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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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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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开票吧。”我对柜台小姐颔首。说的时候风平浪静,但是心里轰隆了一下,也许就是这样,很多决定考偶然促成。
  拿单子去交费的时候,接了安安的电话,“哥,向右转30度角。”
  “搞什么?”
  “有惊喜啊。哈哈。”听筒里的声音很大很清晰,我略一侧身,即看到不怀好意的安安,还有锦年,真是冤家路窄。淡然,巧合都是人为的,安安说过要煽风点火。这伙烧得可够旺的。
  “怎么来了?”我对锦年说,像前夫问候前妻,没有什么异样。
  锦年也没有,嘴角有似有若无的笑,只不过头顶雪亮的灯光可能太耀眼,让她瞳孔蒙蒙地渗着雾气。
  “约了人见面。”她回复我。
  “是《城市生活》的主编。就约在附近,等得无聊,过来逛商场。”安安补充。
  “不打算瞎跑了?就在这里落地生根?”
  “我不是一个人,有妈妈。责任最重要。”锦年说。这时,静存过来了,很大方地与锦年认识。
  锦年看手表,对安安说:“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走吧。”
  我近在收银台,递过单子,买下一枚戒指。
  “安安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问静存。
  “她发短信问我的。我觉得没必要隐瞒。”
  “没错。”我把单据给柜台小姐。静存接过戒指。玩味,“我知道这戒指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只是纯粹地喜欢。”
  我没答话,开车送她回去。
  然后,回自己的公寓。不开灯,将空调打得很低,躺在摇椅里对视观景玻璃外的人生。
  满目皆是一格格温暖的灯火,橙色的火光铺展在葱笼繁茂的花木上,树下花丛游弋着纳凉的居民,摇着扇或牵着狗,一律温温糯糯的样子,熟人碰到了,就问声好,对话声音随风传上来,一鳞半爪的,听不分明……
  我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心生恍惚。明明是最平常的景致,怎么就触摸不得。
  很久后,我抓过手机。那串数字烂熟于心,不经大脑就发出去了。
  她接了。
  我说:“过来吧。”
  她挂下电话。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但是耳朵在等着。每次有电梯上升的声音,心就会跟着升起来,悬着,要好久才能扑通放平,然后等下次电梯再响起,再升腾。周而复始。
  等了好久,还是等到了敲门,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这不耐烦于是化成了火气。我拉开们,伸手把她抓进来。
  门哐啷合上,我没头没脑拥吻她。
  她起先抗拒,“不行。”
  “那你为什么来呢?”我浮出隐约的笑意,“别这样不合作,我们除了这事,还有什么?”
  “你,退出了。”
  “还没结婚,就算最后一次。”
  “她踢了我一脚,说:“沈觉明,你现在倒是很新潮,几分钟前向人求婚,几分钟后搂别的女人。”
  “不跟你学的吗,性爱分离,说起来,你比我厉害。”
  “你再说一遍!”
  她这是在吃醋吗?
  “好,我说……”
  我还没说完,她踮起脚尖,堵住了我的声源。她不能听,也不想听,就让这成为最后的放纵吧。
  这一回,我们都很激烈,粗浅不一的喘息将稀薄的月光切得七零八碎……
  她身上的汗水渐涸,骨头渐渐从柔软中浮现。我圈住他,以手轻揉地划过她瘦骨嶙峋的肩胛,感到自己心上有水一样满溢的脆弱爱恋。
  彼此沉默了下,她找话,“这边的电梯好像换了?”
  “嗯,三年前就换了。”
  “以前觉得这社区很高档,现在也败落了。”
  “楼盘年年在建。物是人非,或者物非人也非的事情很多,反过来,物非人是很难。”
  “对啊,为了告别的聚会,总是要到告别的时候。”
  “我想问你,”我说,“你和我处了这么段时光,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他?”
  她龇了牙,神情很痛,嘴角却是笑的,“会。……可是我没法抗拒你。一开始是被迫,后来有点自甘堕落。就像现在,可以为你一个电话就狼狈地过来,而且在你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之后。”
  “你觉得痛吗?”
  “或许是应得。”
  “对我说一句话。”我把她的脸扳过来。
  她看着我,目光涔涔的,好像要脱口,但是爬到舌尖的时候,拐了个弯,变成一句无厘头的玩笑,“技巧很熟练,一直没闲着吧。”
  我气一松,也是笑,“让你满意我很荣幸。”
  “我给钱。”见我没反应,她说,“算,开你玩笑,你也可以用钱侮辱我。”
  “可你并不职业。”
  她跳下床,“借你卫生间用一下。”
  她侧过身的时候,我觉得他很疲惫。
  洗过后,她穿戴整齐,跟我告别,很简单,“再见。”
  她的目光掠过依然在床上的我,停顿片刻,转身。、“能不能不走呢?”我的声音吱呀钻出来,满是褶皱,苍老得很。
  “我没想好。虽然知道没有时间了,但是我依然想不好。对不起。”
  她开门出去,有热气迫不及待地涌入,与空调的冷匀在一起。无法言说的滋味。

  10

  在我的感情生活像一条淤塞的河,无法顺畅流通的时候,安安却以破罐子破摔的姿势迎来了她的归宿。、
  谢开的老婆在某一天找到畅意,当众扇了安安一个耳光,又破口大骂,极尽侮辱之能事。
  安安颜面扫地后,下决心与谢开保持距离。她强硬地对谢开说:“如果不离婚,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挨第二记。”
  自此,她不接谢开的电话,不接受谢开的邀约,也无视他在家门前彻夜的等待。谢开没有办法,有次用公事的借口把她叫到办公室。
  他在惶惶人言中似乎憔悴了不少,但是凹陷的眼睛里却聚这一堆堆奇异而狂热的光。她灼灼地盯着安安,语气却温存,“还在生气啊?”
  安安把文件扔在他桌上,转身要走,被他疾步过来抓住。他摁着她的胳膊把她逼到门上,慢条斯理地说:“要走了吗?”
  安安别过头,“说过了,别找我了。”
  “我做不到。”他说着便低头吻她。
  良久复抬起,他似调侃似玩味地说:“沈小姐你真有本事,我谢某人从来没想过离婚,知道吗?我固然不喜欢我的妻子,但是她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我妈妈动手术前一直等不到肝源,是她通过很多关系去监狱私下弄来的,后来还一直照顾我妈妈。她长得不漂亮,没什么文凭,在我们当地医院做护士。她知道和我条件悬殊,话也谈不到一块,所以对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我不离弃她,她对我妈妈很好,我妈妈也喜欢她,叮嘱我不要负她,我是最听我妈的话的,我从来没想过离婚,但是这一次,我不惜让我妈生气也准备离了。是因为她打你一耳光吗?不是。是你居然能够真的做到不见我。在你不见我的日子,我发现我好像很想你。每次在人群里听到你的声音,都要震一下;每次你从我办公室经过,像风一样过去,我久久怅然。我跟沈总谈事,他跟我闲聊的时候,我发现我很渴望他能说说你。由此他说,我跟你以前的恋人比较像,你对你以前的恋人百依百顺,那你什么意思?对我这么强横,是不够爱我?我承认我嫉妒了。我从来不知道我会嫉妒。沈小姐,我玩过感情,但没有真正爱过。不知道这次算不算?
  这样的情话,安安从来没有听过。她心里咚咚敲着鼓,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如果说感情的开展应该发乎天性,顺其自然,可是安安突然发现,如果真的顺着她的意愿,因为感动因为体恤她很可能把自己全部奉上,下场是悲是喜无可揣测。这是一个人心莫测的时代,爱情更像猎人套猎物的游戏,得慢慢来,得暗中取巧,得威逼利诱,欲迎还拒,甚至还需要别人客串一把。
  谢开说“晚上我有个饭局,应酬完我找你。”
  安安摇头,“我不打算等你。”
  谢开终于离了婚。不久后的一个夜里,他开车送安安回家,在半道停下,说:“有个事要跟你说。“他拉着安安,爬上山,在山顶无言地纵览万家灯火。
  晚风拂荡,透着清寒。谢开却很有激情,“沈小姐,我希望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可以载你到这里,让你站在很高的位置俯视众生,我希望我是你的那个支点。可以成全我吗?“
  他求婚了,拿出了戒指。
  安安的爱情经过了磕磕碰碰,山重水复终于柳暗花明,修成正果。只不过,回想起与陈勉的一段,她依旧有止不住的惋惜,在于谢开每一次枕衾欢爱的时候,她无法不想起陈勉在清晨的阳光中把她笼住,说,只是想抱一抱,并没有其他念头。可是她年轻的时候,更喜欢那种火山一样的激情,她把他当作了爱情的幻想,而现在,终于回归现实的残酷。
  谢开或许爱她,或许不爱,这些她无法看明白。她只是觉得,爱她也好,不爱也好,大概都没什么了不得。算钱也好,不算也好,她都打算给。他有辉煌的梦想,她就给他铺阶梯,她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可以永远做她的支点。
  但也许等她到了山顶,会觉得还是山脚那些平凡的万家灯火来的温暖。与陈勉相伴的日子以及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片段可能会是她已逝梦中最难忘的……
  安安跟我说:“哥,结婚后,我打算把我的股权转给他。你同意吗?“
  我说:“你的所得你有权力自由处置。安安,哥哥希望你学会保护自己。但无论如何,哥哥恭喜你。“
  安安流泪,“哥,真的得到了,我反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哥,你能告诉我幸福是什么吗?我是否应该感觉幸福?“
  安安,很抱歉,我不知道幸福长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在心灵觉得满足的片刻,可能就是它造访我们的时刻。
  没有永恒的幸福,只有永恒的烦恼。幸福是烦恼中镶嵌的碎钻。小小的,米粒样的光华。
  人的生活终归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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