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商沈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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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商沈万山-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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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张士诚放下酒盏,看了宫人一眼说:“将众嫔妃和教坊乐师们都给我叫来。”
  宫人对着宫外大声地喊着:“请诸位嫔妃和教坊乐师觐见大王!”
  未几,诸位嫔妃和教坊乐师们走进宫来。张士诚看了他们一眼,喝了杯酒说:“众嫔妃且歌且舞吧!”
  宫人大声地:“动乐!”乐声起,嫔妃们翩翩起舞。张士诚看着且歌且舞着的美女们,面无表情。
  一个妃子边舞边唱起曲子来: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日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张士诚身后的一位大臣指斥着乐师:“为什么要唱南唐李煜的《破阵子》?这可是亡国之音!”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一二四
  张士诚挥手阻止那位大臣的指斥:“是我让她们唱的。国已经亡了,就让她们唱吧,跳吧!”说着,他站起,蹒跚着走到他的妻子刘氏面前,执住她的手说:“王后,我败了也将要死去,你们又将如何呀?”
  刘氏也拉着张士诚的手,流着泪说:“大王且宽心,我不会有负于大王。”说着刘氏拿出几块金元宝,给了她幼子的奶妈,让她抱着两个幼子赶紧出宫。然后,她让人在沈万三当日为张士诚在宫内筑的高耸的齐云楼下,堆上柴草,然而让宫人将张士诚的嫔妃群妾和侍女们都赶上了楼。
  楼下点上了火,霎时,齐云楼笼罩在一片烟火之中。
  齐云楼下,张士诚看着楼上他的妻妾嫔妃们哭着喊着叫着,却反常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等等我,我也要来了!”
  张士诚回到殿上,在大殿的梁上套了一个绳套,张士诚踏上一椅,接着将头套在了绳套之中,双脚一蹬,整个身子便悬了起来。
  正在这时,朱元璋军队在一位将军的指挥下冲进了宫内。
  那位将军见自缢的张士诚悬空吊了起来,急忙大步上前挥剑斩断绳索,张士诚从空中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时,朱元璋在徐达、关帷等人的簇拥下,也走进宫来。
  张士诚被几个朱元璋的士兵半扶着坐在地上,他看了看朱元璋和周围的士兵,叹了口气。
  朱元璋坐到张士诚原先坐过的位子上,他看了张士诚一眼,语含讥讽地:“张九四,你宫内的宝物藏在什么地方,你还没告诉我,就这么急着要想走了?”
  张士诚闭目不语。
  朱元璋得意地一笑:“你,你说话呀!”
  张士诚睁开眼,一通怒骂:“你要我说些什么?你这个当过贼的小和尚,除了凤阳皇觉寺里的那只香炉,你这辈子没见过宝物还是怎么的?有本事,让有钱的富户们给你送啊!”
  “你!”朱元璋怒起拍案,接着他又悠然地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他们富户会给你送,可是江山没有了,再有人送,这还有什么用啊?哈哈……” 
  “江山得失,乃是天意。可我张士诚守这苏州,全城百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坚而守之达十月之久,这种仁政的名声,只怕你不会有吧!”
  “呸!”朱元璋轻蔑地,“妇人之仁,何足道哉!”
  张士诚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朱元璋大骂:“你这个大麻子,除了点子多,你还有什么?”
  朱元璋也大怒起来:“来人哪,将这个逆贼,给我拿下,杖杀于此!”
  朱元璋的几个卫士,从殿内取下一根根廷杖,围了过来。张士诚闭目,等待受刑。
  朱元璋朝身旁的关帷使了个眼色,已成为朱元璋手下重要幕僚的关帷会意地点点头。
  关帷走到张士诚身边:“我说大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兵败如此,还何必如此不识我们大王的抬举呢?”
  张士诚睁开眼,嘿然一笑:“我上吊自缢,气已经断了,神游冥府,却又让我暂且回来,有一事相告,你要听吗?”
  关帷十分惊奇:“什么事?”
  张士诚哈哈大笑:“判官让我告诉你们,朱麻子生性多疑,可共患难而不可共享福。你们这些朱麻子身边的人,日后的下场抽筋剥皮、满门抄斩的有的是,说不准,比我还不如!”
  朱元璋大怒,下令:“行刑!”
  卫士们乱杖齐下,张士诚被杖杀于殿上。
  朱元璋走到张士诚满身是血的尸体旁,用脚踢了踢:“给我将他拖至山坡暴尸,派卫兵守卫,任何人不得收殓。”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一二五
第十五章 新皇登基 旧人下囚
  1沈万三不忍张士诚被暴尸,贿赂守尸的卫士,终将张士诚尸盗出、入土。为发泄对朱元璋的不满,富户们在张士诚墓前筹划着“狗屎香”
  沈万三从浏河回到苏州,苏州已改朝换代了。
  至正二十七年(公元1367年)朱元璋攻占苏州,张士诚的吴国灭亡。府治也从张士诚时 的“隆平郡”改为“苏州府”了。
  当沈万三听说张士诚被朱元璋杖杀,且被暴尸至今时,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他不是认为张士诚对自己有什么大恩大德,然而自思和张士诚的种种关系,尤其是自己的发迹,几乎都是在张士诚治下的岁月里,如今此人逝去,却不能不令人唏嘘泪下了。
  他打听到了张士诚暴尸的地方,来到了这个荒坡。
  荒坡上的一块空地上,张士诚被一领芦席盖着。由于时日已久,尸体已严重腐烂,发出阵阵臭味。不远处,一老一少两个士兵掩鼻守卫着。
  年轻的士兵牢骚满腹:“我俩真倒霉透了,天天守着这个臭气熏天的死人。”
  那个老兵油子显然倒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嘿,还是守着死人好哩!这总比到前方去卖命强。”
  “你看哪,这上面都爬满了蛆,恶心不恶心哪?”那个小兵还是一百个不乐意。正在这时,他看见沈万三和两个家人走来,不由得大喊起来:“喂,喂,吴王有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否则以同党论处!”
  沈万三停下来,接着从家人手中的汗袋里取出几瓶酒和一些熟食,向那两个士兵招着手。
  老兵油子见了酒,来劲了,连忙拖那个小兵一道走了过来:“你这,你这是给我们喝的?”
  沈万三席地坐了下来:“我来陪二位喝几杯!”
  老兵和小兵也赶紧坐了下来,接着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
  老兵喝了几口酒,抹了抹嘴,看着沈万三:“这位老爷,你有什么事吧?”
  沈万三从身上取出两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我想让二位发个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老兵和小兵都愣住了,眼光直直地盯看着金元宝:“老爷,你,你要干什么?”
  沈万三指指不远处芦席下的张士诚的尸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死了都这么些日子了,还没入土为安!我想请二位高抬一下贵手……”
  小兵闻说,有些胆怯起来:“这,这不行,要是大王知道,我们就没命了!”
  沈万三看着他们嘿然一笑:“我怎么会让二位为难呢?再说这尸体,早已烂得面目全非了,我在山下准备了另一具尸体,只是想换一换!”
  小兵不知就里地偷偷抬眼看着老兵,老兵却依然在看着那元宝,接着他从沈万三手里拿过金元宝,把玩起来。
  沈万三小声地说着:“只要二位只当没看见,那这元宝就是二位的了!”
  老兵看着手中的元宝,接着莫测高深地嘿嘿一笑,又把元宝还给了沈万三。小兵在一旁踌躇地不知说什么,接着他又看着不言语的老兵,小声地怂恿着:“我俩当一辈子兵,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哪!我看就让他换吧!我们有了这钱,干脆回老家去,不当这个兵了。”
  老兵看着这个稚嫩的小兵,世故而又老到地说:“他这钱,也给得太少了,咱俩可是拿命在换哪!”
  沈万三闻说,又从身上拿出两锭金元宝。在他取出元宝的当儿,那个老兵、小兵都在偷偷地用眼角看着。
  沈万三将元宝拿在手里:“如果二位觉得为难,实在不想要这元宝的话,那……”
  沈万三的话还没说完,老兵和小兵就各抢了两锭元宝在手里,喜滋滋地看着。沈万三见状,悄悄地对身后的家人使了个眼色。
  家人拿起酒杯等向荒坡后的山上走去。沈万三也跟着向山上走去,接着他回过头,招呼那两个士兵:“你们快来呀!”
  老兵和小兵也跟着向山上走去。就在沈万三和那两个士兵又在喝酒的当儿,山下一行人抬着一具尸体向山上张士诚暴尸处走来。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一二六
  四个金元宝的代价,沈万三换下了张士诚的尸体。他又偷偷地将张士诚葬在了斜塘乡的盛墩村(今属苏州工业园区)的农田中,并在坟墓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张吴王墓”几个大字。
  下葬那天,沈万三和陈泰等几个苏州的富绅,各人手持一炷香在张士诚墓前祈祷着。朱元璋入主吴郡后,首先用重赋税来报复苏州人对张士诚的支持。其次,他将当时张士信所任用的黄敬夫、蔡文彦、叶德新这三个弄权舞弊的心腹抓来,绑在树上,剖开他们的肚子,把他们风成了人干,以印证那“丞相作事业,专凭黄蔡叶,一朝西风起,干瘪!”的民谣。对支持张士诚的那些富户们,他一时还没想出个罚治的法子。但仅这些已引起苏州那些富户们的惴惴不安了。
  此时,在吴郡故主张士诚的墓前,沈万三抬起头,看着其他的富绅:“朱元璋打下苏州课以重赋税,他是在报复苏州富绅当时对张九四的支持呢!”
  “其实,我们那时也是没办法呀!”陈泰委屈地说着,“朱元璋怎么能这样子待我们?我们那时哪里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张九四啊!”
  另一个瘦瘦的富绅看了陈泰一眼:“据说朱元璋是放牛的出身,唉,不管我们当时支不支持张士诚,这个姓朱的他见了有钱人,总怀着一份恨意呢!”
  瘦子的话引起了富绅们的一阵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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