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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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技大师-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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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俞斐烨道,“这夏长玉的水平和府里那位高人不相上下。”
  “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薛近想了想,“那天正好是我和父亲当值正在院中巡逻,忽然听到大厅有鸟叫声,后来知道是口技,当真模仿地惟妙惟肖。更令人惊讶的是片刻后一群鸟儿从四面八方朝府里飞来,落到房梁上,与大厅内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哎哟喂!”杜光突然大喝一声,俩人都看向他,只见其瞪大眼珠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薛近地肩膀,“老大老大,你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哎!”
  薛近:“……”
  俞斐烨:“……”
  俞斐烨警告地看一眼杜光,对方吐吐舌头,老实地坐回椅子中。心里不满道:小冰块儿,大冰块儿,咋和这俩人拜了把子,真不可爱。
  俞斐烨接着说:“大哥说的没错,那位高人姓宋名云沐,他指点父亲不少,才有了日后的大昭,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却投河自尽,父亲念其无子嗣,便命我送终。”
  说到这,俞斐烨摸摸胸前衣服里的玉佩,那是宋云沐留下来的遗物。当时还留了一张字条,正是用这玉佩压着,上面写道:“有缘人请善待之。”
  俞斐烨本来想把玉佩跟宋云沐葬在一起,但是想到字条上所写,便将其收藏,一直佩戴到现在。
  俞斐烨在王府排名第四,虽然都是正室所出,但是父亲重长子,母亲疼幺儿,他不长不幼,人又喜怒不形于色,略显孤僻,被重视的程度还不及宠妾梁氏所生的庶子,也就是现在的韩王。有一次被其陷害后,他父亲也没有过多追究,就罚他不准吃饭,抄写经文。
  其实,俞斐烨和宋云沐并未接触几次,正是这一回,宋云沐告诉他若真有远大抱负,则要韬光养晦,未雨绸缪,忍辱负重,听君一席话,俞斐烨醍醐灌顶,坚定了自己的目标方向。
  宋云沐去世,俞斐烨为其尽心尽责操持的后事,认真程度,亲子都不及。现在想起那位慈眉善目,淡然安定的老人,他不禁满腹唏嘘。
  “等等,”杜光掏掏耳朵,“越说越远了,这跟你的计划有什么联系?”
  俞斐烨走到窗前,轻轻撩拨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说道:“南朝皇帝骄奢意淫,贪图享乐,整个平城已经民不聊生。近日放皇榜广招民间艺者,会杂耍者更是优先入殿表演,得欢心者赏金千两,更有甚者加官进爵,据说只为要给国师庆生,我觉得这是个能近身的机会。”
  杜光想了想,摇摇头,“夏长玉是不错,但是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听我们的话呢?”
  俞斐烨没有接话,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对薛近说:“大哥,你确定夏长玉不是奸细吗?”
  薛近道:“昨日探子回报,确实不是。”
  “如此甚好,”俞斐烨点点头,“二哥,你江湖中的朋友可有会易容术之人?”
  “有啊,”杜光道,随后反应过来,问:“你问这个作什么?”
  俞斐烨转身,斩钉截铁地说:“我想易容接近夏长玉……”
  “不可!!”薛近跟谁俞斐烨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何意,他定是要取得夏长玉信任后,然后和其一同入宫。
  “我意已决,大哥莫要再劝。”俞斐烨甩袖背过身,不再看薛近,“到时候里应外合,这是快速拿下……”
  “四郎!”薛近很少会这样激动,竟唤了俞斐烨儿时乳名,他走到俞斐烨身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若出意外,远之无法同大将军交代!”
  俞斐烨拉住薛近的手臂,拉他起来,义正言辞道:“如今大将军遭那人陷害身陷囹圄,大姐虽出面力保无虞,可若时间久了,恐怕生变,我们已立下军令状,一年之内定要收复南朝,横竖都是搏,为何不全力以赴呢?”
  杜光左右为难,拉住针锋相对的二人,好言相劝道:“喂喂,有话好好说。”
  俞斐烨松手,走到案前拍一下桌子,茶水四溢,说道:“我若成了,自然会走的更远,若败了,他日想起也不枉此一生。”
  俞斐烨转身,伸出一只手,坚定地看着薛近,“大哥,要和我搏一搏吗?”
  薛近握住俞斐烨的手,他向来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你的安危……”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隐忍多年,成败,就此一举。”
  薛近撩开下摆,跪下向俞斐烨行礼,“远之自当肝脑涂地,极力护你周全。”
  杜光见此也下跪,“我也是,我也是。”
  俞斐烨单膝下跪,微微颔首,“四郎谢过大哥二哥。”
  三人互相扶持起身,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俞斐烨道:“既如此,易容术就交给二哥了。”
  “小事一桩,”杜光拍拍胸脯,他看看外面的天色,“我今晚就去会会那江湖鬼才易容王。”
  “雪衣那边我不与其见面,易容之事也不要和她说。”俞斐烨点点头,又对薛近说:“她是七巧玲珑心,一点便透。”
  杜光想了想,插口道:“那你打算怎么接近夏长玉?”
  俞斐烨但默不语,看着窗外某一处,“我自有办法。” 
  


第 7 章

  夏长玉确实饿坏了,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不禁眼睛都瞪圆了,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盘腿坐到软垫上就开始胡吃海塞,狼吞虎咽,正要伸手撕鸡腿的时候,发现了林雪衣略微惊讶的目光。
  “你,你不吃么?不好意思,太饿了,”夏长玉眨眨眼,都说见面分一半儿……他拿起手中的鸡腿递给林雪衣,“要不这个给你?”
  林雪衣掩袖而笑,“公子不必介怀,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过午不食的。”
  “啊?出家人才过午不食呢,你不会饿么?”夏长玉一怔,又开个玩笑,“不是减肥吧?”
  “嗯?”林雪衣对于“减肥”这个名词不甚了解,又问道:“什么?”
  “没啥,”夏长玉讪讪一笑,手指伸到嘴里唆了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鱼,“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酒足饭饱后,林雪衣命丫鬟将残羹冷炙撤下去,夏长玉看着未吃完的饭菜,心道要是吃不完能打包就好了。
  少顷,丫鬟又奉上茗茶,一并退下关上雕花木门。
  林雪衣吹一吹盖碗里的茶叶,撇一眼夏长玉说道:“夏公子是否是会口技之人?”
  夏长玉正含着茶水漱口,清清油腻,被突然一问,“咕噜”一声吞下口中水,他撂下茶碗笑着,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是一种骄傲的微笑,“略懂一二。”
  “夏公子过谦了,恐怕不是一二吧,”林雪衣心里明镜似的,并未识破,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不知道夏公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日后?”夏长玉想了想,东方青澈找不到了,他暂时没有地方去,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有一顿没一顿的,活不活的下去还是个问题,“实不相瞒,我没有地方去。”
  林雪衣歪着头,步摇上的玛瑙散发的红色光晕,她微微一笑,好心好意地说:“不如公子留在墨香苑?苑中正好缺个……”
  “不用了,”夏长玉打断林雪衣的话,看对方脸色“刷”下子白了,笑容僵在脸上,连忙带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对不起,林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没关系,我明白。”林雪衣扯嘴一笑,颔首低眉,金钗上垂下的流苏摇晃,看不清她的喜怒哀乐。
  她是一名舞姬,卖艺不卖身,但是身在墨香苑,外人恐怕早认为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公子的人,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不在意。
  夏长玉尴尬地摸摸鼻子,看着林雪衣自嘲般的笑容,心中不忍,他本并无恶意,他实在是对那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所以才如此激动。
  屋内一时无言,林雪衣收敛情绪,转移话题,“不知公子听没听说过,下个月是启国国师生辰,据说当今皇上已经下榜,广招民间艺者,夏公子是否有兴趣?”
  “没有,”夏长玉答得很干脆,“我不想跟皇亲国戚搭上什么关系。”
  林雪衣微微蹙眉,换个方式试探地说:“可是有赏银的,公子现在落魄,难道不需要钱吗?”
  “还有钱呢?”夏长玉眼睛一亮,他一向对钱挺敢兴趣,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又黯淡下去,随后摆摆手,“还是算了吧,皇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要想活下去找到东方青澈,最起码要保证吃喝问题,但是他不想跟这个时代牵扯的太多,事实证明,牵扯越多,麻烦越多。
  再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南朝多能人异士,他第一天进城就看见了,谁能保证他去参加报名了,就能脱颖而出,一鸣惊人?
  林雪衣看他犹豫踌躇,瞬间又释然的摸样,不禁有些着急,薛近交代给她的任务,就是公子交代的,她必须完成。
  林雪衣默默喝茶,心里盘算着,看来需要一点别的办法了,光劝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不宜逼得太紧,木强则折。
  “既然如此,那雪衣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林雪衣起身,“公子若想走,明日我让涓生给你打点一些盘缠。”
  “那多不好意思。”
  “公子客气了,若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已经是那雪狼腹中餐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公子莫要拒绝才好。”
  晚上,夏长玉躺在床上枕着胳膊,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某个地方不对。就说林雪衣算解人意吧,但是也没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对他的底细竟然没有一丝疑惑。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根本不在乎,要么她全部知道。
  想到这儿,他后脊梁出了一声冷汗。
  但是没有理由啊。
  再仔细回想一番,夏长玉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每个人提供的帮助都带有目的性的,反而是他自己口无遮拦,总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青楼女子又怎样,也是有尊严的。
  夏长玉翻个身,心里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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