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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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全文)-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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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抱住那文亲了两口,然后故作严肃说,“格格怎么了?格格也是我朱传文的媳妇,也得老老实实地伺候我!”说话的同时高兴地在炕上来了

一个前滚翻。那文笑着说:“行了,行了,别发疯了!接着说伙计的事吧。”

  传文兴奋地凑近那文说:“格格请讲,哎,对了,你们王爷府过去也是雇了不少的下人,你家是怎么调理的?”那文说:“怎么调理?擒

贼先擒王。你别看那些下人在主子面前地位都一样,背后里都有个头儿,你要是把头儿制服了,其他的人都乖乖地听话。府里有个叫大巴掌的

奴才,盘丝头一个,可不好对付了,我阿玛略施小计就把他调理得熨熨帖帖。” 

  传文忙问:“怎么调理的?你教教我。”那文说:“教的曲儿唱不好,咱家缺材料。”传文说:“缺什么材料?”那文说:“我跟你说说

阿玛是怎么调理大巴掌的吧。有一天晚上阿玛把大巴掌灌醉了,故意派了一个俊俏的使唤丫头去撩拨他。大巴掌酒后色胆包天调戏丫头,正待

入港……”传文打断她:“你等会儿,入什么港?怎么说着说着到码头了?”

  那文说:“你看你,问你《石头记》看没看你说看了,那是第几回来?想起来了,十九回,说秦钟看好了馒头庵的小尼姑智能儿,晚上去

偷情,说正待入港被宝玉捉了个正着。入港就是……明白了?”传文说:“哎呀,就这种书你也看?怪不得和你初次见面,看着你稳稳当当的

,进了洞房就不是你了,吃人的老虎!都是那些闲书把你教坏了。说了半天说哪儿去了?说说你爹怎么制服大巴掌的。”

  那文咯咯笑着说:“阿玛揪住了大巴掌的小辫子要告官,大巴掌跪地求饶,打那以后就乖乖的了。”传文琢磨着说:“嗯,这个办法好,

不过咱家是缺材料……”看着那文不说话了。那文一板脸说:“你想干什么?”传文马上赔着笑说:“你放心,再怎么样俺也舍不得拿你当鱼

饵,俺是在想啊,你刚才说得那个招给俺引了条路。”那文忽然有些撒娇说:“先生,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以后……”传文猛地一把

将她搂在怀里说:“这一辈子我都会好好待你!”

  4

  一个年轻的女人低着头坐在夏家客厅里,模样还算周正。夏元璋微笑地瞅着她,随后递上一杯茶,年轻女人低着头接过茶杯。玉书走进客

厅说:“爸,你喊我?”夏元璋说:“玉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你巧云姨,从山东过来投奔亲戚,亲戚现在不在咱元宝镇,

没处安身了,我打算……”玉书说:“爸,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早该成个家了。”巧云说:“先生,这就是玉书姑娘?葱俊儿的

人儿。”夏元璋说:“玉书,爹想这几天就把事办了。办也不想太声张了,请请亲朋好友坐坐就是了。”玉书说:“爸,你想怎么办都行,我

没意见。”夏元璋说:“那好,领着你姨到马裁缝的成衣铺做几身衣服,衣料要选最好的,别不舍得花钱。”玉书说:“知道了。巧云姨,走

哇!”

  元宝镇上,酒馆买卖兴隆通四海,南来北往都是客。一个老艺人唱着关东大鼓传统老段子,声情并茂。春和盛对面福兴祥的吴老板跷着二

郎腿哼着鼓词,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门外,见夏元璋进来,赶忙起身,拱手说:“哎呀,夏掌柜的真是金身玉体,这么难请,我这壶酒温了又温

,再不喝酒味儿可就全飞了。”

  夏元璋撩起长衫坐下,客气道:“吴掌柜的请酒哪敢怠慢?柜上正好接了笔生意,一时没脱开身,还请您老兄见谅。”吴老板说:“不不

不,我可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是久等不至有些着急罢了。来,喝酒,也就要了几个时令小菜,不成席面。”夏元璋说:“这就挺好,挺好。哎

呀,这几个小菜多好,颜色鲜灵,一看就钩出了馋虫。不错。”二人端起杯子喝酒,眼睛却都在偷偷地打量对方。

  一个穿长衫的人背着个包裹进了酒店,觅了个安静角落坐下,吩咐了酒馆伙计几句。伙计上一碟花生豆,一壶酒。那人伸兰花指捏起酒盅

,揪揪起小口儿慢慢嗞饮,喝得极雅。这一举一动被夏元璋尽收眼底。

  吴老板笑着说:“哎呀,前些日子您续弦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应该备点礼贺贺喜。结果呢,您偷偷摸摸地就办了,不够朋友!”夏元璋

说:“唉,也不是头婚,张罗什么?再说了,她是只身从山东来投奔亲戚的,亲戚又走了,娘家这边没什么人了,也没什么可操办的。”吴老

板说:“听说新嫂子非常漂亮,人也贤淑,可就是没见过,连我这个对门儿的也没能一睹芳容,您可真是金屋藏娇啊,究竟要藏到什么时候?

”夏元璋说:“急什么?她这个人啊,腼腆,初来乍到的还有些害羞,不愿出门,早晚还看不着?哎,吴掌柜的,您今天不会是为这事讨伐东

吴吧?有什么话不妨请讲当面。”吴老板说:“夏掌柜的就是精明,什么也瞒不了您。那我就说了?”夏元璋说:“说吧,谁也没堵着您的嘴

。” 

  吴老板说:“唉,上番没听您的话,跟您抬价收山货栽了个大跟头,到现在一直没缓过乏来,干什么都不敢干了。这不,手里有两个闲钱

儿攥得紧紧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我听说您准备秋后大干一场,钱上也不太凑手,正在四处拉股。我也寻思了,干山货行和您比拼没戏,不

如把钱投到您那儿入个股,不知道夏掌柜的肯不肯赏脸。”

  夏元璋说:“好啊,有钱大伙挣,您入股那是抬举我,能不欢迎吗?”吴老板说:“那咱今天就把话敲定了?”夏元璋说:“敲定了。”

这时,那斯文的长衫客人小酒喝得泪流满面,仰天叹息。吴老板瞥了一眼道:“咦?这个人挺面生,好像不是此地人。”夏元璋说:“从来没

见过。我看这个人举手投足很不一般,不是大户破落,就是怀才不遇。”吴老板说:“我看也差不多。看样是有什么愁事。咳,咱这不是看三

国流泪,替古人担忧吗?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自家的灶王爷自己送,不去管他,喝咱的酒。”

  两人闲聊几句,各自散去。夏元璋回了春和盛,见常先生和传杰正忙着,自己笑了,坐在柜台里,面露得意之色,旁边的传杰恭敬地说:

“掌柜的,有好事儿?”夏元璋点头说:“好事儿。昨儿对过儿吴掌柜的缴枪了,不和咱们争着做山货生意了,入了咱的股,说了,以后想改

做杂货生意。嘻嘻。”传杰说:“那好啊,这样咱就少了个对手,生意也好做多了。”

  夏元璋有些飘飘然说:“你说咱元宝镇,说起来也不大个地盘儿,你看这做山货的造了多少家?不算咱们的春和盛,对过儿有福兴祥,这

条街还有乾聚号、德兴裕、天合成、富连德……不下十家,还有日本人开的山田洋行也做山货。为什么一个镇子这么多做山货的?关东山物华

天宝,咱这元宝镇地角好,背靠深山老林子,面对一马平川的大甸子,天生是山货聚散地,别说十几家做山货的,就是二十几家也不够做的。

可这些年有些家生意做得不地道,要么欺行霸市,要么坑蒙拐骗,把咱元宝镇的名声搞得有点臭。我就是想把咱的生意做大做强,做个龙头,

把咱这行的规矩立起来,也算是造福一方吧。”

  传杰说:“掌柜的抱负真大,想得也长远。元宝镇现在的山货生意这么做,最后吃亏的是谁?不是货主就是买主,市面忽高忽低忽冷忽热

,咱的风险也大,要是有个大家儿能挑起头来维持秩序最好不过。我看了,将来能挑起这个头来的非掌柜的您莫属。”夏元璋踌躇满志地说:

“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吧?”他昂头看着对过儿,内心一股豪气,把眼光收转回来,却见方才在酒店里见的那个长衫客人在自己铺子前徘徊着

。传杰也瞅见了,说:“这个人不像本地人啊。”

  夏元璋说:“我和对过儿吴掌柜的在林香园喝酒就看见过这个人。看他的举手投足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是出身官宦就是大家子弟,看样是

落魄了,遇到难事了。传杰,你去把他请到客厅说话。”传杰说:“掌柜的,不认不识的请人家干什么?”夏元璋说:“这样的人多结交些不

吃亏,去吧。”传杰答应了一声出了店门。

  传杰把人请了进来。巧云给客人上茶。那人有些惶惑地说:“掌柜的,您找我有事?咱们可是素昧平生啊!”夏元璋微微一笑说:“这位

先生,您我不是初次谋面,在林香园咱们见过了。请问先生台甫?”那人愣了一会儿说:“哦,哦,哦,是的,是的。在下佟传玺,字安国。

”夏先生说:“我是这儿掌柜的,夏元璋。”佟传玺说:“久仰,久仰,夏掌柜的找在下有何见教?”

  夏元璋说:“我看佟先生言谈举止落落不凡却郁郁寡欢,似有难言之隐,是不是遇见什么难事了?能不能对我说说,或许我会给您点帮助

。”佟传玺低下头不说话,眼泪大滴地滚下脸颊。夏元璋大惊道:“佟先生这是怎么了?有话请讲,别流泪呀!”佟传玺长叹一口气说:“有

道是须眉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我实在是有难处,还是天大的难处。”夏元璋说:“佟先生有什么难处何不说出来,也许我可以

给您分忧。” 

  佟传玺说:“实不相瞒,在下是旗人,正黄旗,家父大清国的时候在京为官,官至三品。这不,皇上逊位了,和革命党本也相安无事,可

谁知道家父受人撺掇参与复国之举,如今惹了官司被押在京城大牢。”夏元璋说:“哎呀,这可麻烦了。”

  佟传玺说:“说的是啊!这不,前些日子家父托人捎来口信儿,说是如果使钱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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