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巾帼- 第22节

　　　　丁媛扯了扯宝马真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说：“这事连社长都知道了，社长要把你禁闭一天，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宝马真像蔫了气的气球，撇撇嘴，低下头：“我……我去了‘郎才女貌’歌舞厅玩。”

　　　　“你！你身为军人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你不是说我们要有美色间谍的本领吗？我去那种地方是想实践体验一下。”

　　　　“你倒很会给自己开脱！就算你想去实践体验，也应该跟我或者邓敏说一声，经过我们的同意你才可以去呀！你这是目无法纪！邓敏，你把宝马真押到禁闭室关一天一夜！写出深刻检讨！”

　　　　“这——”邓敏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我都把此事报告了社长了。按组织法规对于擅自离开基地者轻则关禁闭一天，重则关进大牢，你们在进入基地的第一天我就跟你们说了，你们的训练室墙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们会不知道吗？”李国民提高了嗓门大吼道。

　　　　女子小队队员们个个禁若寒蝉，一时说不上话来。

　　　　“去就去，明天老娘可以休息一天，少受你这个魔鬼的折磨！”宝马真赌气得把脚一顿，嘴翘得可以挂油瓶，快步向禁闭室走去。

　　　　“等等！”姑娘们追上宝马真，只留下李国民板着脸在后面看着。

　　　　在禁闭室里，姑娘们忙着给坐在一张木桌边的凳子上发呆的宝马真打扫只有五平方米的禁闭室，铺好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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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关禁闭（下）】
　　　　“马真，别沮丧了。说实在的在这里还真的可以偷懒，嘻嘻。”丁媛伏在桌子上，双手掌撑起下巴想逗乐宝马真。

　　　　“说真的，我们还挺羡慕你在舞厅享受了一把。那地方有美妙的音乐欣赏，有美味的酒可以喝。说说见识了哪位帅哥？那帅哥有没有这样调戏你？”季飞燕从后面靠着宝马真，双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还按了按她丰满的胸部。

　　　　“帅哥没见到，但是认识了我们大仓市盐帮韩老大，跟他跳了几支舞。”宝马真抓着季飞燕的手移开，脸上阴转晴，瞥见门口出现李国民，故意亮开嗓子，“韩老大财大气粗，出手大方，那才是爷们！不像有些人寒酸得连喝酒的钱都没有。”

　　　　李国民心知肚明，不理会，对邓敏她们说：“邓敏，带队员们回寝室。明天一早还要训练呢。”

　　　　“明天一大早还是体能和格斗训练吗？”丁媛问。

　　　　“那是雷打不动的。上午训练快速射击，下午还是拆弹。列队！”

　　　　“集合！立——正！向左转，齐步走！”邓敏带领女子小队队员（除宝马真外）离开了禁闭室。

　　　　李国民走到禁闭室门口时突然转过身对宝马真说：“你好好反省。下次还擅自离开基地，那关禁闭的时间将是一个星期，而且将不能成为正式的复兴社成员，你就得离开女子小队了，听明白吗？”

　　　　宝马真做了个鬼脸，低下头沮丧地说：“明白。”

　　　　“大声点！”

　　　　“明——白！这下听清楚了吗！”宝马真冲动地捶了一下木桌，大声喊。

　　　　“你怎么对长官说话的？！”李国民恼火地吼道。

　　　　宝马真瞟见李国民冒火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就是“身世浮沉”，就是零丁洋里的一条孤苦伶仃的小船，积压在心中痛楚又一次撕裂了宝马真的伤口，使她像小孩子一样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你怎么哭了？”李国民语气软了下来，上前想安慰她，因为他知道宝马真是个身世凄惨的孤儿，她需要战友们特别是他对她的温暖。可是他却要这样铁面无私地关她禁闭，她怎么不会伤心呢？李国民见宝马真不理睬他，还在一个劲地哭，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关你禁闭是为了你好，我也是没办法。你想想，你不是一般的战士，而是特战队员……”

　　　　话没说完，邓敏走进禁闭室接上话头，站在宝马真身边，把手搭在她肩上：“别哭了，叫社长听见，他会鄙视你的。我们女子小队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头儿说得没错。你应该知道我们女子小队要在战场上成为一把插向日寇心脏的一把尖刀，就必须六人拧成一股绳，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不就是关一天吗？我们并没有鄙视你呀。明天我们给你送你喜欢吃的蛋炒饭来。”季飞燕一边安慰一边坐在木桌上。

　　　　“我们吃饭时都到这里吃，行吗。李长官？”丁媛问。

　　　　“嗯，没问题。——马真，你虽然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但我们有缘聚在一起成为兄弟姐妹，你不应该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应该坚强，你应该苦练杀敌本领，报家仇国恨。你爸妈、奶奶、舅舅在天之灵看见你成为一名抗战英雄，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大家的话使宝马真不再大哭，而是抽噎着被邓敏扶着坐在床沿上抹着眼泪。

　　　　“李长官，就让我今晚陪马真睡一晚。”

　　　　“这，这事要是被社长发现了，你是要挨批评的。”李国民有些犹豫。

　　　　“说真的。这事我作为队长没有看管好队员，也有责任，理应受到点惩罚。”邓敏解释道。

　　　　“这我不敢苟同，我想我们姐妹五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睡这里，好不好？”季飞燕提议。

　　　　李国民见姑娘们都说好顿时板起了脸：“胡闹！就留邓敏陪宝马真睡一夜吧。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个都回寝室睡觉。”……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宝马真写好了检讨书，就坐在床沿想躺在床上睡觉。但是对面射击场传来的枪声使她手痒痒的，以至于她有些自怨自艾：今天没有打枪，真是可惜。我射击成绩和拆弹成绩都不太好，今天落了一天，以后怕要加班加点才能赶上邓敏她们。这禁闭室就是牢房，人被关在这里面憋得慌，就像被关在笼里的困兽一样。这在里面呆几天还好些，要是我被关在里面达一个月甚至一年，准会发疯。唉，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偷偷溜出去了！

　　　　宝马真叹了一口气，起身踮着脚扒在小木窗望外面，但是只能看到梧桐树的枝桠，看不见邓敏她们练习射击。宝马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就走到门口，伏在木板门上，透过门缝看看邓敏她们是不是送饭来了。而此时邓敏端着一个饭盒和伙伴们排队向禁闭室走来，弄得男队友们一个个不解地端着饭盒看着她们四人向禁闭室走去。

　　　　邓敏走到禁闭室门口，把手上的饭盒交给丁媛，一边开门上的锁，一边叫道：“马真，吃午饭了！”

　　　　“憋死我了，可把你们盼来了！”宝马真来了精神，接过季飞燕递过来的饭盒，一看，饭盒里是她爱吃的饺子，香喷喷的。

　　　　“咦，饺子！太好了！今天食堂打牙祭吗？”宝马真见大家笑而不语，猜出她被优待了，“我们一直是青菜萝卜白米饭，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你们肯定没吃饺子。大家一起分了这些饺子。来！”

　　　　“我们已经吃饱了，你吃吧。”邓敏把饭盒推回，“实话告诉你吧：这饺子本来是社长奖给老大的，老大不舍得吃，吩咐我们送给你吃，希望你不会因为这次关禁闭而一蹶不振，而是知错就改，迎头赶上。”

　　　　“老大省给我吃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社长。”丁媛插上一句。

　　　　“啧啧，真是好羡慕你哟！你被关了，老大还这么关心你！如果是我被关了，老大会这么对我特殊照顾吗？”季飞燕艳羡得有些嫉妒。

　　　　“你想得美。人家马真和队长都是付出代价的，现在都是老大名义上的女朋友，你敢吗？嘻嘻。”丁媛取笑道。

　　　　“咋不敢？”季飞燕嘴里逞强，心里却不愿。

　　　　宝马真和丁媛同时惊叫了一声：“哇塞！”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们马上报告老大，说你心甘情愿让他欣赏你的玉体。老大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丁媛，小声点。”邓敏碰了碰丁媛的胳膊，压低声音指了指季飞燕，“我和马真当时都是被逼无奈，你们都是知道的。飞燕你要是真敢那样，下个月的军饷我交给你！”

　　　　“我也把下个月的军饷做赌注，看看飞燕敢不敢！”宝马真放下饭盒，拍了拍胸脯，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就算你真做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省省吧。”说着，拍了拍季飞燕的肩膀。

　　　　“我也下赌注。我看飞燕不过是吹吹嘴皮子而已。”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蔡冰月也忍不住说上话了。

　　　　“冰月说到我心窝里去了。就算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作践自己。这下马真、敏姐放心了吧？我是不会跟你们两位美女争的哦，嘻嘻。”季飞燕把手搭在宝马真和邓敏的肩膀上笑道。

　　　　“不赶走日寇，我们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呢！大家说，对不对？”邓敏问。

　　　　“对！”

　　　　“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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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河林大桥（一）】
　　　　一个月后的十月十八日下午三点，李国民带领女子特工小队参加野外训练。姑娘们全副武装，穿着复兴社社员制服和黑色高筒靴子，腰间别着乌黑发亮的手枪、几颗手雷，背上背着鼓囔囔的行军背包。蔡冰月是狙击手，她背上除了背包还有一支用黑布袋包裹的狙击步枪。邓敏、宝马真、丁媛、季飞燕和蔡冰月轮流驾驶着一辆黄绿色敞篷吉普车前往一百里远的宝和镇。同样穿着制服、全副武装的李国民则坐在副驾驶座位陪练驾驶机动车。女子小队个个精神抖擞，熟练地驾驶着吉普车。宝马真爱打扮，坐车期间仍然时不时对着镜子照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