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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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衣-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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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哈麻兄你一心为公,连做梦也想着公事啊!”原来是爹和哥哥搞的鬼,他就说怎会如此凑巧,“船上其他人呢?”  

        “全收监看着呢,那些日本人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上面公文下来,应该全是斩首刑。”  

        “恭喜哈麻兄,破了害百姓担忧的假钞案,升官发财必定不远。”没什么好测的,快走快走。  

        “多谢周兄!”哈麻抱拳,将手伸入怀中掏宝钞,“多少——”  

        “不必不必,劳烦哈麻兄对小弟近年的关照,小弟怎敢收哈麻兄的测字钱呢。”根本就没测,快走快走。  

        “如此,多谢了。”爽朗一笑,哈麻也不推迟,“好了,周兄弟,以后有空换我请你吃傲凤楼的桂花泥螺。告辞。”  

        “慢走。”微微倾身回神,周十八叫来小童,“送哈麻兄。”  

        “告辞。”哈麻抱拳以礼,转身迈步。  

        “不送!”  

        送走哈麻,周十八扫了眼堂内,就见十来个年轻学徒正为顾主解梦测字,不觉点点头表示满意。  

        解梦堂遍布全城,毕竟人手不够,从爷爷就开班授子,培养了不少先生。愿意留下来的全在解梦堂坐镇,不愿留下的各奔前程中也不忘周家的辛苦,时不时会托人带些礼物回来。到他这一代,爷爷的学徒全部成了爹字辈的人,加上他爹主张广纳学徒,那些先生开班授课后,倒也为解梦堂培养了新的解梦师。年轻的解梦师若自愿受雇于解梦堂,会被分派到分堂积累经验,城南解梦分堂就是一些年轻的解梦先生。这些人毕竟是后天培养,比不得他天生驾驭梦的能力。所以罗,总会有些不准或小小错误——“大嫂,您梦见猪,必有口舌。这些天与邻里的关系可得注意点。”    

        错了错了——梦见猪者,忧见官府。这小子怎么背的?  

        “大哥,你说梦见蛇当道,显示大宅难安。你就多注意些家中可有事情发生。”  

        错了——梦见蛇当道者,大吉,读书人可平步青云、加官进爵;若是经商,则财源滚滚。  

        “这位姑娘,你的梦暗示在田里挖地,必是秋收时节有凉喜。”  

        又错了——无论是梦见挖地、睡墓地,还是被刀剑伤,磨刀霍霍,皆为财来也。  

        白痴白痴,他得找本周家解梦谱给他们看看。  

        “阿庆,你先看着,我去找本书。”叫来小童,周十八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自己脚下溜烟,掀开竹帘跑到堂后,嘴角挂着可疑的贼笑。  

        奇怪地看了眼晃动的竹帘,小童不解,“书堂明明在右边,八少跑到左边去干吗?”  

        ☆☆☆入夜,周宅。  

        周父看着闷头扒饭的儿子,试探地问:“十八啊,你那位朋友来庆元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走啊?”  

        “凡衣不会走的。”食不知味地决掉最后一口米饭,周十八又放下筷,“我吃饱了,爹、大娘、二娘、三娘、娘,你们慢用。”言毕就要离开。  

        “站住!跑这么快干什么?”周父脸色不太好。  

        “凡衣不爱肉味,我得去找——”  

        “秋公子有两个丫头陪着,你去干什么?”想他方才请那秋公子一同吃饭,不想他居然皱着眉头瞪他,拉着两个姑娘一下就跑没影,真不懂尊老敬贤为何物。  

        “您说吃完了我就可以走的,爹,你言而无信!”怎么到现在,爹还不信凡衣是姑娘家?  

        “走?走到哪儿去?去找那个秋公子?”周父的脸色更加不好。  

        “我——”  

        周十八正要解释,厅外跑进一人,老远就听着他叫嚷:“八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缘伯,什么事?”他回头。  

        “刚才……刚才散烟姑娘从东院背着包袱出来,还拿出一叠银票子,说……说……”原谅他人老体弱,多喘两口。  

        “说什么?”注意到老管家手中的一叠银庄号票,周十八心中升起不安。  

        “说……说多谢八少爷这些日子的招待,他们来庆元的事办完了,也要走了。还说,‘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浅叶组秋二统领定当鼎力相助’。”  

        “就这些?”出人意外的平静,周十八接过银票,低沉问。  

        “就……就这些。”八少爷的脸好可怕。  

        “人呢?”  

        “散烟姑娘己经……已经走了。”  

        “往哪个方向?”  

        “城……城南……”他是不是眼花,怎么瞧着少爷的眼睛蓝幽幽的?  

        “很、好!”“啪”地将银票扔在桌上,周十八冲周父道,“爹,反正孩儿有七个哥哥,周家是绝对不会断后的,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好,凡衣是女子,也是孩儿此生唯一想娶的妻子。如果您非得信她是个男子……随便您!”    

        颈后发丝飘了飘,丝——一条张着血盆大嘴的金蟒突然出现,吓得众人一跳。  

        “儿啊——”周母唤道。  

        “孩儿去去就回。”不等母亲说完,周十八转身,步子飞快。  

        “那个……”她只是想说别吓着人了,他跑这么快干吗?望着拉开大门跑掉的儿子,周母看向周父,“老爷,十八的地肺平日里很可爱呀,今儿怎么……”颜色未变,可她就是觉得恐怖了些。    

        “睡蛇面貌因主人情绪而定,十八生气了,地肺的模样就恐怖些。”周父摇头,开始担心,“你说,若是十八真娶了那秋公子……”  

        “老爷,秋公子是个姑娘呀,您没看出来?”站在一边的老管家奇怪地看了看自家老爷,突然插道。  

        “阿缘,你说什么?”  

        “老爷,阿缘说那住在八少爷隔壁的秋公子,是位姑娘。”老管家今天才明白,周老爷一直当秋凡衣是男儿。难怪这些天总见着周老爷丢下生意往城南解梦分堂跑。原本以为八少爷刚接手,老爷是关心;可总听见伙计说老爷站在院外做人肉壁雕,神神秘秘不知看什么。    

        “夫人,那秋……那天亲口说的话,不是我听错吧?”周父垂死挣扎。  

        “老爷没听错,许是秋……姑娘性子活泼,爱开玩笑呢!”四位夫人互相对视良久,方期期艾艾道。  

        “老爷,老奴可以作证,八少爷从梅家绣坊定了十多件姑娘家用的……那个……那个……送给秋姑娘。”  

        “那什么那呀,阿缘,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就是……就是……”老脸微红,管家心一直,“就是姑娘家贴身穿的合欢襟。”梅家差人送来时,他还以为送错了。  

        “合欢……襟?”周父眉尾跳动。  

        “八少爷指明了是送给秋姑娘的,东院的下人都知道。”  

        唉,因为周家宅子太旧,老爷在周宅边又起了座新宅子与四位夫人搬进去,这旧宅子留给在家的二位少爷,如果不是要找儿子,老爷极少来旧宅,当然也错过仆人休息时的闲谈。    

        “那秋……姑娘的八字呢?”前一刻还吹胡子瞪眼,下一刻就开始心急地问八字。  

        “老爷,秋姑娘的八字,十八老早就送来了,你夹着书里忘啦?”大夫人提醒。  

        “哦,就是那张红纸呀?”拍头额头,周父想起。最初以为儿子拿他开玩笑,听到秋凡衣承认自己是男子后,他更是忘到九霄天去了,“快快快,夫人们,咱们快回宅子找找,我要亲自为十八合合八字。哈哈,十八要成亲了,哈哈!”    

        眉开眼笑叫起四位夫人,周父昂首畅笑,也顾不得吃饭了,拉着老管家就往隔壁跑。  

        “老爷,不用走大门,您不是差人在院墙上开了个月洞门吗?”  

        “呃……对对对,这边,这边!”  

        绕过回廊,一路留下周父开心的笑声。  

        ☆☆☆“凡衣——”  

        伴着一声大叫,就见傲凤楼临街的雅室内窜进一个深蓝色人影。来人一把抱着室内的白袍公子,开始哭诉——“凡衣,你不要为夫了,你打算不辞而别,就这么把为夫给抛弃了?你好狠心呀!呜……为夫知道,做杀手的总有那么一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没关系,为夫一点也不介意,只要你爱我就好了,对别人冷血一点无所谓,对别人无情更好。呜……”    

        脸在白袍上蹭了两蹭,来人继续——“凡衣,你亲口应了嫁我的,不可以反悔,虽然我爹老眼昏花有点糊涂,看不出你是姑娘家,你不要管他……不不不,咱们都别管他了,要娶妻的是我,又不是我爹。再不然,咱们私奔去,这些年为夫拉幡解梦也挣了不少银子,就算没有爹的荫庇,为夫也能赚到银子养你……”    

        “你养我?”白袍公子笑问。  

        “嗯嗯嗯,为夫……”咦,才一会儿不见,凡衣的声音怎么变得粗了?  

        猛地抬头,来人脸色大变,赶紧放开怀在白袍公子腰上的臂膀,连退三步,“呜……凡衣,你怎么变样了?”  

        这男人是谁呀?长得比他还俊俏,一身白袍害他以为凡衣变样了。  

        “你要与凡衣私奔?”白袍公子见他脸色大变,唇角挂起温柔的微笑。  

        “你是谁呀?没事不要穿着白袍到处乱走,知道吗?”抚平微惊的心跳,来人转头,看到另一个白袍公子坐在桌边,正好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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