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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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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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怔了一下。祁令怡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皇储纳妃是国之盛事,没有大半年都预备不完。阿煜要迎娶苏小姐之前,宫里就忙了有一年多……”她有些自嘲地笑笑,低头逗一逗胖儿子。“最后白忙一场,宫内厅大概要恨死我了。不说这些了。你量过结婚礼服没有?”

    自然没有。锦书看着婴儿黑亮清圆的眼睛,心里苦笑。他连她的父母都没见过,这时讨论结婚礼服未免太早。一件件烦心事摆在眼前,反而债多不愁了。

    佑琨吃饱了,伏在母亲怀里开始犯困。一岁多的婴儿除了吃也就是睡,锦书勉强收起担忧,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她与祁令怡只有几面之缘,即使要成为妯娌,也还没熟稔到能谈天说地的地步,两人的话题便尽围绕着养育婴儿打转。锦书听的十分有兴趣,到最后也有点不好意思,讷讷解释:“我哥哥的女儿,也才六个月大……”

    祁令怡微笑。片刻后,她似是不经意地问:“苏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快生了?”

    锦书一怔。祁令怡没有抬头,身体的姿态却无言地显露出她在不安地等待回答。锦书迟疑一下,点点头:“我七月时见过她,那时她似乎就有四五个月身孕了。他们夫妻很恩爱的。”虽然谢朗臻吝于向外人展现他的这种温情。“她过的很好。”

    锦书说着,心内一震,忽然想起眼前的靖王妃和苏娴那一段三角恩怨,当即谨慎地住了口。祁令怡听的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笑笑,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她转过脸来,看着茫然的锦书,“你觉得,苏小姐是怎样的人呢?”

    锦书想了想。“我想,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

    祁令怡怅然若失地一笑。

    苏娴真正的性格是柔中有刚,但锦书并不知道。她与苏娴那一面之缘,留下了彼此的良好印象。苏娴像是一朵空谷的百合,温柔是她的天性,真能把人都醉倒在美人膝。那样的女子必定会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一生安心于室,永远为丈夫敞开温暖的家庭。

    皇室对媳妇的要求,其实也不过于此。苏娴是准确的践行者。锦书清楚这些却不太情愿,但为了沈斯晔她愿意试一试。祁令怡不一样。她的家庭让她叛逆又孤单,出色又自卑,她抓住了爱情,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得到了。她为了得来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为了丈夫敛起所有光华锐利,为了他学着去做曾被自己看不起的一切。但她在贤妻良母的路上每迈出一步,心里就越恐慌。丈夫爱的本不是温顺的羔羊,可他需要贤惠的妻子相伴。这个悖论让她不自觉地往苏娴的性格靠拢,两难的境地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迷失了。

    锦书呆呆地盯着祁令怡,等她明白祁令怡并非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怅然时,她安静了许久。想到苏娴,心里也猜到了大约的缘故。困的迷迷糊糊的佑琨握住她的一根手指,牢牢抓在小手心。锦书含着怜爱凝视着小胖子,无声叹了口气。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忻都独立运动史时,靖王夫妇是绕不过去的关键人物。中年后,她重新成为了活跃在政坛的耀眼女性。她把独子送到京城,在丈夫担任忻都独立前最后一任总督时,为了政权的平稳交接费尽心力。再严谨刻板的老学究也会感叹一声命运的讽刺,却无法不满含敬意地书写祁令怡在此间的居间调和。“若没有祁王妃,建国(指忻都独立日)还要后拖十年。”……她本可以成为一位政治家。她的名字成为了一段举国传诵的传奇,只是那一段惊世之恋,在偏居一隅的平淡婚姻里,在不甘与挣扎中,终究慢慢走向了黯淡。中年之后,空穴来风的绯闻传言也让皇室十分难堪。

    在未来还没有发生之时,未来的历史也只是此刻的担忧罢了。

    晚饭是燕京风味和榄城本地美食的组合,沈斯煜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当下宾主尽欢,锦书留意片刻,觉得沈斯煜夫妇之间一切如常,这才稍稍安心。席间沈斯晔想起锦书的小救命恩人,忙向兄长提了此事;他哥哥听了前因后果,感叹不已,当即慨然答应。又说:“这小姑娘日后必成大器。”

    锦书笑着一举杯,真心道:“借您吉言。”

    沈斯煜微笑,轻轻一推眼镜:“不敢。弟妹你也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三弟得了你,是他的福气。见过泰山了没有?我是没什么经验教你了。”他转头看弟弟,很愉快地问,“我记得世伯是有名的国际法专家?想必跟你合得来了。”

    沈斯晔手一抖,一块排骨就掉了回去。锦书自欺欺人地埋头吃布丁。

    “是。”沈斯晔捞起排骨,若无其事地说。“我让罗杰给我订了后天飞荷兰的两张机票。大哥这里有没有好茶叶?我给伯父带一点。”

    锦书蓦地睁大了眼睛,惊骇不已地盯着他,却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后半顿饭,锦书吃的索然无味,满心都在盘旋着“后天就要见爹娘”的绝唱。

    她知道这件事逃不过去,可事到临头还是会怕。过不了父亲这一关,即使她执意要嫁,也是得不到祝福的婚姻。可是父亲那一关,哪是容易过的?父母对嫁进门的儿媳妇唐嫣温和宽厚,对要带走女儿的未来的女婿可未必——这个人还是未来的皇帝!

    就这么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几个人便到起居室聊天。锦书神思恍惚,一心都在想如何应对,比起当年答辩前还要紧张得多;耳边却听祁令怡含笑问:“给你们——准备几个房间呢?”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两……”沈斯晔已经厚颜无耻道:“一个就行,谢谢嫂子了。”

    饶是沈斯煜持重,也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锦书羞得满脸飞红,趁人不注意在沈斯晔腰上狠掐了一把。祁令怡在他们脸上来回看了一下,一直温婉沉静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促狭:“你说两个,三弟说一个,那到底几个呢?记得去年你们还是住两间房?”

    锦书的脸颊一阵阵的飞烫,无地自容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沈斯煜的笑容颇为欣慰,端着茶杯慢慢说道:“何小姐,我弟弟有时候很是任性,以后就请你多担待他了。”言罢把茶水一饮而尽,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话却是长兄如父的语气,锦书不好不答,只得红着脸轻声应下。然后又小声说:“两个房间就可以了。”

    ……可是这两个看上去是隔壁的房间,原来跟二战时的法国一样不设防。

    锦书有点傻眼,靠在奢华的博古架上,一阵无力。沈斯煜明明答应了她安排两间房,却明显更偏向他弟弟的利益。熟悉的气息在这时从背后靠近。沈斯晔心情明显比她要好,搂着她低声下气地哄:“怎么了?不高兴?大哥也是好心——”

    算了,不计较了。锦书无奈地摇摇头。“我在想,怎么跟爸爸说……我们的事情……”

    沈斯晔愣了愣。“岳父大人——都不知道你恋爱了?”锦书低头不语。他呆了一下,把她的身体硬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低声绝望说:“他知道世上有我这号人存在么?”

    锦书好像要哭了,无措地摇了摇头。“我要是告诉爸爸了,他怎么会不想方设法查你……”

    “……他是外交官还是秘密警察?”沈斯晔一口气几乎没续上,差点和锦书抱头痛哭。本来很有把握的事情,忽然变成了泰山顶的海市蜃。锦书的父亲连女儿有男友了都不知道,自己忽然登门,自我介绍说是他女儿已经有了实质关系的未婚夫……

    不被乱棍打出去才怪。

    “小锦,你现在打电话。”沈斯晔绝望了一会儿,毅然说。“告诉你父亲,你要带男友回家。先别告诉他我的身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锦书也清楚不能再拖下去,没有再推托,默默拿出了手机。现在正是东二区的下午,电话几乎立即就被接通,正是何麓衡接的电话:“小锦?什么事?”

    “爸爸……”锦书听了父亲温和的声音,却只觉得心虚,讷讷道:“妈妈在家么?”

    “你妈妈出门采购去了。”何**官说,“我们下午包饺子过周末。燕大什么时候放寒假?”

    “……一月。”锦书小心地说,试图先旁敲侧击。“哥哥嫂子最近好么?田田呢?”

    父亲微笑:“都很好。昨天我们还收到了录像带,田田都会爬了。可惜你不在家。哦对了,今年你堂哥他们一家还要来,你不是很喜欢他家的双胞胎?”

    ……不能再东拉西扯下去了。

    锦书捂住听筒,有点无助地看了看沈斯晔。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温暖。

    “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锦书闭上眼,一横心。“——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边果然安静了。锦书的心脏几乎停摆。沈斯晔紧紧抱着她,无声地唇语:“别怕。”

    “这样啊。”何麓衡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他是干什么的?”

    “他在剑桥读博士……学法律的。比我大两岁,家是燕京的。”锦书避重就轻地心虚道,“他对我很好,爸爸,我们想去看看你们……”

    “这还差不多。”父亲仿佛松了口气,“听你那么期期艾艾的,还以为他是个小混混。不过也得妈妈和我见见才行。你们什么时候来荷兰?——后天?好,到时候我们去机场接机。”

    锦书吓了一跳:“……不不不不用!他说我们自己回家就好,这么冷了……”

    听女儿坚持,何**官也就没再执意要接机。虽然对女儿恋爱的消息有所震惊,但他已经开始觉得这小伙子还算懂事知礼了。又嘱咐了两句,父亲忽然问:“你现在在哪里?”

    榄城和燕京有三小时时差!锦书吓出冷汗,急中生智说:“还在实验室……”

    “唔。”父亲不置可否,只嘱咐她早睡早起,又说:“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锦书唯唯答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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