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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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薄- 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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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慕风低低地笑了笑:“此间事了之后,我已决定辞去画师与阆苑先生二职,从此遍游天下,与山水相伴终生。”
  
  我望着他,轻声地道:“愿你幸福。”
  
  贺兰慕风冲我微微笑起,我便将头一点,转身向灵堂里去了。
  
  灵堂门内第一个站着的就是那贺兰慕雪,穿着白衣,面无表情,只是向宾客示意时才躬身抱拳行个礼,其余时候就只像具阴冷的尸体般立着一动不动。
  
  出于礼节,我不得已地过去向他行了礼,低声道了句“请节哀”,他便回礼,一对狭长凤眸在我的脸上盯了一盯,我没有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对他的愤恨——若不愤恨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他不怕被人恨,他从未想过要隐瞒他的恶行。
  
  眸底闪过一丝冷笑之后,贺兰慕雪移开了他的目光,我也不再多留,走至田心颜的“灵”位前,品香红肿着眼睛跪在那里,冲着上香人磕头。我没有看她,接过丫环递过来的香,冲着灵位拜了几拜,而后掏出帕子假意抹了一会儿眼泪,就被另外的引路丫环带着前往专门接待女眷的偏厅去了。
  
  一进门便听见柳惜薇叫我,两人至一处角落坐下,柳惜薇拿帕子挡着嘴低声道:“一切妥贴,贺兰家并未起疑。”
  
  我假意揉着眼睛,也低声道:“替换用的尸体可找好了?”
  
  “找好了,”柳惜薇眼睛望着旁边,道:“昨夜明威从贺兰府离开后便连夜去了坟场,找到一具身形同心颜差不多的无人认领的女尸,幸好才死没有多长时间,天气又冷,还没开始腐烂,洒了腐蚀药物上去,看着倒也像皮肤溃烂,脸上照你所说的多洒了些,已认不出原貌来,只等今晚动手了。”
  
  “如此,就照计划行事罢。”眼见厅内人越来越多,我俩便不再多说,只管坐着默默喝茶,待了一阵见有人告辞,便也站起身,放开声音道:“惜薇且坐,我身上有些不适,先回了。”
  
  辞了柳惜薇出来,才要往偏门走,却忽地一眼瞥见了灵堂那边站着季燕然和岳清音,季燕然是太平城的知府,京官家里的红白事自然都得亲自上门表示慰问,只是岳清音不过是个仵作,却为何也跟着跑来了?
  
  本想不动声色地自行离去,却被岳清音抬眼看了个正着,眼神示意我等在原地,只好老老实实地站着等他。
  
  见季燕然在那里同几位穿着官服的人说话,岳清音待了一待便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面色看上去十分不祥和,我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考虑着要不要马上开溜,就被他大步过来一把攥住了胳膊,一言不发地拽着我便往偏门走。
  
  我拼命捣着两条小腿儿也几乎赶不上他的步子,直到被他拎着扔上马车才气喘吁吁地缓过劲儿来,见他只向车夫道了声“回府”,而后就带着骇人的冰山气场坐在那里,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被他这副可怕的样子震慑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因此而引发出一场大雪崩将我活活埋了。大气儿也不敢出地坚持到了岳府,岳清音依旧不发一言地拽了我的胳膊下得马车,直奔小楼书房而去。
  
  ——不妙不妙,大大滴不妙——看这情形,这一次我只怕凶多吉少——
  
  岳清音推开书房门便要拽我进去,我拼命地扒住门框不肯放手,只要这门一关,我便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
  
  “放手!”但听得岳清音一声怒喝,直吓得我手一软,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眼见着他将门在面前重重摔上,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岳清音当真气得不轻,往小榻上一坐拉过我摁到膝盖上,大手山似地便盖了下来,毫不留情地重重拍在我的屁股上,直揍得我眼冒金星浑身欲裂,原还想咬牙忍到他停手,可只见他一下一下地越打越重,便再也无法忍耐地哀哀呻吟起来,哑着声道:“哥哥——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岳清音又重重地打了七八下后方才住手,怒意勃发地钳了我的下巴咬着牙道:“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今日夜里去刨贺兰家的坟么?!”
  
  ——他果然知道了……
  
  我忍痛从他膝上爬起来,却腿一软地跪在了地上,只好扶住他的膝头低声道:“哥哥,这件事灵歌做得也许太过大胆,然而灵歌必须要救心颜!”
  
  “你也知自己太大胆了么?”岳清音怒瞪着我,“可曾想过万一出了纰漏等待你的将会是何后果?!”
  
  “我知道,哥哥,”我双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如果我对心颜置之不理,我会内疚的!”
  
  岳清音瞪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如此严重之事,你瞒着为兄,难道就心安理得么?!”
  
  “我只是怕哥哥担心……”我颤声道。
  
  “收起你的好意!”岳清音声色俱厉,“只要你不去沾惹麻烦,便是给身边之人最大的福利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哥哥,”我望着他,“等我嫁了人,你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跟我赌气是么?!”岳清音再度被我激起了怒火,低下头来盯住我。
  
  “不过就剩七天了,委屈哥哥再忍一忍罢!”我迎向他硬声道。
  
  岳清音忽地扬起了巴掌,作势便欲掴下,我牙一咬心一横,闭上眼睛仰起脸,躲也不躲地等着他。
  
  良久不见那巴掌落下,睁开眼来看见他早已收回了大手,攥成拳头放在膝上,皱着眉怒意不减地盯着我。
  
  “告诉我你下一步的具体计划。”他冷声道。
  
  “子时三刻,同柳家姐弟在北城墙内见面,一起前往贺兰家祖坟所在之处,掘坟刨尸,换上他人尸体李代桃僵,而后带着心颜暂时躲入北部山区的一所废弃的民居里,待她身体调养好后再做安排。”我不再隐瞒地将计划和盘托出,而后定定地望着他。
  
  “今晚你待在自己房里,若敢踏出屋门半步,便莫怪我再不认你这个妹妹!”岳清音冷冷说着,将我推开一边,起身便要往外走。
  
  不再认我这个妹妹——这句话比任何惩罚都要严厉,我挣扎着站起身去拉他的胳膊,被他冷冷地甩开,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径直下得楼去。
  
  我颓丧地坐到榻上,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疼痛更叫人难于承受。他怕我出事,我怕他担心,明明双方都是好意,可这好意却成为了水火不容的矛盾点,有人说最辛苦的爱情就是不断地相互伤害又不断地相互原谅,怎么……怎么我的亲情之路竟也走得如此辛苦、如此折磨人呢?!
  
  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太阳落山,夜色降临。
  
  临近吃晚饭时,岳清音回来了。推开门见我仍在榻上坐着,便在门口立住,冷着声道:“吃饭去。”
  
  我起身,擦着他身边出了门,唤来红鲤,吩咐她把饭端到我的房里去,岳清音也没再理我。
  
  强迫自己狠狠地吃得饱饱,晚上行动才能有力气——不管怎样,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不能把最危险的环节留给柳家姐弟去做。
  
  在几案前铺开纸,也顾不得自己的字有多烂,草草写了封短信,叫来绿水,嘱她送到柳府上去亲手交给柳惜薇,千万莫让少爷看见。
  
  绿水将信揣在怀里领命去了,回来时说信已送到,柳小姐只回复说“知道了”,也没多说别的。
  
  一切仍按计划进行。我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心内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地紧张,眼看子时过半,还有一刻便到时候。起身悄悄换上我那身男装,将早先准备好的东西背在身上,蹑手蹑脚地至外间看了看绿水那几个丫头是否熟睡,见没什么异常,便关好里屋门,至窗前将窗户轻轻打开,不多时便见个黑影由栏杆处跃了上来,一个纵身便跳进屋内,压低声道:“岳小姐,家姐要我来带你出府。”
  
  我亦低声道:“有劳柳公子了!”
  
  来人正是柳明威,原本我们约在北城墙内的计划因岳清音将我禁足而临时改变,我去了信请柳惜薇夜间来助我出府,如此就不必经过岳清音的书房门了——他定是彻夜不眠地待在那里,怕我不计后果地溜出府去。
  
  柳明威道了声“失礼了”,遂背过身来蹲下,我伏在他背上,由他背着跃出房去,回身仍将窗户关好,再几个纵身由楼上跳入院内,由院内跃出院墙,起落间很快便出了岳府,一路施展轻功疾行,转眼到了北城墙内侧的墙根儿下。
  
  一身黑色劲装的柳惜薇已等了那里,见了我低声道:“委屈灵歌了!惜薇轻功实在不济,只得叫明威前去接你。”
  
  “无妨。”我摇头,“刻不容缓,咱们走罢!”
  
  于是仍由柳明威背着我,提一口气纵身向上一跃,半空中脚尖点上城墙借了一回力,数米高的墙头便跳了过去,柳惜薇紧跟着也跳了过来,不作停留地一路向北飞奔,直到进入一片密林内方才停下身形。
  
  柳明威将我放下地,走去林中牵出两匹马来,那是按我的计划于白天事先拴在此处的,因这林子紧临着坟地,是以平日极少有人进入,马儿拴在这里也不易被人发现。
  
  柳明威便道:“今日正午时贺兰府将田小姐下的葬,我在暗处跟去地头,已将位置看好,离此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这就骑马去罢。”说着便要翻身上马,我连忙将他拉住,从行囊里取出几块布来递给他道:“夜深人静的,马蹄声动静太大,用这布包住马蹄尽量减小些声音,虽说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在此遇见行人,然而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为妙。”
  
  柳明威连连点头,接过布一笑,道:“到底是岳小姐想得周到,在下时常听得别人提到小姐的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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