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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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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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手都绑着呢,怎么自杀?我怀疑有人暗杀灭口,可又没找到痕迹……”
  “这种亡命徒,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的。在他低头就能咬到的衣服扣子里,包的就是氰化钾一类的剧毒剂。你不妨回去看看,看他的衣服扣子,是不是少了一颗或嚼碎了一颗。”
  吴永刚神色颓然地对昭维说:
  “这场祸端,都是因我而起。如今死了两个人,怎么交待呀?”
  他已经听见昭维自称是“王家的”,但不知道他的官儿究竟有多大,能不能把这场事端很快就“摆平”。如果自己因此拖在这里打人命官司,可就糟了。
  昭维考虑了一下,请江湖郎中找块门板把娜达的尸体抬到马厩去与达乌的尸体停放在一起,请扎嘎与托钵僧暂时看守;其余人各回本房休息;又吩咐马哈带领旅店伙计再去找一找老板。如果他因此潜逃,则很可能他与这件案子有牵连。最后请吴永刚和他一起到他的房间,避开众人,进一步细谈。
  第二个故事:帮派内外两父子
  昭维的父亲,就是乌冬当议员时候的秘书。他一辈子与帮派打交道,希望帮派在他的努力下经过改革,从黑道变为白道。
  但是他失败了。
  他儿子继承父志,继续与帮派打交道。但他绝不是改良主义者,他主张能改造的就改造,不能改造的就斗争,绝不妥协,绝不手软。
  昭维请吴永刚到他的房间,俩人席地坐下,昭维先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世。
  吴先生,您大概已经知道,我不是教地理的中学老师,而是王家的工作人员了。那么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这事儿说起来话长,好在这会儿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您听我慢慢儿跟您说。
  我父亲,就是四十年前给乌冬当过秘书的那个学政法的大学生。当时他少年气盛,有志于帮会的改革,想把所有的帮会都改组成同业公会,使他们从黑道转变到白道上来。因此,他才接受了乌冬的聘请,想从乌冬这里开始实现他的理想。
  乌冬这个人功过参半,作为帮会头目,有他开明的一面,例如他能够接受新思想,肯把摊贩的行帮改变为摊贩协会,从帮主变为会长。但是他也有无法改变的一面,例如他好色,始终把女人当作玩物。最后他死在女人手里,应该说是他不肯听我父亲劝告的报应。
  我父亲改造了摊贩行帮,雄心勃勃,还想照方抓药,继续他的改造旧帮会的事业。他离开乌冬以后,就到别的帮会去当“师爷”,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先游说帮主,让他们主动地进行改革。如果推不动,就发动底层的群众“闹革命”,迫使帮主退位或者接受条件,进行改革。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我父亲的事业受到了两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许多帮主思想顽固,不像乌冬那样开通。他们热衷于当皇帝式的帮主,习惯于专制统治,而不愿意当总统式的会长,在帮会内讲什么民主;另一方面,有许多帮会,是无法组织同业公会的。例如:我父亲曾经协助码头帮公开组织码头工人协会,也曾经协助车轮帮成立三轮车工人协会,甚至还帮助伴舞女郎成立过“舞女互助联合会”;可是总不能帮助卖淫者成立妓女协会,协助抢劫者组织强盗协会吧?
  从国家民族的进步着眼,我父亲终于认识到:黑社会的帮派,有一些可以改革,有一些必须取缔,而有一些还要大动干戈用武力消灭。
  改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一改革,必然要影响到帮主的权力和利益。例如码头工人,以前控制在行帮手里,什么都得听帮主的,同一个城市的几个码头,互相争夺,经常发生械斗;进行改革,组织统一的工人协会,有了章程,会长或由工人中选举,或从几个帮主中产生,身为会长的,就不能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了。
  有一些行当,本身就是非法的。但在我国的特定条件下,却又得到王家的特殊允许,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允许营业。例如妓院、赌城,这些行业的老板,绝对都是黑社会中人。他们有自己的行帮,在“不违法”的幌子下,干的必然是违法甚至是绝灭人性的勾当。但是这些行帮,既不能改革,在我们这个国家又暂时还不能取缔,在一段时间内,只能让他们不合法地存在。
  有一些行当,既不合法,也不为王家所允许。例如走私、贩毒、抢劫、偷盗、贩卖妇女儿童,等等。那就不是改造的问题,而是必须取缔的。有的由警察系统执行取缔就可以,有的还必须动用军队。问题就复杂了。
  时代在前进,泰国虽然是个王国,不过已经君主立宪,带有民主的色彩,在不损害王家利益的前提下,政府各部门也在逐渐改革。由于我父亲与乌冬共事多年,所以他与各帮各派的头面人物之间至少都有一面之交。凭他的这些有利条件,接受了王家枢密院的聘请,专门从事于政法系统特别是与帮会有关的建立、整顿工作。
  从前我们国家的审判机关和制度十分落后,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改革,应该承认还是有些改进的。但是我们国家的经济命脉长期以来掌握在外国人手里,国家军事实力也非常薄弱,警察部门的从业人员长期不足。所有这些,都为我国的法制建设和打击地下黑势力增加了许多困难。
  乌冬的一生,解决过许多帮会之间的纷争。但是有两个帮派其实是两个集团,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个是金三角地区的国际贩毒集团,一个是东南亚公海海域的海盗集团。
  自从五十年代初李弥兵团的残兵败将强占了缅东北和中国、缅甸、泰国、老挝的四国交界地区,大量发展罂粟的种植,泰国政府就感到无可奈何。罂粟的种植地主要是缅东北的金三角地区,但是走私的路线和出口的地点,的确主要是泰国。不能认为泰国王家政府里的大臣们都是草包,全不懂得毒品的危害,同意并支持他们生产、走私鸦片和海洛因。真实的情况是:毒枭们生产并走私毒品,泰国王家没有得到一丝儿好处。可是泰国的军队人数少、装备差、力量弱,无法消灭由台湾接济武器的武装毒枭,只好忍受国际舆论的谴责,忍受自己的人民受到毒品的毒害。
  不了解泰国国情的国际舆论,只知道谴责泰国政府对毒枭们的盘踞打击不力,却不知道政府军与武装毒枭之间力量对比的悬殊性。不是我在这里故意危言耸听,毒枭们如果对泰国发动武装进攻,谁胜谁败,都还不一定呢!
  四十多年来,从五十年代的李弥集团、六十年代的罗星汉集团、七十年代的坤沙集团到现在的杨茂良集团,人们的评价是:一代比一代凶残,一代比一代贪婪。斗争是极其残酷激烈的。
  由于金三角地区覆盖了缅、泰、老、中四国的边境,其中主要地区在缅甸,任何一国单独行动,作用都很小,只有四国或几国联合起来,才能对武装毒枭进行歼灭性打击,所以难度相当大。
  从五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初,整整三十年时间,由于我们军事力量的薄弱,给了毒枭们以喘息、发展、壮大的时机,终于在金三角地区形成了一个祸害全世界的毒瘤。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泰缅两国军警在空军的支持下,发动了代号为“地狱之花”的军事实力行动,对坤沙集团进行了毁灭性打击,方才迫使坤沙在1982年交出武器向政府军投降,剩下一小撮不愿投降的死硬分子,仍在继续毒品走私,不过规模和势力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巨大,“金三角”毒品王国已经逐渐往西往北向中国边境移动,大大缩小了势力范围。毒品走私的路线,主要通过中缅边境进入云南境内,再转销到全世界。经过泰国从曼谷转口的毒品已经越来越少了。如今泰北地区明面上已经没人种植罂粟、制造毒品,所有活动统统转入地下。现在泰北地区的毒品,除本地秘密生产和以前的存货之外,主要是从缅甸东部的掸邦走私进来的。
  现在缅甸东北部的武装集团首领是彭家声。这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本来是你们中国人,1932年出生在云南省镇康县的山水桥地方,从小就跟随父亲在中缅边界地区做生意,对中缅边境的山水地理风土人情都非常熟悉。1950年以后,中缅边境控制得越来越严,他就在缅甸新街当警察,从此就算是缅甸人,后来还当上了警察局长。
  1967年,缅甸政府决定收缴土司头人的武器,果敢县的头人杨振声拒绝交出。彭家声就与他联手,共举“义旗”,拉起一支队伍来。那时候,缅共领导的“缅甸人民军”已经有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根据地,势力很大,于是彭家声的这支军队,也自称是“缅甸人民军”,自任支队长,迅速占领了勐朋等地。第二年,又得到了原沧源土司伍兴门的武装,一起攻占了崩空。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他的武装力量迅速强大起来,终于在德钦接受“缅甸人民军总部”的领导,被任命为缅东北军区副司令,整个萨尔温江两岸,几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彭家声自从当了副司令以后,曾经再三当众保证: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做,不仁不义的事情他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他不做。但是他面临着生存的困难,他需要经费,需要武器,需要扩充军队,需要发展地盘,更需要笼络土司头人。所有这一切,都需要钱。而他最困难的,恰恰是钱的来路。他守着金三角地区,这一地区内的土司头人,都或大或小地种植罂粟,或多或少地制造毒品。即便彭家声确实不打算在毒品上弄钱,可他的部下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彭家声手下的将领中,有一个叫杨茂良的,1967年就当了彭家声的警卫员。此人彪悍骁勇,在一次战斗中,曾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卫了彭家声的性命,很得彭的喜爱。彭家声出任副司令以后,他也连连晋升,从连、营、团长,一直升到副师长。
  我们从多方面的情报中获悉:这个杨茂良,确实在秘密地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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