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住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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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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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黄的光晕中,母亲一针一线给她缝着书包,一边数落她:“又跟哪个男生打架了?你呀,都大姑娘了,别让妈妈操心了成不成?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样……”

  母亲的唠叨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贴心。她贴着妈妈的大腿,一动不动,真温暖。

  父亲闻声走进房间,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不由笑了:“这孩子,又调皮了吧?”

  “是呀,真是我命中的小冤家!”母亲笑骂道。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父亲安慰地摸摸女儿的头。感觉女儿的头在手掌中震动了一下,随即又回复了平静。低头一看,子言的侧脸贴着母亲,眼睛紧闭着,好像睡着了。

  好像红楼梦里的老祖宗也说宝玉和黛玉是小冤家——呸,想哪儿去了。她觉得很困,朦朦胧胧中睡着了。

  “沈子言,一起走吧?”白老师一宣布完参加作文竞赛的地点,林尧便主动走过来招呼她,看起来似乎为昨天的事有点内疚。

  子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说了不理,就是不理,如果他不道歉,那就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她匆匆收拾好文具,只丢给对方一个冷淡的背影。

  竞赛现场很安静,只听得见笔头在稿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子言才刚落笔,就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她的钢笔笔芯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一落笔就有成团的墨汁掉落下来,子言细心检查了一下,发现笔尖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不用说,肯定是昨天摔坏的。

  除了发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老师!”有人举手示意。

  一支钢笔递到她手中,她有些困惑,监考老师微笑着指一指她的右后方。

  是他!

  金属笔身似乎还带了一点余温,心里一动,仿佛窗外荷塘里那只小小蜻蜓,正伸出一只柔软的触须,在心尖上轻轻一点。

  子言的作文竞赛拿了全校第一,白老师在课堂上宣布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左后方的座位。那个人身体微侧,正不疾不徐的鼓着掌,嘴角弯成分明的弧度,是大方真诚的笑容。 

  掌声如雷,子言趴在桌上,无声的笑出来。

  林尧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因此有明显改善,但比起前几天的剑拔弩张明显和缓了不少,只是谁都绷着,不肯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天气渐渐转凉,北风横扫起大片大片梧桐叶,刮在皮肤上凛冽如刀,这种天气在户外做广播体操,简直就是受虐训练。子言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团子,极其懒散的伸了伸胳膊,顺便往林尧的位置瞟了一眼。

  他没有来。

  接下里的两天依然不见人影。

  第三天,林尧出现在教室,比三天前看起来要瘦削一些,眼神沉静疲惫,看起来有些憔悴。

  子言注意到,他右臂的衣袖上用别针别了一小块黑纱。

  第一堂课刚结束,李岩兵就溜到她身边:“林尧的奶奶去世了。他是奶奶带大的,听说感情很深。”

  课堂上林尧回答问题的声音比往日要低沉,嗓子嘶哑疲惫,她只听了一会儿,便有微酸的感觉从心底溢出来,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同情。

  排班时发现,这一天的卫生轮值,恰好是他。

  怎么会这样巧,皱了皱眉,她将他的名字划去,想了一想,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帮过她一次,那么她也回报一次,很公平,很正大光明。

  冬季的天色阴沉得早,玻璃窗蒙上了白茫茫的雾气,远处的教工楼星星点点亮起了灯,如散漫的星斗错落着铺陈开来。教室里光线晦暗,白天的桌椅此刻都朦胧得只能看见大致的影子,她刚想伸手去拉电灯,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教室瞬间明亮,墙壁在日光灯下雪白森冷,腰墙下刷的绿漆幽幽反光,如他的语气一般生硬冰冷,“沈子言,为什么改我的卫生轮值?”

  “……你家里要是有事就早点回去吧。”她没有过失去亲人的经历,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人。

  两两无语之中,林尧眼底的清冷渐渐渗入暖意,“不用。”他随手拿起一把扫帚,“你回去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她是真心诚意想帮忙。

  “你放心,沈子言,”他的语气里有戏谑的成分,像认真又像玩笑,“离评三好生还早呢,你这么积极表现,我肯定会不计前嫌投你一票。”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涌起泪水,脸颊瞬间一凉,转身就跑出了教室。

  快要到家时忽然下起了一场小雪,绒花般细软的雪絮不断坠落在发梢眼角,凉凉的,被呼出来的热气一扑,顷刻就化了。

  被人误解的委屈,却从心底生根发芽,填满肺腑。

不是冤家不聚头(3)
初春的阳光透过新发的嫩青枝叶,在地上投下圆而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流动着微醺的和风,灰黄的路面蜿蜒曲折,道路两旁肆无忌惮生长的野草在风中窸窣摇摆着,有大团大团的黄绿葱绒在春风里延伸起伏。

  天蓝水碧,极好的天气,正适合郊游。

  子言仰面躺在草地上,微闭着眼睛,感觉柔软的细草在脸颊酥酥刮过,她咯咯笑起来,“小蓓,别闹了。”

  “起来,帮我找甜草。”裴蓓冲她吐舌头。

  是一种两头分叉的细草,从上往下撕开它一直到根部,稍稍一用力,清甜的汁水就会流出来,味道很甜。

  李岩兵举着一把草风风火火跑过来:“沈子言,这个是不是?”

  她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噗哧笑了:“不是,你真笨。”

  “那这是什么?”

  “不认识。”她确实没见过。

  “连小蒜都不认识,你真是笨得不行!”一个声音冷不防地在他们背后响起,林尧意态悠闲的负手而立,嘴角抿了一抿,有点讥嘲的笑意。

  “又没人问你,多管闲事。”子言冷淡的冲了他一句。

  “小蒜炒饭很香的。”林尧不为所动,手里捏着一只白纸叠的飞机,眯起一只眼睛,对着前方瞄了瞄。

  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子言瞥了他一眼,纸飞机对准的那个方位只有郑苹苹,她冷冷提醒对方,“别瞄了,这会儿逆风,飞不到郑苹苹那儿的!”

  林尧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心情很愉快:“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翻了个白眼:“傻子都看得出来!”

  “难道你是傻子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话真是令人费解,子言来不及细想,已经敏锐地嗅出林尧话里行间呛人的硝烟味,他嘴边淡淡的笑容像是轻蔑,又像是调笑,无论怎样看都没有好意。

  打嘴仗一向是子言不擅长的本领,惹不起她躲得起,她回头,一把扯住裴蓓的衣袖,“走,我们到前边去看看。”

  然而过了没多久,班上每个人都开始找野外的小蒜来拔了,因为林尧说“小蒜炒饭很香。”就连裴蓓也跟风拔了一打,然而转念间就盯着一大捆郁郁葱葱的小蒜发起了愁,“我怎么把它们带回去呀?”

  子言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解下颈间的红领巾,把小蒜捆成一扎,用领巾打了一个活扣拎了起来。

  裴蓓扑过来将子言一抱,“子言你真聪明!”话音未落,一只纸飞机咻地一声落在了裴蓓头上,吓得两人像触电般分开。

  纸飞机!

  子言下意识抬头去找林尧,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山坡后面。

  “算了。”裴蓓惊魂未定地说。

  “不行!非找他算帐不可!”子言挽了一挽衣袖,冲了过去。

  林尧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条小溪边,正拿着几个鹅卵石闲闲的打水漂。

  子言毫不客气地质问:“姓林的,你到底想干嘛?”

  林尧微微一笑,仰头看着天,半晌才丢出一句:“瞄错了。”

  “这算什么道歉?”

  “谁跟你道歉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那副样子是真的欠揍,子言恨的牙痒痒,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想起上次好心却被他误解的委屈,她呼呼喘着气,腮帮子鼓起来,语气也分外严肃,“林尧,你讨厌我冤枉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要找茬要出气请冲我来,不许你欺负我朋友!”

  林尧的脸色在春天的太阳底下由白转红,瞬息万变,“我欺负谁了?我瞄的目标本来就是你,和你的朋友有什么关系?你别东扯西拉的!”

  这个人真是狂妄,仿佛在提醒她,我可不像你心理阴暗,我是正大光明在太阳底下报复你的。只不过,准头不太好,手偏了而已。

  她恨恨地,无言可对。

  “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瞄错了对象吗?”林尧仔细审视着她的脸色,一副忽然了悟的表情,嘴角竟然渐渐抿出了一点笑意。

  不可理喻,简直是鸡同鸭讲!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子言背转身就走。

  裴蓓一定是刚才受了惊吓还没恢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子言默默握着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好一会儿裴蓓才迟疑地问:“是林尧?”

  “除了他还有谁干得出这种事!”子言没好气地回答。

  裴蓓的眼睛眨了一眨,嘴唇微微嘟起来,露出甜美的微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走吧,咱们到白老师那儿去。”

  子言的好心情却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给破坏殆尽了。

  她在心里暗自转着念头,下次也要如法炮制,抢先发难,让他也尝一尝有口难言的滋味。

  学校包场看电影,裴蓓正在发票的时候,李岩兵悄悄提醒子言:“叫班长给我留张位置好点的票成不成,最好是能跟你们坐一块儿的。”

  “李岩兵,你二皮脸啊,和我们女生坐一起干嘛?”子言不理解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你傻呀,要是看到恐怖的破案镜头,好歹旁边还坐了个男生可以给你壮胆哪!”李岩兵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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