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解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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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不解疯情-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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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上晚自习时,一张大白纸传到了我们班上,上面写着请愿书三个字,又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内容,留下的大部分是供我们签名用的。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些高二的人,我看见耗子也在那些人中。他好像没有看见我,一直表情严肃地和高二的人说着什么。
  听过广播的同学很积极地签名,轮到我时我却没有签。那笔太沉还是太轻,我总感觉不对劲,决定不签后我长长吐了口气,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
  外面站着的人看着众多的名字,显得很高兴,但他们保持得很镇定,用革命者的态度对待着成功,克服骄傲。
  然后,他们在一片希望的眼神中走向另一个班级。
  放学后耗子与我同行。他问我签名了没有。
  我看了看他,耗子很兴奋,两眼盛满了从未有过的希望色彩。我于是说,我签了。
  耗子点头说我是好兄弟。
  我轻轻笑了声,心里有些不好受。
  耗子对我说起他们的计划来,说他们准备以请愿的方式先对学校造成压力,然后希望把运动的影响扩大,逐渐吸引更多的中学开展同样的运动。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舞足蹈。
  看得出,他真的下定决心对应试教育开战了。
  耗子问我对这次运动怎么看,我问他情愿书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耗子怀疑地问我到底签名了没,我斩钉截铁地说因为相信你所以我连什么内容都没看就签了名。耗子又是很感动,说内容先是涉及到学校食堂的问题。毕竟民以食为天,我们得先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我说你们就只谈了食堂?我问道。
  耗子觉得有些惭愧,说:“是的,但是请放心,马上就会与应试教育正面交锋起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说,太好了。意思其实是为耗子那情愿书只涉及到食堂问题而感到庆幸。
  耗子眼神坚定地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天,学校通告黑板上写着今晚召开全校教职工大会,不得缺席。
  晚上,从科技楼的大会议室传来一阵阵原始的嚎叫。不久后,各位老师脸色铁青地从科技楼走出。一会儿,各班教室里都传来极富穿透力的声波,被美国军事间谍卫星发现,拼命地向五角大楼报告中国大陆某处进行了新式武器实验。
  老牟回到班上时却没说什么,就只问了一下班上有没此次活动的发起者组织者,见没人自告奋勇,就不再过问,最后说,以后别在那种活动上签名了,自习吧。
  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大有仰天长啸者,也有沉默不语者,更有甚者低吟《广陵散》,但没人说起要讨还公道。
  第三日,耗子的父母来到学校,耗子妈妈在校长室为众人表演拳击,耗子爸爸一脸表情丰富,哭笑不是,而耗子就低头认罪,顺便表演沙袋。耗子一家出来后,又有一家家人继续进去表演。
  耗子最后被记了个警告处分,这是很轻的处罚了。当年我们在街上砍人的时候都没被记过,这次觉得很冤,耗子对我说。但是,我们年轻人确实是要锻炼锻炼,吃得不好一些也没什么。耗子又补充说。我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支软白沙,什么也不说。
  这件事情发生得迅速,结束得更为迅速,大有祖传的办事方式。事后再没发生什么死灰复燃富有戏剧性的情节,几日过后更没人谈起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惟一能证明这不是我虚构的是当时的一垛学生档案,但在高中毕业时也经橡皮擦修字液透明胶的作用变得消失不见。所以我这故事也只能算是虚构,如果按照我们现在所谓的历史方式来说。
  第3部分 青春不解疯情(27)
  耗子安静了数日,慢慢地遗忘了心中的伤疤,连应试教育都不再追究了。他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很容易变节,没有英雄的气概。我摇摇头,笑笑,说:“不觉得。”耗子也很无奈地笑笑,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这确实是很让人觉得悲伤和绝望的事。
  特别是对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言。自大且理想,看到丑陋的东西后会认为可以用自己的思想改变世界,结果发现原来这世界不是自家的浴缸,而自己却只是渺小得跟只蚂蚁似的。蚂蚁认清了事实,只能照蚂蚁的方式生活,但一直以为自己是太阳,所以觉得更加的难受,万般的渺小和无能。
  尼采是太阳,不因为他是疯子,而因为他是哲人,只是自己世界的太阳。而以为自己是世界太阳的人,最终会变成疯子。
  多年后我高中毕业碰运气欺世盗名地出版了自己的处男小说,小说自然是来源于生活但又虚构于生活的东西,所以我取了学校的原型与老师同学的原型。可是我淡化了我所写的城市,自然在文中没有提及起我所在城市的名称与学校的名称。小说出版几个月后的某个星期天早上我在温暖的被子中被一位高中同学吵醒,他父亲是我高中学校的老师。同学慌张失措地对我说,哥们儿,你那书坏事了。我说怎么坏事了呢?他说昨天他爸给他打电话时问道他有一个同学是写书的吧。他答曰是也。然后他爸说,昨天校长因为你同学的书在全校老师大会上变成了热情的沙漠,尽情批评曾默同学的小说侮辱学校形象,像别人学生毕业后都只说自己学校如何如何好,而曾默却这样造谣生事严重损害了学校的利益。并要求各班主任回班后对本班学生进行爱校主义教育。
  我听了后笑得前俯后仰,瞌睡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同学见我反而笑了,更急,说:“哥们儿,不会有事吧?”我止住笑,说:“你去翻翻我的书,从开页的简介到最后的标价,我哪里有出现过我们学校的名字?我们城市的名字都没。他们没做过亏心事干嘛怕我这不入流的编故事的,干嘛要搬起我那书里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套?”
  那同学帮我补充说:“还有言论自由呢!”我说:“那是那是,我还是学法律的怎么就忘了呢。”后来我将此事告诉耗子,耗子狂笑不止,要放鞭炮庆祝。大叹“报仇了哥哥你帮我报了血海深仇了”!
  之所以在这里说起这与耗子的遭遇相隔甚远的事情,是想趁这个机会表明一下我的文责: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感激。
  11
  期终考试的前一个月耗子做出了他人生最具传奇色彩的革命事业,虽然最终以彻底失败告终,但耗子的勇气在我校所有人眼里都是很了不起的,黄蓉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可是耗子的勇气大抵是来自于动物般的思维,证明是:他革命时完全就忘了黄蓉的存在,直到革命结束后,他才恍然大悟地对我大声叹息道:“完了,竟忘了接近她了!”
  我觉得耗子的确可爱,这话我不能对他直说,否则他会觉得恶心。我劝耗子先修养几日,现在接近黄蓉等于用丑陋的样子吓唬人家。耗子深为懊悔,不愿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争取在寒假来临前和黄蓉说上那么几句话。
  我拍胸脯,说:“你安心养颜,其它的都交给我。”
  耗子也觉得没有其它办法,只好去拿预备买新H游戏《欲望之血3》的钱买了大堆护肤用品,还要去沅江河底挖淤泥敷脸以节省美容费。
  我和小婕的关系日益见铁,特别是在耗子革命与被打成反革命的那几日里,我经常和小婕谈起对这次行动的看法。小婕是个很理性的女生,没有如其他女生崇拜那高二的帅哥和耗子,但她签了名,当她知道我没有签名时只是一笑,骂我真无耻。
  小婕告诉我,黄蓉对这次行动表示很支持。但是没有太多地谈耗子,只是说那些发动者都很有胆量,很不错。
  “你有机会也帮耗子美言几句。”我说。
  小婕看着我说:“怎么我感觉自己像个媒婆?脸上长好大颗痣的那种。”
  我说:“我自己感觉像个拉皮条的。”
  “你和幸怎么样了?”小婕问我。
  我一下被问得很尴尬。停顿了半秒,眼睛看着别处说:“应该没有可能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怕天上有彩云,因为我到现在还觉得幸不会是那样子的女生。
  “幸不会变的。”小婕很严肃地对我说。
  我的心猛然一震:“好像你和她很熟似的。”我尽量用玩笑的语气对小婕说。
  小婕哼了一声,说:“你要是敢变心我就再给你一嘴巴。”
  我“嘿嘿”笑着说:“要是我变心是为了你呢?”
  小婕说:“你滚吧,你这种男的跟夏天田里发情的青蛙一样多,我才不要。”
  学校的文学社因为那次事件也遭受了不少打击。耗子等人的文章受到了重点关照,黄蓉她们负责审稿的同学被要求严格把关,坚决要抓住舆论导向。
  耗子有很长段日子都不写文章,有时手痒痒就写些随笔,还搞写诗歌出来给我看。我左看右看正看反看都难看懂其中意思。比如有一首叫做什么《灵魂的缺席者》的诗,耗子是这样写的:
  我刺瞎了我的眼睛,
  我挖破了我的耳膜,
  我堵住了我的呼吸,
  我砍掉了我的手脚,
  我割断了我的头颅,
  我剖开了我的躯体,
  我,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我,寻找着肉体的内涵。
  我体内涌出了无数的苍蝇,
  飞向黑色的太阳,
  遮挡了肮脏的阳光。
  如果,这是地狱的黑暗,
  我让所有的光线彻底地灭绝,
  第3部分 青春不解疯情(28)
  那样,黑暗将不复存在。
  魔鬼问我说,你还要怎样?
  我说,我放飞的是灵魂,
  做一个灵魂的缺席者,
  直到真实的阳光之利剑,
  刺透我的心脏。
  我看完后觉得像看暴力电影,心中很是恶心。耗子问我有什么感触,我说:“你全身剩下完好部位就只有你的屁股了,看来你还是脱不了色欲,做不成浮士德。”耗子气极了,说:“那我马上去加一句‘我割了自己的屁股’。”
  加了“屁股”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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