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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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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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颇为怜惜,道:“是……段俭魏也生怕我们会趁机将小兵拿下相胁,于是那小兵来到营口,只肯站在距离箭阵不到三尺之处,距我们极远。”
  “军师同他瞎扯拖延时间,月弄痕便……去扎了数个假人。”
  “噗——”穆玄英一大口水喷出来,呛得咳嗽不止,谢渊斥道:“如此不小心,身上还有伤。”
  “咳咳咳,”穆玄英笑道,“这个,那个,师父,这件事你怪不得我,我实在忍不住,因为……这个,我从天龙寺弩阵中逃出,也是扎的假人。”
  谢渊忍俊不禁,搂了搂他的肩,道:“只因段俭魏的弩阵旨在围困而非伤人,因此投鼠忌器……原本用真人前去扰乱箭阵也是可以的,但是弩|箭无眼,不能让盟中弟子前去冒险。此次小齐也立下不少功劳,他人小灵活,在箭阵前乱窜,引走弩兵视线,我得以暗地将那小兵拖入营中,换了他的盔甲……待我出去时,十数假人同时放出,段俭魏即便怀疑盔甲下已换了人,却也来不及了。”
  “唔……”穆玄英还是忍不住笑,只是笑得容易扯痛下腹伤口,当下收敛了些许,忽地想起一事,慌忙握住了谢渊的手臂,“不对……这个方法,自己同假人一起飞出,定然要受些伤的,师父你……伤在了哪里?”
  他声音微微发抖,在他心目中,谢渊是不败的,也从不受伤的神祇,然而此刻意识到师父定然受伤了,一时竟惶急无措,生怕伤得重了。
  谢渊笑道:“无妨,在背上,小伤。”
  穆玄英不由分说,坐直了上身,为他除了身上战甲,将他拨转过身,背上弩|箭已除,伤口简单地糊了一层药,血倒是止了,只是没有包扎。谢渊尴尬道:“背上包扎不了,便由它去罢。”
  穆玄英脱了外衣,用牙咬开成长条,到他正面去,用长布条围过后背伤口。
  “你给我买的新衣服,都给稻草人穿啦。”他手上动作,垂着头喃喃,“重剑……我也看到了。”
  他虽已长成挺拔少年,同谢渊比起来身形仍是略显矮小,此时凑近了为他包扎伤口,几如被他抱在怀中坐着一般。他将长布条绕了几圈,停下了手,笑道:“师父曾说,天策出身之人,征战沙场,视如性命的有二,一者是马,二者是手中长|枪。师父生怕我活不过二十七岁,所以,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为我续。”
  谢渊静了许久,方笑道:“那重剑你也许久未用了,怎么忽的仔细看起来。”
  穆玄英手上加快速度将长布条扎好,皱了皱鼻子,微微抬头,包扎伤口的手势让二人的距离无比之近,他抬起脸来,鼻尖便与谢渊的相对,呼吸交错。穆玄英闭起眼睛,吸了口气,凑上去吻了他温热的唇。
  谢渊笑容凝在脸上,未有反应,却也没有推开他。穆玄英喉头发出小兽般绝望的呜呜声,许久之后,感觉到谢渊慢慢地将他搂住,在胸口抱紧。那双记忆中从来都稳如磐石的手,此刻轻轻颤抖,让穆玄英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幼时在浩气盟彩虹下遇到的一只翠鸟,尾羽鲜亮而美丽,他设了个网将翠鸟抓住,然而司空叔叔说,这样的鸟养起来没多久便会死了,他养了翠鸟一天,第二天便打算放它走。放飞时,握着翠鸟的手微微颤抖,不舍得,却又害怕它真的死了。
  他忽然懂了,师父对这个毫无预兆的吻,算不上回应的回应,是对无比珍爱无比宝贝的物事,想要却又怕伤害他而不敢要的心境。
  许久之后唇分,两人相对着微微喘息,穆玄英若无其事道:“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谢渊呼吸稍匀,方道:“自然是直接去南诏皇宫,问问南诏王到底什么想法。”他转手从盔甲腰部取出个铁牌,道,“假装段俭魏亲兵回去报信,正好捡了这个。”
  穆玄英呆了呆,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便往外跑。
  “又要去做什么?小心伤口!”
  “头——盔——被我丢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早知道这样,我都不用去捡头盔了。”穆玄英从暗道的一个小小气孔往外看,看着底下来回巡逻壮如小山的怪物,“难怪南诏皇宫外面看守松懈,因为里面有这些六亲不认的家伙。”
  谢渊道:“皇宫中之人总要进出,这里应当有什么机关……”
  穆玄英抬了抬自己只剩下一只的鞋:“……机关也得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才能找罢……”
  南诏皇宫城墙之内豢养着数十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嗅觉极为灵敏,穆玄英本想悄悄下去寻一下有没有什么机关,身体堪堪往下一点,便被一只怪物拽住脚,扯下一只鞋来,幸好他身法灵敏,及时抓住谢渊的手跳了上去,手一按,不知触动了哪里,两个人就一同滑进了一条暗道。
  “他们好像听不到我们说话。”穆玄英沉吟道,“而且也看不到……可能他们只有嗅觉?”
  谢渊手指使力,自盔甲边上齐齐折下一小块铁片,穆玄英“哇”了一声,道:“好功夫。”谢渊瞟他一眼,责道:“若不是整日贪玩,你也早会了。”穆玄英嘻嘻一笑不作答,谢渊手指一弹,铁片自气孔内飞出,击于一头怪物膻中穴,那怪物却毫无所感,若无其事地继续来回行走。
  “连触觉都没有……看来是只有嗅觉。”穆玄英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一事,“师父,你看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来回走的路线却一直不偏不倚。”
  谢渊“嗯”了一声,微微抬头仰望,道:“先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穆玄英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燃照了照周遭环境,忽地空气中一动,火光微闪,穆玄英忙将火灭了,与谢渊屏息凝听。
  “似你这般从小天纵奇才,事事一帆风顺,几无挫折之人,自然不会懂我心中之恨。”低沉男子冷笑道,“师弟,你应当感谢我,若不是我,也无今日的王遗风。文小月一个贱籍的盲女,自贡一城的贱民,一死换来今日的雪魔,也算他们的造化。”
  穆玄英耳朵一动,侧过头去望谢渊,却忘记如今漆黑一片丝毫看不见,一侧头,嘴唇正好碰到谢渊脸颊,两人皆是微微一怔,穆玄英红着脸无声笑笑,道:“此处大约有隔音……我们适才说了好多话,他们也没听到。”
  谢渊点头,道:“看来恶人谷雪魔在此……另一人是谁?”
  一个淡漠声音道:“余话不必多说,你心中所想,王某没有兴趣知道。师兄苦心积虑投靠南诏王,建此暗道等我,一决生死,正合我意。”
  “师弟,心爱之人身死你也是这副死人面孔,被诬屠自贡满城你也是这副死人面孔,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何时方能不是这张脸?”
  穆玄英忍不住窃窃道:“黑灯瞎火的他们站着聊天吗?”
  谢渊摇头道:“他们一直在打,你听不出来。”
  穆玄英呆了呆,道:“可是……”
  “适才吹动你手中火折子的,多半便是掌风。”谢渊道,“都说红尘一脉武学高深莫测,世人难以预料,果然有其独特之处。”
  “听说王谷主为了一个盲女屠了自贡满城……”穆玄英道,“怎么如今听起来似另有隐情。”
  “恶人谷中人……”谢渊顿了顿,似也不知该如何说,“大多性情乖张,除己身在意之人外,余人生死一概不放在眼中,更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评语,只求活得恣意。王遗风若是当真被人冤枉,多半也是不屑解释的。”
  穆玄英想起莫雨,心中略有些难过,点头道:“嗯。”
  过了一会忽然道:“师父,其实我觉得我没什么用……恶人谷的人是不愿管他人事,而我学了一身武艺,挡不住天下大势,只能救得万万分之一……”
  谢渊莞尔:“师父也只能救得万万分之一。”
  “嗯……所以能同师父加起来救得万万分之二,是玄英最开心之事。”穆玄英伸手握住他手掌,将他手指摊开,与他手指扣握,有些迷恋地摸索着他手上粗糙的武人皮肤与厚实老茧,“比起我来,师父大概更爱一些别的,比如浩然正气,比如江湖安定,甚至是……与我父亲的约定。但若是爱我超过了这些,也许我便也不会如此喜欢……”
  他静了一会儿,轻声叹气道:“师父,就算你只是为了哄哄玄英也好,你再陪我七年……”
  谢渊手指收紧,握得穆玄英微微发疼,他抿了嘴,不再说下去。穆玄英于黑暗中闭起眼睛,只觉生命中从未有此刻的通透明澈与平安喜乐。
  暗道之中的两人声音渐消,未几有人低吼了一声,随之不住喘粗气。
  “血眼龙王可以退下了。掌灯。”
  一个清朗而带着难以言明之威仪的男子声音响起,随后只听衣衫窸窣,暗道中格格作响,被隐于石壁之中的铜灯均缓缓移出,在作宫女打扮的女子手下一盏盏亮起。
  谢渊握着穆玄英的手站起,与于暗道尽头缓缓走出的华服青年默默对峙。
  穆玄英“呃”了一声,示意谢渊看看他丢了一只鞋的脚。谢渊忍俊不禁,伸出一只脚来,道:“踩着罢。”
  穆玄英挠挠头,赤着的足踩在谢渊脚上,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华服青年清俊的脸在火光之中晦暗不明,曼声道:“建宁王,李倓。”
  李倓与身后跟着的沉默少女坐下了。王遗风收手,转向身旁盘膝而坐的莫雨,以红尘心法助其平复内息。
  李倓挥了挥袖,似在掸走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人质疑他的身份,他身上自有一种天生便该高高在上的气质,来自李氏皇族相传的血脉。
  谢渊想了想,带着穆玄英走到他对面坐下,李倓淡淡道:“此地无茶,怠慢远客。”
  穆玄英瞟了一眼面前桌上孤零零放着的一只茶碗,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茶碗瓷底与桌面相碰,于寂静环境中发出一声刺耳孤鸣。
  “没有茶,这个茶碗放着做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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