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提刑官(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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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穿)-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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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拉着宋巩的手,好像并没有看到她夫君和另一个男人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娇笑地问宋巩:“夫君,我出来找慈儿的,慈儿去哪了?慈儿好久没有来陪我弹琴了,如果她再不来弹琴她的一定会忘了的……唉!夫君,你不是那天告诉我你给慈儿找了个好婆家吗?那你快来和我商讨一下慈儿的婚事!”
  宋巩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大夫人,眼神清忧又怜爱无限。一旁的贺龙看着男子这般神色,眼里又嫉又爱,对宋巩的执念更深了一层,可是,他这时甚是震惊和不解——宋巩不是只有一个叫宋慈儿子吗?怎么听那夫人的话那么诡异,难道他们养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吗?还是他们要嫁儿子吗?!天呐——

  第十四章

  当宋慈再次睁开眼时惊觉自己竟是在床上——
  “少爷,你醒了?你还好吧?”
  宋慈偏头见是萧洛抬着一只木盆站在床前。萧洛搁下木盆,拧干了温湿的手帕递给躺在床上的宋慈,轻柔道:“少爷擦把脸吧。”宋慈此时头疼得很,知是今夜自己酒喝得有点多了,于是叫萧洛帮忙料理。宋慈扶额头痛,问萧洛:“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萧洛答:“是一个姓梅的公子把你背回来的,少爷,他把你送回一心堂后就走了,留下一句话说是以后再来找你。”
  宋慈“哦”一声,心里诡异,梅晓辰是怎么知道他住一心堂的?这时萧洛丫头眉开眼笑道:“少爷,那位梅公子生得真是俊俏优雅,他脾气好又爱笑,对我们说话一点儿不傲气,一开始我还以为像他那样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一定会很难处呢。”
  宋慈蹙眉费劲得坐起来,看看此时时刻大概已过中夜三更,宋慈思考一会问道:“我二娘呢?现在应该睡了吧?”
  “看少爷睡得安好,我说我来照顾,夫人就回房了,少爷要找夫人吗?”
  宋慈连忙阻止萧洛,“——不!别去叫醒我二娘……我……没事。”萧洛微愣,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子满面寂落又脆弱的少爷,宋慈此时也不知再在想什么,忧心忡忡。
  “少爷你……”
  宋慈气息弱弱地挥手道,“洛儿,你下去吧。”
  “少爷,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你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宋慈突然莫名吼道。
  摇曳的昏烛,投下大片的昏黄暗影,笼罩着宋慈单薄的身躯。萧洛看着此时阴晴莫定又脆弱欲哭的宋慈,眼眶有点酸,那是她所不知道的少爷,没有了日色下的少年轻狂,风华意气,此时的少爷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孤独又无助,而且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为何,她走不进他的心里。萧洛叹气,依言默默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对宋慈沉声说:“少爷,你不知道我和哥哥今日再回去找你时不见你有多着急,夫人都差点上报官府了。”
  宋慈透过昏暗夜色怔怔看着少女。
  “夫人说,其实没考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少爷好好的就行,老爷那边夫人自会去说,也让少爷你不要太担心了。”说罢萧洛便退了出去,掩好门,房中落下一片阴郁。
  夜色凄迷,中夜清寂。
  宋慈抱膝缩在床脚,不知该如何自处,脑海中徘徊着那些话——“夫人说,其实没考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少爷好好的就行,老爷那边夫人自会去说,也让少爷你不要太担心了”……“慈兄,你父亲从小到大对你的悉心教导难道都不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志愿,也能成为一个洗冤禁暴,惩恶扬善的刑狱官吗?”……“若是有一天,你所爱的珍视的人需要你为他们洗冤除暴,你还会这样逃避吗?”
  宋慈想着,鼻子一阵酸胀,眼泪很不争气的成串落下来,不息不止,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宋慈独自压抑着声音哭泣着,不能让别人听到,不能让母亲听到,不能再让母亲为他担忧。宋慈还记得今夜,告诉过梅晓辰一个故事……
  那时宋慈迷醉,喃喃道:“你……最爱的人是你最伤害不得的人,像是你的父母……如今这般我虽不悔,但惟独不知该怎么面对我的父母……辰弟,我讲给你听一个故事呀。”宋慈双眼迷离,软在梅晓辰身上幽幽道来那上辈子让他(她)动容不已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他从小就在一棵大树旁边玩,他特别特别喜欢这棵树,这是一棵大苹果树,长得很高很漂亮又有很多甜美的果子。孩子天天围着树,有时候爬到树上摘果子吃,有时候在树底下睡觉,有时候捡树叶,有时候他也拿着刀片在树身上乱刻乱划,这大树特别爱这孩子,从来也不埋怨他,就天天陪他玩儿。
  渐渐地孩子长大了,有一段时间他不来了,大树很想他,过了很久,他再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少年了。大树问孩子:“你怎么不跟我玩儿了?”这孩子有点不耐烦,他说:“我已经长大了,不想跟你玩儿,我现在需要很多高级的玩具,我还要念书,还得要交学费。”大树说:“真对不起,你看我也变不出玩具,这样吧,你可以把我所有的果子都摘去卖了,你就有玩具,有学上了。”这孩子一听就高兴了,把果子都摘了,欢欢喜喜走了。
  就这样,每年他就是在摘果子的时候匆匆忙忙来,平时都没有时间来玩。等到他读书以后,又有很长时间不来了。再过一些年,这孩子已经长成一个青年,他再来到树下的时候大树更老了。大树说:“你这么长时间不来,你愿意在这儿玩会儿吗?”孩子说:“我现在要成家立业了,我哪儿有心思玩啊?我连安家的房子还没有呢,我也没有钱盖房子呀。”大树说:“孩子,你千万不要不高兴,你把我所有的树枝都砍了就够你盖房子了。”这孩子高兴起来了,把树枝都砍了,就去成家了。
  这样又过了很多年,这孩子再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年人了,这大树已经没有果子也没有树枝了。孩子还是不高兴,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徘徊在树下。这孩子说:“我现在成长了,念完书,也成家了,我得在世界上做大事。这世界上的海洋这么浩瀚,我要去远方,可我连只船都没有,我能去哪儿啊?”大树说:“孩子,你别着急,你把我的树干砍了你就可以做船了。”这孩子一听很高兴,砍了树干,做了一条大船出海去了。
  又过了很多年,这个大树只剩下一个快要枯死的树根了。这时候,这个孩子回来了。他的年纪也大了。他回到这棵树边的时候,大树跟他说:“孩子啊,真对不起,你看我现在没有果子给你吃了,也没有树干给你爬了,你就更不愿意在这儿跟我玩了。”这孩子跟大树说:“其实我现在也老了,有果子我也啃不动了,有树干我也不能爬了,我从外面回来了,我现在就是想找个树根守着歇一歇,我累了,我回来就是跟你玩的。”老树根含泪而笑,因为他又看见了孩子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那棵老树根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小的时候总喜欢和父亲母亲玩,长大了就渐渐远离了他们,只有在困难时需要他们时才会回去找他们,而他们,无论何时都在那里,等着我回来……你一定会觉得那个孩子很残忍……我又何尝不是呢。”
  讲完后宋慈就趴在梅晓辰身上哭得泣不成声,好久好久才缓过气哽噎道:“辰弟,我是不是很懦弱很无能……可是我真的是很珍惜很珍惜我这一世的父母呀……上一世我就追着赵誉那么去了,已经很对不起我爸妈了,我都不敢去想我爸妈见到我尸体时会怎么样……这一世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梅晓辰知宋慈喝多了,说什么话都稀里糊涂的醉话,可是宋慈讲得那个故事他却听得分明,父亲母亲呀……梅晓辰若有所思地低喃:“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残忍呢?我不想考科举也是因为我父亲,可是我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恨他。”
  宋慈窝在梅晓辰身上贪恋那一时的温暖,梅晓辰的话柔如水清如风,句句润湿了他干涸已久的心,“慈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解是结,我理解你那种不想再失去所爱人的心情,因为我也曾失去过。”
  后来的事情宋慈就记不清了。宋慈惊异自己居然对梅晓辰说了那么多话,那些话他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说的,比如他前世的父母,他前世的失去……宋慈想:梅晓辰真得很不一般,他的聆听善解,他的包容温柔,都让宋慈觉得那么舒服亲切宛如亲人,不知不觉对梅晓辰吐诉了深深心肠。
  宋慈擦干眼泪,下床,开门,缓步走到院中。
  玉漏三更,一钩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因有怀旧人……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千年踪迹千年心,是啊,他的来到已经隔了千年之久……
  宋慈不禁感叹,谁人穿越像他一般平凡了那多年默默了那么多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武林江湖没有腥风血雨,没有金榜题名没有殿上面君,如普通人一般活了十九年,因为重生和后天在其父宋巩培养下艰苦而隐忍的学习和磨砺,他的心智年龄远远超过了其真实年龄,他的孤独是始终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和他分享那些哭哭笑笑,爱爱愁愁……他一直以来都秉承着:冷眼观人,冷耳听事,冷心思理,冷情当感,人生如浮云,闲观拼尊前杯酒,一生长醉,残阳影里,问归鸿,归来也末,且随缘,且随缘,去往无心,冷眼华亭鹤唳……
  如今,却有一个人,能够站在他的肩侧倾听他的过往,无论他信不信,宋慈告诉梅晓辰: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梅晓辰却笑道:是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天生就是神,你的仁心,睿智,冷静,辩才,推理,验死验伤,释疑破密,你的一切素质和手段总有一天会成为传奇……你现在还是一只茧,总有一天会破茧而出羽化成蝶的。
  独站在空庭中,这里是药铺一心堂的后院,小巧朴素并没有精心雕琢的园林水榭,寸把地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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