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是花魁(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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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傅是花魁(GL)-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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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跟在段小宁身后,段小宁走三步回过头来看她,她只觉得身后那人没气了,走路也没了声音,怕一回头,那人的魂就似被抽走般。苏慈却只是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脚,就要见到她了吧,这半个月的相思,担忧,惶恐,不安,她一定很痛吧。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和京城任何一个小院绝无二致,推开栅栏,灵儿抬头,见是段小宁,唤了声,二小姐,再见她身后的苏慈,那手中折落的花枝掉在了地上,她刚想唤,段小宁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并附在她耳旁轻声说:“她在西边那闺房里,你要想让她活着,就别让她见着你。”
  苏慈绕过园中的草蒲,只不过是几米的距离罢了,她却觉得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她来到门前,那雕花的轩窗上有一层纸糊的印花纸,她蹲下身子,怕阳光照出她的影子被木素青瞧见,她只觉得这个春天为何还是这样的冷,明明阳光扫在身上,却是令她发抖。
  她轻轻捅破一个手指般的洞,眼里的她斜坐在床榻上,脸上全是苍白之色,右脸上原本精致细腻的面庞而今似有蜈蚣攀爬般扭曲在一起,她坐在床榻上,手里卷着一本书,右手上也有或多或少的破皮,身旁是一副半张脸的面具,该是没人的时候她才将那面具取下的吧,苏慈只觉着心尖上疼的厉害,一哆嗦,像在烛焰上缓慢地烘烤,滴下的是血还是烛泪呢?她紧紧咬住自己紧闭着的下唇,怕是一不小心,就哽咽出声,无声处,泪早已是爬了满脸,像小蝎子般曲延爬行。她身子软下来,跌坐在门外,她永远也记得那一刻周身的无力,她只告诉自己不能出声,一定不能出声,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木素青,要是知晓,她独不会苟活。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候,里面那人似是听到门外的动静,将面具戴上,那暗哑低沉的声音,“五师姐,是你吗?”
  她仓皇而逃,躲进了段小宁的屋子。天地间一片大雾,看不清楚。
  苏慈胸口闷闷地,抓住段小宁的手,“你会易容,对不对?”
  “略懂一二罢了,素青那个,我无能为力。”段小宁耸耸肩,双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没说素青,我是说我,你稍微改变一下,她是不是就可以认不出我了?”
  段小宁望着她,那样眼里全是水雾,怯懦着未说话,苏慈走过去抓住她的手,那眼里的泪一颗一颗掉在段小宁手背上,哽咽着,“你帮我”
  段小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从床头取过一个暗盒,为苏慈稍微改装了一下。
  入夜的时候,还有些凉,柴房内,那张陌生容颜一边生火,一边熬着汤,她说过她最爱喝青枣莲藕汤,火大了些,直熏得她声声咳嗽,她慌忙闭着嘴,不让声音破喉而出,一个时辰之后,汤好了,她亲自端着茶盘,送往木素青的房里。
  房门开了一条缝,素青已戴上面具,手里还卷着那一本书。
  “你叫什么名字?”木素青今日已听段小宁说遇上街头一个流浪的孩子,非要跟着段小宁回来,这不,做些杂乱的下人工作。“忘了,段小宁说你是哑巴,真是让你吃苦了,还让你来照顾我这残废人。”
  苏慈心下听到残废二字,那煨汤洒了一些出来,烫红了她的手,她兀自不自知。
  “真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不能说话的,有事吗?”木素青起身上前,她右手腕上已经戴上了黑色手套。
  苏慈摇了摇头,轻轻吹了吹那汤,凑到木素青唇边,她佯装笑颜,木素青望着那双美瞳,愣了好久。

  怀念

  木素青未曾张嘴,只呆愣着望着那双美瞳,她再看了看那人的眉梢,鼻翼,下巴,不是她,她那小巧□的鼻翼哪有这样大,像蒜头鼻的,她双手接过,苏慈却执拗着,只拿着汤匙,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而后放在木素青唇边,她的唇都已经干裂了,她铁是不肯吃东西的,她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这样,那年八月十二,她生日,青衣门山下的紫檀花开花,她心情不好,不知是担心师祖还是其他,她什么东西都不肯吃,完全不顾她为她做了一天的饭菜,心情凄惶的时候她的眼角总是会掉下来,而今,她竟是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在她眼里,这样一个陌生的流浪哑巴吧。
  “谢谢你,你放下吧,我不怎么习惯别人喂。”木素青懒懒地说到。她是不习惯吧,儿时的时候总是她缠着师傅喂她,师傅总骂她不知好歹,后来她偶尔佯装亲昵地喂她吃东西时,她总是别扭地偏过头去,食物弄脏了她的脸,她就生气地将脸上的残渣蹭到她脸上。
  苏慈怕看到她的眼睛,一不小心就露出破绽,只轻轻把煨汤放在案台上,却只是退在一旁,看着木素青用膳,她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汤匙,有人在,她始终觉着别扭,还未回过身让苏慈走,那手一抖,那煨汤洒在了她的身上,苏慈慌忙从墙角冲到面前,拿过丝巾轻轻擦拭着,眼里全是惊惶和担忧,还有那丝掩也掩不去的心疼。屋内安静地令人心慌,似乎就只剩下彼此那微弱浅浅的呼吸,木素青心下荒凉,拿开苏慈的手,“你出去吧。”
  苏慈望了望眼前的人,右边脸上的面具冰冷如初,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像当头一棒,她只觉着自己全身都似要碎裂般,低下头,默默地出了木素青的房门,反手轻轻将门拉上,她默默地向前走着,走到木素青不可能见到她身影的时候,她才坐了下去。
  夜幕低垂,满天的夜空,泛着黄,偶尔从天际边能看到一两颗星,初春夜里的风割在人脸上,总还是生疼生疼的。
  苏慈动也不敢动,旁边是院中的芙蕖,那一路上的芙蕖花香,碧水汀到青竹林那一路也有,那时总是拉着木素青在那儿弹琴,她轻轻哼着绿水谣的调子,她不敢太大声,拼命压抑着声线,她知道她想听,只不过而今再也不能唱与她听了。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木素青不知为何扔下她,三日都不理她,她学人上吊,拿过白绫,踩在凳子上系了个结,嚷道:“师傅,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要死了。”
  木素青兀自看着书,苏慈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开始放声大哭:“慈儿以后再也不喜欢师傅,你已经三天都不理我了。”
  木素青被她闹烦了,呵斥了声:“慈儿,你下来。”
  她张开双臂要木素青抱,木素青双手接过她,她躺在木素青怀里,轻声说:“师傅,你不要不理我,我想你了,你抱我下来吧。”
  那年,她十岁,木素青,已是十六岁了。
  她拍了拍地上的尘土,恰逢段小宁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包裹过来。
  “你可真有诗情画意,没事就爱坐地上。”
  “那确实比你诗情画意许多,不像你每天都只会背一首诗给五师伯听。”苏慈蹭地从地板上坐起来。
  “谁告诉你,谁告诉你的?”段小宁红着脖子和她争执到,只是心里却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人终于还魂了。
  “难道半月不见,竟有长进吗?”
  “那是当然,我怎样也比你这榆木疙瘩要好得多。”
  “是吗?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房中背蒹葭都背了一下午的。”苏慈抢白到。
  “不是蒹葭,是了风,笨蛋。”段小宁拧着苏慈的耳朵起身骂到。
  木素青一日不好,她这个老婆奴就一日没好日子过,见着木素青那样子,裴琳琅眼睛都哭瞎了,她每日每夜的哄,从蒹葭背到了风,就连汉赋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被搜刮了出来,她心下凄苦,只好三更就起,上山给木素青采药,虽然那容颜她没办法帮她恢复,但身子其他的伤还是得医的,要不然她一定会比木素青更先死,死于裴琳琅每天的泪水里,死于那哀伤表情顺便加嘶哑啃咬的折磨里,还好,苏慈这个死丫头终于是回来了。
  段小宁为木素青临时找的这个小院没有半分富贵华丽,没有锦布铺桌,没有绣毯铺地,只有简单的桌椅,干凈碗盘,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榻,一帘一幔都让苏慈觉着熟悉,屋中设置都和青衣门如出一辙,苏慈自不必问,也深知这是谁的主意,正说话间,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慈望过去,却没望见身影,她眼帘往下垂,便见到一身素镐的华洛熙,那孩子竟是清瘦了许多,苏慈望向段小宁,段小宁摊摊手,轻叹口气,将华洛熙抱过来,“我们也不相信,可是这是事实,华子轩返回去就熙儿的时候被横梁击中,他将熙儿从窗口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不行了,没有人相信,火鳞堂堂主竟被这一场横火烧死了。”
  华洛熙依偎在段小宁怀里,眼神里全是惊恐,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全是血丝,苏慈从身后拿过皮影,牵着那皮影戏,可华洛熙的眼神里没有焦距,他徒然地望着,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从九公主那儿赢来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翌日,苏慈起得很早,在木素青房门外轻轻敲了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从昨日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里看进去,里面灯分明就亮着的,木素青卧在床榻上,眼睛一直微征,她竟是一夜没睡吗?她该要让段小宁告知素青她没有事的吧,如此焦急地等下去,又怎可以?
  她默默地推开房门,为木素青擦脸,而后在柴房生火,自从苏慈来了之后,服侍木素青的事似乎就全权由她处理了,段小宁还是每日早晨晨曦才该微启的时候就上山给她采药,时光荏苒,两月后,落英缤纷,门前院中一地的粉红落英,这一日,阳光晴好,苏慈牵着木素青在院中小坐。不知为何,有时,木素青会呆呆地望着苏慈,那张陌生的容颜,她指腹轻轻抚上苏慈的眉角,她的耳垂,她的眼线,一点不像的容貌,可是却总是能看到那人身上的影子。那人,是去了哪里呢?她说出去温茶罢了,竟是去了三月,问段小宁,她总是垂下头,沉默不语,总是没有找到她的吧。她是生,是死呢?为何不来找她?
  苏慈微笑着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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