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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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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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若壁苦恼道:“说的我好象滥杀无辜的恶魔一般。其实,这一趟最令我为难的,就是怎样夺了‘长春子’,又避免对方有所死伤。” 
  黄芩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道:“杀人如麻的‘北斗会’天魁也会姑息人命吗?” 
  只隔着一张桌子,他眼神里毫不掩饰的不屑之意,当然被韩若壁瞧得一清二楚。 
  韩若壁不怒反笑,道:“你曾说第一眼瞧见我,就知道我是那种杀人时不会有一丝情绪波动,冷酷无情的剑手。” 
  黄芩冷冷道:“我现在仍是这么说,你待怎样?” 
  韩若壁撇嘴一笑,道:“我能怎样?我只能说,你把我看透了。” 
  黄芩讥讽道:“这‘看透’二字,我如何敢当。” 
  韩若壁站起身,绕过桌子,行至黄芩身后,缓缓道:“除了你,没人敢当。” 
  黄芩僵直着身体坐着,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韩若壁顺势将双手压在黄芩的肩膀上,俯在他耳边,极其小声道:“我虽喜欢杀人,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杀的。一般来说,我只杀杀人的人、该杀的人、或是值得出手杀的人,而且对方最好也是高手,那才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倘若仅仅似杀鸡屠狗的方式杀戮平常的庸人,则毫无乐趣可言。” 
  接下来,他提高了声音,悠然道:“对你,我无需隐瞒:在我看来,杀人本身是件很享受的事,每当我着手去做时,就好象写一幅字,或是作一幅画,是一种创作,更是一种挑战,过程和结果都很美,很值得回味。” 
  黄芩哑声道:“你认为杀人很美?” 
  韩若壁眼神飘忽道:“的确很美。我知道在这点上,你我的感觉并不一致,就好象上次在‘分金寨’,你杀红了眼,失去了控制,弄得满场腥风血雨,一地断肠残肢,现在回想起来还令人恶心不已。若换作是我,必定杀得漂亮干净,绝不会难看成那样。杀人这件事,本该是很好看的。” 
  黄芩拨开肩膀上的手,站立而起,转过身,面向他道:“无论好不好看,杀人就是杀人,嗜杀就是嗜杀。我虽然会疯狂,会杀红眼,但至少知道杀人是一件极丑陋、残忍的事。而你,竟想着美化它……你真是个怪物。” 
  韩若壁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哈哈笑问道:“你我一样嗜杀,我若是怪物,你又是什么?另一种怪物不成?” 
  黄芩无言地缓缓又坐回椅子里。 
  韩若壁则仰天大笑起来。 
  他笑,是因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分享心底深处那个黑暗秘密的人。 
  笑声渐歇,黄芩脸上阴晴不定,问道:“这一次,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韩若壁道:“护送‘长春子’的人很多,我却只有一个人,一柄剑,想要在路上劫下‘长春子’,如果不出杀招,很难速战速决。可凭心而论,我又不大想为了一只‘长春子’,杀伤那么多人的性命。毕竟,拿来替妹子庆贺生辰的东西,还是少沾点血腥的好。” 
  黄芩微愕道:“你居然蠢到打算一个人去劫道?” 
  韩若壁笑道:“你不也打算一个人去‘老山墩’吗?彼此彼此。” 
  黄芩道:“我和你不同,你只有剑,我还有其他准备。” 
  韩若壁瞧了眼腰间‘横山’,自信道:“对于我,有剑就足够了。” 
  黄芩急切道:“足够了?你人单势孤,万一被对方团团围起,以至于剑招施展不开时,怎么办?须知,别人乱刀砍下之时,可不会替你考虑死得好不好看。” 
  韩若壁喜出望外道:“你会担心我?哈哈。” 
  黄芩这才回过味来,一时哑然失色。 
  韩若壁扬起眉梢,道:“放心,真无法得手,我会退。我若要退,没人围得住。” 
  黄芩冷声回道:“命是你的,自己顾着吧。” 
  韩若壁道:“其实,我不想多伤性命,也是不愿给‘白羊镇’惹太大的麻烦。” 
  黄芩疑道:“又关‘白羊镇’什么事?” 
  韩若壁道:“最好的下手之地,是送‘长春子’到‘白羊镇’最后的那段荒路,也是‘白羊镇’势力的边缘地带。你想想看,若只是在‘白羊镇’的地头失了‘长春子’,哈默达还可归绺于对方的护卫不利,被马贼得了可趁之机,但若再添上几十条维人的性命的话,‘大树沟’的霍加怕就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他追究责任的第一个目标,必然是‘白羊镇’。” 
  黄芩道:“瞧不出,你还挺在意‘白羊镇’的。” 
  韩若壁微笑道:“饮水思源,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总要替人家想一想。更何况我能有机会劫下‘长春子’,还要多亏了‘白羊镇’那个痴情的哈小姐。” 
  黄芩轻笑了声,道:“若‘天魁’事事都有此等慈悲,江湖上怕早就没有‘北斗会’了吧。” 
  韩若壁面色微沉,目中隐有凶光闪现,道:“不过,倘若想不出解决的法子,那些维人又抵死相拼的话,纵是无趣,我也只能迫于无奈,痛下杀手了。” 
  他这话说得,表面虽有几分无奈,暗里却含了一股盗贼头子的狠劲。 
  黄芩忽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韩若壁莫名奇妙,道:“干什么去?” 
  黄芩回头道:“有件东西说不定能帮上忙。” 
  韩若壁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追问道:“什么东西?” 
  黄芩全不理会,拉开门出去了。 
  韩若壁不知他耍的什么鬼名堂,只能呆在屋里等着。 
  没多久,黄芩复又走了进来,回身关上屋门。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白花纹的小瓷瓶递给韩若壁,道:“给你。” 
  韩若壁接过瓷瓶,问道:“里面是什么?” 
  黄芩道:“奈何散。” 
  韩若壁呆住了,道:“‘奈何散’?你竟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剧盗‘一卷空’?” 
  紧接着,他又故意瞪起一对眼珠子,作出极其夸张的表情,道:“虽然对你的江湖来历,我已有过七八种猜测,但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是那个被江湖英雄所不耻的、臭名昭著的、藏头不露尾的大盗‘一卷空’!?” 
   
   
   
  第24回:愁黯黯无计可施铸梭枪,路漫漫相知相属竟成幻 
   
  黄芩面露不齿之色,道:“我是他祖宗!” 
  韩若壁当然知道他并非‘一卷空’,但表面仍摆出一副坚信不移的姿态,道:“可这‘奈何散’分明是‘一卷空’吃饭的家伙什,你若非他,怎生会有?” 
  原来,大盗‘一卷空’名声极响,所到之处,银钱分毫不剩,全被一卷而空,是以江湖人称‘一卷空’。黑道上有闻,此人从不与人合伙,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盗,且每隔几年才犯案一次,行事风格也与一般大盗迥乎不同,当真算得一个奇人。本来,几年才犯一次案,频繁程度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可能有甚名气,可俗话说的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一卷空’每次蛰伏过后,一旦出现在某处,便会犯下不但轰动江湖,而且令官府头痛不已的大盗案。说他犯的案子大,是由于他总要选定某个地方,最为繁华的那条商街,作为行盗目标,于一夜之间扫荡过整条街上的所有店铺。此种连环盗法,单件案子的损失须得累加,数额最是惊人,是以件件都是当地衙门捂不住,必须上呈的大案。但除去可以直接花销的银钱,‘一卷空’从不盗取店内货物。无论多么贵重,也一件不取。会有如此取舍,并非他心存善念,不过是深知贼赃只有在销赃后,才能变成银钱,可想要销赃,就要与外人打交道,也就容易被人摸清底细黑吃黑了,亦或留下踪迹被官府追查到。另外,在行盗过程中,他不喜害人性命,只靠特制的迷药把人迷倒,再行入室抢盗。时至今日,对他的身份来历,江湖上仍是无人知晓,而官府更是一无所知。 
  其实,‘一卷空’的轻功、武功都极是一般,之所以能横行二十余载不被抓获,除了狡猾擅变,小心谨慎,善于隐藏,且从不与江湖人士交往外,也与他溜门撬锁、调制迷药的天赋异禀,这方面本事冠绝江湖,有着极大的关系。 
  他调制的独门迷药,叫作‘奈何散’。 
  把这种迷药取名‘奈何散’,皆因哪怕只要闻上丁点儿,立马昏睡倒地,非得等六个时辰后方可自然醒来,那期间任是名医、高人想要救治,也是奈何不得。 
  现下,黄芩居然会有‘一卷空’的‘奈何散’,却叫韩若壁如何不疑? 
  黄芩无意相瞒,爽快答道:“这‘奈何散’是他送我的。” 
  韩若壁愣一愣,道:“送你的?何时?” 
  黄芩道:“抓住他的时候。” 
  韩若壁万分惊讶道:“你抓住了大盗‘一卷空’?!” 
  黄芩道:“前年,他想在高邮犯案,我便抓了他。” 
  韩若壁略有迟疑道:“可据我所知,二十余年来,他从未被捉拿归案啊?” 
  黄芩道:“因为我又放了他。” 
  韩若壁‘啧啧’两声,道:“哪有你这样做捕快的。” 
  黄芩道:“他和我约定好,此生都不会再到高邮,我便放了他了。” 
  韩若壁摸着下巴,作势问道:“朝廷悬赏捉拿‘一卷空’的花红年年看涨,前年是多少来着?” 
  黄芩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若壁笑道:“替你算算损失了多少银子。” 
  黄芩道:“你好象忘了,捕快可是没有花红的。” 
  韩若壁道:“那倒是。不过趟若你抓了‘一卷空’去邀功,即便没有花红,想必也有不少好处。说真的,他明明是个剧盗,你因何不把他捉拿归案?” 
  黄芩撇撇嘴,道:“这二十余年来,他前前后后犯的案子虽然只有七八桩,但数额加起来十分惊人,若要归案,必是死路一条。有种说法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一卷空’并未杀过人,似乎还罪不至死。” 
  韩若壁伸手,极自然地推搡了他一下,轻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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