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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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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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醒来!
  他突然又想。
  我还有事,我应该醒来!可我有什么事?我——
  念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已经奋力睁开了黏在一起的眼睑!
  而后,在昏暗光线下褪色了斑驳的藏在阴影中的横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视线里。
  这是一个徐丹瑜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它好像是一间许久没有香火的庙。
  案桌后的弥勒佛身上的金箔已经剥落大半了,上面落了厚厚的灰,还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网;香炉里虽然插着许多只香,但它们早就烧颓了,只有灰白色的灰烬在香炉中沉默;铺着红毡布的案桌之上倒是还供着瓜果的,只是那些瓜果已经放了不知多久,早就全烂了,苍蝇围着那些瓜果嗡嗡的叫着,白虫子在腐烂的地方进进出出……
  徐丹瑜腹中一阵翻涌。
  他这时总算没有再发呆,赶忙自自己躺着的蒲团上站了起来,不想他刚一站定,就听见有声音随着寺庙敞开大门处灌进来的阴风一起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那是轻轻地不辨男女的笑声。
  徐丹瑜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你是谁!你在哪里!”
  “你知道我是谁。”这一回,那声音很快回答,并没有再装神弄鬼。
  徐丹瑜稍微镇静下来,他试探性问:“你在哪里?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带我来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回,那阴沉沉地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却在这里巧言狡辩,莫非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你杀的那个——”
  “等等!等等!”徐丹瑜慌乱地叫着,他仿佛受不了似的连连后退,“够了够了,我还记得,你们想要干什么?”
  “说说湛国公府最近的事情。”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似乎没有看见又或者并不在意徐丹瑜的动作,只命令道。
  “国公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徐丹瑜语调急促,在话语慌乱的同时,他的目光却并不如同他外表所表现的那样毫无章法。
  他早在刚刚起身的时候就飞快地扫过这个不大的佛堂。
  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外头不大的院落,那院落的大门紧锁着,又隔佛堂隔得远,如果人藏在外头,除非大喊,否则他根本就听不见;而在院落之中,青石板铺得整齐,虽然石缝中间已经乱生杂草,但这些杂草稀疏矮小,根本不能藏人。
  还有这佛堂。
  说话之人最可能的就是藏在这佛堂之中了。
  但这佛堂中的帘幔已经被虫噬得烂了,多数都剩下半幅要掉不掉地挂在窗边,也并不可能藏人;而那供桌之下与佛像背后——
  徐丹瑜现在就站在佛像背后,佛像背后并没有人;而在他慌乱退后之前,他也已经同样“慌乱”地将那蒲团一脚踢进供桌之下,可惜的是蒲团毫无障碍地穿过供桌,直撞到那佛像的桌子下才算罢休。
  那里头也不可能藏人。
  那就只剩下最后的地方了。
  佛像背后,与敞开大门相对应的紧闭的窗格之后,有人正藏在后边,装神弄鬼。
  阴森森的佛堂之内,一盏烛光在风中几欲熄灭。
  光线摇曳下,那伸伸缩缩的影子如同鬼魂,在墙上与徐丹瑜的脸上张牙舞爪。
  慌乱的表情之下,徐丹瑜的眼神与佛堂一样阴沉。
  他听见那声音冷哼说:“不要耍花样,我问的是这些天来徐善瑞与你们四房之间的冲突。”
  “这件事……”徐丹瑜终于挪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位置,他仿佛迟疑似地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突地抬起手臂猛地照后一贯,直接将那闭合的窗格给用力推了出去!
  然后他猛地向前一蹿,半个身体都自窗格中蹿了出去,目光隐带得意的准备落到那藏在寺庙之后的人身上——
  又一阵风吹过了。
  徐丹瑜得意的表情僵住了。
  佛堂背后,紧闭的窗格之下,除了青石板之外就只有不远处的石墙和与前院一样稀疏的杂草,荒凉到连一株多余的树都没有,又哪里来的什么人呢?
  他扶着窗框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还是像刚才一样,像是从他的脚底开始,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他不松手。
  他根本听不出那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只听见这声音开始大笑,狂妄地大笑。四面八方的狂笑朝他涌来,挤压着他,轻而易举地将他颠仆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第三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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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山间的风到了晚间不免阴森。
  破败的寺庙往往代表人贫瘠的内心。
  徐丹瑜在最初最得意的念头被毫不容情的打碎之后;哪怕对这声音的出现还有疑虑;哪怕或者其并不真的相信世上有鬼神之类的东西,他也真正对谢惠梅之属的恐怖有了直接的认识。
  因而很快的,他就跪坐在蒲团面前;战战兢兢地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个遍。
  哪怕曾经已经想好了的在关键之处含混一二准备;都没能施展出来。
  等这正事开始之后;那仿佛无处不在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没有做出任何恐吓徐丹瑜的事情。
  它甚至连发声都很少;不过在关键之处说上一二句的内容;转瞬就消失无踪。
  这样的平静倒叫徐丹瑜渐渐回过神来。
  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哪怕他回过了神,也不敢再做造次……何况这不正是徐善然所想要的结果?
  他怀着一种很难说得分明的恶念与和对眼前声音差不多的畏惧,将事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说得清清楚楚;一直到那本来会发出的声音在许久都没有出现位置。
  佛堂中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月光如纱披在那残缺的佛像之上。
  先时狰狞恐怖的神像在这一刻也变得平静,似乎那来自天际的光辉已经将这里寄居的恶鬼驱走。
  徐丹瑜狐疑地呼唤了一声:“大人?”
  没有回答。
  他大胆地起来绕着屋子走了几步,也没有声音。
  他再将活动范围扩大到院子之中——但还是没有被阻止。
  最后,他伸手去碰触那院落紧闭的大门,就在他的手指堪堪碰触又似乎一点儿没有碰触到的时候,门突地发出极响的“吱呀”一声,无风自动地敞开了!
  徐丹瑜简直被骇得直接倒退了一步,他脸色青青白白地看着面前洞开的大门,片刻后一咬牙,只冲入那大门之外的漆黑之中!
  “唯一”的人走了,寺庙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草在风的帮助下沙沙摇摆,山林的丛生次第响起,两道门后只露出一角的佛像,虽然破败,唇角的笑容却显得温馨。
  大概有近半刻钟的功夫。
  两道黑影突然自墙上先后翻了下来,还有一个一瘸一拐的声音光明正大的自洞开的大门中走了进来。
  月光很快摆脱阴影,照亮他们的脸。
  这些熟悉的面容赫然正属于邵劲、何守、已经王一棍。
  王一棍左胳膊处还夹着他那根长长的拐杖,他一走进寺庙,就用那拐杖来来回回地敲击青石板地面,嘴里还对着旁边的两个人咕哝:“我说你们啊,里头的人都走光了,还翻身什么墙?在瘸子面前炫耀自己的腿脚好?这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能别这么缺心眼吗?”
  邵劲和何守都懒得理他。
  何守跳下来的时候也用脚重重跺了跺石板地面,跟着从回声之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邵劲的法子就简单多了,他直接蹲□,用手拨开杂草,只瞟了一眼,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底下是中空的,也不知道他们挖出了多大的山腹,上头还有庙呢,不怕挖到一半塌了?”
  何守心不在焉:“也许是特意找了那摸金校尉来,他们天天像个钻地鼠一样,地炸得又快又好,眼下的小玩意算什么?他们能用薄薄的一层土支撑一万人站立的山谷不塌呢,但如果这一万人四散踏步或者埋锅造饭,嘿嘿……”
  邵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简直是牛人在身边的活生生例子,他也不禁竖然起敬:“这么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不过这种发死人财的事情……”虽然刻意收敛了,但何守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点不以为然和鄙视来,“算了,不说了,这种小事等以后你能去军中掌军的时候自然而然会了解到。还是看看眼前这个吧。”
  “得了吧,”王一棍在旁边无所事事兴致缺缺,“不就是在底下挖了个空洞然后利用无数的小洞让声音传递出来,装鬼吓人吗?快点谈正事吧,这种谁都知道的答案就不要翻来覆去的说了。说了也不显得你聪明。”
  邵劲:“……”
  何守:“……”
  王一棍又搓搓下巴:“唉,不过你家的庶子竟然会真被这种拙劣的表演给吓到,还真是应了一句驴粪球表面光,锦绣竹肚中空……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邵劲随口:“说得你好像不是书生一样。”
  王一棍哈哈笑道:“老夫是什么人,羞于与那凡夫俗子为伍!”
  邵劲:“……”
  何守:“别吵……”
  他说:“这地头你们看是不是他们的固定据点还是临时据点?我们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邵劲:“唔。”
  邵劲这边才刚发出了声音,那头的王一棍的又不耐烦地瞅了人一眼:“你见过哪个做探子发展个下线就立刻把他带到固定据点中去?又有哪个探子不细心到能在一个临时的据点给你留下足以调查出什么重要内容的东西来的?他到底是你的探子还是对头的探子啊?”
  他直接嘲道:“脑袋不好就闭嘴,别现了,一边站着去。”
  何守:“……”
  邵劲:“……”
  何守不可思议:“他以前的主家怎么没有把他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
  邵劲:“冷、冷静点。”
  在旁边的两人虽说嘀咕了这一句,到底没冲王一棍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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