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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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 第1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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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抓过包裹,女人悻悻环视四周,而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随着一声惊叫,整个人呆在当场,里面果然不是衣服细软,而是几块石头,正如此前所说。

    四周哗然,所有目光都投射到李陶身上。

    李陶微微一笑,不理会仍在发呆的女人,一拍手,向普润说道:“无事了,走吧。”

    女人张着口,发了半天怔,等她醒悟过来三人早去得远了,连背影也看不见。

    华菁菁憋了一肚子话,在看见普润吃饭之后全咽了回去。

    普润先是双手合十,念了一段不知什么经卷,宝相庄严,神情肃穆。华菁菁本已拿起筷子,此刻只好放下。正当华菁菁不知所措的时候,僧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了碗,转瞬碗中便空了。

    华菁菁还没吃几口,那边早添了三次,当真是风卷残云不足形容其速,狼吞虎咽不足形容其态,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总算五碗毕,普润将碗筷一放,低眉垂目,又恢复了先前老实模样。

    张口结舌之余,华菁菁脱口道:“好大饭量!”

    “五谷轮回,万物化生,是为无用,方见有恒。”

    “……什么?”

    一句也听不懂,尉迟方不禁有些悻悻然,一旁的李淳风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普润呀,先莫忙着超度你肚里的米饭了。喂,跟人私奔的滋味如何?”

    抬起眼,普润和尚认真诚恳答道:“我自为我,她自为她。任她恼我,我不恼她。”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每次都有女人缠着你!”

    和尚双手合十也不分辨。

    华菁菁有点好奇地望着普润:“你方才为何不辩解?”

    “辩之无益,不如不辩。”

    “普润,你怎么会被那女子缠上?”李陶问道。

    “主持让我出寺化缘,行到桥头,见一年少女子抱着一只蓝布包裹慌慌张张跑来,不由分说将包裹交给我,说是托我照管一刻便回,结果等了半天,那女子一去不回,却等到了那中年女人。”

    华菁菁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李陶道:“你怎知那包裹中是石头?”

    “猜的。”

    “什么?”华菁菁几乎要跳起:“胡乱猜测也敢与人打赌?”

    “怕甚么?”李陶懒洋洋道,“输了又不会死人。”

    “呃……”华菁菁无语了。
第二百六十章 宝塔疑案(一)
    李陶看了一眼华菁菁笑道:“当然不是无端猜测,那私奔女子将包裹交给不认识的路人,显然在拉人顶缸,故布疑阵拖延时间,又怎会当真将细软放在其中?看那桥头没有别的杂物,只有一地卵石,换了我,仓促之间恐怕也只有裹些石头充数。”

    华菁菁正想说什么,一个神色慌乱的小沙弥突然奔了进来:“不好了,普润师傅!寺里出事了!”

    李陶眉头一皱,转头对裴岳道:“岳叔,你先送菁菁回府,然后到天慈寺与我会合!”

    “是!小主人!”

    ……

    七层宝塔高耸入云,是天慈寺中最高的建筑,就在塔下,横躺着一具尸首。身上穿着灰色僧衣,一颗光头上全是血和脑浆,摔得稀烂,已看不出面容。僧人们聚在一旁,神情惶然无主。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嚎啕,来自一名中年僧人。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掩面痛哭道:“首座!首座!你怎会失足掉下这宝塔?!”

    李陶回头一看,却见普润已盘膝而坐,为死去僧人念诵经文。神色并无悲痛凄惶,却是平静祥和,阳光照在他的眉梢眼角,竞有一种神圣之感。

    李陶向身边的小沙弥问道:“他是什么人?”

    “死去的是寺中首座净修大师父,哭的那位是他大弟子,僧值元觉。”

    沉吟片刻,李陶默不作声走过去,俯身察看地上尸首,神情专注。

    元觉泪眼模糊,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不禁一呆:“你是谁?”

    “你怎知他是失足坠塔?”

    “啊……”元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这……这,他人在塔下,当然是摔死的。”

    “是么?”李陶在地上捻起一把浸了血的土:“高处坠落,看头上伤势。出血应当甚多;但地上却只有些微血迹。且位置都在头部伤处一侧,并无飞溅迹象。此外就是这伤口。自顶骨到后枕,呈长型开裂.显然是钝器所伤,绝非正常摔落。”

    直起身来,李陶将手负在身后。盯着元觉,淡淡道:“他不是失足落塔,而是被人击中后脑,移来这里。”

    张开嘴忘了合上,元觉道:“那……到底是谁杀了他?”

    就在此时,李陶身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僧众均垂手而立。一名气度非凡的老僧出现在李陶身后。

    普润此刻也站起身来,恭敬向老僧行礼:“主持!”

    天慈寺弘法方丈须眉都已花白,骨干精瘦,但双眼湛然。绝不像一般老人的混浊无神,而是光芒闪动,似有大智慧深藏其中。

    “主持!”元觉一见老僧,立刻扑跪下去,痛哭流涕,“我师净修,他……他死了!”

    见他如此,身后的一众僧侣也跟着跪下,一时间哭声一片。

    弘法方丈不发一言,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抚摸元觉头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皱纹密布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尽是温暖抚慰之意,让人心中宁定。不知不觉中,哭声渐渐止了,四周静了下来。

    “有生有灭,这是诸法无常之理。去吧,不必悲伤。”

    声音苍老,元觉站起身,虽仍悲戚,神色已不似方才仓皇。

    李陶不动声色注视眼前情景,直到老僧将目光投向他,这才上前施了一礼:“在下李陶,见过方丈。”

    弘法方丈点了点头,既未问他是何人,为何在此,也没有觉得讶异,直接转身离去。

    李白在身后突然问道:“郡王,您说这和尚是被人打死的?”

    “有此可能。”李陶抬头望了望宝塔,“尸身沉重,遇害之地不可能离此太远。或许……就在这塔内。”

    一阵风过,塔上铜铃发出清脆响声,犹如半天梵乐。天碧如洗,古木荫荫,一派静穆深幽,又有谁能将此佛门清静地与杀人现场联系起来,但地上血迹却无情地揭露了这个事实。

    李陶一撩衣袍便向塔门走去,却被元觉拦住了:“施主,不能进去。”

    “为什么?”

    元觉伸手指向塔前一座石碑,上刻着“御敕”字样:“塔中珍藏有前辈高僧的舍利,皇帝颁下诏敕,非本院僧众不得擅入。”

    李陶没想到还有这层障碍,正要说话,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普润合什一礼,拿起塔边的一把扫帚横捧于双手,向高塔跪拜:“血光不洁,令佛气蒙尘。弟子普润,今日涤荡尘土,还各位先师清静之所。”

    说罢,普润径直走入塔中。

    元觉张口结舌,连阻止的话也来不及说,转眼瞥了那座御敕碑石,脸上现出异样神情。

    眼看普润身影没入塔门,李白这才醒悟过来,不禁大为佩服,低声道:“这个普润和尚当真有一手。”

    李陶微微一笑道:“静观便可。”

    “不过,”校尉瞥了一眼神色仓皇的元觉,“郡王不觉得这人甚是奇怪么?”

    李陶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元觉,只见他依曰呆呆望着入口处的石碑,一张养尊处优的白胖脸上已有细密汗珠。

    沉吟片刻,李陶转向身边小沙弥,和颜道:“小师父,这塔平时出入的人多么?”

    李陶风姿清朗,气度温文可亲,那小沙弥对他甚有好感,连忙道:“不多。这是师祖们寄骨的地方;寺主曾要我们不可打扰,平常很少有人来。”

    “香客也很少来么?”

    “香客都在前殿,除非有什么贵人要进寺游览,才由知客带进来,不过一般都不上塔,就在塔下瞻仰。”

    这塔位于寺庙后山坡上,与前院大殿离得甚远。周围几处禅房,左侧便是方丈,右侧则是一片密林,的确清静。

    “元觉师父负责看管这里?”

    “他是僧值,专管规矩礼仪,我们都怕他。”吐了吐舌头,小沙弥清秀脸上显出童稚之气,“罪过罪过,不小心说了师父的坏话,施主你可别告诉他。”

    “哈哈,好,我不说。那是他的住处?”

    李陶伸手胡乱一指其中一座禅房,果然小沙弥摇了摇头,指向塔下一处小屋:“不,是那一座。”

    李陶正要接着问下去,却见小沙弥已经转身走了。

    目送小沙弥辩机的背影,李陶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宝塔疑案(二)
    身后的李白“咦”了一声,却见普润手持扫帚从塔中走出来。

    心急的李白立刻迎了上去:“怎样了?”

    “阿弥陀佛,”普润双目微闭,“万法皆有道,一心本无尘。”

    “什……什么?”

    普润将扫帚放下,没有看忐忑不安的元觉大和尚一眼,自顾自向前走去。

    李白只得跟上,低声道;“你不是上塔查看了么?结果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何物从心来,亦从心上去,勘破来时踪,便知去时路。”

    “你……”李白不禁气结,苦笑道,“我说和尚,你能否说一句让人听得懂的话?”

    “能。”

    出乎意料,普润这一声倒答得干脆利落。停住脚步,望向满脸期待的校尉,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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