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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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完结版)- 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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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都合到一处算过了,今年茶楼一共赚了一万八千二百九十五两,这个月的不算。茶铺赚了两千六百四十两,绸缎庄赚了一千九百八十两。”云碧捧着小册子,细细念着,心里也鼓舞起来,这应该是很多银子了吧。再加上庄子里的进益,真是好大一笔收入啊。
  风荷闭上眼,与她估计的差不多,或者稍微好了一些。还有杭天曜手上一些生息,想来近几日都会有结果出来,只怕不比自己的差。这些银子,看着多,其实不经用啊,王侯公卿,随意一个寿辰、婚礼,就不知要费多少银子呢。当然,这些,眼下都是公中出的,但杭天曜一旦当了王爷,势必要分家。
  杭家势大,可是人也多,这一分,每个房里能分到的就不多了。尤其他们长房,还有三少爷、五少爷、十少爷,即便不分家,大体上的东西也是要清一清的,免得日后说不明白。这一来,真正到他们夫妻手中,能供他们动用的,就没多少了。虽然公中自有收益,能勉强混个持平,但总要为他们后代多做打算。
  杭家不比董家,人口简单,入的多出的少,能年年攒银子,杭家能保证不往里添就不错了。比如当初出了一个皇后,皇后在宫中也是如履薄冰,家中再不支撑,谁去支撑,皇宫那个地方,成千上万的银子不见眼的花呢,寻常富贵人家有几个抵挡得住。
  眼看天色渐深,杭天曜还是没有回来,风荷不由急了。早上走的时候,杭天曜说过今儿没什么大事,不过进宫一趟,应该午后就得空了,怎么竟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影。她提了心,往门口瞅了又瞅,问道:“爷有没有派人捎信回来?”
  “没有,发落完了柔姨娘就出去了,还叫奴婢们晚上整几个好菜,要陪娘娘一起用呢。”云碧也是诧异,晚饭早得了,这人还不回来?
  风荷坐直了一些,推开窗子往外瞧,夜色浓郁,各处都已经掌了灯。正欲放下窗,恰好看见青铀领着一个小厮往屋子这边走,不是平野是谁。
  风荷忙回身对云碧道:“去把平野带进来,我有话问他。”
  云碧福了福身,不到两句话功夫,就领着平野进来了。
  未及平野行完礼,风荷就抢着问道:“你们爷呢?”
  “回娘娘的话,爷出宫之后去了天牢,似乎是皇上交代了什么事,命小的回来给娘娘说一声,让娘娘先用了饭歇息吧,不要等爷了。”平野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觑了立在风荷身边的云碧一眼。
  天牢?是不是要审什么重要的犯人?可是审案这种事情自有衙门的人啊,几时需要杭天曜出马了,还是事关重大,不宜太多人得知?风荷想了想,也知这回急也无用,一切都得等到杭天曜回来了才知道,吩咐云碧依旧送了平野出去。
  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吃也逼着多吃点,总不能叫孩子受了委屈。
  用了饭,就坐在炕上与几个丫鬟一块做针线,孩子还没出生,但是连三岁的小衣都做好了。
  直到戌时三刻,前头还是没有动静。几个丫鬟怕风荷熬坏了眼睛,催着她先歇了。风荷也觉身子有几分倦怠,梳洗一番,上了床,本来只想歪着等的,谁知不知不觉间真个睡着了。
  杭天曜回来的时候,都近子时了。今儿是云暮值夜,伏在外间榻上打盹,听到动静忙小声请安,问道:“娘娘歇了,世子爷要不要用点东西,娘娘命奴婢在小火炉上温着嫩嫩的鸡丝肉粥呢。”
  不过,今晚的杭天曜有些不对,面色沉郁得似夏日天边的乌云,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倾盆大雨,一双星目黑中带红,明显有血丝在里边,整个人尤其冷酷阴沉。云暮起初还未发觉,说完话仔细一瞧,心下大惊,只是不敢问。
  “你好生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了。”他冷冷丢下一句,就进了里间。
  温暖的被窝很是舒服,可是风荷睡得不踏实,她隐约感到头顶笼罩着一片阴霾,压抑地她呼吸不顺畅,寒冷的气流围绕在周围,她朦朦胧胧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黑脸。
  她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登时睡意全无,扶着腰坐了起来。
  杭天曜发现她醒了,试圄坐起来,忙搀了她一把,又将被子拉上来,裹紧她的身子,但是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风荷从被子里探出小手,摸了摸杭天耀的脸,吃惊得叫道:“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冰?出什么事了?”
  灯光下的女子彷佛静夜里的海棠,幽香细细,又不失妩媚,明亮的大眼里满是关切和焦急。他的心一软,将她搂在怀里,紧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他坚硬的下巴搁在她头顶,厢地她生疼,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感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他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过了许久,杭天曜才在风荷柔软的怀抱中平静下来,他轻轻放开她,抚着她的面颊,声音低沉如海底的暗流:“风荷,我母妃,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风荷听得呆了一呆,其实,她一直怀疑过这一点,但她不敢说,生怕勾起杭天耀的伤心事。可是事实真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的疑感。
  “是的,她不是生病虚弱而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他重复了一遍,屋里的空气都因他的话变得沉闷起来。他每说一个字,嘴唇都轻轻哆嗦着。不是他没怀疑过,而是当时他太小,过去了二十年的事,实在无从查证,想不到结果来得这么突然。
  生母早逝,可能是杭天曜心底最难过的秘密,对于母亲的记忆,只能靠别人的述说来弥补。如此还罢了,过了二十一年,又让他得知这么痛苦的消息,他怎么受得了。
  有些事,劝解是无用的,风荷什么都没说,抱着杭天曜的头,埋到自己胸前。
  他偎在她怀里,无声抽泣着,慢慢说道:“前几日,我们办差时抓了一个人。我们经过多方查实,得知太皇太后和外地同党交换消息的一个暗点,就在城外桐镇上的一个小医馆里,里边的东家兼大夫是太皇天后的人。此人有个亲戚在魏平侯爷身边办差,算得上个心腹,两人走得很近,几乎每月都要在一块吃个酒,借此互通消息。
  我们假以其他理由抓了此人,本来也没太当回事,只当切断太皇太后与外地同党联络的一个窝点,让太皇太后的意思传达不出去。谁知今天进宫时才知,皇上派人审问了那人,居然发现那人曾是太医院的御医,医术颇为高明,后来告了病还乡。
  御医挨不过衙门千奇百怪的刑罚,终于招供了。他很早之前就是太皇太后的人了,一直听命太皇太后的意思行事,后来因他办的事多了,太皇太后生怕引人注视,便命他假托重病辞了官,然后隐姓埋名开了医馆。当年,我母妃就是他一手诊治的,是他,听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加重了几味不太显眼的药材,本来是补身子的,哪知竟然送了我母妃的命。”他说到最后几句,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寒气森森。
  想不到会是这么回事,要不是这次巧合,或许先王妃就永远的枉死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恨意,咬着牙说道:“我一定会叫她也受受那种滋味的。我母妃与她无冤无仇,只因她看中了我们家的权势,就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当日之仇,来日我必百倍还她。”
  风荷紧紧握住杭天曜的手,无声得传达自己对他的支持。太皇太后此人,当真心狠手辣,为了一己之私,陷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的人。
  当初,吴王一死,太皇太后万念俱灰,唯一的愿望就是要给儿子复仇,要让整个皇朝为儿子陪葬。谋反之事她确实不曾参与,但是自此后,她处心积虑,一步步筹划起来。她知道,儿子大败主要就是因为杭家,杭家手里握着的军中暗卫,所以,她最恨的是杭家,也知想要谋反成功,杭家手里的权利最重要。
  她慢慢琢磨,当时杭家有太王爷、王爷、下一辈几个儿子,宫里还有皇后。想要夺得杭家的权利,要么杭家所有嫡系男丁都没了,但是这样做太过冒险,而且以太皇太后当时的势力根本做不到。所以,她选择了迂回策略,只要华欣王妃一死,她就有把握把自己的人安插到杭家去,有了一个王妃在杭家,修理那几个小孩子还不是小事一桩。然后等到她的人有了子嗣,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继承杭家了。
  她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华欣王妃之死,王妃死了,王爷才能娶继室。
  当时,先王妃先经历了二子的夭折,又恰逢孕育杭天曜,元气大伤。不但不能料理家事,还整日卧病在床,将养身子。
  随后吴王谋反,京城大乱。太王爷、王爷每日为朝事烦忧,常常一连几日都在宫里,而太妃除了照料杭天煜、杭天曜两个孙子之外,还要打理府中琐事,尤其操办女儿进宫为后一事,忙得脚不沾地。先王妃眼看太妃忙得都快病倒了,便强撑着身子理事,这一来,原本养的渐有起色的身子再一次受了大亏。
  后来叛乱被镇压下去,她的人也倒下了,没个三五年是好不起来的。
  而虽然叛乱结束了,可太王爷、王爷的事情半点不少,朝中多少大事小事需要料理,根本顾不及家中。太妃照料孙子,打理家事,王妃那边自然疏忽了些。这一疏忽,被人得了可趁之机。
  就是这个时候,太皇太后收买了当时一直负责先王妃身子的御医,让他无声无息治死了先王妃。杭家正是危急关头,又知这个御医的医术素来可信,根本没有怀疑过,而且偶尔也请过别的太医前来,都说那个御医的方子用的很好,照此调养就能好起来。
  先王妃,就这样没了。
  一年后,太皇太后赐婚,把自己的侄孙女嫁给了王爷为填房。一来,皇上觉得太皇太后自小对他还是不错的,太皇太后唯一的儿子死了,他心中存着几分愧疚,二来,为了安定余下几个吴王余孽的心,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事隔整整二十一年,真相才得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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