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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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5-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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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意志太薄弱吧。

    程希对着沾满蕃茄酱汁的空碗摇了摇头,对自己很无奈。随手洗了碗,困意上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程希是被脑后突然的疼痛唤醒的。抽着气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群小孩的声音:“哎呀,那个怪物又活了!快跑,快跑!”

    咦?好象是四川还是云南的口音?竟然不是普通话?程希愣了一下,自己住的这个北方城市,本来方言就非常接近普通话,再加上学校教育的原因,小孩们一般都不说方言,而以普通话为日常用语。今天突然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程希倍感疑惑。

    不过,让程希疑惑的并不只这一点。因为肥胖引发的冠心病,程希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都心悸。今天虽然头痛,那种沉闷闷的心悸却一点没有。难得这样的清爽的感觉,让程希觉得头痛都没那么难忍了。

    ……不只这些,还有……带着植物清香的风的味道;古怪的,不够柔软的床的感觉……还有周围过于安静,时有鸟鸣的环境……

    程希手往身边一按,那种湿润又扎手的感觉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把眼睛迅速睁得老大,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程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不是馋的,是惊的。

    自己躺在一个山坡的草地上,不远处是一条小河,再远是一片……应该是村庄吧?程希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但在电视上见过的农村也绝不是这样破败的,远远地看过去,大部分都是草顶房,一家青砖房都没有。

    而那些刚才大叫“怪物”的小孩就离程希不远的地方,混乱地往村里跑去,边跑还边回头惊恐地看着程希,嘴里大喊着什么,程希没有听清,但也能猜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方言里一般骂人的话最难懂,程希非常明白。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似乎比别的孩子更勇敢一些,或者说是脾气更坏一些,被程希的目光瞪着,竟然把刚才的仓皇表情收了,一脸怒气,猛地站住,嘴里骂了句什么,从河滩上随手拿出一块石头,直直地向程希砸过来。

    程希尚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着,石头砸过来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幸好,小男孩离得远,他的力气只堪堪让石头砸到程希脚边,把地上的草皮砸开来,砸出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和草皮碎落了程希一脚。

    程希低头看了眼落在脚边的石头,足有拳头大小,登时怒了,这么大的石头砸在人身上,那不得砸出问题来啊?!程希从来也不是什么圣母善人,最讨厌这种挟天真以行恶事的小孩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会砸伤人?!”程希捡起那块石头,做势就要砸回去,却不料还没砸出去,那小子就突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儿,象见着鬼一样,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了,边跑还边叫唤:“怪物又要打人了~”

    程希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打一个小孩,只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让他记得点教训。可是听他明明白白地叫自己怪物,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拿着石头的手黑黑小小的,而手往上的袖子——

    程希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重新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象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小孩?

    程希低下头把自己打量了一番,衣服全是泥,但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料子,裤子有些短了,露出的脚踝也不干净,站在那里看上去象只黑鹭。最让程希惊讶的是,膝盖和手肘处竟然各有两超大的补丁!

    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补丁这种东西了?!这个词已经古老得埋没在记忆深处。回想刚才见过的那群小孩的打扮,虽然比自己这一身干净得多,但也大大小小地补了不少。

    自己这是到哪里来了?变成了谁?

    难道到了古代?程希看见自己胸前开襟处并没有钮扣,而是四对绳子,随便系着,还散开了一对,看起来特别邋遢。身上看不出所以然来,小孩的衣服根本没有时代性,程希伸手往头上摸去。别的没办法辨识,发髻总是个区别吧?谁料到程希的手刚一碰到脑后,就是一阵让人眼前发黑的抽痛。

    颤颤微微地把手拿到眼前,不意外地看见了脏脏黑黑的小手上满是血迹。到了这时,程希彻底惊悚,下意识知道,也许这个小孩就是被刚才那群孩子打破了脑袋死去的。来不及再思索什么,程希再也控制不住,身子一歪,重新趴在了草地上,晕了过去。

    三四岁小孩的记忆贫乏又混乱,不过,经由成人程希的灵魂梳理下来,也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应该就是举国疯狂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小孩破碎的记忆片断中,有几个场景是一直重复的。

    几个穿着仿制军装的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强迫她跪在地上,其中一个正举着喇叭神情激昂地说着什么。因为是方言,又说得太快,再加上小孩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程希不能一下听明白,而四周,是一村的人都在围观。也许是被强迫围观,大部分人表情麻木,就算略有怜悯,也都是低着头不让人看见。

    那个跪着的女人应该是小孩的母亲,她的胸前还挂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丑丑的三个字“女流亡”。程希猜测,也许是想写女流氓,却写了别字。还有几次写得不同,不过也就是些“破鞋”之类的语句,让程希大致能猜出女人可能的经历。

    而这个小孩则被定义为资产阶级小崽子。但奇怪的是,似乎并没有打她,甚至一些大人看见小孩还露出类似于恐惧与厌恶同在的微妙表情。倒是其它小孩总是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用石头砸她。

    不过,小孩个性非常剽悍,虽然年纪比别人小得多,力气却大得离谱,连普通大人都不是对手。经常把别的小孩按在地上揍。最奇怪的是——也是程希最无法理解的地方,这小孩似乎有无中生有的功能,打着打着架,突然手中就冒出一块石头,甚至是一个榔头。有武器当然让空手的害怕。三番四次受伤败退之后,其余的小孩们再也不敢正面对上小孩了。

    这次,小孩的受伤至死,就是被偷袭所至。

    “怪物”和“野种”这是小孩听到最多的称呼。原因应该就是小孩的性格乖戾,而且可以无中生有。甚至,据小孩的记忆中显示,有村里人还认为小孩具有诅咒功能,她说的恶毒的话没多久就会灵验。

    其实不是灵验,而是小孩自己去做的。程希“看”见小孩怨恨村里的所有人,身体出乎意料地强壮,不但力大无比,还身轻如燕。只要别人对她稍有冒犯,她就趁着别人出工就翻墙跳到别人家去,想要什么就“拿”走。并不是用手拿,而是只是想一想,那东西就消失在眼前。

    如果遇到别人家正好有人,小孩似乎也毫不在意,非常暴力地上去就是一石头,把人砸晕之后再实施以上举动。

    这个时代,物质匮乏。她这么一拿非常轻松,却足以让一家老小陷入饿肚子的境地。如果连着来几次,饿死都有可能。就算恨极地找上门,小孩也能把对方打回去。然后再来第二次。这时代,哪家也经不起几次这样的光顾。

    于是,所谓的灵验就成了事实。连那个举着红宝书殴打小孩母亲的男人都不敢对小孩做什么。很长时间以来,小孩就是这个柳树村的禁忌。

    村里人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想过去报公/安。可是柳树村离镇上非常远,而且全是山路,车根本进不来。公/安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孩所谓的“灵异”活动而走两天的山路呢?根本不可能。所以,小孩就这样剽悍地在柳树村生存了下来。

    白天,母亲上工,小孩就漫山遍野地疯跑。一到下工时间就准时回家。在小孩心里,母亲是她最大的责任,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母亲。

    小孩的母亲对小孩倒是极好的。只要见着小孩就是亲亲抱抱,完全不在乎小孩总是脏兮兮的,软软地叫她宝宝,给她洗澡,抱着她睡觉,还给她讲故事,说往事,满是慈爱。

    她应该是个知青吧?程希看着,她的气质明显与村里人不同,听口音倒象是上京话。但她并不住在知青院里,而是单独地住在村最外头的一个破败的草屋里。她对小孩千般爱宠,可是她往往没时间做更多的表达。因为她自顾不睱,白天要上工挣工分,晚上时不时还要被批斗,甚至有时候还要被性/骚扰。一点没错,那些批斗她的男人们,不但叫嚣着她是女流氓,又忍不住想要流氓她。

    因为她长得实在很好看。虽然长期的劳累已让她失了许多颜色,但是与村里其它女子相比,还是天鹅与野鸭的分别。

    只是这种骚扰从没有成功,因为小孩非常强大的武力值,还有层出不穷的野生武器。甚至——程希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小孩竟然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突然消失,然后再出现,这让大人也拿他无可奈何。除非他想在高/潮时被砸死,不然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程希再一次慢慢睁开眼睛,心里把小孩的身世理清了一遍。小孩的母亲应该原来是个知青,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未婚先孕,生了小孩。这种事,在这个年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何况,打死了都问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事情更成了柳树村的头顶八卦。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小孩母亲成了破鞋,成了女流氓,被赶出了知青院。本来按这个时代的道理来说,她应该送到劳改农场去劳教的,可是,剽悍小孩的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亲自对村革委会主任——也就是那个想流氓女流氓的男人——说,如果他敢这样做,她就说,孩子的父亲是他!

    很不幸,这位革委会主任虽然是个色胚,是个让人恶心的蟑螂,却偏偏有个母老虎老婆。而且,他老婆据说是乡上某干部的侄女。连他的革委会主任的职务都是因此而来。他自然不敢开罪他老婆半分。更何况,作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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