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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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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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安隅满意地颔首,道:“音色极准,意境极美。静尘,下一个你要学什么?”

    宋箬溪明眸流转,“我要学磬!”

    “明天我们再开始学。”安隅笑,“我们来手谈一局如何?”

    “好。”宋箬溪欣然同意。

    蚕娘端上棋桌、棋盘和棋子。

    从京城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净莲寺,宋箬溪日子一如既往。

    四月的一天,宋箬溪正在房里抄经书练字,小尼姑带进来两位面生的婆子。宋箬溪只当是宋家派人前来,不甚在意,专心地将余下的几个字抄完。

    小尼姑把人带了进来,就退出房去。

    两个婆子把手上的锦盒放在桌上,下跪磕头道:“奴给姑娘请安,姑娘万福!”

    “起来吧!”宋箬溪写完字,搁下笔,放下衣袖,微微浅笑,“坐下说话。”

    两个婆子站起身,却没有坐,恭敬地道:“姑娘,奴是爷派来取东西的。”

    宋箬溪脸色微变,“你们是他的人?”

    “这封信是爷让奴带来给姑娘的,请姑娘亲启。”一个婆子从怀里取出信,双手呈上。

    宋箬溪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词:“花前约,月下盟,相聚片刻骤分离。思卿容,念卿音。一番情,诉与谁?唯有天知与地知。”

    宋箬溪又羞又恼,谁跟他花前约,月下盟了?这男人存心要败坏她的闺誉,咬咬牙,将信折好,用力地攥在手心里,“这两盒是什么?”

    “姑娘,这是爷让奴带来送给姑娘的礼物,希望姑娘喜欢。”两个婆子上前打开锦盒。

    锦盒里一盒装着满满一盒的珍珠,颗颗浑圆莹白。另一盒内装着各种玉雕小动物,有兔、有马、有虎、有鹤,可放在手里把玩。

    宋箬溪没想到陈陌会派人送来这么重的礼,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站起身来,走到内室,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男人的面具,又拿出一个空的小匣子,将面具放进去。

    “这是他要的东西,拿去吧!”宋箬溪从内室走出来,把匣子放在桌上。

    两个婆子把匣子拿过去,“奴不打扰姑娘抄写经书,明日再来向姑娘辞行。”

    “你们明日不必来辞行,这两盒东西请带回去给你们爷,就说本姑娘不缺这东西。”宋箬溪冷冷地道。

    “姑娘,奴若将礼物带回去,爷必要了奴的性命,还请姑娘怜悯,收下这份礼物。”两个婆子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咚咚的声音,搅得宋箬溪心烦,愤怒地皱紧双眉,这个男人太过份了。

    “姑娘,看她们这样畏惧,那位爷定是个狠心的人,您就看她们可怜,收下吧!”香绣不忍,上前劝道。

    “好了,你们不要再磕了,我收下就是。”宋箬溪无奈,只能收下礼物。

    “多谢姑娘慈悲。”两个婆子又磕了个头,才站起来。

    “香绣,送她们出去。”宋箬溪说罢,拿着信走回内室,寻出火石,付之一炬。

    香草没有去烦问宋箬溪,将两盒东西收进箱子锁好,免得它们留在桌上碍眼。

    宋箬溪对陈陌的无礼之举非常的气愤,可是气了几天,发现拿这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没办法,也只得无奈撂在一旁,不去想,继续过她平静的宅女生活。

    春去夏尽秋已逝,又到寒冷冬月时,雪花纷飞,银装素裹,窝在房中看书的宋箬溪忽想起几月前酿的杏子酒,笑问道:“香绣,杏子酒应该酿好了,我们挖出来尝尝,好不好?”

    香绣看看外面雪已停,笑道:“好,奴婢去拿锄头。”

    这小院如今就主仆三人住着,把门下锁,就不担心被人撞见,香绣从杂房内取来锄头,到墙角埋酒的地方去挖酒坛子,宋箬溪本来要帮忙,被香绣一句,“姑娘,要是想冻病,喝苦药,那就尽管来帮忙好了。”

    于是被人嫌弃的宋箬溪只好噘着嘴拢着手,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香草抿嘴偷笑,去后廊的小偏房内拿坚果和午斋后吃剩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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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饮酒

    “小丫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突兀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宋箬溪抬头看去,穿着紫色锦袍的上官墨询,站在满是积雪的屋顶上,手中拿着一枝盛放的腊梅,风扬起他的长发和衣袂,飘然若仙。

    “你怎么又来了?”没经大脑,话就脱口而出,话音一落,宋箬溪就看到男人的眉毛皱起了,便知这话说的有点不客气,连忙补救,“我不是说你不能来,我是觉得象你么忙的人,应该没什么空到寺院里来。”

    见宋箬溪改口改得这么快,上官墨询眸底闪抹笑意,这小丫头惯会见风使舵,手一扬,那枝腊梅准确无误的抛入宋箬溪怀中,“这花送给你。”

    香绣这时已经提着锄头跑到宋箬溪身边,这个去年掳走她家姑娘的坏人,她还认识,不由紧张地盯着他,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宋箬溪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又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小丫头,应该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上官墨询目光看向墙角,那是酒坛子?

    宋箬溪明眸流转,轻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上官墨询显然没有想到宋箬溪会邀请他饮酒,眸底闪过一抹异色,问道:“是什么酒?”

    “杏子酒,今天第一次开坛,想不想尝尝?”宋箬溪弯起一双美目,想着美酒,不觉咽了咽口水。

    香绣虽觉这样的邀请有些不妥,可是万一这个男人再次掳走姑娘,她会更加担心,就没有出言阻止。再者这男人年纪大姑娘甚多,到不必太过紧张。

    “酒香留客饮。”上官墨询从屋顶跃下,轻盈地落在院中,“只是一杯太少,多饮几杯可否?”

    “多饮几杯没事,不过你喝醉了会不会耍酒疯?”宋箬溪正颜问道。

    上官墨询挑眉道:“酒量好,酒品更好。”

    “礼尚往来,你送我梅花,我请你饮酒!请进。”宋箬溪抱着手炉和梅花转身进房,随手将梅枝插进案上的粗土陶瓶内,嫩黄的腊梅和黑色的陶瓶配在一起,颇有点雅俗相映成趣的味道。

    香草提着食盒,低头跟在宋箬溪后面。香绣看了上官墨询一眼,提着锄头继续去挖酒坛子。

    上官墨询缓缓勾起唇角,迈步走了进去。屋内很暖和,炭炉上放着铜架子,架子上摆着蒜茸木耳、腌茄子干、藕粉糕、芋头团子、红枣莲子羹,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松子和核桃。

    “请坐!”宋箬溪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上官墨询在她对面坐下,盛了一匙红枣莲子羹,放进口中品尝,味道不错,有蚕娘八分功力,看来是这小丫头的手艺。

    “好不好吃?”宋箬溪眼巴巴地瞅着他问道。

    上官墨询又尝了一口,道:“莲子不硬不烂,红枣清甜,羹里还有淡淡荷叶香气。”

    这个答案,让宋箬溪笑开了花,几乎要把这位曾经惧怕的男人引为食友了。

    香绣捧了一坛酒进来,拍开封泥,扑鼻的酒味里带着淡淡的果香。将酒倒进铜壶里,放在炭炉上温热。待酒温热,香草提壶给两人斟酒。

    “姑娘,这酒虽淡,怕后劲儿,您慢慢喝,可别醉了。”香绣见宋箬溪端杯一饮而尽,轻声提醒她道。

    “这酒好甜,多喝几杯不碍事的。”宋箬溪娇笑,举起杯,“劝酒的话,我不会说,你愿意喝几杯就喝几杯。”

    “我素好这杯中物,你不必劝,我自饮自酌,自得其乐。”上官墨询也不用香草为他斟酒,伸手将酒壶提了过去。

    “随意饮酒才尽兴。”宋箬溪将手中的酒喝了半杯,夹了个芋头团子吃完,“大叔……”

    “大叔?”上官墨询黑着脸,他有这么老了吗?。

    “你叫安姨大嫂,我不叫你大叔,难道叫你小弟?”宋箬溪振振有词。

    香绣香草低头偷笑,香绣更是松了口气,姑娘视他为父执辈,那就不用担心了。

    上官墨询噎了一下,道:“你可以叫我墨询。”

    宋箬溪笑笑,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墨询,你来寺里有什么事?”

    上官墨询饮完杯中酒,道:“大哥要为綮颜去提亲,让我来问大嫂的意见。”

    “那安姨怎么说?”宋箬溪有几分好奇,虽然安隅说是了断红尘俗事,但陆綮颜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可能不关心的。

    上官墨询眸光微闪,道:“大嫂说,此事不急,等綮颜及冠后再说。”

    宋箬溪又喝完一杯,提壶斟酒。

    “姑娘,你慢点喝。”香绣轻声劝道。

    “这酒不醉人,多喝点没事。”宋箬溪提壶斟酒,又喝进半杯。

    “丫头,你觉得成亲好不好?”上官墨询问道。

    “男大当婚,女在当嫁是常理,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宋箬溪随口答道。

    上官墨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闲聊般问道:“你可还记得綮颜?”

    “记得。”宋箬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印象如何?”

    “他满身鲜血,很吓人。”

    上官墨询皱了皱眉,“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印象?”

    宋箬溪半眯着双眸,道:“他长得不象安姨,比较象陆修齐。”

    “綮颜是男儿,长得象大嫂太女子气,象大哥比较硬朗。”

    “他样子长得象他爹到没什么,脑子别象他爹一样笨就好。”宋箬溪撇嘴,对陆修齐十分的嫌弃。

    上官墨询眸光微转,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綮颜是什么话都不说,要是真如大嫂所愿,让綮颜娶她当媳妇,这日子必然会过很有趣,他挺乐意推波助澜,促成此事,唇角上扬,举杯饮酒。

    帅哥喝酒的样子就是好看,修长的手指拿着墨色的陶杯,美得都可以入画了。宋箬溪看着面前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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