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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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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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箬溪眸光流转,摸了摸脸,这里不是现代,没有相机能留下影像,画几幅画来自我欣赏挺不错的主意,笑盈盈地道:“你要给我多画几张。”

    “我帮你画四季图好不好?”邺疏华笑问道。

    宋箬溪跑到案前的圈楼上坐下来,“画吧!”

    邺疏华看着宋箬溪开心的模样,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挽起衣袖,提笔沾墨,细细在纸上勾画她的轮廓。

    宋箬溪坐了一会,就发现当模特是件很辛苦的事,脖子也僵硬了,腰也酸胀了,哪哪都不舒服,在椅上扭过来扭过去,如坐针毡的样子。

    “璎璎,你不用一直坐着不动,累了你起来走走。”邺疏华笑道。

    宋箬溪站起来伸伸手,踢踢腿,扭扭腰,等不适感稍减,走到邺疏华身旁,一看案上的白纸,有几分失望,上面还看不出画得是谁,不过想想她画富贵牡丹图也画了好几天,这毛笔作画到底不比素描,“你慢慢画,我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好。”邺疏华笑。

    宋箬溪出去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杯玫瑰花露,亲手端了碗参汤进来给邺疏华喝。

    画到黄昏日落,就见纸上画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褙子和月色长裙的少妇,伫立在湖石前,两袖相拢,微微低头凝思下放。少妇身形用细笔勾线,敷色洁雅,线条柔和流畅。在她身后,衬以湖石、芭蕉、斑竹。芭蕉、斑竹淡设色,湖石不加勾勒,以浓淡墨色晕染皴擦,玲珑剔透,映衬少妇的形象,益见清逸秀美。

    画中美人与宋箬溪容貌有九分相似,画得细腻生动,连发丝都能数清楚。

    “师兄,你好厉害!”宋箬溪感叹道。

    邺疏华笑,把笔递给她,“璎璎,你来提字。”

    “提什么字?”宋箬溪问道。

    “你想提什么就提什么。”

    “我怕我的字会毁了这幅画。”宋箬溪摇摇头,“还是你来提吧。”

    “你的字不会毁了这幅画,只会为这幅图添彩。”邺疏华坚持要她提字。

    宋箬溪与他对视片刻,笑了起来,接过毛笔,沉吟片刻,在画上写道:“萧萧斑竹动春思,脉脉深情谁人知?几度欲眠眠不得,晚凉风里立多时。”

    “脉脉深情,我已知。”邺疏华凑过去,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四季图,春景已得,其他三季,你何时有空画啊?”宋箬溪笑问道。

    “我会抽空画齐的。”

    “你真好。”宋箬溪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

    邺疏华搂住她的腰,正要加深这个吻,门外传来香绣的声音,“少城主,少夫人,晚饭已准备好,可以端进来了吗?”

    宋箬溪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的妆容,答道:“端进来吧!”

    香绣领着侍女把饭食端到桌子上,又摆好了碗筷,立在一旁,伺候两人净手用饭。

    ------题外话------

    注:借用了胡锡珪的一幅仕女图。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烹茶听雨抚琴乐

    延绵不绝的雨从天明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沟檐落下来,午后,小睡起来,宋箬溪懒得缝衣,躺在美人榻上,背靠着大引枕,手里拿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香绣见雨又下了起来,风带着凉意,从卧房里取来一件披风,“外面起风了,少夫人穿上衣服,可别着了凉。”

    宋箬溪搁下书,伸手让香绣给她穿好披风,问道:“巧桃的脚有没有事?”

    “医女来给她看过了,上了药,嘱咐她卧床休息。”香绣笑道。

    香朵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这丫头平时就喜欢到处乱跑,这下脚受伤跑不动了。”

    宋箬溪笑,“香绣,你去跟她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让她好好在房里歇息,别动了来动去,要是再弄伤,她会成跛子的。我这里也不需要她来伺候。”

    “是。”香绣笑道。

    “谁受伤了?”邺疏华进门就听到伤筋动骨的话,微微皱眉问道。

    “是巧桃,她走路不当心,踩着石头把脚给扭伤了。”宋箬溪从榻上站起身,“你的衣服湿了,快换下来,别着凉。”

    “不用这么麻烦,我去沐浴,把衣服全换了。”邺疏华解开淋湿的外袍,递给青荷。

    宋箬溪看了眼时辰钟,问道:“今天的城务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邺疏华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这个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玩玩。”

    “是什么东西?”宋箬溪打开锦盒,笑了起来,“原来是蝶翅几。”

    蝶翅几是七巧板的前身,又称智慧板,是民间流传的智力玩具,闺中姑娘们常拿来排闷破寂,由十三件不同的三角形案几而组成的,拼在一起是一只蝴蝶展翅的形状,分开后则可拼成出一百多种图形。

    “你会不会玩?”邺疏华问道。

    “我当然会玩。”宋箬溪取出燕几图,在榻上随手摆出四五个图形,斜眼看着他,“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邺疏华见她玩得开心,眼中笑意加沉,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些小玩意,看了看窗外,“璎璎,时间还早,我们烹上一壶好茶,听雨抚琴好不好?”

    “我不会抚琴,我只会吹笛子,弹箜篌。”宋箬溪许久不曾玩燕几图,来了兴趣,又摆了几个图形出来。

    “我来抚琴,你烹茶。”

    “好。”宋箬溪抬眸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你先沐浴换了衣服,我让她们把东西搬进来。”

    邺疏华去了浴室。

    “香朵,你去那缸年前在梅花上采来的雪水取来。绿袖,你把那桃花茶取来。”宋箬溪吩咐道。

    “是。”香朵和绿袖她们下去准备。

    宋箬溪趁着邺疏华去沐浴更衣,也换了身衣服,稍打扮了一下。香朵等人把茶桌、茶具、茶点、琴案、古琴都摆好了,又往香熏炉内放了两片梅花味的香片,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香味。

    等邺疏华一身清爽的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宋箬溪穿着一袭淡蓝色绣白牡丹的夏衫,跪坐在红泥小火炉边的软垫上,笑着走到琴案盘脚坐下,“璎璎想听哪首曲子?”

    宋箬溪眸光流转,笑问道:“抚一首《清风颂》如何?”

    邺疏华双手抚在琴弦上,清悦的琴音由他指尖流淌而出,如清风拂过耳畔,刹那间使人置身于白水青山之间,独坐山涧看天上浮云聚散依依。

    悠扬的琴声令人胸中尘埃一扫而空,晴光朗照,身神舒爽。余音袅袅间,壶里的茶水已沸腾,顶得盖子扑扑作响。

    “平生于物元无取消受山中水一杯。去年采来冬梅雪,泡得今春桃花香,不知此茶能否入得师兄的口?”宋箬溪调皮地笑问道。

    “如此好茶,疏华谢领。”邺疏华笑着走到茶桌边坐下。

    宋箬溪将滚开的雪水缓缓地倒进白玉梅花纹耳杯,杯中干枯的桃花被泡得舒展开来,双手奉起玉杯,含笑道:“桃花入茶,香气怡人,师兄请。”

    “多谢。”邺疏华双手接过玉杯,暖暖的茶汤入口,淡淡的香气扑鼻,四肢百窍通泰舒坦,惬意眯着眼,“好香,好甜。”

    宋箬溪笑,端起另一杯茶,小口品茗。

    两人持杯在手,抬眸看向窗外,大雨已停,碧空如洗,白云掠影,四周静谧安宁。

    宋箬溪冒出了几分诗兴,吟道:“小窗闲坐夕阳斜,手捧玉盏桃花……”

    这时屋外突传来几声“啾啾啾”,监视蒋艳儿的紫燕营的人出现在廊下。

    “出什么事了?”邺疏华问道。

    “少城主,少夫人,属下该死,没能看守住蒋艳儿。”劲装少女单膝下跪。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邺疏华脸色微沉,不悦地问道。

    “回少城主的话,蒋艳儿是在一个时辰前不见的。”

    宋箬溪蹙眉道:“一个时辰前,还在下雨,她应该逃不了多远。”

    “回少夫人的话,属下在附近搜查了许久,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劲装少女实在找不到人了,才回来禀报的。

    “璎璎,我去处理这件事。”邺疏华放下玉杯。

    宋箬溪也跟着起身来,取来外袍,亲自伺候他穿上。

    “我去去就回。”邺疏华道。

    “我等你回来吃晚饭。”宋箬溪见邺疏华脸色凝重,揣摸着事情比较严重,就没有闹脾气,要亲自处理。

    邺疏华淡淡地笑道:“好。”

    宋箬溪送邺疏华出了门,没了品茗的心情,道:“把东西都收了吧。”

    香朵等人进来收拾,屋内又恢复了原状。

    宋箬溪又歪榻上,眉尖微蹙,这蒋艳儿会去哪里了呢?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小白怪腔怪调的念起经来。

    “去去去,卖弄什么呀,都没念对,‘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后面是‘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宋箬溪支起身子来,教小白的念经。

    小白偏着小脑袋看着她,豆大的眼珠子转了转,不跟着她念。

    小乖飞了进来,冲着她叫道:“美人儿,美人儿。”

    宋箬溪啐了它一口,骂道:“就知道美人儿美人儿,别的话都不会说,你这只色鸟。”

    “噗哧”香绣等人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宋箬溪也掩着嘴笑了起来。

    邺疏华说是说去一会,可过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宋箬溪坐在房里盼君归,越等越饿,“好饿,早知道就不说等他回来吃饭了。”

    “少夫人,喝碗汤先垫垫吧。”香朵端了碗虾仁鸡皮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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