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 河 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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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河 潮-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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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招呼,而且冷漠得形同陌人,有的甚至轻蔑地用眼睛鼓鼓瞟着他,好像从来不认识似的。

  更甚的是是义刚、小秋、盛兴、启南和运仁,他们还公然对抗,写告状材料告自己。改革开放,搞市场经济,不管白猫黑,捉到老鼠就是好猫嘛!就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嘛!啊,我富了,你们就害红眼病,说什么搞*,贪污公款,侵占集体矿产。真是岂有此理!哼,你们想搞老子,还嫩了点儿!

  刘光汉正坐在办公室里气忿地想着,突然,一声“刘书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则眼一看,是自己村里的吕趔子。吕趔子打着赤脚,拢裙扎裤地正站在门口,说:“你让我好找啊!”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径直走到刘光汉办公桌的跟前。

  “有什么事吗?”刘光汉问。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就是调田的事嘛!你上次说等龙船扒过堂起给我答复嘛。现在,龙船早已扒过了。你也该给我答复了吧?”吕趔子徛在屋当中问着说。

  刘光汉“哦”了一声,心里极不高兴地想,今天怎么尽是些烦人的事儿。他用手指了指吕趔子背后的一张木沙发,叫他坐下,说:“你坐会儿,等我把这份要紧的材料先处理下。”

  其实,他哪有什么要紧的材料?他是想考虑考虑怎样应对吕趔子的这码烂摊事。因为吕趔子在他心目中纯粹是个烂棍子,他根本瞧不起他。

  尽管以前有时叫他参与村里一些如收缴税费,打牛等难缠事,但那只是利用他做恶人。像乡村里一些事情有时就需要以毒攻毒。因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比较好使唤。为了防止他依烂为烂,破坛子破摔,免得和他纠缠不清。所以所以他要认真地琢磨一下该怎么对付他。即是狗皮蛇,也要把做九道花来打。

第9章、牵牛挌打(2)
吕趔子今年三十七八来岁,长得三大五粗,蛮里蛮气。他做过瓦,混过江湖,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无不干过。他现在的老婆潘氏就是他坑蒙拐骗来的。

  那是八十年代末期,他家里人口多,有三四兄妹,加上父母亲一大屋子人,家里穷得喷臊气。全家六口人挤在一幢四围配了偏厦的三柱三掛木房子里。那时候,吕趔子已经又二十六七了,排行老二,还没有娶亲。几兄弟好吃懒做惯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全家就靠父母和妹妹种那几亩责任田维持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而周围圞近的人家,自分了责任田地,拼死拼命隆日隆夜地劳动,日子都过得红红火火的。

  他父母着急,便四处放信求人为儿子讨亲。但这样名声的家庭,加上本人的腿脚也不方便,在乡村,有谁家愿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门上做媳妇呢?那不等于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嘛!几年过去了他仍然孑然一身,吕趔子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年纪大了,按当地人们的说法男子到了二十六七岁,还没讲亲就算“高脚了”。俗话说近臭远香。他意识到自己在本地讨亲是没有什么指望啦,只得出外去打工寻求出路。后来在一个在贵州做瓦和他相好的朋友谢群的帮助下,把他带到贵州一个山寨里去做乡瓦。

  吕趔子和他住在一户主顾姓许的人家的家里。姓许的人家家里有五口人,父母和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媳。两个儿子都在一家煤窑上打工,煤窑离家很远,十日半月才能回一次家。小儿子还没有讨亲。大儿子已经交盘圆成,儿媳姓潘,叫潘玉姣,二十来岁的年纪。因为这地方是少数民族地区,又地处山区穷乡僻壤,天高皇帝远,尽管计划生育管得很严,但童婚现象比较严重,年轻姑娘一般十四五岁就早早结婚了。玉姣人长得抻抻长长,有几分姿色。由于她家里穷,在她只有十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就把她许配给许姓人家的大儿子许大勤并结了婚,至今已五六个年头了,一直未生育。他们到处求神问药,想尽了办法,就是没用,玉姣的肚子就是鼓不起来。

  那时玉姣正处于青春旺盛骚动的年岁,她耐不住寂寞。在吕趔子到来之前,她就偷偷地和住在他家年轻的瓦匠谢群好上了。吕趔子来了以后,他们几人经常在一起玩,一来二往,便熟识了。吕趔子每每见到玉姣,就像饿老鸭见到了臭田螺,暗暗地爱上了她,但那仅仅是单相思而已。

  三月三,盛大的苗族火把节到了。那天,大家都去寨子里看热闹。吕趔子走到半路,发现忘记带钱了,就打转身回住房去取钱。

  在这深山苗民一带,居住的都是吊脚楼。当他上楼走到玉姣房外时,只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喘气声。他想是谁在里面做什么呢?就好奇地趴到窗子上去看。“嗨,我的天呀!”他被里面的场面惊痴了:玉姣和谢群两人赤 裸裸地困在床上,箍在一起。玉姣双脚挲开骑在谢群的身上。她一边不停地耸动身子,一边痛快地喘着粗气,她胸前两砣白晃晃鼓胀的奶 子随着她的身子跟着在不停地跳动……啊!他一下子明白了,他们正在忘情地交 媾着……

  顿时,吕趔子胸膛里热血沸腾,妒火中烧,他感觉到一阵焦渴和晕眩。他怀着既嫉妒又贪 淫的复杂心情,狠狠地在柱头上蹬了一脚,然后不知怎么离开了那幢的房子。他再也无心事去看热闹的火把节了。他跑到一处山湾里,躺在茅草窠里,心绪不宁,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凶狠地说:“哼,你谢群有什么了不起?!你搞得,我也搞得。我非下决心把玉娇搞到手不可,并且还要永远独自享用,你等着瞧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9章、牵牛挌打(3)
过后几天,他乘玉姣的公婆上山去了,家里没有人,借口有时就从瓦棚子里溜了回来,强暴了玉姣,他给了她几百块钱,哄她说他家里条件好,屋厦宽,生活怎么怎么富裕美好,天天有白米饭和肉吃,可以跟他享清福。他要玉姣只和他好,要她离开许家,嫁给他,并要她不许再和谢群往来。

  玉姣起初不同意,吕趔子就威胁她:若不同意,他就把她和谢群通奸的事告诉她丈夫和她阿公阿婆。

  玉姣被逼无奈,加上也被这穷山沟的苦日子过怕了,梦想着吕趔子描绘的那天堂般的生活,就相信了他的话,答应了。

  后来谢群去找过玉姣,被吕趔子凶狠地毒打了一顿,赶走了。两个好朋友就为一个女人,这样打狗散场了。没过多久,他趁许家老两口出山劳动,就带着已有几个月的身孕玉姣逃到四川一个乡村做瓦去了。一去多年,躲在外边,直到前几年才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乡蓝溪村。

  玉姣怀着美好的希望,一踏进门,看到了吕趔子所谓的家,霎时气得嚎啕大哭。这哪里是天堂,而是地狱!狭小低矮土砖茅棚房子,连猪圈都不如,哪里能住人呢,还说跟他享福?连她自己穷乡僻壤的贵州的破败老家都不如啊!她后悔不已,不该听信吕趔子花言巧语的哄骗,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这将怎么生活呀?!但是生米已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她与吕趔子已生有两个孩子了。怎么办呢?老家是万万回不去了。在旁人的劝说下,吕趔子的父母也给她腾出了一间二檐偏厦,大约十来个平米的原做鸡棚子改成的住房。木已成舟,她只得母子几人勉强无奈地住了下来……

  这一切作为村支部书记的刘光汉是清楚不过了的。因为在吕趔子拐走玉姣不久后,贵州警方打拐办来过几拨子人找到刘光汉调查此事。刘光汉便知道这些年吕趔子在外的所作所为。

  吕趔子要的责任田,至今没有处理好,主要是因为他严重违背计划生育政策。按照上面现有政策,农村在计划生育规定范围生育二胎的人口才能享受分配责任田。吕趔子原来已分得两个人的责任田。但是他无视计生政策和镇村的多次严重警告,他以穷仗穷。因为他家里仅有那间偏厦,其它一无所有,任你们怎样罚款罚不到,他认为你们处分处分不了,我一个农民,你们把我怎样!开除我地球球籍吗?

  这对顽固不化的夫妻成了超生游击队,跑到外面,躲着又超生了两胎。由于他们生性好吃懒做惯了,在外面实在也呆不下去了,一听说农村又要调田了,两口子便像老母猪那样拖儿带女又跑了回来,找村里要责任田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仅要责任田,而且还要四个人的责任田。组里绝大多数不同意,要调也只能按政策给他再调两个人的责任田。但田在哪里呢?田地早已分出去了,那还有剩余的田地呢?

  于是他乘第三轮土地调整之机,裹起和他相好的一些人,以省政府关于责任田调整有关文件最后讲的“各地可根据实际情况,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或乡规民约自行解决”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为借口,打起嫁在县氮肥厂的义成的女儿春燕和她孩子那两份责任田主意。这显然是违背政策的。义成绝不会同意,所以一直从去年冬天吵到现在也还调不好。

  吕趔子急了,眼看早稻就要成熟收割,即将要栽插晚稻了。若是现在调不好,那晚稻就会旷脱了。他跑镇趱县四处上访,缠着村里要给他调责任田,已无数次了。不是嘛,这次又来了。

第9章、牵牛挌打(4)
刘光汉放下手中材料,心想馋嘴的鱼儿易上钩。我何不让你和义成他们去狗咬狗,两嘴毛吧!到时我还可以坐山观虎斗呢。你义刚义成还邀众结伙地来告我吗?于是他漫不经心地说:“调田的事是在组上,组上还没给你调好吗?”

  “哼,组上几时给我调好了?调好了,我还来找你做吗?那不是饭吃饱了,没事做撑的。”吕趔子从木沙发上站了起来,“靠组上,我二世都不知想不想。未必你还不知道,我们那个组的组长是个草包,聋子的耳朵是配相的。若这次不给我调,那我就告到市里省里去,让上面来解决。”吕趔子气嘟嘟地说。

  “你就是告到中央去嘛,解决问题还在基层。你不是已经告到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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