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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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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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不是这儿的人。〃那口音不是威尔士的;声音很刺耳,像是更北边的口音。
  〃对,我是美国人,〃我说。停了一下,我又说道,〃听你的口音,你也不是这儿的人。〃
  〃啊。兰开夏的。〃
  〃哪个地区?〃
  〃下汉姆。〃
  〃噢,那个女巫村。〃我曾经教过一门课,是介绍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小说家的,我还想起了艾因斯沃斯的《兰开夏的巫术》。
  他对我笑笑,我看到他前面的牙齿没有一颗是全的,牙根都发黄而且破碎了。此时近距离一看,我发现我把他看作一个温和的人真是大错特错了。厄克特说他是一只毒蜘蛛,这并不为过。首先,他比从远处看时要显得老多了……得有80多岁了,我估计。(后来我听说他有100多岁。可以肯定的是,他最大的女儿65岁了。)但年龄并没有使他变得温和,使他显出慈祥。他脸上露出一种轻率和堕落的神情,有一种令人不快的活力,就好像他还会从为非作歹中寻求乐趣,或是为给别人带来恐惧而高兴。即便是和他说话,也让人感到有种不安,就像是在抚摸一条你怀疑有狂犬病的狗一样。厄克特给我讲过关于他的一些颇令人反感的传言,但我直到现在才完全相信。我记得一个故事是说,一个雇农的小女儿在一个雨夜接受了他的招待,我发现我无法掩饰我对他的厌恶。
  我们在那儿又站了几分钟,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一群少年拿着便携收音机溜溜达达从我们面前走过,没理会我们。
  〃给我看看你的手,〃他说。
  我伸出手去。他很有兴趣地看着。然后,他用他的拇指划过我的右手拇指下面的那条纹路。
  〃生命线很长。〃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你还能看出别的吗?〃
  他看看我,不怀好意地笑了。〃没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了。〃
  这次碰面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看看手表。〃该喝一杯了。〃我抬腿要走,然后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想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觉得我害怕他,并且想要战胜他。害怕倒是能看出来一些;想要战胜他却是没有的事。我觉得他没猜对我的心思,这让我稍微占据了主动。
  我们走进我要去的那家酒馆。我看见了窗户上的那个告示,有点犹豫。
  〃不用担心。那对我不适用,〃他说。
  过了一会儿,我知道为什么了。酒馆里只坐了一半的人。几个雇农正在玩飞镖。切克诺径直走到镖靶下面的那个座位,坐了下来。几个人显得很气愤,但没有人说什么。他们把镖枪放在窗台上,走回吧台去了。切克诺笑了。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能显示他的力量。
  他说他想来一杯朗姆酒。我走到吧台,店主给我倒酒时都没正眼瞧我。人们都悄没声地挪到了吧台的另一边,最起码也要不动声色地尽量离开我们远一些。显然,切克诺很吓人。说不定判他儿子有罪的那个法官的死产生了某种作用;后来,厄克特又给我讲了别的事。
  有一件事使我的担心稍稍减少了一些。他很贪杯。怕他觉得我是想要灌醉他,我只给他买了杯单份的朗姆酒,但他看着酒,说道,〃这么少,〃所以我又去买了第二杯。还没等我把第二杯端过去,他已经喝完了第一杯。10分钟后,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那份狡诈和锐利。
  我觉得我没什么不可以坦白的。〃我听说过你,切克诺先生。我特别想认识你。〃
  〃哈。〃他若有所思地从一颗破牙的牙洞处吸着朗姆酒。然后又接着说道:〃你像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为什么要呆在一个你不想呆的地方?〃
  我没有假装听不懂。
  〃我很快就会离开……也许就在周末。但我来这儿是要找东西的。你听说过伏伊尼赫手稿吗?〃他显然没听说过。所以,尽管我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他正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的身后……我还是简单地给他讲了手稿的来历,以及我是如何把它破译出来的。我最后说,马臣好像也知道那部手稿,我怀疑手稿的另一部分,或是另一本,可能就在这个地方。当他开口回答时,我发现我又错看他了,他既没有麻木,也没有走神。

  第60节:我感到了一种胜利

  〃这么说,你想让我相信你到这儿来是要找一部手稿了?就这些吗?〃他说。
  那口气中有兰开夏人的率直,但没有敌意。我说,〃我就是为这而来的。〃
  他俯身在桌子上,对我吹了一口气。〃听我说,先生,我知道的比你以为我知道的还要多。我知道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所以咱们就别兜圈子了。你可能是一个大学教授,但你唬不住我。〃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我正在看着一只老鼠或是黄鼠狼……觉得他很危险,应该被灭掉,就像一条危险的蛇……但我努力不去看它。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是教授这件事印象很深,并且很高兴能这么向我提出警告,让我走开,管好我自己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很客气地说,〃相信我,切克诺先生,我的主要兴趣就在那部手稿上。如果我能找到它,我会非常高兴的。〃
  他把酒喝光了,一时间我还以为他要走了呢。但他不过是还想要一杯。我去吧台给他买了杯双份的,还给我自己买了杯黑格。
  等我坐下后,他深深地喝了一大口酒。〃我知道你为什么到这儿来,先生。我还知道你的那本书。我不是一个爱报复人的笨蛋。我所说的一切就是,没人对你感兴趣。所以你为什么不回美国去?你不会在这儿找到你的书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然后我决定要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他们为什么想让我离开呢?〃
  他一时间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随后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最好是不要谈这个。〃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知道了他该怎么说。他的眼神又变得恶毒起来。他俯身靠近我。〃他们对你没兴趣,先生。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们不喜欢的是他。〃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猜他指的是厄克特。〃他是个白痴。他已经得到过好多警告了,你可以替我捎话给他,他们下次不会再给他警告了。〃
  〃他觉得他们没有任何威力。不足以伤害到他,〃我说。
  他似乎没想好是应该微笑还是应该冷笑。他的脸扭曲了,有一阵,我觉得他的眼睛变红了,就像一只蜘蛛的眼睛似的。随后他说道:〃那他就只能当一个流血的……傻瓜了,那是他活该。〃
  我在感到一阵恐惧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胜利。他终于开口了。我的坦率还是值得的。除非他又突然变得警觉起来,否则的话,我就快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某些事情了。
  他克制着自己,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首先,他是一个白痴,因为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他用一根食指叩了叩我的手腕。
  〃我怀疑那些事,〃我说。
  〃你怀疑,是吗?那么,你是对的。所有这些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事。〃毫无疑问,他的那种轻蔑是发自内心的。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探身靠近我,用一种不寻常的真诚的态度说道:〃这些都不是神话故事,知道吧。他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明白了某些我之前尚未弄清楚的事。他知道〃他们〃,他对他们的了解无异于一个科学家对原子弹的了解。我觉得,到此刻为止,我还没有真的确信〃他们〃的存在;我还希望这一切都是某种奇怪的错觉;我还以为,他们就像鬼魂一样,不会给人类带来实质性的危害。他的话使我认识到了我的错误。〃这些东西。〃我觉得头皮发紧,脚底发凉。
  〃到时候,他们会怎么做呢?〃
  他把酒喝光,不以为然地说,〃那不关你的事,老兄。你不可能阻止什么。没人能做到。〃他把杯子放下。〃要知道,无论如何,这是他们的世界。咱们是一个错误。他们想把它夺回去。〃他盯着酒吧招待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酒杯。
  我走过去又给他买了一杯朗姆酒。这时我想尽快离开,去告诉厄克特。但这很困难,很可能会激怒他。
  切克诺帮我解决了困难。喝完第三个双份的朗姆酒后,他突然开始变得不那么清醒了,他用一种我以为是吉普赛语的语言喃喃地说着什么。他好几次都提到了〃莉斯·萨瑟恩〃,后来我才想起来,这是兰开夏的一个女巫的名字,她在1612年时被处决了。我始终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知道他是否真说的是那个女巫。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但他显然以为他还在和我说着什么。到最后,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觉得和我说话的这个人不再是老切克诺了,他已经被某种生物操控了。半小时之后,他把头靠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我向酒吧招待走去。
  〃抱歉。〃我指指老切克诺。
  〃没关系,〃他说。我想他已经看出来我不是那个吉普赛人的朋友。〃我会给他的孙子打电话的。他会过来把他带回家去。〃
  我在最近的一个电话亭里给厄克特打电话。他的管家说他睡了。我想让她把他叫醒,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回到饭店,希望能找个人聊聊。
  我想理顺我的思路,搞清楚切克诺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否认劳埃格的真实存在的话,为什么厄克特会犯这种错误呢?但我喝得太多了,感到很疲倦。午夜时分我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好,一直做恶梦。凌晨2点的时候,我被一种可怕的感觉惊醒了,觉得邪恶的劳埃格真的出现了,但这些是和我在恶梦中梦见的萨德侯爵与碎尸者杰克混在一起的。这种强烈的危险感迫使我把灯打开了。但这更加剧了我的感觉。我觉得我最好是把我和切克诺的谈话内容都写下来给厄克特看,这样他说不定还能补充些什么。我把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
  我觉得手都被冻僵了,便又去睡觉了,但我被房间的一种轻微的震颤惊醒了,那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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