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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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4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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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寝。

    她总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她对这宫里的人,并不信任,明明知晓她有身子的人是一道下江南的庄太医,若是她被无端陷害,谋害皇嗣之人,第一个就要算到他的头上去,到时候他还能躲得掉一死吗?

    哪怕再被人指使也好,穆瑾宁终究觉得庄太医不会如此糊涂愚蠢。

    如今穆槿宁怀着身子,偏殿里所有的一等一的茶叶都封起来,她端着一杯温热的清水走到穆槿宁的面前,见穆槿宁看了一眼,不曾接过去,紫鹃顿时心慌起来,

    “回主子,奴婢本来正想去找庄太医的,但还走到药膳房呢,就见着了驸马爷,所以……”紫鹃怔了怔,面色一白,并不会说谎,生怕主子责怪自己。几日前,主子交代过,并不想招摇,但她却阴差阳错让驸马爷介入此事。看看穆槿宁的面色并不好看,自然是追究此事。

    穆槿宁瞥视了紫鹃一眼,眸光更深,嗓音清冷。“知晓此事的人,是语阳公主的夫婿赵驸马?”

    “奴婢当下是真心急坏了,生怕耽误了时辰,是奴婢擅作主张了。”

    紫鹃“噗通”一声跪在穆槿宁的床前,此事非同小可,但当下主子已经陷入昏迷,不省人事,她只能胡乱做了个决定。

    穆槿宁想起发生的事,越来越不安,心中的寒意层层起伏侵袭,宛若万丈巨浪,将孑然一身的自己猛地卷入了大海。

    她能肯定,那个推她一把的人,定是皇宫中的女人,即便她蒙着脸,即便她不曾开口,看似无迹可寻,但并非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跟别人透露此事,才为自己招来灾祸的人,只有两个。

    若不是庄太医,就该是眼前的宫女紫鹃。

    自有心思,她的眼神渐渐变冷,面无表情地从紫鹃的手里接过这杯清水,却捧在手中不曾送到自己的唇边。

    这个宫里,到底有什么人,是彻头彻尾完完全全可以相信的?

    庄太医,跟自己没多少交情,在宫里人还不知道她身份由来的时候,他确实是跟随他们在江南足足一个月,亲眼看到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也知晓天子如何善待她。在药膳房待了十余年了,若是算计皇嗣,他是为自己找一条不归路。

    而紫鹃……是声称过去曾经伺候过自己的宫女,为人热情,做事周到,是她为自己找来庄太医,是她为自己抓药方,是她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尽心尽力,在她没有胃口的那些天,是紫鹃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为她找寻开胃的新鲜菜色,不忍看她日渐消瘦。她分明是听从自己命令去送走杨念,正在那个空挡才有人袭击自己,按理来说的确很难怀疑紫鹃,看来是清白的。

    若是这两人都值得信任,她又该怀疑谁?!

    见穆槿宁久久不曾开口说话,跪在地上的紫鹃缓缓抬起脸来,偷偷望了穆槿宁一眼,过去就伺候了穆槿宁将近一年的时候,这个女主子鲜少将怒气宣泄到任何人身上,哪怕是下人。唯独能够揣摩出来她心生不快,便是她不动声色,静默不语的时候,正如此刻。

    她不敢再追问主子如何摔了这么重的一跤,将螓首低的很低,低声细语。“驸马爷有话要奴婢转达给主子——”

    “他说了什么话?”穆槿宁眸光幽然,粉唇边溢出这一句,却有几分敷衍和心不在焉,她只知自己定是从高处摔下,想着一个多月的身子,不过是一场空欢喜,定是自己在毫无神智的时候,就彻底跟这个孩子断了缘分。

    她怪不得老天,她本笃定自己此生再无儿女缘,上苍让她如此艰难地怀上了身子,怀上了天子的骨肉,但她终究低估了这个深宫的恶毒之处。

    若她最多个心眼,再多一分谨慎,也不会沦落被人宰割的悲惨地步。

    她只能责怪自己,错失良机,失去这个孩子,虽然至今不曾察觉任何疼痛,但心里的痛苦,却是无法磨灭的。

    悔恨,就像是这双手上的伤口,哪怕已经被包扎地严严实实,也抹上了膏药,甚至不过几日就会痊愈,疤痕越长越淡,但还是蔓延到身上的任何一处,深刻地让人哪怕忘了身体上的伤口,也忘不了心里的悔意,更忘不了对始作俑者的恨意。

    紫鹃瞅着穆槿宁的脸孔,看主子愁眉不展,定是担忧腹中孩儿,她不敢再隐瞒怠慢,急忙开口:“驸马爷说一切安好,让主子放心,如今最紧要的是养好身子。”

    一切安好。

    穆槿宁的眉头紧蹙,耳边掠过这四个字的时候,为何她却无法一展愁眉,快意开怀?如今还不知自己走入何人的阴谋陷阱之中,她又如何能彻底安心?

    她不愿轻易猜忌自己身边的人,但在出了此事之后,她却也长了个教训,她更不愿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只因,她在明,那人在暗处。

    她才是处在下风之人。

    皇上在前方沙场上生死未卜,更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朝,哪怕他即刻回京,最快也要十天工夫。

    哪怕是一刻间,也会有人将她推下高处,也会有人将她推进万丈深渊,若是一心期盼天子归来,只会将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只怕躲在暗处的人更要狠心践踏谋害。

    怕只怕等不到天子,她就已经失去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了。

    要将那个人彻底挖出来,她才能安心扎根在深宫之中,此刻发觉自己怀上皇嗣,却将她的处境变得更艰难。她想将保住自己,更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但谁又说得准呢?在险境之中,说不定连自己将会命悬一线。

    深宫之中的女子,当主子的虽不多,但下人约莫有百名以上,此人若是由被主子唆使的下人,藏匿在宫里就更难发觉。宫里后妃只有三位,每人身边两位宫女,若是想要详查,也怕要花费一番功夫,只是若是听从主子的意思,为了逃脱罪名不让任何人怀疑到自己身上,若用跟自己看似没有主仆关系的下人才更干脆利落。这样一来,若要从百余人中找到那一人,有如在海中捞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若要逃过一劫,暂不可轻举妄动。不过闪躲逃避,却也不是永久的法子。

    “赵驸马说过他何时再来么?”她将身上的红色锦被拉高一寸,淡淡睇着紫鹃,哪怕她到最终的关口,不得不怀疑紫鹃的头上,她也不想让人察觉出来。要当真是紫鹃受人操控,一旦发觉她暗中的猜忌,要想加害与她,是最快不过的事。“起来再说。”

    “驸马爷说每日都会抽空来为主子把脉诊断。”

    紫鹃从地上起身,轻声说着,据实以告。

    “知道了。”穆槿宁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床沿上,眸光清浅,脸上的神色却略显疲惫,她躺下身子,吩咐一句。“我乏了,等天亮了再喊我起来。”

    紫鹃弯下腰来,为穆槿宁盖好锦被,吹熄了内室桌上的蜡烛,却又不敢离开偏殿,便静静地在外堂坐着等候。

    黑暗,染上穆槿宁的眉眼,她的心中百转千回,等待偏殿之内安谧无声的时候,才默默抬起右手,覆上锦被摩挲着锦被上的花纹,咽下口中满满当当的苦涩。翌日清晨,赵尚早早就来到偏殿之外,正巧紫鹃从里面走出来,看赵尚果然带来了一个宫女,她朝着赵尚福了个身,走到一旁吩咐这位年轻宫女做事,赵尚独自走入偏殿之内。

    穆槿宁已然装束齐整,坐在软榻正中,她淡淡瞥了赵尚一眼,唇畔的笑容浅淡柔和。“昨日的事,多谢驸马帮我一回。”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赵尚脸上有笑,比起前几回,神色越来越自如。穆槿宁示意他坐下,不必拘礼,赵尚也索性坐在一旁。

    见赵尚坐下,穆槿宁眼眸一转,仿佛狐疑好奇,轻声问道:“赵驸马给我服下的药,不知是何明堂,我是否可以问问?”

    赵尚却并未心生不快,如今天子不在宫中,她又在这个时候怀上皇嗣,自然更加小心谨慎,为了赢得她的信任和安心,他并不在意对她坦诚。俊朗面容上满是笑容,友善而温和,谦谦有礼,“此药可安胎安神,补气固元,在怀上身子三月前服下,对身子虚弱之人可有滋补效用,更不会对孩子有任何坏处。”

    “听上来,我可以全心相信依赖驸马爷。”

    穆槿宁闻到此处,直直望入赵尚的眼底,冷然开口。

    他原本就是一脸善相,一身正气,并不像是会在暗中挑起事端之人。语阳公主的夫婿,严格说来,也是半个家人,没任何缘由来算计她腹中皇嗣。

    “经过一夜休整,微臣能为您把一回脉吗?”

    赵尚不再赘言,神情言语之内尽是恳切真挚,昨夜回驸马府的时候,他亦不曾安心安睡,生怕此事再有变数,今日并非他在宫中当值,但他却比往日更早进宫。

    她不曾拒绝他,轻点螓首,眼眸一暗再暗,朝着赵尚缓缓探出右手,看着他神情专注地位自己把脉。

    “脉象平稳,唯独微臣方才说过的,血气不足,需要精心调养,这些天切记不必过度操劳,也不必太过专注在任何一件事。微臣看桌上有不少绣图,不如让紫鹃先把它们收起来,往后再绣不迟。”

    赵尚看着穆槿宁的双目,哪怕她的眼底并无过去的暖意和信任,他也不曾遮遮掩掩,言语之内满是关切体贴。

    “语阳公主有你的照顾,怪不得我看她当真很安心。”穆槿宁将右手抽离出来,神色动容,柔声笑道。

    “如今宫里还没有传来皇上何时回来的消息,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并不一定。宫内总有看不到的危机重重,微臣前思后想了一整夜,正想跟您说,若是不嫌弃的话,让微臣带您去驸马府短住一段时日。”赵尚看穆槿宁不曾提及昨夜之事,他却不愿相信那是简单的意外,他说的委婉,实际在为穆槿宁找一条退路。

    穆槿宁见赵尚这么说,不禁微微怔了怔,不过眼底的怔然转瞬即逝,她再度绽唇一笑,轻声细语。“那岂不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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