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兴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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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兴起史-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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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会师二道关,西路军应于三月初一出抚顺关,而杜松“欲贪首功”,又藐视建州,骄傲轻敌,提前于二月二十九日出边,日驰百余里,第二日,三月初一,即抵浑河。天色近晚,水深流急,人马渡河,溺死数十骑,诸将恳请留宿,监军张铨谏止,总兵官赵梦麟劝阻,杜松不从,挥军急渡,“水深没肩”,士卒“没于河者几千人”,车营枪炮辎重皆遗岸后。全军拥挤过河,飞奔前往,进入伏中,努尔哈赤亲率八旗劲旅,以两倍于敌的兵力,勇猛冲杀,在萨尔浒迅速消灭了西路明军,斩杀杜松、王宣、赵梦麟三总兵。随即转攻明北路军。马林率兵于三月初一夜,进驻尚间崖,离萨尔浒三十余里,闻听杜松兵败,士卒大哗。第二日,两军交战,明兵施放枪炮,八旗军奋勇奔袭,很快就击败敌军,马林领兵万余提前逃走。后金军又回过头来迎敌刘铤部队。
  刘铤,为勇将虎子,其父刘显,少年家贫落魄,曾自杀未死,投笔从戎,屡立军功,由一名小卒,升至都督同知、总兵官,历镇广东、狼山、浙江、贵州、四川。刘铤,初因父功,荫为指挥使,“勇敢有父风”,所使镔铁大刀,重一百二十斤,“马上轮转如风”,列骏马五十余,跳跃其间,“来往轻于舞蝶”,因功先后升任守备、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久镇四川,后因“军政拾遗罢”,万历四十六年(1618),以原官起用。刘铤一向依靠川贵土司士卒和川兵,累立军功,因而一再申请,征调四川、云南、贵州“各土司马步兵”两万余,“皆本官统驭旧人,矫捷善战”,但兵部复议,只准调“汉土官兵”九千余人,而且战前并来全到。刘铤颇有将才,又久经战阵,熟谙兵法,老成持重,行军之时,规定人人皆持鹿角枝,遇敌则置鹿角于地,“绕营如城”,“转瞬成营”,“虏骑不能冲突”,己兵“得暇列置火具,虏前队毙于火攻,则不能进”,己军乘间出劲骑格斗,疲则还营少休,不怕遭遇敌人埋伏,不怕敌军突袭。这样一员智勇双全之将,却因与杨镐有隙,“自前不相好”,受杨排挤,“必要致死”,指定他带东路军,仅一万余人,从宽奠出,道路遥远险恶,“重岗叠岭,马不能列”,粮饷不继,朝鲜从征兵一万三千,亦疲弱怯战。三月初四日,军至阿布达里岗,距赫图阿拉约五十里。这时,努尔哈赤早已遣派大贝勒代善,率诸贝勒大臣和八旗官兵,前来迎战,“设伏于山谷”。初五日晨,后金遣明降官,持所得杜松的“号矢”(号矢即令箭,经略授总戎,“以驱策偏裨者”),驰至刘营告急说: 杜松已抵“酋城”,“深入敌疆,虞攻之不继,敬遣材官某,请将军会师夹攻”。刘初犹豫,继而“心动”,恐杜“独有其功”,令诸将拔营前进,行二十里,耳听炮声隆隆,以杜将先入城,则己“宿名顿坠”,令士卒尽弃鹿角,急速前往,队不成列,进入伏中,代善挥令八旗劲旅突起冲刺,斩杀刘铤,明军措手不及,全军覆灭,朝鲜元帅姜弘立率众降金。南路军李如柏,因杨镐知悉杜、马二军惨败,檄令回师,仓皇撤退。明兵四路出击,三路败没,四总兵战死,阵亡道员、副总兵、参将、游击、都司、通判、守备、中军、千总、把总等官三百一十余员,兵丁死亡四万五千八百余名,丢失马、骡、驼两万八千余匹、头,遗弃火器大小枪炮两万件。闻名于世的萨尔浒之战,以明军彻底失败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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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萨尔浒之战(5)
萨尔浒之战,是明满关系发生根本变化的转折点,从此,后金获得了主动权,军心振奋,器械充足,战马成群,俘获众多,军威远扬,为取开原,灭叶赫,下辽沈,奠定了基础,而明国则君惊臣恐,官兵畏战,人畜火器损失巨大,兵无守志,陷入了被动困窘的逆境。
  努尔哈赤所使用的甲胄
  天命四年(1619)六月十六日,努尔哈赤率军进攻开原。开原东邻建州,西接蒙古,北与叶赫相连,是辽阳所恃“以断夷虏之路”,联络北关的军事重镇。开原是“古之黄龙府而元之所谓上都”,城大且坚,军民十余万,“物力颇饶”,金银财帛数百万。总兵官马林镇守,火器众多,照说是可以抵挡后金军进攻的。但是,萨尔浒惨败,严重影响了士气,“人心不固,兵气不扬”。加上,此时摄开原道事的推官郑之范,一贯贪婪横暴,盘剥军民,“赃私巨万,天日为昏”,以致“素失民心”。此人既贪财,又怕死,四路出征时,郑是南路李如柏部的“赞理”,见事不妙,随李狼狈逃回,眼看开原危急,却置敌不顾,继续克扣军饷,勒索士民。备御罗万言以高价买到军马,到郑处支领草豆饲料,“并无升束”,一日饿死战马二百四十九匹。把总朱梦祥到开原领钱粮,“一月不给,各军衣物尽变,马倒人逃”。上万马匹,缺少饲料,散放牧于百余里外,“贼至猝不及收”。因此,八旗军轻取开原,“易如拉朽”,斩杀马林等官将。紧接着,七月二十五日,后金军攻克了铁岭,生擒蒙古喀尔喀部名酋斋赛。努尔哈赤班师回京,略事休整,八月二十一日,又领军灭了叶赫,杀其城主金台石与布扬古贝勒,编户万余,大胜而归,后金军威,声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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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辽沈之战(1)
  一、 坐失良机
  后金天命四年(1619,明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于三月在萨尔浒大败明兵,六月取开原,七月下铁岭,八月灭叶赫,所向无敌,进展神速。可是,从此就按兵不动,直到天命六年(1621)三月才进攻沈阳、辽阳,足足有二十个月之久,没有发动大的进攻。出现这样的情况,并非由于汗、贝勒看到明经略熊廷弼调度有方,不易攻取,因此明智地暂时克制,集军待变。而是号称“英明汗”的努尔哈赤,在此时刻,不够英明,不太聪睿,决策上出了差错,贻误了战机,延缓了君临全辽的时间,给以后攻取辽阳、沈阳带来了不少困难。
  天命四年八月灭掉叶赫以后的几个月里,是努尔哈赤挥师西征,攻取沈阳、辽阳的最佳时间,这时明朝的窘困局面,为他成为辽东王提供了最好的机会,无需动用巨大的兵力,不必花费多少代价,不会遇到强有力的抵抗,就能轻取沈阳、辽阳,可以说是乘胜前进,势如破竹,易如反掌。这主要是由于以下三个因素。
  其一,明廷惊慌失措,调度无力。萨尔浒之战明兵的惨败,开、铁的失守,使得“朝野震动”。身肩军政要务的庸相方从哲,拿不出什么有力的对策,只是再三呈述“东事危极,京师万分可虑”,“京师之危,真在旦夕”,恳请神宗视朝,集臣会议军务,发给内帑,委任新人。昏君朱翊钧,听凭百官跪奏,藉口“头目眩痛,心腹烦懑”,不上殿理政,不召见群臣,还指责户部拖欠金花银两,又诡称“内库空虚,搜括无遗”,拒绝发放内帑。这样一个醉生梦死腐朽荒淫的老皇帝,配上一个顺从帝旨的庸相,怎能制定出拯救辽东危局的大政方针,怎能应付瞬息万变的军机要务!
  其二,残兵败将,畏敌如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三月萨尔浒之战,四路出兵,三路覆灭,虽然官府多方招聚,到六月,勉强凑有“败残新集士卒四五万人,皆有名无实”,开原之陷,损失又逾万数。七月铁岭失陷,八月叶赫被灭,明兵更加怯战思逃。八月底,辽东经略熊廷弼题报辽阳、沈阳情形说: 
  虽有总兵李如桢等专守沈阳,帮以河西冉光荣之兵,共有万计,而堪战者不过一、二千人。总兵贺世贤专守虎皮驿,应援辽沈,兵虽数千,而堪战者不过二千四、五百人。总兵柴国柱专守辽阳,虽有川兵及残兵零杂之众二、三万人,然皆无甲无马无器械,既不能战,而守城又无火器将领,中军千把总等官,俱贼杀尽,各兵无人统领,辽至今日,可谓无兵。《明神宗实录》卷五百八十五。
  熊廷弼后又补充说,大败之后,无车无牛无脚夫,没法运送粮草,致使全军严重缺粮,兵仗器械亦荡然无存,“军无片甲,手无寸铁”。沈阳重镇,能战之兵只有一两千。辽阳要城,残兵两三万,且无甲无马,无将无粮,“可谓无兵”。一向被誉为兵强马壮的辽东军事重镇,竟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兵少将缺,粮饷不继,守具缺乏,自然更加剧了将官的怯战情绪。他们逗留不前,战守不力,畏敌如虎,一战即溃。就连熊廷弼推崇为大将的甘肃总兵官李怀信,虽然久经沙场,屡立军功,史称“勇敢有谋”,“威名著河西”,然当其被委任为援剿总兵官,率师赴辽时,尽管经略连上奏疏,特地奏请皇上命李急行出关,帝令立即赴援,“兵部马上差人守催”,限于九月初八日出关,十二日抵辽阳,可是,限期已过,李怀信却仍然安坐甘肃,且投文兵科,要钱要马要兵,寸步未行,究其内心,“不过惮于援辽,另寻枝节”而已。号称勇将、大将之人,尚且如此,其他将官之贪生怕死临阵溃逃,更是不言而喻了。
  其三,士气不振,人心惶惶,军民思逃。萨尔浒之战,十万大军数日尽没,开原坚城,顷刻覆灭,在心理上给予辽东军民沉重打击,兼之旧经略杨镐昏庸笨拙,束手无策,领兵将官畏敌如虎,使得辽民心惊胆战,昼夜不安,一有风声鹤唳,便仓皇逃散。早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六月末,开原刚一失陷,中固、铁岭、懿路、汛河数城,“妇女老幼,空国而逃”,永奠、新奠、大奠、阳、孤山、抚安、柴河等数十堡,不战自弃,“沈阳之民又逃,军亦逃矣”。七月初一,大学士方从哲根据辽东经略、监军的题本,上奏说:“铁岭、沈阳人民,逃窜几空,辽阳之危,只在旦夕。”《明神宗实录》卷五百八十四。赞画刘国缙费了很多心血,好不容易招募了新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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