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露晚年丁玲生活思想状态:丁玲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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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露晚年丁玲生活思想状态:丁玲办中国-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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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山、贺敬之四人 落选,(刘只选上主席团委员),不胜遗憾!”又在第二天的日记中写道:“丁玲(差两票几乎落选)、刘白羽(已知选举结果)未参加今天的主席团会议。”①很有一点幸灾乐 祸的意味。
  我在1985年1月5日的日记中记载:“今天公布作协四次代表大会理事会选举结果。丁的票数是401票,排在第39位。许多人为她不平,她却出奇地冷静。在参加闭幕式之前,我扶着 她走在京西宾馆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她语调平缓,对我说,眼睛不要光盯着京西宾馆的红地毯,世界大得很呢。现在这点小事算什么,比起五七年不是好多了么。五七年开完大 会把我打为右派,周扬找我谈话说:‘以后我们再也不能管你叫同志了!’想想那是什么滋味。”当时我听了,深为老太太的大气所震撼。她这一生大起大落,什么样的场面没经 历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所以面对今天的事情才如此坦然。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 第四次作代会(5)
那天开完大会刚回到家里,李伯钊的秘书就打来电话,说“伯钊同志要顺路来看看丁玲同志”。她来了,没有说多少话,只是反复说:“你要相信党,相信党中央。”丁玲明白她 的心意,想起李伯钊是1936年11月到达陕北苏区后认识的第一批朋友,她们共同发起成立了中国文艺协会;想起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最后一天,吴印咸拍合影时,她们两人紧挨 着坐在前排;这几年,她们虽然一个是作家协会副主席,一个是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见面不多,但是就在不久前,李伯钊邀请丁玲陈明出席他们的家宴,席间她深情地说:“丁玲是我最好的朋友……”李伯钊只坐了 几分钟就告辞了,临别,两位好友紧紧握手。4个月后,比丁玲小七岁的李伯钊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丁玲在悲痛中赶写了一篇悼文,发表在《人民日报》上。杨尚昆读了,说写得 好,很有感情。
  《中国》本来打算在作代会期间开一个座谈会,加强联系,约集稿件,但是由于形势突变,没有开成。
  丁玲再一次感觉到寒风袭来,势头强劲,源头还是1955年和1957年整她的那些人。他们今天仍然执掌大权,仍然要压她一头。历史问题没有压住她,中组部文件为她彻底恢复了名 誉,那他们就要在文艺界圈子里压住她,把她边缘化。他们当年把她打成右派,现在又把她封为“左”派。丁玲给陈登科写信说:“我又有一点落在五七年的情况之中了。不过帽 子是换了一顶,‘右’的还没有完全摘掉,‘左’的又来了。”
  那次大会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至今仍有不同看法不同评价。这些年来陆续看到一些文件、资料,结合当年的亲身见闻,我对那次会议有如下认识:
  第一,反对精神污染,是写入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决议的,丁玲、贺敬之、刘白羽,乃至所谓的“四条棍子”,坚决拥护坚定执行,无可非议,何罪之有!虽然后来在高层领导人 中出现了不同声音,但始终没有写入党中央的正式文件。坚决拥护党中央决议的干部,在庄重的大会上却受到几近疯狂的“围剿”讨伐,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第二,那些“围剿”讨伐者,口口声声要的是创作自由,选举自由,那为什么就不能给丁玲们一点拥护党中央决议的自由呢?为什么因为观点不同就必欲除之而后快,非要采取小 动作把他们搞掉不可呢?这哪里还有一点“自由”可言呢?
  第三,实际上,那些口称“自由”者,是利用了党内上层的不同声音,利用作家协会换届改选的机会,排除异己,风头十足地大大搞了一把宗派!他们争的是权力!所以他们后来 洋洋得意,认为是打了一场大胜仗,甚至把这次作代会比喻为“遵义会议”!
  丁玲办《中国》,是真心实意要搞“大团结”,创刊招待会上方方面面来了那么多人,她天真地以为真的就要“大团结”了。人家并不想团结她,对“丁玲的人”始终十分警惕。 张光年就公然对贺敬之说:丁玲一掌权,文艺界可就大乱了!还说:马烽是丁玲的人,你们要叫马烽上来,不就等于是让丁玲掌权嘛!
  丁玲不仅被边缘化,而且被妖魔化,沾了她的边就倒霉。贺敬之本来是周扬非常器重的干部,就因为他相信中组部的调查,赞同给丁玲恢复名誉,结果遭到周扬声色俱厉的痛斥, 甚至上升到“你今后是否还要在文艺界工作呀?你如果这样看就站不住了”的高度!张光年等则斥责他“背叛了周扬”,“投入了丁玲的怀抱”,甚至说,看来中宣部要再找一个 主管文化的副部长了!
  四次作家会员代表大会,实际已经预示着《中国》的颓势。①
  

8。 遇罗锦与刘晓庆同时出现在《中国》上(1)
创刊号上最招眼的文章,是《刘晓庆的生日礼物——〈无情的情人〉拍摄散记之一》。之所以招眼,因为写的是刘晓庆,作者是遇罗锦,两个有名气而又有争议的女人。1983年胡乔木曾经在《内参》上撰文《一个“堕落的女人”》,指名道姓批评遇罗锦,在国内外影响很大。
  1984年11月21日召开的在京编委会上,冯夏熊介绍完创刊号的目录之后,牛汉特意对遇罗锦的文章做了说明:“我简单讲几句,遇罗锦是引起人们注意的一个人,这个人应该说是 很单纯的,生活道路很坎坷,过去她写的都是自己的生活经历,她自己承认跳不出思想感情的圈子,比较狭隘,比较低,这次她力图突破写个人的小圈子,写得很开阔,背景是改 革。刘晓庆他们是一个改革的小集体,第一次拍片子《无情的情人》,剧本是根据部队作家徐怀中的小说改编的,遇罗锦承认这是她从生活到创作的一个转折点。我们的想法是, 对于青年人不要歧视她,这样对整个文学有好处。刊登这篇文章比较大胆,并不是投其所好。”
  牛汉特意做了“说明”的稿子,只有遇罗锦这一篇,可能担心有人提出异议。但是会上并无异议,还有几个人替遇罗锦说了话。姚雪垠说:“我与遇罗锦无半面之缘,现在第一期 有她的稿子,我感到很高兴。这次我在法国接触到许多尖锐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问,中国作家犯了错误是不是还能发表作品?我说:能,除非是叛国者!他又问,听说要是恋爱 问题上犯了错误都不能发表稿子?我说,没有这个事情,都能发表!如果我们这个刊物拿到外国去,目录拿到外国去,它会解决许多问题。遇罗锦,过去人家批评她,今天我们的 创刊号,这么有威望的丁玲同志主编的大型刊物上发表她的文章,这本身带有政治意义。”草明说:“原来我对遇罗锦的文章有些看法,现在既然她改变了自己的作风,我们登她 的文章也是对于她的一种鼓励,同时也表示我们是很能团结人的,但是我还没有看到她这个文章。”
  雷加讲得比较多,他说:“现在有的青年人,写了一两篇文章,就受到批评,我听到第一期目录里边有遇罗锦的文章,很感动。她受到批评以后参加北京市作协,是我介绍入会的 ,批评精神污染时这成了我的一个罪状。遇罗锦在她那个单位工作得很好,从领导到群众对她都是支持的。到国外去,有些海外作家问起中国作家,白桦、遇罗锦,都有她一个。 她写的东西还没有政治上反动的嘛。其实我就见过她一面。我在市委党校学习时,她的单位就在那个院子里,她要给我一封信,我让她放到信箱里,免得担嫌疑。我的印象,她是个年轻人,比较单纯。还有北岛的诗歌,在国外也很有影响,我 一句也没有读过。国际笔会上,外国作家说:中国有这么好的诗!这些青年人至少是可以发掘的财富。我们这个刊物搞不搞宗派,搞不搞五湖四海,执不执行党的方针,在我们第 一期的篇目里就体现出来了,这比你做很多的解释、说明、宣言,都起作用!”
  舒群早就对遇罗锦表示出宽容。9月11日的会上,舒群讲到组稿问题时说,遇罗锦的文章也可以约,她是个弱者,应该帮助她,挽救她。但后来他又对发表遇文兴师问罪。
  遇罗锦以《一个冬天的童话》和《春天的童话》两篇文章登上文坛,写的都是亲身经历,以大胆坦率引人注目。她的哥哥遇罗克,曾经在“文革”中写过《出身论》,公开反对“ 血统论”,因此惨遭杀害。遇罗锦受其株连,在十分压抑的环境中成长,《一个冬天的童话》记录了她的那段遭遇,控诉了“文革”对于人性的扼杀,引起读者的同情。《春天的 童话》刊登在1982年初的《花城》上,写的是“文革”后她的婚姻和感情生活,发表后引起非议,招致许多读者的反感。丁玲在1980年12月3日、4日两天,读完《一个冬天的童话 》,认为“较有深度”,后来又读了《春天的童话》,她多次表示过这样的意见:《一个冬天的童话》写得不错;《春天的童话》写得不好。

8。 遇罗锦与刘晓庆同时出现在《中国》上(2)
1982年12月中旬,丁玲在中国作协召开的长篇小说创作座谈会上发言说:“有些小说我不喜欢,并不是因为它们骂了我们一些干部,有些人是该骂的呀!我的确不喜欢那个《春天 的童话》,怎么写得这样不美呀?我喜欢看的是美的作品啊。尽管它揭露了何净这样的人物,但它的总倾向我不赞成。如果我们的作家都是这样的心灵,那我们的创作就危险了。 ”
  《〈无情的情人〉拍摄散记》以连载的形式,出现在1985年《中国》第一、第二期上。这篇文章很快就引起争议,最早提出意见的是魏巍,时间在1984年12月25日晚上,文章发表 之前,他在《中国》编委会上提出了“小的不同意见”(陈明日记)。创刊号出来后,意见渐渐多起来,主要是一些老同志,1985年2月13日,王阑西电话打到丁玲家里,对遇文提 出批评,后来舒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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