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过也得过呀,都打着点儿精神,不想晚上挨训的话就快点找活儿。”彭三无奈地道。
一声叹息,三个人把目光重新投向人来人往的站口,搜寻着自已的猎物。
“哎,三哥,你看那边。”胖和尚似乎现了目标,伸手指着远处向彭三提醒道。
顺着胖和尚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从站口走出,身上的衣服土里土气,背后背着一个包裹,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老式提包,看样子至少用过二十多年,年轻人粗眉大眼,样子长的不错,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一看就知道是刚来北京的外地人。
“好象是一个人。”彭三盯着那个年轻人,在心里评估着是否值得动手。
“没错,是一个人。苍蝇也是肉,就他好了。”瘌痢头说道。
“Ok,你们俩打下手,我过去。”这个年轻人只身来京,估计是来闯天下的,通常而言,这样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一些钱以备万一,虽然不可能太多,但为了完成今天的指标,少也得做。
吩咐两名同伴做好接应的准备,彭三站起身来向那个年轻人走去。
………【第二十章 上钩】………
走出车站大门,释天生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高耸的楼宇,拥挤的人群,满耳的喧嚣,永不停息的车流,这不是青田镇上所能见到的景象,也不是登封县城所能比拟的地方,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此时的感觉,那就是
三天前的夜晚,释天生离开谭家峪跟着村长连夜赶到县城,第二天一早先是坐长途客车到了河南省府郑州,然后又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了北京,他手里只有师兄谭德五在北京打工儿子寄回来的一封家书,怎样才能找到谭宇?他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嘿,兄弟,第一次来北京呀?”
就在释天生茫无头绪之时,一个头短短,脸又长又尖的中年汉子迎面走过来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左右看看,身边的人走来走去,没有谁停下来或者回头。
难道这个中年人是在问我?释天生迷惑的望着那个中年汉子。
“嘿,别看了,问的就是你。”彭三笑着靠近释天生的身边,从对方的反应,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个第一次来到北京的棒槌,这样的呆羊如果不宰那就太对不起自已的良心了。
“你叫我干嘛?”释天生问道,这个人笑的非常和善,看起来似乎是个好人。
“呵呵,兄弟,河南人来的呀?”彭三笑着问道,他天天混在北京西站,对来自天南海北旅客的口音都非常熟悉。
“是啊。你怎么知道?”释天生不解地问道。
从小生长在少林寺,每天接触的都是那些老的、小的和尚,离开少林寺后的几个月又一直住在谭家峪看果园,连青田镇也只去过有限的那么几次,彭天生的社会经验近乎于零,哪儿看的出这是白相党惯用的伎俩。
“呵,你的口音那么重,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怎么,是第一次来北京吗?”彭三开始摸目标的底儿。
“是呀,嘿,真神了,你怎么又看出来了?”释天生更是惊讶,如果说听口音能听出他是河南人,但第一次来北京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有什么难的,你出了站口就东张西望,一看就知道是不晓的去哪儿,那还不是第一次来北京。”彭三笑道。
“大哥,您可真聪明。”释天生憨厚地笑着说道。的确,和以前他接触的那些思想单纯的师兄师弟,彭三的头脑何止灵活千倍百倍。
“呵呵,小意思了。对了,你就一个人呀?”彭三是明知故问。
“对,就我一个。”释天生一点儿戒心都没有,如果是一位经常出门在外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把自已的底儿泄出去。
“呵,那你来北京是做什么?探亲,还是打工?”彭三心中暗喜:假如是三两个人,互相有了商量难免会有麻烦,而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好办多了。
“噢,我是找朋友。对了大哥,您知道这个地儿吗?”从怀里掏出谭晶的家信,释天生向彭三问道。
“哦,我看看,噢,原来是洋桥啊,这地儿我熟,对了,正好我有事要去那里办,咱们顺路,走,我带你去。”扫了一眼信封,彭三热情地说道。
“带我去?大哥,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释天生不疑有诈,他在北京两眼一抹黑,正愁不知道怎么去找谭晶,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好心给他带路,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没有为难的时候呢?现在我帮你,以后说不定就是你帮我呢。”彭三笑道。
带着释天生,彭三挤出了人群,三绕两绕,来到了一个停车场。停车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而且还有不少汽车进进出出。
“和尚,和尚!”彭三大声叫道。
“哎,这儿呢。”胖和尚从一辆小面包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应道。
三人一组的行动小组合作不是一天两天,彼此之间早有默契,那边彭三刚把猎物钓上钩,这边胖和尚和瘌痢头已经把车准备好了。
“兄弟,来,坐后边。”瘌痢头拉开车门热情地招呼道。
释天生回过头来用眼神向彭三询问,他现在把彭三当成是自已遇到的贵人,什么事都信他的。
“呵,上车吧,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已人。”彭三笑着说道。
彭三的朋友,当然不会是坏人,毫无戒备的释天生坐到车上。
“兄弟,坐这儿,包放这里,老背着多累赘啊。”瘌痢头的表现比彭三还热情,又是给释天生腾位子,又是帮他安排包裹。
“谢谢,你们都是好人,太谢谢了。”除了说谢谢,释天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已的感激之情。
彭三随后也坐上了副驾驶座,“洋桥。”使了个眼色,彭三吩咐道。
“Ok,走啦。”胖和尚动汽车后一踩油门,小面包缓缓离开停车场,很快融入到车站外的滚滚车流中。
………【第二十一章 真面目】………
面包车开的很快,不一会便来到了三环路外,和市区的繁华相比,这里显得要荒凉许多,不过饶是如此,马路两边的景象也比青田镇最热闹的大街强了太多,趴在车窗上,释天生的眼睛都看不过来,那一幢幢的高楼,一片片的居民房以及各式各样从来没有见过的汽车,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
“兄弟,找到朋友后有什么打算?是见完朋友就回去,还是留下来展?”彭三和释天生搭着话。
“展?什么意思?”释天生一愣,他不明白这种都市人所惯用的词汇。
“呵,展的意思就是说你是不是要留在北京打工,赚钱,以后了财再回家买房子买地?”瘌痢头笑着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呵呵,是啊。我要留在北京,挣很多很多钱,以后回去给师兄买好多好多东西。”露出雪白的牙齿,释天生憨厚地笑道。
“呵呵,有志气,兄弟,我看好你。”彭三笑着称赞道。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知不觉中,面包车来到了草桥和洋桥之间,这里右边是一片农田,左边是一片平房,不远处则是一个十字路口,路上行人和车辆也不是很多。
伸出左手,彭三偷偷捅了一下正在开车的胖和尚:地方差不多,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胖和尚马上心领神会。
车忽然慢了下来,最后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动机的声音也停止了。
“哎,怎么了?”彭三一脸奇怪地问道。
“妈的,打不着火了。”胖和尚试着重新动了几下汽车,动机几声轰鸣,最终还是静了下来。
“怎么,车出事了吗?”释天生从后边探过头来关心地问道:他对汽车的事儿是一窍不通,不要说前排的两个人和伙作戏,就算明着让他看也一样看不出来。
“是呀,动机可能出了点问题。老毛病了。”胖和尚在驾驶台上装模作样的一通忙活,当然,车子还是纹丝不动。
“啊,那怎么办?是不是走不了了?”释天生担心的问道。
“推一下试试吧,只要动机能启动问题就不大。”胖和尚故作无奈地说道。
“推?怎么推?”释天生不明白。
“呵,兄弟,下车,我教你。”癞痢头率先跳下车来,回过头来招呼着释天生。
释天生没有多想也跟着下了车,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现在人家是因为要送自已去洋桥才出了问题,他当然不能呆在一旁袖手不管。
“兄弟,到这儿。等会前边一喊推,你就用力往前堆就行了。”把释天生叫到车后,癞痢头叮嘱道。
“好,没问题。”要说力气释天生有的是,两只手扶在车尾上,他做好了推车的准备。
癞痢头也在车门旁边站好,弯着身子扶着车框,同样也摆出推车的样子。
“嘿嘿,真是个呆头鹅,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从后视镜中看到释天生认真推车的样子,胖和尚奸笑着说道。
“行啦,别笑了,做正事儿要紧。”彭三催促道:钱只有装到自已口袋里才是自已的,在没把这个外乡人甩开前,车上的东西还不是自已的。
“欧啦。癞痢头,推吧!”胖和尚大声出指示,同时再次动汽车。
“兄弟,使劲!”瘌痢头一边装出用力的一样子一边向释天生叫着。
释天生哪知有诈,双臂用力向前推去,在他的力量下,面包车开始向前缓缓移动。
这一次汽车当然是打火成功,趁着释天生埋头用力的时机,癞痢头手脚灵活地窜到了车上。
“Ok,成了!”癞痢头兴奋地叫道。
胖和尚脚下油门一踩,面包车由慢转快迅向前驶去。
";还真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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