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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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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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向江彬道:“请义父放心,孩儿定会督促黄捕头,把疑犯安全押解回京的。” 
  江彬面孔寒了下来,道:“确切的说,不是押解回京,而是押解到我面前。稍后,我自会把人转交刑部。” 
  何不依令直接押至刑部? 
  江紫台心中疑问重重,可嘴上只道:“谨遵义父之命。” 
  江彬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因何这么决定?” 
  江紫台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孩儿确是好奇。” 
  江彬道:“对你,没什么可瞒的。这桩案子,我之所以授意追查,是因为正如你所想,钱宁掺上一脚的可能性极大。但我必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以,到底会牵扯上朝中何人,并不确定。而此等倒卖军器的大案,在弄清之前,千万不能由着犯人随便乱咬,否则,一不小心,咬到自己,就收不了场了。” 
  江紫台立刻明白过来,江彬是怕万一估计失误,参与倒卖军器的并非钱宁,而是在朝中另有其人,就不合意了。再如果,参与的人根本是,如安边伯许泰、左都督刘晖等,这些个江彬手下的将官,说不定反被钱宁利用,倒打一耙,胡乱把江彬也牵扯进去。那样一来,就真是不好收场了。所以,江彬要在刑部之前,先审一审犯人。 
  他凝想了一阵,道:“孩儿明白其中的轻重,定不会叫义父失望。” 
  江彬点了点头,道:“好吧,你马上收拾一下,即刻准备出关。另外,今日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泄露给其他任何人,包括黄芩。” 
  他阴恻恻一笑,又道:“难得他这么喜欢做捕快,我岂会不成人之美。” 
  江紫台得命,转身正要离去,江彬又追加道:“顺便叫罗先生来。” 
  江紫台点头,加快步伐而去。 
  书房内已无旁人,江彬看着那叠签押册,慢悠悠地自言自语道:“握在自己手里的才叫‘把柄’,丢在大街上,有可能被别人寻了去的,只能是失误。”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从案桌上的那叠签押册中,随便挑出五本,一本本看了起来。 
  说起来是‘看’,但他的看法却很特别,不似寻常人一页一页地翻读,而是随手翻到一页,便把那页签押印无情地撕扯下来,丢至一边,就象刚才撕下黄芩的签押印一样。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有些是整张撕下,有些却是撕了一半,还有些撕了个角,撕法五花八门,各不相同。而这五本签押册中,有的被撕了一页,有的被撕了两页,等江彬全‘看’完了,合上时,面前已有了七八张大大小小,或零或整的签押印。 
  这些都是他随机撕下来的。 
  江彬把五本签押册放回去,而后点起烛火,仔细地瞧着那些被他撕下的签押印,变成了灰烬。 
  回头瞧向身后的橱柜暗格,黄芩的那两张指模印就收纳在里面。 
  望着暗格抽屉上冰冷的铜制拉环,江彬好象望见了里面的指模印,更象是透过指模印,瞧见了它的主人。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武力强悍之人力战三轮的场面,还有那张无论何时都俊朗、坚定、冰冷的脸。 
  黄芩的脸。 
  其实,自从将军府一见,江彬就对黄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见不得人的私欲,可碍于用人之际,虽然心中不爽,理智却让他按捺了下来。 
  黄芩,黄芩,黄芩……在心里,江彬默念了这个名字好多遍,每一遍的语气都不尽相同。因为,每念一遍时,他的心意都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复杂到连他自己也捉摸不透,把握不住。 
  不过他总算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其中唯一一点不变的感觉:那就是,每多念一遍,对名字的主人就更热烈、更沉迷、更想把他控制在掌心。 
  眼下这个无意间关于黄芩身份的发现,可能会导致江彬之前对他的评估全部错误,也可能导致倒卖军器的案子不能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下去。 
  这本该是个极坏的消息,可江彬却只觉忧喜掺半。 
  他忧的是,这个来路不明的黄芩难以把握,极可能会坏了他的案子;而喜的是,这样的‘黄芩’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藏在这层面纱下的人,以及他那双明明很清澈却无法看清的眼睛,却变成了对江彬的一种致命吸引力,令得他那多年以来越来越难激起的欲望瞬间萌发,欲罢不能起来。 
  这一刻,他好想撕扯开那层面纱,肆意地看清那人,尽情地折磨那人。 
  他想将那人囚进‘观鱼阁’的卧房,把自己所有费心收藏的珍奇‘玩具’,在他身上一一试过;他想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到羞愤、屈辱、迷乱、痛苦,乃至崩溃的表情;想从那张紧闭的嘴里,听到惊呼、怒骂、诅咒、哭泣,乃至求饶的声音;他更想把那个人压在身下彻底征服…… 
  江彬忍不住一阵意马心猿,下腹一紧,腾地烧起一团难以扑灭的火来,同时,目光也跟着变得淫邪、猥琐了起来。 
  这一次,算不算碰巧‘握’住了那个黄芩的要害? 
  下次见面时,能不能借此逼他就范? 
  亦或反而会激起他对自己的杀心?…… 
  没人知道。 
  正因如此,江彬才能感觉到危险,也才能感觉到令他兴奋到战栗的刺激。 
  只有强烈的危险刺激,才能带给他乐趣。 
  象他这样体验过多的人,表面上无论多么雄壮,内腑中都已经不得不去习惯萎靡了。 
  也许,这个黄芩可以令他再次雄壮起来……那是真正的雄壮,不是和武宗一起,靠着道家丹药得到的虚假雄壮。 
  江彬狂热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左半边脸上那个巨大的,有结有瘤的疤痕随之抖动,令人悚目惊心。 
   
   
   
  第9回:流连集市盗魁大快朵颐,镇堡为敌情侣遭际驱逐 
   
  罗先生在门外出声通报的时候,江彬已正襟危坐在案桌后,有滋有味地细细品着手边的香茗。 
  得准进入,罗先生立于桌前,深施一礼道:“将军。” 
  江彬道:“不必多礼。我让你留意查探之事,怎么样了?” 
  罗先生的那双细长眼中透着特有的谄媚之色,道:“近期,安边伯许泰除多纳了几房小妾外,没什么别的大动静。” 
  他偷眼瞅了一下江彬,继续道:“但左都督刘晖此次的征兵人数虚报了不少,我查到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头,都是挂名的空额。” 
  江彬微微颔首,呷了口茶,摇头思索道:“心思放在了这些上,他二人参与倒卖军器一案的可能性,不大。” 
  罗先生问道:“刘都督这么做……将军可有指示?” 
  江彬道:“刘都督七窍玲珑,摆明是借着空置的人头多要军饷,捞银子入私囊。不过,我这里暂无阅兵的打算,兵部也无暇关注于此,不妨事的。” 
  放下茶杯,他又慢悠悠道:“明日你差人去提点他一下,就说传言皇上渐觉军政弛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整顿军力,让他小心行事,以防有人请旨严查,到时候人数凑不上,就麻烦了。” 
  罗先生面上连连称是,道:“将军圣明。”心下却道:此番前去这么一说,哪里是提点,分明要分一杯羹。想必过不了几日,那刘晖就会从多捞的银子中分出一大笔,送到你的手上了。 
  江彬伸手一指桌上十几本捕快营的签押册,面色不悦道:“你跑一趟捕快营,把这些送还回去。我只随便翻了翻,就发现残缺了不少,还有什么兴致看下去?不过,这些东西年代久了,虫吃鼠咬,残缺也是必然,只让他们管事的以后小心保管便罢。” 
  罗先生上前收拾起签押册,整理了一下,抱至胸前,却没有离去。 
  江彬问道:“还有何事?” 
  犹豫了一瞬,罗先生还是说道:“请将军孰我直言,对那个高邮捕快黄芩,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江彬道:“哦?说来听听。” 
  罗先生皱眉道:“我承认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总感觉此子有虎狼之心,意图难测,十分危险。” 
  江彬哈哈大笑道:“先生什么时候学了女人,相信起感觉来了。” 
  罗先生点头哈腰,唯唯连声道:“惭愧,惭愧。”转而,他细眉一挑,又道:“就象将军说的,这人并非不能用,可那倒卖军器的案子,乃是将军寄了厚望的,八成与钱宁有关,怎可让不放心的人去查?万一坏了将军的事,不是错失了扳倒钱宁的好机会吗?” 
  江彬笑道:“你仍担心他是钱宁的人?” 
  罗先生皱起眉道:“不好说。” 
  江彬从座上站起,道:“当初,把这个案子交到黄芩手里,让他选择是否接下,我是有用意的。” 
  罗先生作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等着听。 
  江彬也不瞧他,继续道:“这个黄芩,目前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不是我的人。那么,正如你所说,他可能是钱宁的人,也可能只是个局外人。那么,以什么法子,才能确定他是哪路人呢?” 
  罗先生恍然道:“是啊,晚生怎没想到找个法子试他一试?” 
  江彬微微一笑道:“因为你只习惯找出问题,而我则乐意找出解决问题的法子。就象这次,把倒卖军器这个极可能和钱宁有关的案子交到黄芩手里,看他愿不愿意接下,便可试出他是不是钱宁的人。如果他执意不肯接下,就很可能是钱宁的人。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机会合适时,我必除掉此人。” 
  罗先生疑道:“可也许正因为他是钱宁的人,才要接下这桩案子,关键时刻也好帮扶钱宁,混淆视听。” 
  江彬摇头笑问道:“你知道黄芩从来京城,到起程出关,一共见过几个人?在京里停留了多长时间吗?” 
  罗先生茫然道:“晚生愚钝,不得而知。” 
  江彬道:“还有,接下案子的当日,他就直接往关外而去,且披星带月连夜赶出两百里。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罗先生更加迷惑道:“走得如此之急,岂非连通关路引都不及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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