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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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钱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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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广原本并不知道“女儿香”,这次来川东拜访赵老爷子,闲聊中,老爷子提到三峡风土,就说到这种奇异的植物,张广曾研究医学,对药理一向颇感兴趣,就问及女儿香的详细情况,赵家老爷子向以博学名世,后辈乐学,他自然就自己所只倾囊相授,张广因此不但了解“女儿香”,对如何化解其毒性也有了一些心得。

  之前张广对女儿香的认识还局限在前辈的讲授上,并没有亲眼得见过真中了毒的人,只是这种奇异的植物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刚才闻得刘水秀身上散发出的异香,他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下意识按照赵老爷子教授的方法,猛击刘水秀后背的“神道穴”,一见刘水秀的反映,就知道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

  茶老板见女儿的症状,一时间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这说:“先生既识得娃娃中了毒,就请救救她,我……”

  张广说:“什么时候了,多说无益,快去烧水!”

  茶老板醒过神来,忙去后面准备,他老婆听了更不敢怠慢,和丈夫一起忙活,不一会儿端过一盆开水。

  张广见水来了,就将自己的衣襟拆开,从里面抖落出几颗黑色的种子,只见他把几颗种子丢进水里,种子一入水就迅速溶解,一盆水登时成了一盆墨汁。

  张广背过身去,让老板娘用布头蘸了那黑色的汁液,去涂抹刘水秀身上的红斑。

  果然,红斑一经涂抹就消散了,刘水秀身上的异香也立时淡了很多。

  张广缝在衣襟里的黑色种子是赵老爷子给他的“女儿香”的解药,学名叫“百厉”,老爷子教授他一些女儿香的常识后,一时性起,就把家中种植的“百厉”种子给了他一些,老爷子说,女儿香这种剧毒植物据说已经灭绝,“百厉”这东西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只是身上带些,其散发的清香有安神养脑的作用,于是张广就把这些种子缝在自己的衣襟里,谁知道竟然在綦江派上了用场。

  刘水秀在死亡边缘绕了一圈,最终捡了条命回来,幸好,女儿香在服用时没有任何味道,而且自己又是在那种香艳的情况下着了道儿,也算是差点做了一个“*鬼”,比起其他痛苦的死亡形式来,这种形式或许是最佳的了。

  茶老板并不清楚女儿的“艳遇”,只道是麻家小姐要灭口,见女儿悠悠醒转,一颗心落到肚子里后,悔意油然而生,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老子贪啥子便宜呦!为了点银子,差点赔上自己娃娃的命!我……我明天就到官府去告麻义这个龟儿子!”

  张广听他提到麻义,心里一动,说:“难道你家姑娘中毒,和麻把头有瓜葛不成?”

  茶老板说:“没得错撒!他家小姐再我这里藏个大活人,我原本想也没得大不了的事情,谁知道,他们要对付我家娃娃!”

  刘水秀忙说:“你莫得乱讲,事情不是这样的。”

  茶老板说:“你的小命都快被人家拿去了,你晓得撒?还要替麻家说话?”

  刘水秀咬牙说:“是我自己瞎了眼,识不清人的,和麻把头、麻小姐都没得关系!”

  说着,姑娘的泪水顺这脸颊淌了下来。

  刘水秀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爱情以意外开始,而且又如此短暂,开始的时候,自己无法判断未来,却坦然接受,而到结束时,自己才知道,原先所有的憧憬和勇敢一旦沉入夜色,就万劫不复。一时间,她只觉得,醒来其实没有意义,还不如在荒唐中悄然死去,至少是怀抱这幸福的憧憬告别这个残酷的人间。

  姑娘忽然想到,原来人活着并不是为了清白,每个人面对诱惑无不欢欣雀跃,哪里会理会,诱惑背后原来就是毁灭。

  姑娘承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她对张广说:“为什么你要救我?”

  张广苦笑着回答“我不知道。”

  张广这样回答有并非是应付之辞,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这奇怪的一天,他心里一直努力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异乡的客人,但偏偏就在这个异乡越陷越深。

  张广这样想,就不愿意再耽搁下去,说:“就算我和你们家有缘吧,佛家说,缘起就有缘灭,在下看来,这道理用在这个最合适不过,既然缘分尽了,在下就要自奔前程了。”

  刘水秀说:“先生,你既救了我,就一定要救另一个人。”

  张广苦笑着说“姑娘切莫把我想成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这一切都在一个‘巧’字上,如果强求,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

  刘水秀说:“可你不救他,就等于没有救我!”

  张广说:“我已经说了,大家缘分尽了,再说,我不想和麻家发生什么事情。”

  刘水秀说:“你这样做,和算计我的那个天杀的有什么不同?这样一来,你根本不是救我,只是让我生不如死!”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樊长水这样算计、玩弄她,不外是想把寄居在她家中的少年做掉,自己既然此时切齿痛恨着樊长水,那就一定不能让他进一步得逞,因此,一心想让张广留在这里,因为在她看起来,这个男人有一些超常的能力。

  张广还未答话,却听门外忽然人声鼎沸。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回 人在花前心肠似铁(下)
茶老板刚说了句“莫不是麻家的人?”就听得自家的门被拍得山响,有人粗声道:“老刘头儿,官家的人来找你问话,快些开门!”这声音茶老板却是熟悉,正是綦江的捕头王雷子。

  茶老板心底害怕,但不敢怠慢官府的人,忙使个眼色,让女儿和老婆躲进后宅,张广见状,也准备到后面去,茶老板低声道:“先生,你莫动撒?你要是躲了,出了啥子状况,我说不清楚撒?”

  张广闻言,只好站在原地,任茶老板去把门打开。

  茶老板开了门,只见门为几只“气死风”灯笼一阵乱晃,他隐约看清领头的是县里的捕头,就说:“王大人,这个时候还有得公干?”

  那王雷子也不多说,只把身子往屋里挤,茶老板说:“王大人,你这官家的人也不能硬往我家里闯!”

  王雷子沉声道:“老刘头!你别在老子面前耍花样!老子找上门来,为个啥子,你心里没数撒?”

  茶老板说:“我一个开茶馆的,咋个能和你官家的人耍?再说,綦江很大撒?哪一个不知道我刘某人本分厚道?能做啥子坏事?”

  王雷子哼了一声说:“你本分,綦江哪一个都晓得!老子找的是不本分的那一个!”

  茶老板倒只能是有几分血性,听得王雷子这样说,胸膛一挺,竟然生生把一帮子人挡在门外,大声说:“家是老子的,没得说法,哪个都不得进!”

  王雷子还真被茶老板搞得怔了一怔,说:“你个老刘头,这些年老子真没得看出,你龟儿子还能雄起!”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不闲着,一把就把茶老板推了个趔趄,自己顺势进了屋子。

  这时,他身后有人说:“莫伤无辜的人。”

  说话的正是樊长水。

  茶老板和樊长水本来就熟悉,一听说话就知道是他,此时见他和官府人找上门来,自己的女儿又险些被麻家人毒死,心知今晚非同寻常,而自己显然处于势弱,如果再畏缩退守,恐怕吃亏更大,于是把心一横,大声说:“官家和麻乡约串通了来搞老子!老子不服你们!”

  他这样一说,倒让樊长水吃了一惊。

  早在白天看到兰妹抬“刘水秀”出去,樊长水就觉得不对劲,但当时事情繁杂,他只好隐忍不发。

  樊长水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看兰妹那番做作地表现,就猜到她们想利用刘水秀搞“移花接木”,目的不外是把那少年弄出麻家,因此他早做了准备,一到入夜,他就到后门去截刘水秀,这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就是用所谓的“美男计”迷惑刘水秀,怂恿她去用毒药毒死那少年,为麻乡约绝了隐患。

  为求不留后患,樊长水对刘水秀也动了杀心,他利用“女儿香”对女不对男的药性,事先将其抹在自己的嘴里,乘两人亲热的机会让刘水秀中招。

  樊长水估计,刘水秀回去,把那毒药给少年服用后,自己所中的“女儿香”也正好发作,他就在这个时候,带官府的人去查抄刘家,只说麻乡约的人和刘水秀有私情,要拿人回去严办,之所以带官府的人前来,不外是想让官府看看麻乡约不是不遵纪守法的江湖帮派,不会胡来,同时,也让官府的人看看,两人是死在刘家的,和他乃至于麻家没有任何瓜葛,而官府早就知道,麻乡约向来不和川东人通婚,这样,到刘家见两人一起毙命,自会以为是殉情而死,那少年虽然是个生面孔,但他肩膀上有刺青,只要樊长水指认他是麻乡约的人,官家自然也不过于追究。

  樊长水本人没有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他认为自己这是为麻乡约在做事,一旦那个少年彻底死亡,重庆方面的威胁就算彻底解除了,至于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他还真没有仔细衡量,只是眼见计划顺利进行,茶老板却扯着嗓子喊麻乡约串通官府来搞事云云,他的心才咯噔一下,首先意识到,刘水秀没有死,背上不由泛出一层冷汗。

  但樊长水转念一想,女儿香这种毒药,普天之下,知道的人实在有限,刘水秀即使死前把真相告诉了茶老板夫妇,只怕也没有人能挽救她的性命,只要她一死,就没了证据,这样,就算那少年没被毒死,但他不明不白得出现在刘家,刘家的人也说不清楚,加上那少年虽然没死,但肯定在昏迷状态,他的刺青又足以表明他的身份,这样对质起来,自己还是占着上风,因此,定下神来,平静地走进屋子。

  樊长水看到张广居然在里面,不由一怔。

  眼见节外生枝,樊长水真是沉得住气,心里核计着,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温声说道:“张先生怎么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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