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提刑官(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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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穿)-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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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石,宋慈这种行为不仅会害了他自己,还会牵连他这舅父,大理寺正卿,白敬宣说:”慈儿,你若再不收手就休怪舅父不顾血缘之情,任你自生自灭再不管你啦!”宋慈当时的回答是:“慈儿已经到了今日这地步,怎么可以半途而废,舅父恕慈儿不孝,慈儿今日无论如何要许逆您。”宋慈对着白敬宣叩首三下,又道:“慈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舅父和白起。”
  
  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增添了宋慈的决心。今日临安府公堂,就算宁宗屈尊降贵出堂围观也不代表他就完全站在宋慈一边支持他,此时的他宛如一苇在水,岌岌可危,靠不了他人,只有靠自己。
  
  宋慈捏紧了双手,躬身不起,静候赵扩的恩准,此时他在赌,赌皇帝的尊威,赌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百姓之前有一丝一毫的偏袒,否则……
  
  赵扩看着之下白衣少年虽弯却始终不折的纤弱身影微微一笑,向旁边吩咐道:“刑部尚书何在?”公堂之上走出一人,面向严肃,“刑部尚书安忠在此。”
  
  “安忠,你身为刑部尚书,掌管我大宋刑统,朕命你请出我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全部大宋刑统放于公堂。”
  
  刑部尚书领命而去,宋慈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一抬头,就对上了宁宗一双晶亮的眼,宋慈连忙又低下来。不多久,衙役就抬上来了三十口檀木箱子,并排摆在宋慈身前。
  
  宋慈直起身声面对众人朗朗而道:“华亭一案,不仅牵涉两位朝廷命官,还有轩王,大理寺,临安府,刑部,这些都是朝中权贵,但是,在此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三十卷大宋刑统之下,没有权贵,一视同仁,有罪责罚,无罪则不罚。今天,我要当着圣上的面,百姓的面,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三十卷大宋刑统的面,证明梅晓辰无罪的同时也要证明很多人有罪!”
  
  且听宋慈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得快完结了……

73、第七十一章 。。。
  宋慈两手分别执着一叠卷宗,道:“诸位大人,宋某四叨臬寄,他无寸长,独於狱案,精于检验,重于检验。宋某以为刑狱之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当宋某查华亭一案时,时间已隔数日,犯罪现场,嫌疑人,死者和各种证据都不像一开始那么容易获得了,也就是大辟和初情都不可考察了,所以宋某要重查案子,只有在检验上多下功夫才能找到事实的真相。这一份是大理寺呈办给临安府的验状,而另一份是宋某自己写得验状,两份验状诸位大人们可以进行比对,看哪份对检验的剖析更为深刻。”
  
  衙役呈上两份验状在诸位高官中传阅,最后拿到赵扩手中检阅了一番,赵扩频频点头,道:“两份验状出入甚大,但你所写的条理据悉,显然更胜一寿,你从中又有何意外的发现呢?”
  
  宋慈拱手道:“皇上圣明。宋某从中发现两点破绽……这一开始或许出于宋某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嗜好。”
  
  白敬宣不无讥意道:“本官提醒你,真能让人挑出骨头的那就不是鸡蛋了。”
  
  “哦?那就不妨试试看,宋某能不能从鸡蛋里挑出一两根骨头来。”宋慈一扬手中案卷,“华庭血案的案由在这份由大理寺和临安府协同记录的案卷中并人证,物证,口供,画押,一应俱全,似乎凭着这些就可致梅晓辰死罪,其实不然,宋某就先从对梅祈的检验中挑骨头。”
  
  “大理寺验状所述:亡者梅祈,身负一伤,皮破出血而亡。敢问诸位大人,大凡皮破焉有不出血的道理?!宋某检验:梅祈胸骨下端,胸与腹的交接处有一处一寸长,三寸深,由长剑所刺的伤痕;胸口心脏处又有被掌击的痕迹,但这些都是极易迷惑人的伤痕,梅祈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中毒——死者血液皮肉在梅雨连绵的时节里居然能保存完好,没有腐烂,而且其中散发异香。宋某自幼习医,精于草药分辨,宋某一闻便联想到古书中一方奇药,一般用于古帝王死后保持尸骨不腐,长久留香的奇药,虽然是奇药但也是剧毒,此药的方子在此,皇上可请大内御医检查。”
  
  宋慈向赵扩呈上药方,赵扩命人请来御医,御医端查片刻,奏禀道:“确是一方剧毒,饮下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可毙命。”赵扩又命御医嗅闻辨析从梅祈尸体上取下来一点血肉的味道,御医也赞同了宋慈的说法。
  
  赵扩问宋慈:“既然梅祈是毒死的,那么他身上何来那两处伤痕?”
  
  “皇上莫急,且听宋某一一道来。”宋慈又拿起对岳弘之的检验验状,“宋某在检验岳弘之尸体时也找出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岳弘之尸体腐坏正常,他看来并没有中梅祈所中之毒,两人死在一块,为何一人中毒,一人没有呢?这是第一个疑问。第二个疑问:岳弘之左下腹部有一处剑伤,但并未伤及致命动脉,故不是致命伤,而他胸口处有数道乱刀所刺的伤痕,伤痕杂乱无章,刺得也并不深,看来行刺之人并不惯于使用兵器,且像是个双手柔软无力的人所为,哪到底是何人所为,又是用什么兵器所为?在大理寺的案卷中宋某怎么也找不到有关这种兵器的下落。”
  
  赵扩问:“难道这兵器和造成岳弘之腹部之伤的兵器不是同一种兵器?”
  
  “当然不是,造成岳弘之腹部伤痕的兵器是梅祈的陌刀,而胸口伤的兵器像是短刀或匕首所为……原判中,是岳弘之杀了梅祈,而梅晓辰杀了岳弘之,但岳弘之尸体上并没有梅晓辰所配长剑所致的伤痕,这不是就证明梅晓辰没有杀岳弘之吗?杀岳弘之另有其人吗?”
  
  赵扩问:“那杀岳弘之的是何人呢?”
  
  大堂上的临安知府薛海满头黑线,宋宁宗不是来旁听的吗?怎么这时和宋慈一问一道审案子审得这么起劲?
  
  宋慈道:“找到了那柄神秘的凶器,再顺藤摸瓜找出真凶自然不难,难的是找出表象之后的真相。”
  
  赵扩忽然恍然大悟,道:“梅晓辰不是已经承认是他杀了岳弘之吗?既然你说不是他杀的,他为何又要承认呢?”
  
  宋慈走到梅晓辰身前,定定看着梅晓辰道:“皇上,这就是宋某所说的表象之后的真相——这种真相就是案情幕后的难以言说,百般纠结的人情,事理……”
  
  宋慈拱手向赵扩坦言:“皇上,请恕宋某直言不讳,大理寺办案子,只办人案从不思人情,殊不知,有情由才会有恶果,不思人情怎么能明白事理?不明白事理怎么能侦破疑案?这就是大理寺等查案不利的原因。”
  
  大理寺少卿翎尉邹游忍不住指着宋慈,喝道:“大理寺乃大宋朝执掌刑狱的最高机构,你凭什么责问大理寺办案的弊端?!”
  
  宋慈冷冷地看着邹游,一想到自己手臂就是被他弄脱臼的,顿时心中愤怒,邹游如此自以为是,冥顽不灵,令他不爽到了极点。宋慈道:“执掌刑狱的官员,每念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是原于历试之浅薄!”
  
  邹游暴怒,“你意思是说我历试浅薄?!我入大理寺三年,查案无数,何轮到你这后生说三道四?!”
  
  宋慈不甘示弱,“宋某家父嘉州推官宋巩,宋某自小跟随家父办案,阅历丰富,又善于思考,勤于积累经验,宋某在刑狱之事上的道行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大理寺的官员差!我是后生,但论资质,是你先辈!”
  
  “你——”
  京畿提刑皇甫俊一忍不住制止两人的斗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竟在皇上面前争论‘道行’孰高孰低的问题。”
  
  宋慈邹游这才不甘心的闭嘴,并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令在场的诸位高官汗颜,赵扩忍不住低笑,对身后的季雯然轻声道:“朕发现朕特别喜欢听宋慈说话耶!每每一听都觉得是听到了天籁之音,如沐甘泉,宋慈年纪小小,就要这般见识,朕想,当世有几个刑狱官员能说出‘每念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是原于历试之浅薄’的见解来,唉……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海棠令听他说博弈的见解?”
  
  季雯然道:“回皇上,当然记得。围棋之道,天道人道交合而成。远古洪荒,大禹疏导,大地现出茫茫原野。于是大禹立井田之制,划耕地为九九扩大的无限方块。其中沟渠纵横交织,民居点点布于其上,便成人间棋局。后有圣哲,中夜观天,感天中星光点点,大地渠路纵横成方,神往遐思,便成奇想,遥感天上星辰布于地上经纬,当成气象万千之大格局。神思成技,做经纬交织于木上,交叉点置石子而戏,便是棋道之开始。其后攻占征伐,围城夺地,人世生灭愈演愈烈,棋道便也有了生杀攻占围地争胜,久而久之,棋道成矣。此乃人道天道交相成而生棋道之理。啧啧啧,感言见底之深刻,让我这个翰林院大学士都汗颜呐,回家后立刻抄写在簿子上,经常拿出来一看,背得滚瓜烂熟!”
  
  赵扩笑道:“宋慈是经世奇才,朕此番定要好好了解了解他的底细,日后好重用此子。”
  
  赵誉隔着赵扩很远,运起功力,听得分明,知道赵扩用意,心里很难说是什么感受。宋慈才高不假,但历代有才又清傲不苟同与风尘的人总是命薄,像屈原,像嵇康。他不要宋慈身处风口浪尖,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是宋慈可以应付的,他宁愿宋慈偎依在他的臂弯下,活得舒舒服服,平平静静。
  
  赵扩问宋慈:“那宋卿家所说的本案之后的人情事理是什么呢?”
  
  宋慈道:“本案有两条感情线,一是代人顶罪的梅晓辰,二是真正的凶手,玉堂春的湘灵!”
  
  “你且一一说来。”
  
  “两条感情线盘根错节,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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