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本水浒传 后50回作者:施耐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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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本水浒传 后50回作者:施耐庵-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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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口儿,正被一员将官率兵拒住。徐宁、汤隆只在城外猛攻,不得入来。李应见了,便教杨雄、石秀上前助战。杨雄、石秀各捻朴刀,立从斜刺里直扑过去。二人朴刀起处,人头滚地,兵士齐声呼叫,杀声更烈。李应折回,取路向北门而行,迎头遇着燕青、樊瑞。燕青告说:「府尹全家眷属,被刘唐、杜兴、薛永拿获,遮莫已押出城去。」说罢,李应径走。只见阮小二、阮小七挟着两个人赶来,一个是破落户马姓,一个便是丫头秋儿。马姓因听得城中大乱,慌忙出走,却撞见秋儿单身图逃,两个并做一处,拟从水门逃走,正撞在阮小二、阮小七手里,一把拿了。李应赶到北门,只见守门将官被花荣射死,已沖入来,欧鹏、项充、李衮三条好汉,把官兵杀得七零八落,城门大开,全无阻挡,便引同时迁、邹渊、邹润、李氏家属人等,径出城关而去。
  且说郓州府尹苗黑天平白地抄得李慰一笔家私,好不快活,每日里饮酒取乐,民间疾苦,全不理会。那日正在内衙坐地,忽有人进来报道:「今有梁山泊大队人马,在南门外杀奔而来,不知为的何事,禀请太守定夺。」府尹闻报,心里着慌,立刻召集合城文武,共做商量。那些文官,正同府尹一样,一个个没了主张,只喊:「不得了,不得了,梁山泊强人好生厉害,如何抵挡。」还亏武官有一点胆量,一员勇将姚刚绰号叫做赛存孝的,和一个兵马都监张勇齐说:「太守休要惊慌,谅这干草贼到得哪里,只待他们前来,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一并拿来治罪。」府尹听了,只喊:「全仗将军等出力,救俺一家性命。」当下便教紧闭四门,合城兵将尽行出动,登城守禦,只待打退强人,各有赏赐。当下众将奉令而去,只剩得一班文官面面廝觑,呆的没得话说,各自退出,暗中打算逃走方法。
  只说众将分头去后,府尹惊魂刚定,猛听得城外大炮震天,流星似地接连报来:「梁山泊人马扑近城下,梁山泊好汉抢入城来,梁山泊好汉已在杀人放火,声声叫喊着要拿太守。」府尹吓得神魂出舍,手足无措,连呼备马。左右带过马匹,好容易爬上了马,两手捧定一口宝剑,几十员将弁拥护着,舍命抢出州衙,听得姚刚在南门拒敌,取路径望南门而走。马上府尹自念道:「城中武将,当推姚刚最是勇猛,人又忠诚,见今奔到那里,便可仗他保护,强盗怎地拿我?」胆子忽壮大起来。奔到半路,只见败残军马逃进城来,喊说:「梁山泊好汉好厉害,姚刚将军领兵杀出城去,不知下落,张都监又大败而走,如今贼人杀入南门来了。」府尹闻说,宛如晴空震个霹雳,急勒转马匹,改奔东门,不想对面撞来两条好汉,大叫:「赃官休走,梁山泊混世魔王樊瑞、浪子燕青来也!」各仗手中兵器,直扑过来。府尹一看不好,慌忙拍马而逃,二人喊声:「赃官待走哪里去?」迈开大步,飞也似的赶来,府尹急得连连极叫:「谁人快来救我。」
  正是:待欲呼天天不应,便思入地地无门。毕竟府尹逃得性命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碎剐衙内李应报仇 撞破头颅韩忠殉主
 
  话说府尹被樊瑞、燕青紧紧追赶,急得屁滚尿流,丢掉手中宝剑,打发马匹,仓皇逃走。幸仗随身几个将士,将二人死命战住,狂奔脱身,行来一条大街上,听听脑后没了追赶的声音,方才住了马匹,倒抽过一口凉气,抬眼一望,左右哪里还有兵将?只剩得自己一人一骑,冷汗湿透了全身衣服。喘息刚定,忽然一阵大乱,又见许多败残军马东奔西突,迎头沖到一个胖大和尚,一个披发头陀,正是梁山泊好汉鲁智深、武松。府尹见了,魂不附体,拍马待走,只听得喝声:「直娘贼待往哪里逃?」鲁智深早跳到马前,只一禅杖,将府尹连人带马打倒,眼见再活不成了。武松跟着上来,见人马倒地,叹口气道:「捉活的怎不好,却打得这样稀烂。」鲁智深笑道:「这狗官自不结实,洒家又没用力,如何竟变做恁般形状。」说得武松也笑了,便割下头来,悬挂腰间,出城而去。
  却说梁山泊中军主将豹子头林沖那日下了山寨,催督四队人马兼程而进,路上一无延搁,直抵郓州南门城外,挑开队伍,放起大炮,即行下令攻打城关。秦明、黄信打东门,徐宁、汤隆打西门,花荣、欧鹏打北门,自领呼延灼、孙立等打南门,把四门团团围住。宛如布下天罗地网,任你如何厉害,插翅难逃。燕顺、郑天寿、项充、李衮、陈达、杨春六员头领,早在城外客店里等候,一听炮声响动,各仗手中兵器奋勇杀出,分头去抢夺四门。燕顺、郑天寿奔的南门,正遇赛存孝姚刚在彼守把,二人哪里是他对手,斗了一阵,只得败退下来。城内扈三娘、王英断了外援,杀不出来,仍奔西门。姚刚当关拒守,舞动一杆铁枪,一可当百,连败梁山泊好汉,好不威风。林沖见攻打不下,便教小喽啰破口辱骂,引得姚刚火发,沖到城外来,迎头撞着双鞭呼延灼,大战六七十合,一鞭打伤左臂,落荒而走。梁山泊人马乘势沖杀,方才夺得城关。接着花荣、欧鹏夺得北门,秦明、徐宁等夺了东西二门。四门俱破,城内外乱成一片。林沖传下令去,教休伤害百姓,违者以军法从事。待号令传达到时,城内外早已伤亡不少,只好付之一叹。那时李逵在城内奔东撞西,手使双斧,不管是兵是民,逢人便杀,好不有兴,正杀得手顺时,忽地传到将令,不许妄杀良民,只得住手。李逵嫌杀得没曾尽兴,憋着一肚皮气,奔出城来。到得中军大帐,只见众头领纷纷上来报功,自己手里,人头也没得一个,李逵更气。林沖、公孙胜坐在帐上,将各人拿来的按名点验,见府尹全家眷属之中,少了一个衙内,既无首级,又没有活的捉来,显得是漏网而去。林沖道:「还当了得,恁般恶人,怎能放他漏网。」立教杨雄、石秀、李逵、刘唐等几员头领,每人将引五十个喽啰,再去城里城外查拿,务要拿来缴令。李逵肚里正不畅快,奉命之下,就急急赶奔过来,从城外奔入城内,奔过州衙左右,见几处烧着的房屋,兀自余烬未熄。此刻城中军马散走一空,官府死的也有,逃的也有,殷实人家大都奔避,只剩些贫苦小民,败瓦颓垣,淒凉满目,死屍遍地,流血成渠。李逵奔过一家门首,瞥见破墙边影儿一闪,似有个脑袋缩了进去,连忙掇转身子,从墙缺处爬入,果有一人蜷伏墙隅,索落落地直抖。李逵便劈角儿一把抓住,提到外面,喝声:「好小子,正要拿你,却在这里藏躲。」那人战战兢兢,只喊好汉饶命!李逵道:「俺认得你是苗黑天的儿子,今日须不饶恕!」那人慌忙分辩道:「好汉错认了人也,小人是个善良百姓。」李逵喝声胡说,拔出一把板斧,高高举起了待砍。那人哭叫:「饶命,小人实不是苗衙内,是衙内的随身小使,若问衙内,只在那边一所破屋中藏躲。」李逵说:「好,且引去看来。」那小廝被李逵抓住,不能脱身,只得引领到一所屋里,但见有个大木柜,上面堆盖些乱草。便指着说道:「衙内就在这里!」李逵把小廝交给喽啰,跳上去只一斧,劈开木柜,夹脑揪出一个人来,满身文绣,遍体绫罗,吓极了缩做一团,做声不得。李逵也不多说,插好板斧,打一个唿哨,挟了就走。喽啰跟随着,奔出城来,直入中军帐里,只见杨雄、石秀等都在回令,报说衙内没曾拿到。李逵好快活,大踏步上帐来叫道:「铁牛拿得贼小子来也!」把衙内推到当面,两傍一声吆喝,衙内不由的双膝跪下,唬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能开口。但见他连连磕头哀告道:「大王高悬秦镜,明察秋毫,小人实不是什么衙内,今番拿错人也。」林沖兀的一怔,问道:「恁地,衙内又在何处?」只听得答道:「衙内在去年害心疼病死了。」林沖喝道:「胡说!他前日还在害人,怎说去年死掉。」答道:「小人不敢说谎,实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林沖大喝:「放屁,人死了又怎生开口?左右与我重打,看这廝还敢赖否?」衙内听说要打,如何禁受得这顿痛苦,只好承认了。李逵又提上那小廝来,他见到帐上那般威风,骨头早已酥软,不须细问,已告说得明明白白。当城内外事发时,衙内正在一个狎友家闲玩,忽闻警报,仓皇中不及更换衣服,就同那小廝出门逃命。赶不多远,城中早已军马纷乱,杀声震动,火焰沖天,各处都有梁山泊好汉,衙内唬得僵了手脚,不能再走,只得钻入那破屋中暂避,不想恶贯满盈,吃李逵无意地拿了。小廝供毕,林沖说道:「这廝谅情也不是好人,饶他不得,且同府尹家属押在一处,一发带回山寨,听候发落。」便教花荣、孙立、徐宁、吕方、郭盛五员头领,将引一千名喽啰,把抄获府尹的金银财物,将去四处散给贫民,周济被火人家。又打开州中仓库,取出米谷,俵散与穷苦老弱。百姓交相传说道:「谁说梁山泊好汉如何怕人,不信穷人面上却恁地好!」分发完毕,林沖就令拔队起行,待邻近州郡闻风赶来救应时,大夥儿早去远了,这里郓州之事,自有官府料理,不须细说。
  且说林沖催动人马,一队队取路回梁山泊,在路秋毫无犯,径抵山寨,山上宋江、吴用等众头领,免不了又有一番迎接,都到忠义堂上坐了。林沖呈上功劳簿子,宋江、吴用打开来,只见记的是:「打死恶奴苟昌牢中内应,是邹渊、邹润的功劳。反牢劫狱,救取李慰家属,是时迁、杨雄、石秀、李应的功劳。州衙前放火接应,是李逵、刘唐、施恩、石勇的功劳。捉拿府尹全家眷属,是刘唐、杜兴、薛永的功劳。抄取府尹家财宝物,是解珍、解宝、施恩、石勇的功劳。捉获苗衙内,是李逵的功劳。打死府尹,是鲁智深、武松的功劳。拿得秋儿、马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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