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子过成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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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日子过成段子-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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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可歌可泣的运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他讲了关于杀戮、关于血、关于情感的故事。小说以1900年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袁世凯镇压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仓皇出逃北京为历史背景,以大喜大悲的激|情,讲述了一个戏班的班主和德国人对抗的过程,但它讲述的残酷方式却惊心动魄到令人着迷的地步。他讲了“凌迟”酷刑的每一个细节,讲了“檀香刑”的全过程,它讲得那么有条不紊和触目惊心;他讲了施展酷刑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那里面有百姓的善良和德行,以及为这种善良和德行所付出的屈辱的代价,还有一场颇现代的爱情故事,连那些带有土腥味儿的山东高密地方戏“猫腔”,也会让你在阅读的时候心慢慢地缩紧。在小说不停切换的镜头中,你会读得既放不下手又透不过气。


  前些时候很多地方说王家卫看上了《檀香刑》希望把它搬上银幕,后来又说传说有误,而莫言自己对这本书的评价是“《檀香刑》大概是一本不合时尚的书”。
  可是我们都不曾想到,我们一边骂着这本书恶心,一边迫不及待地把它读完,而另外一些优雅的人则把《檀香刑》和“瑞丽”一起放进了名牌手袋里。大概是铺天盖地的爱情故事再也无法打动我们早已看透了一切的心,所以,《檀香刑》来得正是时候。
  曾在故宫外看过一个展览,叫“中国古代酷刑展”,里面从车裂到腰斩到凌迟全都图文并茂得令人胆战心惊,莫言说他从没看过这些关于古代酷刑的史料,甚至“檀香刑”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居然写得字字生风刀刀见血,实在让人佩服,幸亏莫言是个活在现在的文人。
  我是在去单位的公共汽车上看的《檀香刑》。有一天中午刚吃完肉片炒苦瓜,就看到了刑场上“凌迟”那段,我的想像力又强,丝丝入扣的情景让我不得不中途下车到药店买藿香正气水压压胃酸。我以为我不会再看了,可我还是强烈地关心着人物们的命运。这让我想起了眉娘为治自己对“钱大老爷”的单相思去找当地的心理医生,那个吕大娘等眉娘喝完药才说:“实话告诉你,你刚才喝下的是用你心上人的屎研成粉末再加上巴豆大黄,全是去心火的烈药。吃这味药就是让你明白,即使钱大老爷,拉出来的屎也是臭的……”天底下哪有这么治相思的呀,真难为莫言,居然想得出。可是眉娘把胆汁吐净最终也没断了相思,我喝了藿香正气水还是没拦住我世俗的目光。好在夏天,权当减肥。
  给一条路逃生
  这是一个无限郁闷的故事,这是一次无法停顿的阅读,从开始到结束。
  没有快乐没有希望没有结局甚至也看不出任何可以改变这一切的理由。作者在所有的文字以外冷静地讲述两个孩子20岁以前的命运,而我们也只能跟在小意的身后,面对苦难。这种面对让人痛苦不堪,就像你拿着一面镜子,然后你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假设。
  故事的开端更像一部恐怖小说,一个孩子目睹了父母争执后母亲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另一个孩子则亲眼看见厕所里被哥哥剁成几块的女尸。她们的命运在所有人特殊目光的注视下偏离了本应顺畅的航道,也许那就是本该属于她们的命运,谁知道呢,大概连小意自己也不知道。
  生命,由爱而生,随爱飘零。若干年后,两个女孩在不同的路上分开,再相遇的时候已经无法摆脱命运的阴影,一个人18岁毫不设防地落入自以为深爱男人的圈套,另一个人16岁被拐卖到农村,成为男人的发泄工具。她们是相同的,在很多方面都是,她们应该在一起,因为她们的孤立是如此相近,但她们又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她们彼此怀着强烈的恐惧,她们都知道了解就是一种恐惧。故事的最后她们还是分开了,作者也就此掐断了她们跟未来的联系。
  小意是个追求真实的人,虚构的小说也很难摆脱真实的影子,这种真实的痕迹遍布我们的生活,两个女孩细腻的心思,直接而又真切,就连李竟被拐卖到农村后的一次次出逃都显得那么惊心动魄,我知道这些情节一定来自类似于法制报刊的东西,但是却让你在揪心之外看不出任何破绽。
  记得很多年前我去河北农村采访被拐妇女现状,她们的生活跟小意的故事别无二致,花4700元就能买到一个四川的女孩,春节过后是降价时段。被拐妇女像牲口一样被人贩子报出根本不知真假的姓名、年龄,然后就成了村里穷得娶不起媳妇的男人的特殊工具。我见到的一个女孩16岁却生了两个孩子,跟小说里的李竟境况差不多,双脚开始被铁链栓着,生了孩子链子松开后跑过一次,一条腿就被打断了。她一跛一跛的样子我至今还能记起,与李竟不同的是我见到的那些妇女在非人的凌辱中已经向命运妥协了,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怎样的生活。最后那里的人有的被解救了,后来又被家里人卖到更远的地方,有的丢下孩子自己逃跑了,孩子的命运跟母亲一样,如果是女孩又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她们的明天依然像小说的结局一样无法揣测,而我曾经颤抖着手记录这一切的村庄至今依然在上演人类最可悲的一幕。
  小意的书让我记起了我最害怕回想的往事,当记忆回潮的时候,我无处可逃。那些李竟的命运到底会怎样,她们已经连最起码的报复心理都没有了,她们向一切能妥协的东西妥协,这是惟一通往逃生的路。
  这是一部社会题材小说,与爱情无关。
  我很庆幸有这样一本书能跳开浮躁滥情的文学洪流关注社会,关注那些本应该被我们关注的人物命运。张抗抗写《作女》大概很爽,池莉似乎也在新作《有了快感就要喊》中找到了真正的兴奋根源,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曾经在我们心里纯净高尚的名字今天也要用“刺激”来取悦读者,这是为什么呢?
  好在我没有在小意的《眼儿媚》中看到任何粗糙的东西,我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在人物的痛楚中畅快地悲凉着,给苦难以最大的谅解,那是一条可以逃生的路。
  如果说小说还有什么不足,就是这个莫名其妙与主题无关的名字《眼儿媚》,这也不能怪作者,编辑大概觉得这样的名字很惹眼吧,其实一个作家面对市场,能做的只有最底线的坚持,而小意坚持住了一种叫“真实”的东西。
  是谁的城市
  很多时候我们在微笑,尽管很多时候我们的笑是极没有意义的。尤其我们带着满脸的僵笑走在另外一个更发达的城市,笑容里似乎有了更多的忐忑和心虚。
  《21大厦》里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他从农村来,在一个叫21大厦的商住两用楼里当保安,大厦的4层、58层、地下2层、32层、43层曾经是他呆过的地方,那里来来往往的白领对保安来说无疑都是一种刺激。他没什么朋友,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人在他眼里全都不地道,这些人衣着光鲜、虚张声势、漠然,满脸流露着对外地人特有的俯瞰感,21大厦的房客们有贪官、奸商、变态者、卖淫女、怨妇,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直言不讳的鄙夷让保安觉得自己好像是来犯事儿的而不是来工作的。他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尽管他也跟一个看上去挺惹眼的“姑娘”有了一夜情,但还是受不了大厦里的人,最后很神经地从43层跳了下去。故事就完了。
  听说作者为此还哭了一场,因为这部小说是他对自己在北京生活近10年的一个总结。
  似乎从我们一出生,在户口上就已经有了区别,于是城市也好像成了一部分人的城市。我记得有一次坐公共汽车,车上只剩一个座位了,但新上车的人都站着,后来我看见空位旁边坐了一个不太干净的农村人,他身上还流露着一股怪味。所有人脸上的鄙视都好像在说“就这人还配占个座”,尽管那个民工的双腿总是紧张地绷着,他的焦灼还是泄露了身体的期待,可依然没有人走过去和他坐。直到那个民工下车了,原先站着的人还站着,似乎坐下去屁股就烂了似的。
  在自己的城市我们是自己,在别人的城市,也许我们就是农民。我最初去北京的时候,一个早去几年的朋友让我给他捎点东西,约好在枫林广场的星巴克见面,我当时没听清,出了地铁给他打了个电话,那个朋友夸张地惊讶着“你连星巴克都不知道,真是农民!”我当时就有一种想抄酒瓶子的冲动。后来我在北京认识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以为自己挺“纯种儿”,其实全都是没转好基因的“串儿”,他们特爱臭显摆,而我每一次的心情其实和21大厦里的保安没什么区别。
  城市到底是谁的,我也说不清楚。
  保安最后很唯美地跳了楼,临死前还很抒情地念叨“飞吧,飞呀……”。我想这不是我们必然的命运,也不是作者真正希望的结局,可保安不死故事就很难收场,好在我们都在故事之外。
  因为北京,一个作家愤怒了,他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愤怒全都集中在《21大厦》里。因为北京,好多人向往着,他们把所有的期待全都拴在那里。而在繁华的都市后面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似乎那些陌生的目光在告诉我们,谁是这个城市的主人。
  撕一块破布堵住爱情的嘴
  我倒在被垛上,手里举着《七月与安生》,眼睛里都是漫画,书里的人物尖鼻子尖脸一点儿不憨厚,好像画出来的卡通男女都长一个样。这本书是我为了缓解眼睛疲劳翻开的,注意了一下时间,差8分钟半个小时我就看到了最后。这是一个俗得不用看书就能编出来的爱情故事,A和B是好朋友,B爱上了A的男友,A最后顺利结婚,B却有了A丈夫的孩子,好在B在生产的时候死了,剩下的三口人幸福地继续生活在一起。
  这个俗套的路数连我自己说起来都觉得乏味,可喜欢整天套在白棉布裙里,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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