没收钱已经便宜死他了。

    

    这也是后来徐苒才瞧出来的,不定朱翊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看见小孩儿,总有一种类似羡慕的情绪在他身上荡漾,每次他来时都是皱着眉,走时都是眉开眼笑的,完全把她这里当成了心理诊所。

    

    徐苒也想过,等孩子们再大些,她再去想做些投资,或是什么营生也自在,至于朱翊,徐苒心里头清楚,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不会真把自己送回给顾程,只心里不由有些替顾程担心。

    

    顾程先头靠上的那个卫指挥使,貌似现在是朱翊的对头,即便这会儿朱翊拉拢顾程,待成了事,难免鸟尽弓藏,无论怎样,顾程都没好下场,想到此,徐苒暗道活该你个官迷,非要当官儿,落得这样也罪有应得……

89
顾程到了青云坊门前下车;想了想。低声吩咐旺儿:“你且去;一个时辰后来接我家去;莫在这里等。”

    

    旺儿知道爷这是怕他招眼儿;如今京里的形势不妙;谨慎为上;应了一声,上车去了;顾程迈脚进去,刚一进去烈风便迎了出来,拱拱手:“顾大人。”“烈大人。”两人寒暄毕;携手入内。

    

    青云坊既然多年稳居京城第一绡金窟,后台自然不可小觑;只顾程以往却不知;这后台竟是晋王朱翊。

    

    顾程跟着烈风从穿廊过去,七拐八绕,进了后头一进院落,只见一丛修竹几枝老梅,映着乱琼飞絮一般的大雪,更添精神,与前头的迤逦香艳,处处笙歌大不相同,甚为清雅,门上垂落梅花暖帘,廊下立着一个紫衣丫鬟。

    

    与顾程一照面,却并未垂首下去,反而定定望了他半晌,这丫头生的五官绝美,身段窈窕,便顾程都不免惊艳,只毕竟不似以往,便被惊艳了一下,也并未生什么邪念。

    

    顾程是觉得,自大姐儿撇下他去了,他便再无这些调风弄月的心思了,有时想想,大姐儿说的颇有道理,何必三妻四妾落的不安生,守着一个心尖子过日子倒拎清,这一年多的日子,顾程一个人孤枕寒衾,把大姐儿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想无数个过子,越想越清楚。

    

    从一开头大姐儿就没想跟他过长久日子,有时顾程自己都觉自己犯贱,摊上这么个狠心薄情的女子,却仍念念不忘,从开头她就跟自己使着心眼子,心心念念的想出去,自己宠着她,溺着她,也拘着她,拴着她,最终也未留住她,徒留如今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便左拥右抱鲜衣怒马又有甚意思。

    

    烈风让顾程在门外稍候,紫衣丫鬟打起暖帘,烈风走了进去,自进来便听见琴声淙淙,素闻晋王琴技卓绝,只不轻易示人,如今想来是知音在旁了,却不知除了自己,晋王还寻了谁来。

    

    不大会儿烈风出来道,劳大人久候,王爷有请,顾程这才走了进去,进去瞧见晋王朱翊坐在上首席上,忙倒头便拜:“信都县副千户顾程叩见王爷。”却被晋王轻轻搀起来道:“此处也不是朝堂,哪来这许多规矩,刚本王还跟青莲道,你我三人年纪相若,私下倒可以兄弟论。”

    

    顾程忙道:“微臣不敢。”却听旁边一个声音道:“青莲参见顾大人。”顾程道:“原来是张大人。”心里总有些未解的疙瘩。

    

    这位去岁的新科状元当初可是出尽风头,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却在回乡祭祖途中跑去自家坟上哭了一场,后顾程才知他哭的是大姐儿,顾程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他一个新科状元怎会识得大姐儿,好生酸了些日子,后旺儿底下道:“瞧那位新科状元有些痴傻,不定是认错了人也是有的。”顾程才丢开这事,今日照了面,顾程忽想起这事来,只觉胸间有些不快。

    

    因这张青莲虽面上恭敬,却明摆着就不想与自己寒暄的眼色,他顾程怎会瞧不出,寒暄过后,各自分宾主落座。

    

    朱翊才道:“请了两位前来,也是本王久慕,总不得机会亲近,今儿终是让本王如愿以偿,却要好生乐一乐才是。”

    

    顾程暗道,说起来自己一个五品副千户,张青莲七品翰林编修,怎会落在晋王眼中,便他爱惜张青莲之才,自己呢?

    

    顾程心里略转了转,忽的明白过来,这晋王韬光隐晦多年,一朝发力,想的还不是那张宝座,奈何太子早已经营数年,这夺嫡之争,晋王难免落了下风,他抬举自己想来是瞧上了自己手里的银子,想让自己助他。

    

    想到此,顾程倒是安了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况如今他一个人,便争下金山银山又有甚大用,若晋王想要,给他便是,自己也不会心疼,只顾程却有些好奇他如何开口,以什么条件说服他,高官厚禄吗?这些顾程若想要,跟着太子或许更快些。

    

    晋王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淡淡一笑道:“青云坊近日□出个佳人,虽不算倾城之姿,却善歌舞,今儿请两位大人前来,不妨好生赏玩一晌,也是一件雅事。”

    说着摆摆手,进来几个青衣小厮,把门上的暖帘悉数拢起,顾程跟张青莲这才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已立了一名红衣女子,虽有些远,却也能瞧清眉眼。

   这一瞧见眉眼,顾程立刻就站了起来,低唤了一声:“大姐儿……”“徐姑娘……”张青莲也站了起来,喃喃吐出三个字。

    却听晋王朱翊道:“这是青云坊的兰娘。”

    顾程倒是先坐了下去,因瞧出这女子眉眼儿虽似大姐儿,细瞧之下却少了大姐儿的神韵,虽美却不如大姐儿鲜活,虽不是大姐儿,能找来一个如此相像的女子,晋王也是煞费苦心,只张青莲脱口而出的徐姑娘是何人?难道他真识得大姐儿不成。
顾程只觉一股酸气从胸中溢出,钻到唇齿间,险些酸倒了牙,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朱翊扫了他一眼,目光闪了闪,拍了拍手,便听隐约鼓声传来,仿似隔墙之外。

    女子随着鼓声舞动起来,一袭红衣,舞姿轻盈,伴着簌簌而落的雪花,美的仿似一旁枝头正绽的红梅。

    一曲毕,张青莲已经站了起来,朱翊的目光却落在顾程身上,顾程虽未说话,心里却在暗暗猜度,晋王既然走出大姐儿这步棋子,是想用这个替身来讨好自己,还是大姐儿……

    顾程心里陡然一喜,当初遍寻数遍,也未寻获大姐儿尸身,只得用玉片造了一个假人葬下,虽那牛鼻子老道口口声声说大姐儿飞升成仙,这等事未亲见,怎做的准,若无今日之兰娘,顾程还不敢有此奢望,如今却不禁有了想头。

   若之前只是想头,待瞧见兰娘头上的蝴蝶簪,顾程心里忽然落了定,以晋王之势寻个眉眼相似的容易,却这簪子,怎会也是巧合,若是旁物或自己还不能笃定,只这支簪子乃是自己亲手赠与大姐儿,别于鬓边,当时情景,午夜梦回不知惦记多少个过子,又怎会认不得,难不成大姐还活在世上,孩子呢,她怎逃出火海,又怎不去寻自己?是啦!这丫头早便想脱离自己之手,真得机会逃出,又怎会回头,真真一个狠心绝情的丫头,若果真活在世上,如今又在哪里?顾程真恨不得抓住晋王朱翊问个清楚明白,奈何做不得罢了。

   却听朱翊道:“这是顾大人,张大人。”兰娘明眸流转,袅袅婷婷一福:“两位大人万福,奴这厢有礼了。”

    张青莲伸手便要去扶,半道忽觉不妥,胀红一张脸缩了回来:“姑,姑娘请起,请起……”朱翊笑道:“兰娘好福气,闻的张大人金榜题名之时,多少媒人上门说媒,任环肥燕瘦名门淑女,应都未应,却独独对兰娘青眼有加,还不敬上张大人一盏酒,也谢他这番眷顾之情。”

   那兰娘听了,忙轻挽云袖,露出芊芊玉手,执壶满斟一盏儿,含情脉脉的递送过去:“兰娘谢张大人眷顾之情。”张青莲忙接过一饮而尽,兰娘又斟一盏儿,张青莲又接过,吃了个双杯儿,这才罢了。

    朱翊抬手指了指顾程:“兰娘不可厚此薄彼,顾大人也要敬一盏才是。”兰娘明眸转到顾程身上,与顾程的目光一搭,既垂首下去,斟一盏递过来,顾程淡淡接过,略沾了沾唇便放下。

    朱翊挑挑眉,使人又唤来两个粉头伺候,吩咐兰娘坐与张青莲边上递酒布菜,兰娘斟一盏张青莲吃一盏,竟是来者不拒,想他自来无甚酒量,哪里禁受的如此灌酒,不大会儿功夫便不胜酒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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