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瓶邪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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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瓶邪同人)-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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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脑混沌一片,根本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只能任凭身体瘫软在微有潮湿的泥土上,腐味从鼻子里灌入胸腔里,驱赶走残留不多的一点空气。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痛,全身都在痛。 
            余力耗光后全身感官充斥着的只有剧痛,难以隐忍的痛,好像要将我的身体四分五裂般,是我从没有经历过的。 
            我思绪缓缓沉淀,黑暗如潮水涌来,吞噬着我所有的知觉。身体也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不断地往下坠着,永远没有着陆点。 
            意识完全关闭前的一瞬,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将我一把抱了出去。 
            我已经辨认不出那手的主人是谁,但还是忍不住轻声喃喃了一句,“小哥,我痛……” 

            (五十六)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确定昏死后是不是还能醒过来。 
            模糊中,似乎有人将我抱在怀里,他的动作很轻柔,脸低下来埋在我的肩窝,有抹温热的水润滑下来滴在我的脖子上。 
            是闷油瓶吗? 
            他哭了? 
            我想伸手去摸闷油瓶的脸,告诉他小爷没事,但意识太过昏沉,全身软得厉害导致手完全提不起劲。 
            累倒在地洞时我也曾想过,也许这一次真的是我大限已近,要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直到后面那双手将我抱出去,我都完全没有想过是闷油瓶。 
            如果真的要死,我还是希望能轻松一点睡死过去,别让我太痛苦。 
            抱着我的手真实有力,那种微凉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我心一下安定,想笑,嘴角却牵扯不出一丝弧度。 
            耳边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听得不太真切。 
            我勉强维持一分清明想听得更清楚一些,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我皱着眉头忍不住喊了一声,“痛……” 
            是真的痛。 
            我不想强忍这种痛,况且这种半昏迷情况下,话语都是随心而出,我没有办法遮掩。 
            我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严重,两只手因为长时间的爬行摩擦得红肿,伤口估计也已经发炎。更别提身上其它地方,不比手臂好上多少。 
            有什么东西扎进我的手臂,很尖锐的刺痛让我忍不住挣扎了一下,随即被抱紧。 
            “吴邪,别动。”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这是消炎的针,马上就好了。” 
            他在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吴邪,吴邪……吴邪……” 
            回荡在我耳边,我不安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剧烈的疼痛。身体被人用毛巾沾着水擦拭,药一点点敷在伤口,绷带被仔细地缠绕,每一个步骤都摩擦着伤口宛如火烧般的刺痛着。那一刻我心里不断想着让我昏过去,昏了我就不用再理会这些痛,随便闷油瓶他们怎么样我都没有知觉。 

            我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地哼出声,身体因为这种巨大的痛而颤抖起来,牙关咬得死紧甚至能触到口腔里的血味。 
            “天真咬住……往他口里塞东西……会咬断的……” 
            耳边一直传来聒噪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撬开我的嘴塞了进来,我张开口咬上去,一股温热瞬间溢满我的整个口腔。 
            我来不及多想那是什么东西,只管死死咬住不放,左手被蜘蛛咬过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了一样,剧痛从手蔓延至全身,我忍不住地喊了一声,松开口陷入了昏迷之中。 

            真好,小爷总算能安安稳稳昏过去了…… 
            我想这一次应该是昏迷了很久,比在地窖里的那一次还要久。其间好像有人给我擦了身体换了药,我只是模模糊糊有些概念,意识不过是清醒了几秒钟的时间,转瞬又昏死过去。 

            但那种痛,却一直绵延在全身的每一处。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痛。蔓开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连带着细胞都在收缩着疼痛。 
            下过那么多次斗,也受了不少伤,这应该是严重的一次。 
            但好在闷油瓶在身边,他的手似乎一直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明明手指很冰凉,却仿佛又透着莫名的暖意,让我原本忍受不了的痛楚都化成了乌有。 
            这个人,该是有多担心,有多自责? 
            他心底那种哀恸的情绪,都已经透过指尖传到我的心底。 
            明明不是他的错,却总喜欢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无语轻笑,真是个傻瓜,小爷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遇见这么不会推卸责任的人。 
            我想告诉他我没事,虽然身体还很痛,但是已经没事了。想着想着,似乎就感觉自己张嘴喃语了一句,“……没事……” 
            是不是真的有这么说,我也不太清楚。但由始至终一直抱着我从未放开过的手,却在瞬间紧了一下。 
            “吴邪,”耳边传来闷油瓶的低声轻语,“吴邪……吴邪……” 
            他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旋绕,很真实,并不是在地洞里时我的臆想。却又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好像包含着自责、内疚、歉意和心疼等多种情绪,让我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我想告诉他我没事了,是真的没事了。 
            但模糊的意识将我一直困在迷雾里,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闷油瓶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我皱着眉头拼命想让自己醒过来,那些笼罩在周身的浓雾一点点散去,我被困的意识瞬间变得清明,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后张口喊道,“小哥……” 

            醒了。 
            在不知道睡了有多漫长的时间后,我终于逼着自己清醒了。 
            “吴邪?”闷油瓶摩挲着我脸的手一顿,“吴邪,你醒了。” 
            感觉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放松。 
            “小哥,”我开口,嗓子沙哑得厉害,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嘴唇已经破了皮,被我这么一舔,血块又裂开,溢出点点温热的血丝。 

            “小哥,我口渴。”我勉强扯着嘴唇笑了一下,闷油瓶已经拿过一旁早已备好的水壶递到我嘴边,我伸手想去接,双臂却好像被分别绑了十吨的铅条般,重得我根本提不起来。 

            “吴邪,喝水。”他开口,将壶口轻轻碰在我的唇边,我张口,水流进我的嗓子里,瞬间全身的细胞仿佛都舒展开。 
            又喝了几口,我才摇了下头,等水壶拿开后,我缓了一口气道,“小哥,我没事了。” 
            闷油瓶没有说话,半晌后突然低下头将脸埋在我的肩窝,双手环过我的后背将我抱住。 
            他没有哭,但从他身体里透出的那种悲伤,浓烈到令人心痛。 
            我心底有些发酸,因为闷油瓶的无声而钝钝发痛。 
            他并不是在向我道歉,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觉得没有道歉的必要了。他只是在不停地自责,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用我的痛来鞭挞他自己。 
            我想伸手抱住他,或者拍拍他的后背,但我根本抬不起双手,也不知道再说那些“我没事”之类的语言,是不是还能安慰到他。 
            我有没有事,我清楚,他也清楚。 
            “小哥,”我忍着喉间的酸楚,轻笑,“好痛。” 
            闷油瓶几乎是立刻将头抬起来,“吴邪,你哪里痛?” 
            他的声音里有着焦急和担心,带着焦虑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这么温柔而熟悉。可惜我却看不见。 
            “手。”我回答,想了想,又补充,“肩膀,腿上,都痛。” 
            他的手落在我的臂上,轻轻抚摸,一遍又一遍,宛如羽毛从我手臂上轻柔滑过,带着一丝酥麻的暖意。好像真的很有效,原本微微刺痛的双臂也逐渐变得舒服起来,最初的痛已经缓缓散开,在闷油瓶的手心里消失无形。 

            “小哥,”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闷油瓶的手指摸了过来,指腹在我的脸颊轻揉摩挲,明明是这么感人心脾的柔软,我却还是撑不住又笑了。 
            “吴邪。”闷油瓶终于无奈地开口,语气里带着疑问。我知道他在问我笑什么。 
            “我只是笑,你的手什么时候这么神奇了。”我道,“本来手臂很痛,让你揉了这么几下,就不痛了。” 
            “吴邪,”闷油瓶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头低下来隔着他的手抵在我额头,呼吸时他的气息都扫在我脸上,“你不用这么做,你的意思,我都知道。” 

            我的笑瞬间僵住。 
            心里漾起的除了惊愕外,还有一丝被戳穿后的窘迫。就好像扮演的小丑自导自演,闷油瓶却始终冷眼旁观着。 
            我靠他大爷的死闷油瓶,小爷里子面子豁出去不要是为了谁? 
            他以为小爷真的不痛吗?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脑子怎么都转不过来,既看不见闷油瓶的表情,身上又实在痛得厉害,干脆把脸一扭挣开他放开我额头的手,皱着眉头不想搭理他。 
            “吴邪,”闷油瓶的吻落了下来,在我脸颊的伤口上轻轻印了一下,我一怔,就听见他说,“吴邪,是我不好。我说过要保护你,不放开你,却总是让你陷进危险。吴邪,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沮丧,我不想丢了自己,也丢了你。” 

            我轻声低叹,动了下手指,有些麻木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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