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名流的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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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名流的情人们-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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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在那儿见到了端木留的一张条子,说萧红病重,叫他在此等候。一会儿端木匆匆而来,告诉他萧红已不省人事。他们赶紧从书店经理处借了点钱即赶去看她。    
    在红十字会设在圣土提友的临时医院里,骆宾基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昨天刚离开时还很好的萧红已处于垂死状态。她身上盖着毛毯,仰面躺着,脸色苍白,面颊削瘦,双眼紧闭,头发披散地垂在枕后,但心脏还维持着微弱的跳动。    
    他们呆呆地看着,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要不是战争环境,萧红的病情不至于会这样恶化。    
    两个小时后,萧红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一个在中国文坛上熠熠闪光的女作家就这样悲惨地走完了她32年的人生之路。    
    萧红被安葬在浅水湾,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她在大自然巍峨葱茏的山峦和奔腾不息的大海的环抱中,翘望头顶缕缕白色的云雾缭绕,侧闻轻轻拍打堤岸的海水声,依然感受到一种生命的延续……    
    萧军、端木、骆宾基一直深深怀念着曾是他们生活中一个组成部分的萧红。萧军专门写有一组怀念萧红的诗,其中有这样几句:    
    珍重当年患难情,    
    于无人处自叮咛!    
    落花逝逐春江水,    
    冰结寒泉咽有声。    
    万语千言了是空,    
    有声何若不声声?    
    鲛人泪尽珠凝血,    
    秋冷沧江泣月明。    
    端木的《祭萧红》诗:    
    天上人间魂梦牵,    
    西风空恨绿波先。    
    春蚕到死丝无尽,    
    蜡炬成灰泪无干。    
    布被寒生七尺铁,    
    灯华热涌五音弦。    
    霜刀岂削石中碧,    
    剑雨徒增绛草妍。    
    骆宾基则用他的深情和热泪凝结于《萧红小传》,由上海建文书店出版。


第四部分当代著名作家 萧乾(1)

    萧乾:1909年出生于北平,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记者。    
    萧乾从一来到世间,他就注定是苦难命运。父亲是东直门穷苦的守门人,五十多岁时,他的妻子才有了身孕,可不等孩子出世,他就因贫穷疾病而死去,留下孤苦伶仃的妻子和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萧乾出生后,就跟着母亲寄养在父亲的侄儿、他的三堂兄家中。他刚刚七岁,母亲也早早离开了人间,只剩下他这个孤儿开始最初的艰难人生跋涉。    
    “五四”运动后,十四五岁的萧乾受四堂兄的同学的影响和介绍,参加了C.Y(共青团),成为学生中政治活动的积极分子。1928年因学生运动被学校开除,并且被列入了市党部的黑名单,侦缉队正在到处抓他。    
    无处可去的萧乾就随着一位广东同学逃往广东,经熟人介绍到汕头一个高小教书。上课没有多少日子,这位年轻的教师就堕入交织幸福、惶惑、多疑、兴奋的情绪之中。    
    萧乾身上有一种吸引他人的素质,几天时间,学生们不仅喜欢他的纯正的国语和温柔的音调,也喜欢这个脸上总是谦和地笑着的教师。天真活泼的学生们,当然不能感觉出他的内心的苦闷和孤独感。    
    一天晚上,学生们在一座芭蕉园里举行联谊会,欢迎新来的教师。喜欢国语的学生都来了。    
    天黑乎乎一片,像一盆墨汁倾泻下来,朦胧里近处露出树冠的影子。可能要下雨。但萧乾却觉得难得有这么幽静的时候,便建议在露天开会。还有比坐在芭蕉丛里由叶隙间仰看深邃的天空更有意味的吗?他想。    
    大家围坐成一个圈,宽大的芭蕉叶伸展在人们的头顶上和身体空隙之间。这时,空地上走来两点火光,慢慢地,在漆黑的夜色里跳动。一位姑娘端着两只烛台。萧乾已经熟悉她了,她叫雯。班上她是惟一能讲地道国语的学生,每当和她讲话,他心中总是涌出他乡遇故知般的温暖。姑娘温柔的声音,使他既感到亲切,又有难以名状的甜蜜感,特别当注视到她那双大而美丽的眼睛时。    
    触景生情,他唱起最熟悉的北方流行小曲《小白菜》,感动得流泪,大概是想到自己同歌中的少年有相似的命运。今天,他无意之中在欢乐的气氛里,唱出这首哀伤的歌。    
    萧乾的歌声低沉而柔和,带有成年男性的浑厚。他满怀感情地唱着,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学生们听着听着,停止了打闹嬉笑,盯着变得有点奇怪的教师。阴沉沉的夜空,开始洒下零星的雨滴,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白菜呵,地里黄呵,三岁四岁,没了娘呵。——    
    有心跟着爹爹过呵,不想爹爹娶后娘呵。    
    娶了后娘三年整呵,有了弟弟比我强呵。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拿起筷子来泪汪汪。    
    桃花开了杏花落呀,我想亲娘谁知道呵?    
    亲娘想我一阵风呀,我想亲娘在梦中呵。    
    人家都说黄连苦呵,我比黄连苦三分哟。    
    “先生!别唱了!这里有人哭啦!”萧乾的歌声被突然的喊叫打断,他循声望去,夜色中,几个人正在劝一个低声抽泣的人。萧乾一看,是雯。她坐在芭蕉叶下面,低声抽泣,右手用一条白手绢擦着眼睛,细削的肩头微微抽搐。    
    萧乾没料到自己的歌声竟会让她哭起来。慌乱之中,他忘掉了身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她的微微颤抖的肩膀。雯猛地打掉萧乾的手,便往宿舍跑去,疾去的身子碰得芭蕉叶哗哗作响。萧乾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几个好心的学生走过来,用结结巴巴的、勉强能听得懂的国语说了半天,萧乾才明白了缘由。    
    雯姑娘也姓萧,爷爷是北京旗人,光绪年间来到岭南,娶了一个当地女子,便在这里安家立户了。雯的父亲是一个荒唐而狠毒的人,常常毒打她的母亲。母亲忍受不了虐待和毒打,撇下她,自杀身亡。没多久,父亲娶了后娘,后娘更加歹毒。雯小学一毕业,后娘就要将她卖掉。为了读书,为了摆脱后娘的虐待,雯只好靠一位四十多岁的当地富商接济上学。那个富商财大气粗,是船运公司的老板,还是党部的委员、角石中学的校董。同学们都担心那个人对她没怀好意,可她现在还考虑不了别的,摆脱后娘,是最为迫切的要求。    
    姑娘的身世引起他对人生感叹,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像山溪必然流入河流一样自然而然地萌生了。一整夜,萧乾难以入眠。脑子里反复出现重叠的形象,一双哀怨的眼睛,一双微笑的眼睛;耳边交叉响着不同声音,亲切柔和的说话,雨中凄凉的哭泣。    
    自那个夜晚之后,两个人的接触频繁了。在这接触中,他产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就像小船儿停泊在避风港一样,心里踏实。然而,她每次流露出的捉摸不定的情绪,又让萧乾平添了许多烦恼。她不止一次地说,她担心两人的关系长不了。她告诉萧乾,在汕头这地方,同姓人是绝对不能成婚的。她还说,她欠下了那校董很多很多钱,她还不清,是走不掉的。那人有枪,有警察,这黑影随时会吞没她。萧乾受着感情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漂泊千里,孑然一身,第一次得到异性的温暖,第一次尝到爱情的甜蜜,可他心中总有一种怀疑,她会跟我这个穷流浪汉到处跑吗?她能摆脱那个人吗?你既然明知不成,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它?


第四部分当代著名作家 萧乾(2)

    一天,他下决心不再和雯来往。灯下,在日记本上,他写下了《爱情的杯》。    
    朋友,请你不要再说,爱情这杯酒,根本就是苦的,要爱只有喝它!然而,然而我这只杯里斟着的,却是一股冷冷的气呀!我若握着这只杯,向人们讲,这只杯好苦的呵!岂不是痴吗?所以,呵,我不忍用我可贵的青春,去握着宝杯!我呀,从今天,要摔碎它了!    
    他郑重其事地在文末写上:下决心摔碎。可是,第二天,一看见雯,他的决心又碎了,他自觉不自觉地又捧起了爱情的这杯酒。    
    暑假到了,萧乾赶回北平,准备考大学。行前两人重又商量今后的安排,雯答应等着他挣钱来带自己远走高飞。分手时刻,她将那条白手绢送给萧乾。萧乾接过熟悉的手绢,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是她刚写上的苏东坡的一段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海岛渐渐消失,但那个影子,却刻在萧乾的心上。突然地相识,突然地相爱,又是匆匆地离别,他好像做着一场梦,使他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中发生的一切。半年多前,从北京逃到这里现在又奔回古老的都市。来时孤单一人,回时心上却又有另外一个人。梦,美丽而实在的梦,半年来充实着一个流浪孤儿的生活。现在他把这个梦带在身边,让它随自己的生命之船,驶向北平。    
    萧乾没有中学文凭,不能直接上大学,只好进燕京大学国文专修班。他计划读几年,混上文凭,然后按照和雯商定的计划,两人到南洋去。    
    可是没多久,情况越来越糟,雯的来信流露出越来越多的焦急。她告诉他,那个校董已经知道了她俩的事情,对她管得更严了。    
    萧乾很失落,怀疑自己与雯的愿望能否实现。一个身无半文的穷学生,怎么能帮助她从困境解救出来?就是能带她出来,又怎样生活下去呢?雯的命运使他焦虑,使他郁郁不乐。    
    不久,雯又写信来告诉了一个坏消息:那校董终于撕掉假面具,提出要和雯订婚。萧乾好似当头一棒,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感到一双手慢慢卡住自己的脖子。既无权势、又无财力的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帮助她跳出火坑的。他写信安慰她,鼓励她抗争。但实际上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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