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晋枭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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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枭雄录-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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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喊道:“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有事求见刺史王弘赟,烦请城上的兄弟们通报一声。”那王弘赟老奸巨猾,听说城外有军马经过,早让人严守城门,自己也在城头观看。他岂有不识李从厚之理,只是落架凤凰不如鸡,李从厚既然还没有来到城下,自己也就懒得出去迎接。现在听说石敬瑭来到城下求见,便从城墙垛子中间探头朝下观看,看到石敬瑭只有寥寥几人,这才放下心来,挥手示意士兵将城门打开,自己走下城去迎接。   

  两个人见了面寒暄几声,王弘赟便将石敬瑭迎入府中,安排坐定,吩咐上茶,然后就都默然不言,各怀心思等对方先说话。石敬瑭连喝了两杯茶,见王弘赟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暗骂,无奈只得自行挑起话头:“我奉诏入京面圣,没想到竟然在魏州城外碰到了皇上,见驾之后才知道,潞王发难,天子无奈离京蒙尘,现在已经到了使君辖区内,怎么不出城迎接呢?”王弘赟“哦”了一声,仿佛刚刚听说这个消息一般,惊讶万分地说道:“竟然有此事?圣上现在何方,随驾何人?”   

  “陛下就在城外休憩,因为离京匆忙,无暇整兵,只有二三忠义之臣跟随。”   

  王弘赟再次“哦”了一声,眼角余光扫视了石敬瑭几眼,试探地说:“现在这世道,只要有几个兵的,都敢犯上作乱,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前代帝王就算仓促离京,身边也总有禁卫军护卫,文物百官也随驾而行,每到一处,便把随身携带的库房宝物赏赐给当地接待之人,下面的人才会个个钦服。现在陛下车驾虽然前来,但无兵无将相随,想必身边更无长物,若是就此迎进城来,恐怕魏州将士们寒心,反倒对陛下不利啊。”   

  石敬瑭听王弘赟这么说,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赞同王弘赟所说,还是表示自己听到了王弘赟的话。王弘赟老于世故,见石敬瑭仍然不发一言,已经知道石敬瑭也是来应付差使的,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闲谈,石敬瑭也没有追问。过不多时,王弘赟让人端上酒菜,两人推杯换盏,竟把在城外苦苦等候的闵帝忘到脑后去了。   

  等到酒足饭饱,石敬瑭这才起身,醉醺醺地向王弘赟告别:“大人和晚生说的那些话,非常有道理,本来应该继续逗留听教,但今天是为陛下而来,现在陛下还在路上等消息,晚生须得早回,把大人的意思禀报圣上,然后听凭圣上裁夺。”王弘赟也不挽留,将石敬瑭送出城外,回头便告诉士兵继续严守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进城。   

  石敬瑭率领从人摇摇晃晃回到李从厚等待的地点,酒气冲天拜倒在地,李从厚微微一皱眉头,强忍着心头的不快问道:“爱卿这次去见王弘赟,不知道刺史是怎么说的?”   

  石敬瑭勉强支起身,将王弘赟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李从厚生性柔弱,听了王弘赟如此言语,无计可施,又流下几行泪来,哀求石敬瑭说:“事已至此,还是希望石郎能替朕考虑考虑,看看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石敬瑭在回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对策,这时轻松答道:“陛下不必担忧,王弘赟只不过不开城门,不让陛下进城而已。臣在路上早已看到,城门外有一处驿馆,陛下可率人暂且居住在那里,王弘赟必然不敢不派人照顾陛下的起居。我这便起身前往洛阳,探听一下潞王的意思,若是他知道反悔,我便来迎驾回洛阳;如果他仍然一意孤行,我顺便正好探一下京中的虚实,日后好为陛下出力。”   

  李从厚听石敬瑭这番话,明显是要将自己抛在这魏州城外不顾,自己别图富贵,悲从中来,忍不住号啕大哭。随同李从厚从洛阳逃出的扈从们,有的陪着皇帝一块儿掉眼泪,有的默不作声,思虑着是否要重新选择自己的道路。可是却另有几个忠心耿耿的,眼看李从厚失势,而石敬瑭身为至亲,竟然如此不敬,当即按捺不住内心的气愤,有四个人突然拔剑而起,冲到石敬瑭面前,大声喝问:“石敬瑭,你是明宗的爱婿,又是国家重臣,本来就应该和国家休戚与共。主上乃是你夫人亲眷,现在主忧臣辱,理所应当相互体恤。更何况主上现在孑然一身,只有你可以依靠。没想到你竟然百般推托,终究不肯为国出力,为主上效忠。就此还则罢了,你进得城去,和那王弘赟老儿密谋良久,竟然想要卖主求荣,将主上置之不顾,自己再上京去面见叛贼。像你这等不仁不义之人,又有何用?且让我们先取了你的性命,以免日后麻烦。”说完四个人手中的剑就朝石敬瑭招呼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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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一章闵帝从厚之死(4)         

  别看石敬瑭为人势利,就算是自己的皇帝大舅子,一旦失势他也不愿稍加援手,人品虽然卑下,但说到武力,他可是当时有名的勇士。他本不是汉人,身体里流的是剽悍的沙陀鲜血,他父亲当年若不是作战英勇,那李嗣源是五代赫赫有名的猛将,又怎会得以和李嗣源结为至交。石敬瑭从小就在父亲的教导下习武,有非常扎实的根底,父亲死了之后,他搬到李嗣源家中居住,又受李嗣源的悉心教导,武功更是一日千里。李嗣源在和刘守光的战争中,曾经一战降伏了高行圭和元行钦两员虎将,高行圭的弟弟高行周从小力大过人,李嗣源看他虎头虎脑,按照当时的风气,认为义子,让他也搬进家中来居住。这样一来,高行周、石敬瑭、李从珂三个人就住在同一所院子里。院里当然还有其他孩子,但是这三人分外调皮,从小就好勇争胜,稍微孱弱点的大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每天都把后宅弄得鸡犬不宁。更让李嗣源家里的人头大的是,这三个孩子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都看对方不顺眼,总是设法找对方的碴儿。刚开始他们还只是在李嗣源家中捣蛋,后来长大了一点,活动范围就扩展到了李家之外。这下更把李家管事的弄得叫苦不迭,隔三差五总有苦主找上门来,不是今天和人动手砸了人家的酒楼,就是明天撒野把别人的摊子拆了,后天挑衅折断了别人的手脚,为了给他们三人做的事擦屁股,都快把李家的基业给弄垮了。   

  后唐那时候做官不比后来,虽然所遗史料不是很多,但也有史书零星记载,像李嗣源这样的武将,家底已经不是殷实不殷实的问题,简直就是家徒四壁了。这三个淘气包这么败家,搞得李家快揭不开锅了。李嗣源打了一辈子仗,虽然略有文采,终究是个武夫,碰到这种挠头的问题,还是考虑了一个晚上才有办法。第二天,他把石敬瑭和高行周打发到军中效力。这性质就相当于现在,小孩总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家长就送他们去当兵,一个是眼不见心不烦,二一个是让军队这个大熔炉锤炼一下他们这些铸铁疙瘩。这样一来,家里就只剩下李从珂一个了,李嗣源也没让他闲着,除了平时习武演练兵法,就让他干些粗活,形同现在的劳动改造。你不是身上有力闲不住吗,我就让你干活,直累得你沾床就睡,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给我惹事。再一个原因,就是李从珂是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大小伙子,每天干些劈柴挑粪的活儿,搞得他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就算每天洗了澡他也不好意思老凑到别人跟前去,自然就少了争执。三个人就这样分开了一段日子,府里果然清静了许多。由于石敬瑭和高行周长年在外,而李从珂生活在李嗣源身旁,所以关系上就近了许多,日后李嗣源为帝时,有宦官百般挑拨他和李从珂的关系,终究没有得逞。   

  日子过得很快,三人虽然不在一处,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一天天在成长。这天,李嗣源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想起当年许给石敬瑭的亲事来。加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石敬瑭和高行周,于是立即派人传话,让他们两个赶回家中,准备操办石敬瑭的婚事。两人接信非常高兴,向营中告了假,快马加鞭就赶回了家中。时隔多年三个人又重新聚在一起,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爱憎分明,但是言语间总还是有些火暴。几句话没说完,就在院中半真半假地开始了较量,到最后各自鼻青脸肿也没有分出胜败输赢。开始还有人想上前拉架,可是一旦被卷入战团,立刻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吓得谁都不敢再去阻止,直到李嗣源听到消息赶回来,才把三人劝开。要说李嗣源这做长辈的也是一番好意,想借着石敬瑭大喜的日子,让晚辈们好好聚聚,多多亲近亲近,可没想到这三人还是不能在同一个槽里饮水,一见面就鸡飞狗跳。当然,这事情还没了结呢,因为这次回家办喜事,石敬瑭和李从珂彻底决裂了。关于事情的缘由,后面必然要涉及,这里暂时就不多叙述了。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石敬瑭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年在军中出生入死,多次搭救过李存勖和李嗣源的性命,就是在镇守河东期间,北方的契丹闻听是他把守云中要道,也不敢轻视。         

◇欢◇迎◇访◇问◇BOOK。◇  

第5节:第一章闵帝从厚之死(5)         

  所以,石敬瑭看到李从厚的四个随从举剑朝自己扑过来,倒也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拔刀准备抵挡。这么一拔才发现,连刀带鞘都不在身上。原来刚才和王弘赟欢饮,喝得高兴,刀别在身边太过难受,早就解下来交给从人了。眼看四人恶狠狠地扑过来,石敬瑭吓得酒醒了一半,连滚带爬奔逃。可是酒毕竟尚未全醒,身手远不如平时利落,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险象环生。   

  石敬瑭身边的卫士见状大惊,一拥而上,将石敬瑭翼护在身后,挥刀弄剑挡住李从厚四个随从的去路。哪知道这四人虽然貌不出众,手底下却着实有两下子,石敬瑭的卫士仗着人多,开始有点轻敌,被四个人砍瓜切菜一般杀了十几个之后,知道遇到扎手的角色了,各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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