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里之寻- 第74节

　　
　　“桔梗？”车窗内飘出淡淡的叹息，似乎有些失望。“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沉下脸色，颜面娟美清冷，不染烟尘。车帘被只纤秀的手腕挑起，只见双温润清和的棕色眼眸，探寻的目光细细打量遍，而后眼线微弯，浅笑温和地：“在下北条相彦。”腕下淡青的衣摆随风轻荡，像是沾染三月的烟雨。
　　
　　……
　　
　　黑瞳里随枫落流水眸光荡漾。坐许久，坐得腿都麻，阿篱才扶着树干起身，撑着身体站会儿，待麻痹感觉褪去，才慢步往御神木的方向走。
　　
　　“那里有……”阿篱仰脸看向森林上方，拧眉。“死魂虫？”意会过来之后，拨腿就跑。
　　
　　桔梗，桔梗，桔梗……桔梗！或许知道日暮里在哪里！不，是定！
　　
　　结果桔梗句轻巧的‘没听过’，打碎阿篱抱持的希望。桔梗在死魂虫的簇拥下慢慢消失在密林里，白衣红裙在树影里渐渐黯淡。阿篱看着的背影，咬咬唇，有些沮丧。犬夜叉收回落在桔梗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那个……”
　　
　　阿篱敛去沮丧，朝他微微笑。“犬夜叉。”声音淡然清和，教半妖的脸红红，有那么刹那还误看成是火爆戈薇难得的温柔。“呃，那、那个……们回村子里吧，KAGOME。”俯身扛起昏迷的枫姥姥，喃喃碎念：“枫老太婆付样子，还不知道是怎么。”
　　
　　头，“嗯。”
　　
　　走过河上小桥时，阿篱低眼望桥下流水。清澈的河水里有几群小鱼嬉戏追逐。不由停步子，蹲身看那些游鱼。黑色的长发荡落下来，绵云般垂入流水中。水面散开大片黑色的蔓殊莎华。
　　
　　原本及膝的长发又长不少，是不是该修修？明镜似的水面映出子清丽的面容，双琥珀样的黑眸和不笑也翘的眼角，眉间拢着轻愁。
　　
　　连桔梗也不知道日暮里在哪……
　　
　　唉。
　　
　　水面上出现另张脸，银发金瞳，恍惚间被看成别人。杀……“呐，在看什么？鱼么？”少年爽朗有活力的声音。
　　
　　看错……阿篱微微笑，拢起湿发拧干，“看来回去得把头发盘起来。”长指拢过发束，拨散湿漉的发尾，黑发又如重云。
　　
　　“头发，确实很长。”犬夜叉看着那长发，有些言不由衷。“走吧。”
　　
　　“嗯。枫姥姥是怎么？”
　　
　　“不知道。去到那里的时候，老太婆就倒在地上。”顿下，漫不经心地猜测：“大概是年纪大吧。”
　　
　　阿篱淡笑，眼角处微翘。
　　
　　早秋的林间已经开始有枫叶落下来。
　　
　　犬夜叉转眸，便看到偶然间片火红的枫叶被风卷旋，擦过橘衣子的黑发，落在纤薄的肩上。下意识便空出只手扫掉肩上的落枫，阿篱目光侧移，他阵脸红，“啊，那个……是枫叶。”
　　
　　“谢谢。”笑弯眉眼。风很大，吹着长缕青丝抚过眼睛，抬手将长发撩到耳后，笑道：“对，犬夜叉……”呃？！目光移，仰望着远方高处，唇角浅浅勾着，眼角眉间尽是温柔欣悦。
　　
　　杀生丸。玲。邪见。
　　
　　路过么……
　　
　　犬夜叉在旁耸鼻尖，皱眉：“耶，气味……”阿篱转过脸来朝他笑，“走吧，犬夜叉。枫姥姥得尽快找医生给看看。”他愣愣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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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缠（四）
　　　山崖上的风极大。
　　
　　“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们快看，好漂亮的河流！”在高处远眺见人类村庄流水小桥，玲惊奇地叫起来，手上还拎着妖兽座骑阿哞的缰绳。
　　
　　邪见朝童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咕哝句：“大惊小怪！想邪见跟着杀生丸大人东奔西走么多年，什么美景没看过……”
　　
　　“杀生丸大人，您见过很多河流吗？”玲踮起脚尖仰望前方立着的高大背影，笑颜纯朴。妖静默不语，冷冽的风翻腾着雪衣银裘，银发飞扬出优美的弧，如他身上散发的优雅肆意清冷。
　　
　　邪见盘腿坐下来，“玲啊，杀生丸正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不要吵！”杀生丸大人付专注认真万年冰山不曾解封的模样，肯定是在认真地思考关于建立自己的帝国种重要问题。嗯！看来邪见离当上第大臣的日子不远……嘻嘻——邪见想得头头是道，最后眯着眼咭咭直笑。笑声嘶哑难听。
　　
　　“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呃？！啊啊啊啊～～～～～～～”笑声忽然转变为尖叫，绿色小妖猛然抖抖身子，僵硬地转头看向崖边，然后蹭蹭后退，满脸惊恐。
　　
　　“杀杀杀杀杀～气！！！杀生丸大人突突突然……”杀气连冰锥般，刺入它身体里。惟有五岁的纯真孩童不解，笑眯眯地转过脸来问，“邪见爷爷，您怎么？”
　　
　　杀生丸宽袖甩，转身离开。“走。”
　　
　　邪见抖着小身板尖声指控：“杀杀杀杀生丸大人定是在生气！定是在生气！”连连连平时会加上的‘玲’‘邪见’都没有。
　　
　　“诶？”玲歪着头，对于地上那颤抖成糠团的绿色妖怪觉得好笑。邪见自有套法：“杀生丸大人平时都会‘走，玲，邪见’的！！！”忽然又纠结于某个细节，无比抓狂：“呀～～每次杀生丸大人都是先叫玲的名字，再叫邪见的！！！呜～在杀生丸大人心里玲比忠诚追随的还要重要么！！！杀生丸大人～～～”哀怨的目光投向山径上远去的雪色背影，啪啪嗒嗒地追上去，“杀生丸大人，难道在您心里……”
　　
　　玲抿唇偷笑，紧手上缰绳，小踏步跟上。
　　
　　啊！！！再次是尖利难听的呻吟。枚石子以精确到不差分毫的准度击中它的脑袋。
　　
　　“吵死，邪见！！！”今日的责骂听起来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泥坑里抬起张狼狈的脸，涕泪纵横，“杀生丸ＳＡＭＡ～在您心里果然是……”
　　
　　那个人最重要。
　　
　　￥￥￥
　　
　　“哎，戈薇！快出来！”老远能瞅见枫姥姥的小木屋时，犬夜叉便高声呼喊起来。不多会，戈薇挑起竹帘出来，边还揉揉眼睛，显然是刚刚睡醒，见到他们同回来，背上还是昏迷的枫姥姥，怔下，连忙让少年把老人家挪进屋里安置。
　　
　　阿篱没有跟进屋。不经意间看到屋外圆石上搁着堆专用来削箭的树枝和小刀，想想，上前坐下，专心致志地削起箭来。
　　
　　屋里。“犬夜叉，枫姥姥怎么会变成样……”戈薇打盆凉水，拧湿毛巾慰贴在老人额头上。犬夜叉撑着铁碎牙坐在旁边，皱眉，似乎自己也迷惑不解：“知道！碰到枫老太婆的时候，已经是付样子。”垂下眼，静静地帮枫姥姥换条毛巾。他不是去见桔梗么？回来却带着跟枫姥姥。
　　
　　犬夜叉旁探着脑袋看帮老人换毛巾，问：“呐，戈薇，老太婆没什么事吧？”
　　
　　戈薇转过脸来，少年脸上虽不动声色，眼底却是关心。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是撒脾气的别扭大孩。不禁好笑，“枫姥姥大概是着凉吧。”拿开湿毛巾，以手背试试老人额头的温度，有些些的烫。拢拢被角，支使着半妖去把自己的药箱拿过来。“把的药箱给。”
　　
　　犬夜叉乖乖地搬药箱盒子过来，看着从里面挑拣几盘硬纸片，然后掰下几粒小圆丸子。粒粒彩色的丸，不过指甲大小，五颜六色的，像是甜甜的糖果。狗耳抖抖，他瞅着那些‘糖果粒’，禁不住吞吞口水。“戈薇，那个……”
　　
　　“退烧药片。”戈薇直接拿小钵把药片的捣成末，然后加温水搅匀，让犬夜叉扶起枫姥姥的身体，自己拿起小匙，地把药汁喂进去。
　　
　　犬夜叉看着那碗褐色液体，漫不经心起来：“吃东西真有用吗？”还是严重怀疑那些‘药片’其实是糖果来着。粉末冲入水中后，那淡淡的药香里带着股甘甜的味道。不是糖果岂不是玩弄他智商！
　　
　　“犬夜叉，别吵。”听到犬夜叉的怀疑，低斥声。戈薇小半会已经喂进去半碗药汁，枫姥姥渐渐有清醒的迹象，面色潮红。明显便是发着高烧的症状。
　　
　　无声地嗤鼻，犬夜叉挑眉，半嘲半讽地：“没想到枫老太婆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居然也会生病？”得戈薇的斥责，还是压低声音。
　　
　　“犬夜叉……”闻言戈薇手上动作顿，差调匙里的药汁全泼在干洁的被面。额头上的黑线以前仆后续之势滑下，狠狠剜他眼，“闭嘴！回头话要是被枫姥姥知道，就惨！”低低声地斥责。哪个人不爱俏，即便是到枫姥姥般年纪，也不喜欢被人跟畜生作类比。
　　
　　“切……”犬夜叉从鼻子里冷哼声，颇不以为然。戈薇已经喂完药，把调匙搁进碗里，便空只手出来揪狗耳朵，“要尊老爱幼，犬夜叉——”手上的动作并不重，只是揉揉那软软热热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在心里暗笑，只面上还装出沉肃的脸色。粗神经的半妖被唬得愣愣的，头向侧闪，只咕哝着埋怨声：“别老揪耳朵……”
　　
　　“哎，对，阿篱呢？”戈薇忽然怔下，左右看看，才发现室内只有跟犬夜叉还有昏迷的枫姥姥在。“诶？”犬夜叉四望下，然后挠挠头，“大概在外面吧。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
　　
　　会儿两人才想起还缺个。
　　
　　戈薇无奈地看他眼，然后起身，“出去看看。”把空碗搁下，出小屋。竹帘挑起又落下，而后飘进来清然淡和的音：“枫姥姥还好吧？今早上看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就昏迷……”
　　
　　“发着烧。幸好带退烧药来，不用担心……”是戈薇的声音。
　　
　　“那就放心。”
　　
　　犬夜叉受不控制似的，目光直瞟向空碗。里面还残留着层薄薄的褐色药汁，散发着阵阵甘甜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