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住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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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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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言有些过意不去:“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只是说:“看你睡得正香。”

  到家后的第一个晚上,照例还是季南琛的电话。虽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音讯,他的习惯还是一直没有改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季南琛约她出去走走的邀请。

  季南琛很久没有说话,良久,才发出一句叹息。

  仿佛是为了躲避什么,当虞晖打来电话的一刹那,她立刻就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他喝茶的样子其实是羞涩而腼腆的,茶座里的台面上有只小小的玻璃瓶,斜插着一只玫瑰,粉色的,还打着骨朵儿,很有点娇艳的颜色。

  “今天我们这儿有免费奉送的啤酒,请问两位要不要?”促销小姐客气而礼貌的微笑着。

  虞晖征询了她的意见,斟满了面前的杯子,是大口的玻璃杯,啤酒涌起雪白的泡沫,无数细密的气泡在杯身翻腾挣扎,却始终无路可逃。

  他仰起脖子,一口喝下去,太急了,顿时咳嗽起来,脸也瞬间涨的通红。

  “你喝慢点。”子言微微有些不安。

  他终于抬起头,手指扣在杯身,太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子言,我很喜欢你……你考虑下,当我女朋友吧!”

  做我女朋友吧,这句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直接说出口。

  他很紧张,眼睛的轮廓很深,睫毛很密,不停地颤抖,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女孩子。

  忽然就有点怜惜,如同怜惜自己。

  前所未有的心软,几年间的荒凉与寂寞在心头纠结成一个团,始终找不到出口。没有人这样直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没有人对她说过,沈子言,我喜欢你,要你当我女朋友!

  她没有当面拒绝,只是认真的点头:“虞晖,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好吗?”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单纯,像个孩子。有点稚气,满怀欣喜,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重重的点一点头。

  那晚,子言翻了一夜的日记,默默回想过往。

  快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合起了日记本。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她以为会是虞晖,结果是季南琛。

  “子言,其实我约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他熟悉的声音在话筒里听起来很不真实。

  啪嗒,好似有什么东西,终于断掉了一根弦。

  她微笑起来,有些苦涩,但很欣慰,淡淡的回答:“恭喜你,季哥哥。”

  他短促的笑,有些什么哽住的声音:“子言,你以后,不用再躲我了……”

  好。她毫不犹豫,答的又快又急。像要挣脱什么,像要扯断什么,最后还重重点一点头,仿佛在和谁保证。

  今天的太阳,真的很明亮。

  能握在手中的东西,已经剩的不多。没有人会永远的等着谁,没有人会永远的守护着谁,会永远陪着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一直觉得虞晖这个名字,其实是有点熟悉的。

  但其实没有什么道理,他比她小一岁,在光华念书时也一直比她低一届,按照这个逻辑,其实,她和他应该没有过任何交集才对,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这样熟悉。

  然后她终于想起什么,翻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大纸盒,里面是满满的多年来收集的贺卡与明信片。

  在有些呛人的灰尘里,她屏住呼吸,翻出了一张已经显得很陈旧的明信片。

  “祝收到这张卡片的同学,学业进步,天天快乐。——初三X班 虞晖”

  子言发着怔,在飞舞的浮尘里,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一点笑容。

  也许,和他相识是有缘的,这个缘字,隔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难得。也许,真是天意。
  作者题外话:————我是转折的分割线————————

  这一段前面留了伏笔的。。有细心发现的读者没有?嘿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劳劳谁是怜君者(2)
新春联欢晚会的旋律响起时,子言瞥了一眼电视机,望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今年是什么年啊?”她喃喃重复了一句。

  母亲笑了:“这孩子,你怎么过日子的,连这都忘了。”

  她看一眼黑魆魆的窗外,零星有几声爆竹响,“时间过的真快啊。”

  转身就走进卧室,母亲奇怪的追问:“怎么不看春晚了?”

  “我打个电话。”她抛下这一句,随手就掩上了房门。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通讯本,翻到最后一页,有一串烂熟的电话号码记在那里,没有地址,也没有姓名。

  拿起话筒的时候其实手抖得厉害,她大口大口喘气,十年了,原来已经足足十年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拼命说服自己,她不是还惦念,不是还记挂。只是,为了画一个休止符,童年时就给了自己幻想的一个梦,现在要亲手终结它。

  这个号码,是从叶莘的通讯本上看来的,无意看了那一眼,从此以后牢记不忘。

  她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从喉口流下去,一直流到肠胃,激得浑身一阵冷缩,然而情绪却因此镇定了下来。

  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心跳骤然加紧,听着电波嘟嘟接通的长音,那一刻,几乎已经不能呼吸。

  “喂?”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她屏住呼吸,慌乱间说了一句:“你好。”

  对方一怔,没有回答。

  静默不过一秒,这一秒间,子言脑子里闪过许多种念头,羞愧、自惭、后悔,兼而有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对方有些迟疑,也许是讶异。

  “我,你,可能不知道,我,我是谁吧……”她抢先打断,闭着眼睛说出一句话,自觉很连贯,实则破碎零乱,辞不达意。

  “沈子言!”他忽然口齿清晰,明白无误念出了她的名字。

  滚烫的泪已经涌进眼眶,盈在眼角,垂垂欲滴。

  “啊,是我,你,你过年好。”

  他的呼吸都加重,远远地传来电视里联欢晚会的哄笑声,他似是捂紧了话筒,低低地问:“你好么?你还好么?”

  不好,不好,林尧,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好!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明知道他瞧不见,还是拼命摇头,飞坠的泪水滴了几滴在手背,又冰凉又滚烫。

  她还会为他流泪,一听见他的声音,便不能自持。在自己说出“你好”的一刹那,她几乎想挂断这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打去的电话!直到他叫她:“沈子言!”

  是的,他叫出她的名字,摧毁了她所有的矜持与伪装,仿佛符咒,盘旋不去。她强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没有当场哭出声来。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见他说话,没有听见他叫她名字,哪怕只是连名带姓的三个字,都比别人具有摧枯拉朽的震撼力!

  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其实声音通过话筒的传播到达耳膜时应该是会有小小改变的,连她在电话里听他说话,也觉得有些陌生,不敢相认。而他竟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得出她的声音。

  过去的一年时间,她从来没有告诉自己,她还想他。就连日记里,她都没有再提起他一个字。她不想,努力控制自己不想,这个名字,一直被压在最底层,见不得天日。

  而他轻轻呼唤一句她的姓名,就令她的想念开始决堤。

  “挺好的。”她半天才挤出了这三个字,眼泪迅速无声浸湿了捂脸的纸巾。

  他没有说话。

  她便有些莫名心慌。

  “那个,我就是问声好……没什么事。”其实,我只是想来跟你告别,为十年前的约定,为自己的执着,在最后的落款上,跟阿Q一样,在临刑前笨拙的画下一个圆。请不要嘲笑我,为了这个画好这个圆,我已经耗尽了今生最大的勇气!

  “沈子言。”他轻轻打断她的言不由衷,也打断她准备挂电话的企图,“要读大四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她苦笑,“还没,你呢?”

  他仿佛沉吟了一下:“学校已经推荐我读研了。”

  好,这不是好事吗,正好苏筱雪也要考研到北京去。“哦,这样啊,恭喜。”她的声音很轻,轻的没有一丝力气。

  “沈子言,”他总是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你那一年是不是去过北京?”

  “嗯,是。”只能这样回答。

  “你去过我学校吗?”

  “啊?”她的话筒几乎要从手中跌落,顺着下意识立刻便回答,“没有,我没有去过。”

  远远地电视里传出一阵欢乐的哄笑声,他默然了半晌,终于开口,却是极意外的一句:“沈子言,你考研吧。”

  像乍然遇见日食,明明是白日,四下里却是昏天黑地,教人疑心身处异境,浑然失却真实。她深深屏住呼吸,一声也不敢吭。

  “就考北京好不好?”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振聋发聩般惊心,“我还会在那里读三年研究生。”

  无法形容的感觉不断回流溯游,时而微弱时而激荡的冲击回荡心田,所有的知觉在这样巨大的冲击力下都已变得麻木。

  这是第一次,他明确告诉她,要她去北京。

  她没有听错。

  可她应该怎样回答,她又能怎样回答?他自有他的女友,苏筱雪考研备战了一年,为的就是前往北京和他在一起,她夹在中间算什么,又能怎样?

  她不要,不要沦为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

  苏筱雪那样信任她,一年来事无巨细,把感情的烦恼全数对她倾诉,她却像个见不得光的窥视者,在一旁暗自神伤。然而,暗自神伤已经足够了,她绝对不会,也绝对不肯挤压在别人的感情世界里,做个多余的第三者!

  忽然就哭出声来,就这样画下句点也好。他们的十年之约,终于在最末一年,走到了终点。

  她该放手,她真的该放手,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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