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露晚年丁玲生活思想状态:丁玲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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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露晚年丁玲生活思想状态:丁玲办中国-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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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最吃得开的人,而批评过别人的 人是最吃不开的人,要为三中全会以来受批评的人大平反。这种空气不健康,不正常。”胡耀邦也讲话说:“文艺界确有一些党内同志和党外朋友,一有机会就大说一通,至少带 有一点情绪的大说一通。这对党的整个事业,对党的文艺事业,是有利还是不利呢?是有利于团结还是不利于团结?是积极因素还是消极因素?至少应该说不是积极因素。”
  新华社发布的剧协会议消息中说:会议认为,要繁荣社会主义戏剧事业,首先必须不断地清除“左”的影响,坚持创作自由的原则,同时也要警惕资本主义腐朽思想和封建主义遗 毒的侵蚀。影协会议的消息说,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习仲勋到会讲话说:电影一定要跟上时代的步伐,跟上四化建设的步伐,反映生活,讴歌生活,激发人民群众的爱国热情 和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精神。
  在剧协、影协消息中,都没有提及大会选举结果。而随后,5月6日召开的美术家协会大会,5月7日召开的杂技艺术家协会大会,5月9日召开的摄影家协会大会,5月11日召开的音乐 家协会大会,都报道了新选举的协会主席。这说明,“失控”局面已经得以扭转。
  习仲勋的批示,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作出的。4月23日,玛拉沁夫和延泽民都给丁玲打来电话,说习仲勋在影协会上念了丁玲在西安的讲话,大加赞扬,说“观点正确,站得高看得远 ”。
  4月24日,习仲勋又在那份内参上写了另一段批示:“秦川同志:请您亲自去看看丁玲大姐,她如同意发表她在西安的谈话,请她修改后,加按语或写一短评在《人民日报》发表。 ”这份材料的天头及空白处,几乎被习仲勋的两段大字批示写满。
  秦川是《人民日报》社长,和丁玲住同一幢楼。4月25日晚六点左右,他带着习仲勋批示的那份《国内动态清样》,笑呵呵地来到丁宅,但让我诧异的是,丁玲对秦川十分冷淡,以 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很生硬地说,我不修改,也不发表!秦川有些尴尬,说,这是仲勋同志的指示。放下那份材料就走了。丁玲见他出了门,忿忿地告诉我说,在四次作家 代表大会前后,秦川是和攻击她的那些人掺和在一起,并且起了重要作用。
  丁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那份材料,把习仲勋的批示仔细读了一遍,读完了,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便提笔给习仲勋写了一封信:
  仲勋同志:你寄给秦川同志的“动态”,他已经来我家里给我看了。我读了你的批语,不尽感激、感谢。你给我的温暖,我将永远记得,而作为党给我的鼓励。这篇简讯,我认为 还不宜发出去,因为只是向记者提问的一个简单的答复,很不具体,分析不够,……后来丁玲始终没有修改那篇稿子,一直到6月24日,该文才以《丁玲谈文艺创作自由等问题》为题,刊登在《人民日报》第七版上,大概是按新华社内参稿编发的。

4。 求助习仲勋(3)
六月中旬的一天,上海的老朋友陈沂来看望丁玲,谈话中间他讲到这样一件事:某公曾经向习仲勋告状说,丁玲在下面活动,很“左”。习仲勋当即回答说,她正!
  有了这两件事,丁玲感到,习仲勋同志是了解她、理解她的,应该也会帮助她。
  7月6日,她给习仲勋的夫人齐心打电话约见。7月9日下午,习仲勋约丁玲、陈明到家里谈天。丁玲谈了《中国》目前的困难,她说,这样一个大型刊物,现在只有三个编制名额, 其中只有一个是搞编辑的,这个样子怎么能保证正常出版呢?《人民文学》有30个名额呢!我们跟作家协会打了多少次报告,就是解决不了,我只有向你求援了,否则《中国》只 好关张。习仲勋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答应和中编委协商。他很肯定地说,大姐主编的刊物,有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一定还要办下去。当晚,习仲勋和高登榜两家在人民大会 堂聚餐,约了丁玲夫妇同去。回到家里,已经是9点钟了。
  席间,丁玲还向习仲勋谈到胡风的问题。她说,胡风都死了一个月了,追悼会至今开不了,就是因为彻底平反有阻碍,家属有意见。人都已经不在了,对胡风早该有一个实事求是 的结论,政治上的平反,中央已经作了,反映很好,为什么还要在文艺思想上揪住不放?说胡风的文艺思想有错误,谁个能担保自己的文艺思想百分之百正确?说胡风有宗派的人 ,自己是不是也有个宗派?
  原来,胡风6月8日去世,但丧事迟迟未办。三天前胡风之子张晓山来看丁玲,说家属对悼词有意见,其中说胡风“带着复杂的感情加入革命队伍”,“解放后对党的文艺政策一直 有保留意见”等评价,不能接受。丁玲为其不平,便把意见反映上来。8月3日,家属决定不举行任何仪式,遗体先行火化。其时丁玲已经住进医院,陈明参加了遗体告别,并一直 送去八宝山。
  7月11日,中央办公厅的寿照明副局长来到丁宅,代表胡耀邦总书记送来福建出产的鲜荔枝,并说,艾青、爱泼斯坦等人那里也都送了。13日上午,习仲勋也派秘书送来荔枝。当时 在北京,荔枝还是稀罕物。
  我参加北京师范学院的函授学习,那几天正请假在家复习准备期末考试,13日下午因为要送丁玲去住医院,便来到木樨地。走进客厅,看到丁玲坐在沙发上,精神和身体都不如前 几天,说话也有气无力。丁玲说,总书记前几天送荔枝来了,还有几个,你也尝尝。陈明从冰箱里拿出荔枝,我说,给周欣留着吧!周欣是丁玲的外孙,祖慧的儿子。丁玲说,习 仲勋也送来了,有周欣吃的。丁玲还告诉我说,昨天上午她又给习仲勋家里打了电话,问《中国》的编制问题。齐心说,习仲勋已经和胡耀邦汇报了,没问题,让放心。
  当天下午,丁玲住进协和医院304病房。
  7月15日深夜,丁玲家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明被惊醒,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丁玲的病情有了变化?他赶紧走到客厅,拿起话筒。电话是习仲勋打来的,他告诉陈明,编制问 题已经告诉中央书记处书记邓力群同志,让作协给《中国》几个名额,《人民文学》不是有30个名额吗,不要再增加新的编制名额了,就从作协内部解决。习仲勋说,明天我去北 戴河,要住几天,如果还是解决不了,可以找我的秘书,让秘书给我挂长途电话。他又关切地问到丁玲的身体,陈明说,丁玲想赶紧把编制的问题解决了,住到蔚县去写作。习仲 勋说:丁玲同志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不要下乡去了,你要特别注意照顾她。
  其实习仲勋真的很帮忙,一直在运作中,只是难度确实很大。8月26日,中共中央直属机关编制委员会发出'85'11号文《关于〈中国〉杂志社编制问题的批复》:
  中共中国作家协会党组:
  一九八五年八月廿三日你会关于申请《中国》杂志社编制的来函收悉。经研究,同意《中国》杂志社事业编制十五人。
  直到9月3日晚上,陈明才得知这个消息,而且是非官方渠道——牛汉打来电话说,从维熙告诉他,已经同意为《中国》解决15个编制。第二天下午陈明到医院告诉了丁玲,老太太 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5。 拿不到当红中青年作家的稿子
除了编制、经费之外,稿源紧缺的问题也日渐突出。
  6月15日《中国》向作协党组汇报工作时,牛汉就说过,《中国》诞生就是个衰老的刊物,主编副主编班子老化,投稿的也是老作家多,中青年作家讲究实惠,很多人是“看看再说 ”,不大给我们稿子。
  1985年的《中国》,老作家的作品占了相当大的篇幅,尤以创刊号为甚。先后发表的老作家稿子有:巴金致丁玲信,丁玲的《一代天骄》,孙犁的信,李纳致铁凝信,秦兆阳的《 往事散记》,刘白羽的《大海》,骆宾基的《记两个农民朋友》,魏巍的《那边,延河上空有一颗星》,黄钢的《延河的流水是清亮的》,雷加的《七个和一个》,吴强的《海螺与蔷薇》,舒群的《黄河女》,还有黄树则 、萧乾、王朝闻、姚雪垠等人的文章。这里面多是怀人忆旧之作。而当红中青年作家的稿子,一是数量少,二是分量轻,只有王蒙的《风格散记》(一、二、四期连载,每篇不过 三五千字),贾平凹的中篇《冰炭》,铁凝复李纳信。张洁本来答应给刘绍棠稿子,但大概是感到了“压力”,让女儿打来电话说心脏病严重,医嘱不能写文章,实在抱歉,不能 按时交稿(我在1984年11月20日的电话记录)。一直到第二年的4月她才拿来一篇短文《纵然惜别终须别——第二次中美作家会议追记》,还是先在香港一家报纸上发表过的,登在 七月出版的第四期《中国》上,即便如此,据说也被作协某领导斥为“没骨气”。
  在这种情势下,一批崭露头角的新秀,成为《中国》创作的主角,像山西的田东照,天津的王家斌,北京的陶正、刘恒、林青,湖南的残雪,黑龙江的迟子建等。
  由于作者队伍狭窄,好稿子上不来,导致一些人的稿子多次刊用。比如,孙犁在第一期发了致《十月》主编苏予的信,谈贾平凹的小说《腊月·正月》,第三期又发了一篇致贾平 凹的信——“再谈通俗文学”。山西的田东照,七万字的中篇《黄河在这儿转了个弯》在二期发了头题,又在四期上发了短篇《河那面的红枣排》。庞天舒,沈阳军区一个聪颖灵 气的小姑娘,刚在二期上发了云南老山前线生活散记《在同龄人的墓前》,紧接着又在三期头题发表了自卫反击战题材的中篇《秋天总有落叶》。最引人注目的是王家斌,第一期 发了中篇《背尸人》,紧接着,长篇《迷魂泉·雪人》在三、四、五期上连载。这两部作品以其藏族题材备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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