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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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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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智匆匆赶过来想告诉吴可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吴可在他开口前说道,“他还了我一招借刀杀人啊。”
  这一天,飞燕轩没有出现那个灰衣黑帽的身影。



  虞墨在动身去楚庄之前,去了一些趟宰相府。
  春末初夏,天亮的早,宰相府里丫鬟小声急促的脚步声,水盆磕碰声,压低声音的责骂声,厨房袅袅炊烟…好一会,鼓鼓噪噪终于促着一顶红穗大轿出门,府里这才安静下来。
  夫人进入卧房想再补会儿眠,一眼就看见站在床边的人。
  转身迅速关上房门,欣喜地迎上去:“你来了!……”身子急切的往男人怀里钻。
  虞墨一手搂着她腰身,一手从上而下抚着她的头发:“帮个忙,嗯?我想看看吏部的官职履历册。” 
  “哎呀…你才刚一来就要求人家……”话还没说又怕男人生气,转口说,“你突然要人家办,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可能要打点几日呢。”
  笑笑,低低的声音听上去沙哑性感:“堂堂宰相夫人,这点小事,都不能为我做么?那……”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楚庄离京城较远,自鬼门关解散,且没人追捕后,鬼王楚易(也是皇上的三弟)以及他的夫人女鬼平轩君仍然住在这里。
  好色鬼虞墨的突然造访,让季总管有些惊讶,但是楚易似乎没多大反应,像是知道他迟早会来的一样。 
  屏蔽左右,楚易舒适的靠在椅中:“说吧。”
  虞墨直说道:“关于舞妓飞燕吴可。”
  楚易眼神一闪,都知道真名了啊,说道:“这个女子我见过,虽然资质不错,但是似乎…离你堂堂好色鬼的要求还有一些距离吧?”
  “她有一胞姐,五年前人称‘游龙仙子’名噪一时,后因生病没有得到药而死,同年,吴可便被送入青楼,虽说是青楼,但房屋自居一处,生活富有奢侈。”顿了一顿,继续说:“她身边有鬼门关的人保护她,以前王曾亲自抽调她的案子,与她亲近或者与她为敌的都没有好下场。”
  “嗯……你想说什么?”不紧不慢的问。
  “王乃皇帝三弟,区区一副进攻的药材不可能弄不到……”
  还没说完,就听楚易笑起来,他摆摆手阻止虞墨继续往下说:“哎,你这话可不能让女鬼听到啊,打从她怀孕之后性情比以前更凶蛮了。”话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片温柔之色,问:“你的意思是?” 
  “这飞燕可曾是王的女人?”与鬼门关有这么多牵连,背后势力这么大的,除了王似乎没有别的说法了。 
  “哎!哎!”楚易直起身子,竖耳听听,确定某个凶婆娘没在偷听,这才缓了语气,“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不是?虞墨沉默不语,品估着这句话的可信度,不是鬼王,还有谁能调得动鬼门关的人,还有谁能随随便便就撤掉一个朝廷三品官员?他想不明白了,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什么,但是不愿深究。
  楚易继续说:“话说回来,你为了她,特地过来问我,这又是为什么呢?”
  快速回答:“她想让我离开,但是却采取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
  楚易知道虞墨的身世,问道:“呵,张居宪啊,你不是也以牙还牙让他被革职了么。”
  虞墨瞟瞟楚易,想探出一点与革职相关的情绪,可惜什么都没有,楚易只是单纯的叙述一件事情,说道:“张居宪只是个宗正,三品官,而吴可向来之见二品以上,可见是她特地安排的。……这…真的与王无关?” 
  楚易挥挥手:“我有一个女鬼就够烦心的了。”
  没有办法,虞墨开口:“那王可否告知为什么当年要抽走她的案子,为什么要拍人保护她,到底是谁……” 
  “嘘——”楚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撩开他的面纱,一点也不畏惧不惊艳,直直的对着那双有点紧张的眼眸,“你这么聪明……除了忠义仁孝,天下间还有什么女人是你不能碰的呢……”
  虞墨脑子“轰”的炸开。他呆滞了几秒,然后神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头偏向一边,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叫住正踏出房槛的楚易:“还有一事,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在锁骨下方点痣?”
  闻言楚易仰头大笑,罢罢,反正鬼门关都解散了,他无官无职,也不用担着那么多劳什子秘密,说道:“你季左使季总管已亡的夫人身上就有,你说谁能有?”说完便走出房门。
  那丫环是某门人的妻子!虞墨遥遥头,复杂啊复杂啊…不管别人的事,自己这边该怎么办呢,如果只是想得到这个女人,还更容易一点……虞墨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嘴唇紧抿,眼中出现悲痛但是立刻就被恨意所取代,他,只是想学习精妙的步法,对这个女人恭敬尊重没有任何不礼的行为,为了怕她难做,甚至听从她不摘下这可恶的帽,但是,她却唤起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最耻辱最最伤痛最最不堪的回忆,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盖下,每一想起,心脏就像是被屠夫的钩子先慢慢勾出一个缺角,再慢慢拉出粘连的皮,最后才一刀捅进去,勾出心脏。
  “咳”猛地一冲,一口鲜血喷在眼前的黑帘上,红红的映着虞墨的眼。
   
  虞墨没来飞燕轩的这几天,原本巴不得他早走早好的吴可反倒心情不安了。
  总觉得不是好事啊,她心里想,走进浴池中,进入热气腾腾的浴水里。天气渐渐变热,不像天寒时候稍微拖长时间跳舞,手腕脚腕就会酸疼了。吴可扭了扭腕子,舒展开身子。再过几天,礼部尚书的生辰请帖便会送来了吧,听说这次外来的使者也会参加,看来要为文智多准备点银子才行。
  谁知三五天过去,吴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送请帖来,加上前阵子出了那好些事情,她还特地交待过许文智最近少来这儿,也不要托人带信件什么,所以眼见生辰之日越来越近,心中不好的感觉就越来越浓。参加这种宴会只是拉拢权势的一些手段,这些道貌岸然的有名望的大人们看到“自诩清高”的艳丽女子对自己如此推崇,自然心里会很欢喜了。当初许文智能进秘书省,不就是靠他向礼部尚书推荐了自己,尚书一高兴,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结果吗?一个状元算不得什么,七品芝麻官儿,什么事也做不了。做不了大官儿,就进不了皇宫,那又怎能安排出皇上与文惠的巧遇呢?哪个朝代的官场是真正纯洁的,没有啊。为了让文惠当上贵妃,皇上身边的太监、大臣,守夜翻牌儿的,宫里画像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都的打理打理,少说也有十几万两下去了吧,现在一切似乎都上了轨道,只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就好啊。
  一直到礼部尚书生辰的前一天,吴可才得到消息,原来包括宰相在内的几位官员都力荐外族的歌舞助兴,于是今天就没有邀请她。
  这是偶然,还是……吴可总不由自主地把这件事跟虞墨联系在一起,可他的关系有那么大吗?这个男人最后几天,看似不计前嫌的跟她学习,可他一直在等,直到张居宪被撤,他才消失。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色满天下的色鬼已经知道了她背后有人,但并不知道是谁;说明他对家人的确有不愉快的回忆;也说明,尽管自己非常不愿意这么想,她选错了方法,把他给惹毛了。
  没受邀去参加生辰宴会,也许只是个开始,吴可的眉头轻轻攒起,什么时候,她才能脱离这个华丽的牢笼。自由…她还要等多久。



  吴可一连三天没有练舞。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坐在窗前;太阳落下的时候,她还是坐在那儿。
  许文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身洁白的衬衣拖曳到地上,映在阳光下的部分像是被染上了收获时橘子的颜色,澄里泛红;一头青丝未加冠束,散在椅背上,像被浓墨泼洒上的上好丝绸;镶有铃铛的小鞋被踢在一旁,光洁的脚丫子随意的伸在地板上。
  吴可回头,未系紧的衬衣下露出淡青色的肚兜,冲许文智微微一笑:“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 
  许文智怔仲了一下,没有说话,吴可以为他在等她猜,其实他是为刚刚那一笑而震撼不已。他为她做事,不仅因为她是他的恩人,更是因为,他爱她。但是,这样一个不论外表或是心灵都美丽丰富到不可言喻的女人,他…只愿在旁静静的守护着,不敢奢求,对她的敬重甚至时时让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亵渎到她的高贵的。
  “你是不是没有被派去监工黄河流域的水利工程?”少顷,吴可轻轻的说,仍然坐在椅子上。
  许文智又愣了一下,佩服之情立刻取代儿女私情,说:“正是。姑娘如何得知?”
  坐在窗前的背影开口:“不是说了嘛,我是猜的……这几天我一直有种感觉,觉得好似坐在云端,飘飘然,感觉它要掉下来了吧,它还是稳稳的托着我漂浮。你说…我会不会头发花白了还坐在这里?” 
  今天的姑娘好奇怪!平时她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认命的话啊!正在许文智斟酌如何开口时,又听吴可说:“来,你说说看,是谁抵制你去监管水利工程?”
  许文智说:“都水台薛使者,工部尚书李大人,中书令冯大人,还有宰相郭大人态度不太明确。” 
  “都是大官儿呢……”吴可的声音极低,然后就没了声音。
  许文智等了好久,都没见吴可出声,只得试探的说:“可要打点找人游说一下?”
  吴可还是没有说话。
  “姑娘?”许文智也放轻声音,以为她睡着了。
  “嗯,”吴可开口,“不用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仕途四年,虽然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但是多少贿赂过些许官员,最近稍微收敛点吧。”
  许文智点点头应声说是,他也觉得最近神经有点紧绷,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似的。
  “都水台薛使者,工部尚书李大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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