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草---之---情人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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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草---之---情人出嫁-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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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树叶的脸,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瞪着张树叶。

  张树叶被朱丽珍眼里射出来的目光烧灼着,把他的脸烧了个通红,他听了朱丽珍这话,也明白了朱丽珍的意思,朱丽珍抱他,不是叫他与她温存温存,而是叫他在全村人的面前,现现眼,丢丢脸,让人们看看,这么一个与他相好的女人,他却把她让给了别人,在他把她让给别人的时候,她都要抱着他。

  可是张树叶想不明白,婚姻,是你们老朱家把你许给了别人,不怨我。现在,是你趴在我身上,让我抱着,也不怨我。一个抱着别人新娘子的人,可能算是丢脸,一个叫新娘子抱着的人,他咋就也丢了脸呢?是你朱丽珍抱着我,不是我张树叶抱着你呀?

  但朱丽珍心里明白,一般的情况下,在人们看来,即使是朱丽珍抱着张树叶,人们也会认为是张树叶抱着朱丽珍。都是男人抱女人,没有女人抱男人。这时候的张树叶,被朱丽珍抱得心里暖融融的,心底里一个念头这样想着:要是这样被女人抱着就是丢脸的话,他宁愿天天这样丢脸。张树叶避开朱丽珍的那犀利的目光,转过头去,把自己的脸转向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低声地对朱丽珍说:“人们都看见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看见我张树叶抱着别人的新媳妇了,看着我不是人了,你,下来不下来?”张树叶嘴里说着叫朱丽珍下来,可两只手却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他是不愿意叫朱丽珍离开自己呢?还是生怕把朱丽珍再摔着?

  现在确实是张树叶抱着朱丽珍了,朱丽珍才腾出了两只手,把张树叶转过去的脑袋,又搬了回来,又来个脸对脸。她的脸直冲着他的脸,她的脸上还带了几分诡秘,叨咕着:“我不但要让村里的人们都看看你不是人,还要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你张树叶还是个胆小鬼,窝囊费,我还想让你张树叶后悔,后悔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了别人,你现在不敢抱我了,是吧,可你不抱也得抱,抱紧我,我要让你再体会一下女人这柔软的身子,叫你一辈子再也忘不了我,抱着我上车吧?”朱丽珍想,既然叫张树叶抱上了,抱一下也是抱,抱一天也是抱,她索性就任意地叫张树叶抱着,叫张树叶抱着她上喜车,让张树叶抱着她去张有富家出嫁,叫张树叶一直抱着她,甚至想让张树叶抱着她去拜堂,那怕是与张有富拜堂,叫张树叶抱着拜也好。

  张有富明白了朱丽珍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迷迷糊糊地知道了,朱丽珍是想叫张树叶难堪一回,才叫张树叶抱的。这就使他酸楚中有高兴,高兴中有酸楚,毕竟自己的媳妇是在为他出气,是在叫张树叶难堪,这,他高兴。但自己的媳妇,又毕竟是叫人家抱着,而且抱得挺紧,挺亲密,这,又使他酸楚。

  张有富听爸爸张根毛说过,叫张树叶来替他赶喜车,就是有意叫张树叶难堪:是他的情人要嫁人了,但嫁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只能给人家赶喜车,赶着喜车嫁情人。这是张根毛的用心。

  现在,朱丽珍也是想叫张树叶难堪了,这老公公和儿媳妇,竟想到一块儿去了。张有富还听明白了,朱丽珍说“他张树叶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了别人”,朱丽珍对张树叶说的这个“别人”,当然是自己了,她说张树叶把女人让了,也就是说,朱丽珍也承认了我们的婚事。他见张树叶很听朱丽珍的话,朱丽珍说“抱着我上车”,张树叶真就想抱着朱丽珍上喜车。这时候,他才心有不甘地问:“我呢,我干啥?”

  朱丽珍:“赶车,你把我们俩,拉你家去。”

  张有富:“我?我赶车?我是新郎官呢。”

  朱丽珍:“要不,你上车,我赶车。”

  张有富:“这,这也不行,你,你是新媳妇呢,新媳妇哪儿能赶喜车呢。”

  朱丽珍:“那你就赶车,痛快点儿走吧,也好早一点儿到你家,咱们好拜堂呀,你不想早拜堂吗。”

  张有富想想到家就能和朱丽珍拜堂了,他无奈地晃了晃鞭子,还狠狠地打了那瘸腿驴一鞭子,喜车就在看热闹人们的一片嗡嗡的哄笑声中,慢慢地起动了。

第十章 自己给自己来了个过不去
###(一)第十章 自己给自己来了个过不去

  (一)朱二先生家发生的离奇的迎亲的事,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三合村。

  喇嘛沟这边,张根毛却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还喜滋滋地准备着迎亲。等到他听了这事,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脑袋摇晃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那哪儿能呢,那哪能呢。”后来,说的人多了,他有些将信将疑了,他皱着个眉,哭丧着个脸,喃喃地说:“怎么会有这事?怎么会有这事?”最后,还是他的一个近亲长辈和他说了,说这是真事,而且说得真而且真,他才不得不信。可他嘴上还是疑惑地说:“这能是真事吗?”

  和张根毛说事的那个长辈,见张根毛到了现在还在怀疑,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全村人都知道了,有一半人是亲眼看见的,你他妈的还有啥不信的,这不都怪你吗,都怪你小子窝囊,又养了一个窝囊儿子,媳妇还没娶到家,先拣了一顶绿帽子戴?你他妈的还在家里念秧儿:‘这能是真事吗’,你儿子是小王八,你他妈的是个老王八。”这老人把张根毛骂了个五佛出世,七窍生烟,他这才彻底相信了。

  张根毛听那长辈骂完了,他瞪着眼,憋着气,老半天才缓过这一口气儿来。随即,他一反常态,暴跳如雷,跳着脚儿地喊着:“姓朱的,姓朱的,你们家咋干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呀,你们家他妈的就一个骚‘窝儿’,却要找他妈的两个‘鸟儿’,你们还他妈的书香门第呢,狗屁书香门第!纯牌一窑子窝儿,老朱家呀老朱家,你们家的闺女,可把我们老张家坑苦了。”他一面骂着老朱家,另一方面心里也暗暗地生自己的气,后悔叫张树叶去赶这趟喜车,心说:我怎么硬叫张树叶这个王八犊子来赶这趟喜车呢,我这是和谁治气呀,我他妈的不就是想和张有豹叫叫号吗,归期了归期了,倒把自己叫进去了,我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呢?

  朱丽珍和张树叶相好的事,在三合村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他张根毛当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之所以要叫儿子娶朱丽珍,一方面,农村女人金贵,谁家男儿能娶上媳妇,那是很提气的一件事。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和张有豹较较劲儿。你张有豹不是从来不把你老叔放在眼里吗,总认为我是“老孬种”吗?这回我就叫你看看,“老孬种”还孬不孬,也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我不但把你儿子未过门的媳妇橇过来,让她嫁给我的儿子,我还得叫你儿子来给我儿子赶喜车。就这样,张有富与朱丽珍定了亲,迎亲的喜车,他叫张树叶当喜车的车把式。可是,张根毛万万没有想到,迎亲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根毛气得跳着脚儿,骂着街。他的一个远房侄子叫张有贵的凑了过来,他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也帮着喊:“老叔,我把他妈的喜车挡回去,叫他们老朱家那破鞋玩儿意,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咋样?”说着,张有贵就往门口走。

  张根毛生气归生气,可心里还明白,他急忙拉住张有贵,低声训斥着:“你小子他妈的缺心眼儿啊。”

  张有贵愣愣地看着张根毛,讪不答地说:“不是,不是你…。”张根毛打断张有贵的话,说:“不是我啥?我骂归骂,可不能把有富的婚事弄黄了,是吧,喜车能挡回去吗?”

  张有贵看着张根毛,磕巴着说:“那,那喜车,不,不挡了?”

  听张有贵这么问,张根毛也在想:是呀,这喜车就不挡了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张根毛还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儿,他妈的张树叶,还有他妈的朱丽珍,我不能放过你们!忽然,张根毛想出了主意。今天这事儿,是朱丽珍这个小骚屄惹出来的,是她他妈的卖骚,趴在了张树叶这小子身上,硬叫人家抱的,我今天也要给你来个难堪。想到这儿,他拽了一下张有贵,用手指着外面,说:“挡,可不是叫你挡,你快去,把何仙姑给我找来。”

  张有贵傻傻地瞪着眼,问:“这…你们家娶媳妇,叫一个跳大神儿的来,来干什么?”

  张根毛见张有贵没明白他的意思,想想张有贵在他身边还有用,就一转身,叫来另一个小伙儿,对他说:“你去叫何仙姑,叫她嘛溜来。”他见那小伙儿愣愣地没动,一推那小伙儿,说:“叫你去找何仙姑,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

  那小伙儿一吐舌头,转身跑了下去。

  张根毛见喜车到了自家的院门口,张根毛对张有贵一挥手,大喊一声:“关大门。”

  张有贵愣愣的,他看着张根毛,说:“不是,不是”

  张根毛也有些发疯了,他大喊大叫着:“叫你关大门,你就关大门,你‘不是不是’地屄屄什么。”

第十一章 张根毛要把儿媳妇当寡妇娶
###(一)第十一章 张根毛要把儿媳妇当寡妇娶

  (一)按当地风俗,关大门挡喜车,是娶寡妇的一个讲究,为的是把这寡妇的死鬼前夫,挡在门外,不能叫死鬼再来纠缠这寡妇和她的新丈夫,影响寡妇和新丈夫的生活。

  张根毛想出来的主意,就是想用这个习俗,来治一治朱丽珍,难堪一下朱丽珍。你朱丽珍不是抱着张树叶上的喜车吗,我张根毛就叫大家看看,你抱着张树叶上喜车,我们老张家就把你当寡妇来娶。一个大姑娘让婆家当寡妇娶进门,那该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呀。

  张有贵不知道这讲究,他只是按着张根毛的吩咐,稀里糊涂地把大门关上了。这就正好把刚从喜车上跳下来的张有富,挡在了自家的大门外。

  张有富赶着喜车,看着喜车里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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