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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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薄-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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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闻这道声音,我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想想那会儿在房里之事,不免觉得尴尬,幸好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不会对上谁的目光,不会感知谁的心思。
  我下意识地往岳清音的身后站了站,忽然有种想立刻离开这房间的冲动。岳清音握了握我的手,口中道:“既如此,便请段三公子稍坐,岳某将家妹送回房去再来相陪。”
  段慈闻言只得嗫嚅着道:“好……好的,岳公子不必客气……”
  岳清音并不多说,扶了我转身出了书房,径直回到我暂住的那个房间。进得屋中,让我坐至床上,待了片刻方沉声道:“你想同段三公子说话么?若是想,为兄便将他请来。”
  我想了一想,轻声道:“灵歌没有什么想要同段公子说的,请哥哥替灵歌谢过他的关心罢。”
  岳清音半晌没有吱声,我听得他在我面前立住,沉声地道:“为兄有话要问你,你需如实作答。”非+凡TXT
  我淡淡笑道:“哥哥可是要问灵歌是否当真对段三公子有意么?”
  岳清音道:“那便回答罢。”
  “哥,你知道的,灵歌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再对其他的男子有什么意向了,”我轻声道,“何况灵歌的这双眼睛尚不知能否恢复,就更不必考虑嫁人之事了。灵歌只是认为段三公子人很好,但这仅是一种评价,并非一种意向。倘若是在灵歌目盲之前,灵歌倒也愿意同段公子去相互了解一段时日,觉得好,便可以托付终身。而现在这种境况……还是莫要将他牵扯进来的好。”
  岳清音声音有些冷,道:“眼睛不是你的症结所在,你的问题在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姑娘家家的,如何想法如此复杂?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够事事如意?若不如意之人都像你这般一蹶不振,这世间岂不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哥,”我低声道,“灵歌没有不振,灵歌正在努力地摆脱一切令自己纠结矛盾之事重新回到往日的生活中去。只是灵歌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忘记那件事,来忘记那个人。”
  “为何要忘?”岳清音竟然反问。
  我有些讶异地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他,可仍睁大了眼睛望在黑暗里,道:“哥哥?你……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我对他怀有执念么?”
  “不错,为兄正是想要你放下对那人的执念。”岳清音冷冷地答道,“你未能听懂为兄的话,放下执念并不意味着完全忘记。你可以永远记着他,却不应因为已死去的他而影响活着的你的一切,无论是心思、情绪,还是抉择。死了便是死了,在这世上不再有关于他的任何东西,你所自诩的忠诚,你所自逼的抑郁,完全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活人没有必要为死人表明什么心迹,那是最自欺欺人的虚伪!你不欠他什么,更无须为他承担什么,莫说他早已化为虚无、诸事不知,便是他冥冥中知道你的一切,他又有何权力要求你为他做什么?他已不能再同你相呼应,你还想证明些什么给他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所想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我已完全愣在了当场,岳清音的这番话宛如醍醐灌顶,将我彻彻底底地灌了个清醒。是啊……我真是愚蠢至极!我真是虚伪至极!我为大盗守忠是要做给谁看?我将未来葬送又能换回甚来?我每夜于枕上一遍遍在脑中回放那崖上与大盗的最后一面来折磨自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是啊……是啊……至少我可以问心无愧地仰对苍天说:大盗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负他。现在他不在了,我与他的情就此终结,而他留给我的记忆我却可永久保留。我真是当局者迷,本可活得坦然,却偏要自寻烦恼。
  由心至脑豁然通透,这数日来的纠结苦闷现在想来竟荒诞可笑。若非岳清音如此直达核心地一番点醒,我只怕便将自己毁在这条岔路上,也辜负了大盗希望我能快乐地活下去的心。
  “哥哥!”我忍不住起身,伸开两根细胳膊将毫无防备的他紧紧抱住,换得他全身如被点了穴般地一僵,且不管他作何反应,我像走失了许久后重新回到母亲怀抱的小孩子似的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令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不得不伸臂也将我的腰身箍住才不致使我滑坐到地上去。我已有太长时间未曾如此轻松过、未曾如此开心过了,就仿佛孙猴子终于跳出了将它压了五百年的五指山,刹那间仿若重生。
  “哥哥!”我又叫了一声,像个才被家长训斥过后又想要被抚慰的小孩子,大起大落的心情一时难以自控,用脑门狠狠地顶着他的胸膛,低声道:“我好难受……哥,被压得太久,蓦地放下了一切,这感觉好难受!”
  岳清音僵立了半晌,终于伸手将我从他的怀里抠出来,低声道:“成何……体统!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兄长怀里撒娇?!说出去让人笑话!”
  “就是七老八十了,灵歌也是哥哥的妹妹。”我轻轻扶着他的胳膊,免得因为澎湃的心情而难以站稳身形,可惜我一向少泪,否则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哭着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只不知你七老八十时是否还似这般时时地气着为兄。”岳清音无奈地叹了一声,扶我重新坐回床上,道:“为兄这便去同段公子说个明白,免得耽误了他。”(弥雨昍音。整理收藏)
  我连忙轻轻拉住他的衣角,道:“哥哥,还是由灵歌来对他说罢,自己的事当自己负责才是。”
  岳清音答应了,动身出了门。
  过没多久绿水和青烟急慌慌地回来了,绿水自田幽宇将我掳去之后便立刻禀报了岳清音,之后同青烟两人也未闲着,满府里找我,见我此时无碍,两人便也放下心来。
  对于被掳事件,我只说是田幽宇想要带我出去散散心,并未为难我,两个小丫头信以为真,复不再多问。一时腹中方觉饥饿,便问是什么时辰,竟已是下午两点多的光景,午饭竟也晃过去了,忙叫青烟去伙房把些剩菜热热端来,就着馒头胡乱裹了腹。
  因正服着草药,不得喝茶,是以吃罢饭只喝了些白水,而后便叫绿水扶我至窗前,晒着不算热的太阳睁目养神儿——反正也看不见,闭不闭眼睛的没什么所谓,说不定还可以睁着眼睛睡觉呢……唔,晚上倒要试一试。
  许是怕我干坐着无聊乱想,青烟便边收拾碗筷边对我道:“小姐,青烟方才回咱们的院子去寻小姐,不料发现表少爷竟在院子里太阳底下跪着,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干人谁也不敢上前请他起来,听说谁敢去请,姨奶奶便要骂谁呢!”
  我一时失笑,这显然是姨母因为步九霄拒绝同我成亲后给予他的惩罚,只怕在这位姨母的心里头正在恼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不懂他这当娘的一切皆为他好的心呢。
  “姨老爷也未去劝劝么?”我不动声色地问。
  “据小婢看来……”青烟说着放低了声音,“这位姨老爷似乎很怕姨奶奶呢,是个惧内的老爷……”
  我不禁更是好笑,这几个丫头被我惯得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这么说我那位姨父。于是接了她的话道:“所以姨老爷也未敢上前劝阻,是么?”
  青烟答是,我便笑道:“只怕唯一有办法劝住姨奶奶的只咱们岳大少爷了,不必多虑,估摸着一会儿便会有人去禀报哥哥。”
  话音方落,听得有人敲门,便道了声请,那人进得屋来,低声地道:“岳、岳小姐感觉可好些了?”
  是段慈,我忙请他坐并叫青烟倒茶,青烟将茶奉上之后便向我禀了一声退出了房间去,一时屋内只剩了我同他两人,我倒未觉什么,只由这段慈半晌未敢吱声便可感觉得到他坐在那里是紧张得很,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我单独相处于我的“闺房”,虽说天龙朝的风气相当开放,连岳清音都不觉得不妥,但对于段慈这样的罕世腼腆男来说已经是相当刺激鼻血的一件事了。
  我微笑着道:“多谢段三公子关心灵歌,灵歌心中实是惭愧,本是听说三公子身体欠安,欲这两日登门探望的,谁料府中却出了这档子事,只好耽搁了,还望三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段慈连忙道:“岳小姐切莫这么说……小生身体并无大碍,昨日便好了,否则也不敢来探望岳小姐的。岳小姐的眼睛……”
  我笑道:“家兄说只是暂时性失明,如今正在想办法医治。好的结果自是能够复明,差一点的结果……只怕灵歌今生再也看不到日出日落了呢。”
  段慈听起来颇为紧张,道:“不、不会的,岳小姐切莫多想,相信岳公子一定有办法治好小姐的眼睛的!”
  我用笑安慰他,道:“段公子不必替灵歌焦虑,治得好是再好不过,治不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焦急无用,顺其自然罢。”
  段慈沉默了半晌,轻声地道:“岳小姐……当真是少见的开朗豁达之人,小生……万分地钦佩……”
  我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道:“段公子走眼了,灵歌可万万当不起‘开朗豁达’这四个字!灵歌是最爱钻牛角尖之人,容易矛盾,容易自欺,容易伤神。同灵歌相处之人,只怕会难为得很!”
  段慈连忙道:“怎么会呢……同岳小姐相处……实是……令人愉快的事啊……”
  我收起笑容,诚而又诚地道:“三公子,灵歌自与公子相识以来,有感于公子的为人诚挚恳切,是以心中有些话不想对公子有所隐瞒。灵歌能感觉得到公子对灵歌并不反感,因此前儿在雕碧水榭中灵歌已将自己过去之事悉数告诉给了公子,就是想要公子对灵歌有个更清楚的认识,以免自误。然而那时因灵歌才刚经历了与心中之人的生离死别,本不欲在短时间内与其他男子交往过密,却又恐家中父兄为灵歌担心,便决意将自己意愿放下,如遇到合适之人就……以令父兄安心。因灵歌认为三公子是个绝好的男子,遂在当时私心里决定,若三公子不在乎灵歌的过去,愿与灵歌共度今后的岁月,灵歌便将自己托付给三公子。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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