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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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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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鱼愣了愣,想开口问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不想再要坏消息了,可不可以等过了今晚,明天再告诉我? 

室友看她不吭声,对望了一眼只好继续开口:“你家里今天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你爸妈。。。。。。你家的楼煤气爆炸了,你爸妈没抢救过来,家里人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苏卿鱼一时间脑子里失去了所有的概念,不知道是该哭好呢,还是要问“怎么可能”。走吧,走吧,凭什么非要做出反应?睡吧,睡吧,多大的事都明天再说。 

苏卿鱼没再理会室友的殷勤安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反锁房门,站在屋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敲门声响了一会也就不响了。一天之内,怎么丢了那么多?苏卿鱼不明白也不愿意想,不如自己也一觉睡过去,永远不醒来该有多好。 

“嘀哒!嘀嗒!”屋子里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滴水声。不管它,苏卿鱼掀开被子,想一头躲进去不再出来。

可惜有人已经捷足先登,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让她实现。被子下面是小黑猫土豆和她的妈妈,身首异处,四肢被摆出两个可笑的造型,它们的血一直往下滴,一直流到了苏卿鱼的脚边。 

12.夜比梦长

等太阳晒屁股了苏卿鱼才醒。一睁眼就被太阳晃得赶紧闭上,眨巴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坟场黄土地上,头还枕着一块倒了的墓碑。 

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在公寓里,怎么又睡到坟场来了?苏卿鱼琢磨不透,但也隐隐觉得不妥,赶紧往家奔。天一亮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其实只是一片空地,要想找到路还不容易吗。远远看到昨天晚上闯进去的小楼,苏卿鱼略微犹豫了一下,没理会。就这么连跑带颠的,不到二十分钟已经走到家门口。门没锁,一拧就开,一进门就看到室友正在客厅吃早饭。

“嚯,你还知道回来啊!”室友一大惊小怪的。

“招了吧,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啊?夜不归宿,作风有问题啊!”室友二一脸淫笑。

苏卿鱼不吭声,直冲房间。被子还是乱七八糟的窝在那儿,床上没血,地上也没有。土豆却不见踪影,急得苏卿鱼满屋“土豆土豆”的乱喊。

“别找啦,我这儿呢!”室友一及时抱着小黑猫出现在门口:“这才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呢。你们家土豆一闻见我吃肉,差点没把你房门给挠烂了,我给放出来了,吃了我大半盆子肉!”

苏卿鱼接过小黑猫,颇有暴力倾向的先捶了它两拳。“我们家没打电话来?”

“打了啊,一天一个嘛。没敢告诉你爸你出去鬼混了,就说你又睡了。”

 苏卿鱼还不放心,抓起电话就给学校信息台打电话,东转西转,总算弄明白那座原为肺结核病区的小楼造就已经荒置不用,更是从来没有用来存放标本。至此苏卿鱼才算彻底松下心来,一屁股坐倒在床沿上。其实昨晚的种种实在疑点颇多,但又真实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如今才知是大梦初觉。 

韩木消失前说的那两句话尤其可疑。“美梦成真”。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爸妈了?不是说都不在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卿鱼越想越生气,当初给他看的面相果然没错,亏得他那天还贬损了几句相术,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刻薄之人!

看相?

苏卿鱼猛地想起当初自己的判语:父母宫中有刑剋,离祖外出好经营。莫非韩木的父母是因刑剋而死?要照苏卿鱼平时的智商,就算给再多提示也想不到这儿来,今天却是刚刚经过大喜大悲的刺激,不自觉中看人待事与往日已大有不同,一夜之间人仿佛长大了几岁。

回想这几天的种种,苏卿鱼不得不说韩木把自己涮的团团转,恨恨之余,又不免有些自惭和羡慕。

韩木的一点小殷勤,用得恰到好处,便似熟知苏卿鱼已久。不过一日而已,他就能把握到苏卿鱼最大的弱点,几句话,一点点小花样,就让苏卿鱼心甘情愿的迈入陷阱,还以为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现在想起来去精神病院探险根本就是韩木的本意,那个墓地必然是他施行阵法的关键。

 还记得当初布阵的时候韩木讲过,阵法并没那么容易,要布起来需与天时地利相合,才能发挥出其应有的效力。据他所说当时的阵是为补天时地利而设,目的在于冲出墓地,故而当时算算也就罢了。如果要困住人,则要难得多。天时可算,地利难求,往往要布阵者早早准备好才行。这么说来,韩木算准了以他开出的条件,苏卿鱼必然会带他去精神病院,剩下的任务就是把苏卿鱼从那里引到墓地。怪不得后半截探险他那么积极!

一想到困住她的阵是自己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垒出来的,苏卿鱼就像生吞了毛毛虫一样别扭。这才真叫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这一切,是为了报“一句之仇”,还是为了骗走神珠,只有韩木自己知道了。

只认识了一个星期,韩木这个人在苏卿鱼心目中的形象大起大落了几次。如果韩木真有那么大本事布出这么一个阵来,让苏卿鱼堕入自己最大的噩梦,那么他实在是太厉害。因为此时的苏卿鱼,呆呆坐在床边,对害得自己在坟地上睡了一夜的韩木真有些恨不起来。

尝过了失去亲人的滋味之后,苏卿鱼明白什么叫仇恨。那是不知道该责备谁,但又必须用仇恨来转移心痛的感受。报仇吗,谅解吗,还是若无其事?确定的是,苏卿鱼不能就此放弃寻找姑姑的希望。

拿起手机,苏卿鱼拨通成老师的电话。自从到了这个国家,成老师几乎成了苏卿鱼的精神支柱,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不能解答,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不愿解答。

只不过五分钟后,苏卿鱼挂上电话,心境已是大不同。既然韩木挑起了战争,只要苏卿鱼还想找到姑姑,这场仗就没有退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韩木做得出来的,旁人也可以。需要的只是一点点耐心,一点点小心,和一点点狠心而已。

所谓不丹之旅正是韩木的主意,焉知这不是另一个阴谋?没准此时韩木已经带着黑猫的宝贝远走高飞。虽说黑猫是这件事的源头,也是找到下一步线索的关键,但光靠那个精神病,苏卿鱼指不定被卖到哪儿去了呢,韩木的本事颇有利用价值。退一万步,就算不是为了姑姑,只为报这一箭之仇,也不能放了韩木!

当下之际,要留住韩木,必须找到筹码,而苏卿鱼的手中,恰好就有一张。

13.分道扬镳

韩木接到黑猫电话的时候,正在精神病院的墓地里转悠。小小黄铜罗盘攥在手心,烙下一片模模糊糊的汗渍。韩木自诩处乱不惊,此时也有点慌了。方位已经算了几次,应该不会有错。出阵之地就在脚下,脚下除了黄土却一无所有。昨夜明明把苏卿鱼留在了这里,此阵不到午时不解,那个傻丫头到哪儿去了?

学阵第一要诀,不能错不能错。一点都不能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韩木学阵近十年,每一步尽在计算之中,脑子里已经混无错与不错的概念。无论时间空间,说是一就是一才是常理。菜鸟错,不过错在玩笑,高手错,一错便是性命。

当黑猫告诉他苏卿鱼要召集小组第三次正式会议时,韩木不过一个“好”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已经不同寻常的炸开了锅。是不是在此地出阵不知,但苏卿鱼确已于午时之前出阵,若非布阵者出错,便是出阵者天赋秉异。究竟是哪一个?

仍然是在小冰激凌店里,仍然是那张桌子。苏卿鱼和黑猫都已经就坐,印度老黑还是在打扫卫生,一如既往的平静。韩木木然,对于战争,他没有感触,没有预期,没有对策,也没有兴趣。

但苏卿鱼并没有挑起战争,反而略感惊讶,似乎并不指望着韩木能真的到来。黑猫则是得意洋洋:“都告诉你了吧,韩木是哥儿们,没什么可担心的,雕像在我这儿,信也在我这儿,革命队伍还没迈出长征第一步,怎么可能出内奸!。。。。。。”

黑猫还想白话,两道“寒光”已经从两位“革命友人”处射来,两杯香蕉刨冰也被推了过来,很明显是为了堵嘴。

“不过是开个玩笑,别当真。”韩木一副什么也不曾发生的表情。

“嗨!没事儿!我看当真的是你吧。”苏卿鱼仿效韩木,一副更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喂,你这么大本事也不教教我们,太不够意思了啊。”

“哪里。没你本事大,你还真能开个培训班什么的。”

“就我?别开国际玩笑了。”苏卿鱼一个左勾拳打在韩木肩上,颇熟络的样子。韩木不动声色,但分明脸上紧了一下,看来打得不轻。

黑猫左看看右看看,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太一般,连忙按照苏卿鱼的指示把神珠里的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拿张餐巾纸抹了抹桌子,这才放心的把它放在三人正中。

“黑猫,韩木这人不太地道啊,说好了一起行动,不少事儿瞒着咱么哪!”苏卿鱼往后一靠,有些调侃地说。

“韩老哥,你也真是。要找人就跟我说,我黑猫还能不给你尽全力帮忙吗?多亏苏小姐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这里有能帮得上你的东西。你不用急,我们反正都是要找人,多走些地方打听打听总会有结果的。”黑猫一脸真诚。

苏卿鱼看着身边这两个半大不小的秃小子,忽然一阵日月颠倒的感觉。曾经一心瞧不起黑猫,还说人家是神经病,反而对韩木有些佩服,甚至,有些动心。如今大梦初醒,黑猫似乎倒是最没有心机的那个,值得信任的那个,而韩木,而韩木。。。。。。。

隐约间,苏卿鱼似乎看到了韩木眼中闪过一道黯淡的光彩。怎么说呢,似乎不是惊讶,不是欢喜,也不是仇恨,而更像是犹豫,就像面对选择却也无力做出选择的人一样,那道光彩如此无奈。从韩木的沉默之中,苏卿鱼似乎更读出了一丝愧疚之情,莫非,他也会对昨晚的事情感到后悔?

这种种思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苏卿鱼便立刻否认了这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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