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兆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相信闹了一次刺客就能改变你们皇上的主意。会不会另有别的原因呢?你想想看。”
符坚城道:“那我就猜想不透了。”
他们不知道内里原因陈石星却是知道的。听到这里心里暗暗欢喜“我对那昏君剖陈利害的一番说话看来也多少生了一点效力了。”
半晌符坚城继续说道:“长孙贝子你难得来一次不如多留几天等我抓着刺客再等机会为你打探皇上的心意。”
长孙兆冷冷说道:“我可没这许多闲工夫等你。说老实话这两天我困在宫中行动也须避忌当真是不见天日早已把我闷得昏了。白天我不方便出去今晚我是要出去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符坚城连忙道歉:“这两天我在养伤未能陪伴贝子实在是委屈贝子了。不过贝子若是想四下逛逛的话我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长孙兆一副不耐烦的神气“我不是来逛你们的御花园的。我们原定的回国期限也已经过了期了。今晚我非回去不可!”
符坚城也怕留他太久万一出了差错担当不起于是说道:“既然贝子需即回国那我也不便强留了。这面腰牌请贝子藏好出宫之时只须给他们看一看就没人敢问你的。最好从西直门出去今晚在那里守门的卫士是我的亲信。”
长孙兆道:“怎样走法?”边说边接过腰牌。
符坚城道:“别忙待我叫一个人送你到西直门。”
他低下头思想挑什么人代他送客最为适合。此时陈石星也在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抢长孙兆这面腰牌。
就在此时忽听得符坚城喝道:“谁在外面?”陈石星吃了一惊只道已经给他觉。
他刚想窜出去便听得外面有人回答道:“皇上有旨李中使前来传令。”
府坚城惊疑不定:“怎的这个时候还有圣旨传来不知是为了何事?”连忙穿上官服从病榻起来肃立迎旨。
长孙兆低声问道:“要我回避么?”符坚城一想反正皇上亦已知道长孙兆在他这里便道:“委屈贝子暂且当作我的卫士先莫出声。且看看圣旨说的什么说不定——”说到这里有卫士把持圣旨而来的一个小太监送到门口便即退下那小太监独自进屋。
符坚城跪下接旨那小太监道:“总管大人无须拘礼了。皇上要我来请一个人赶着回去复命的。”
符城坚听得一个“请”字放宽了心说道:“不知皇上宣召何人?”
那小太监先不宣读圣旨却指着长孙兆问道:“这位敢情是瓦刺上邦来的那位长孙贝子吧。”长孙兆披着狐裘服饰和一般卫士是有点分别。
符坚城料想自己猜得不错便道:“李公公好眼力不错这位正是长孙贝子。”
那小太监笑道:“原来贝子果然是在这儿那倒省得我们多费时间了。皇上要我来请的正是长孙贝子。”
长孙贝子大刺刺的说道:“幸亏你来早一步我正要回去呢。贵国皇上何事又要见我?”
那小太监道。”奴才不知。但请贝子务必去见一见皇上。”
陈石星听到这里蓦地得了一个主意趁着符坚城弯腰揖送那小太监与长孙兆出房之时他也一个飞身施展绝顶轻功飞到老槐树上悄俏的溜下去了。
小太监带领长孙兆从园中小径转弯抹角的走要知他这是秘密宣召虽然他不怕卫士盘问但总是越少碰上越好。
在僻静之处陈云二人现出身形。
陈石星是扮作卫士的那小太监只道他是要来盘问喝道:“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谁么赶快滚开!”
话犹未了陈云二人已是同时出手云瑚冷笑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只可惜你不知道我是谁!”冷笑声中内电般已是点了这小太监的穴道。
长孙兆是个武学高手虽然骤出不意却尚不至于像那小太监那样束手就擒只听得“啪”的一声他以反手阴掌迎上陈石星的骈指一戳虎口隐隐麻正要大声呼叫眼前白光一闪陈石星的剑尖已是指着他的咽喉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把声音凝成一线送进他的耳中:“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陈石星你一出声我就杀你!”
长孙兆这一惊非同小可果然不敢出声陈石星剑尖倏的一指登时也点了他的穴道。
云瑚帮他把这两个人拖进假山洞里陈石星笑道:“咱们又得换衣裳了。”
云瑚已知他的心意说道:“对我扮作这小太监你扮作长孙兆。”当下背转身子让陈石星剥下长孙兆和那小太监的衣裳。
忽听得陈石星笑道:“哈这可真是妙极了!我可找到一件宝贝了。”
云瑚不觉回头一看只见陈石星正在剥下那小太监的外衣在他身上掏出一样物事云瑚连忙转身去问道:“什么宝贝?”
陈石星道:“比符坚城那面腰牌还要有用的宝贝。”云瑚立时醒悟说道:“是圣旨么?”
陈石星道:“也可以说是圣旨是盖有皇帝玉玺的放人出宫的手谕。”原来朱见深这次召见长孙兆是准备给他送行的。朱见深不敢签那和约便却想要对长孙兆说几句好话送他几件宝物然后命这小太监送他出宫。他先把手谕写好以免万一有甚意外(因为刺客尚未找到)他不能见长孙兆的话长孙兆也可出去。朱见深也是不愿长孙兆久留宫中的。
换好衣裳陈石星施展改容易貌之术虽然在匆忙之中扮得不是很似但想见过长孙兆的人不多持着有圣旨和腰牌要出去大概并不困难。不过他心中还有一股怨气未曾泄刚一迈步又缩回来。
云瑚怔了怔问道:“大哥怎么你还不走?”
陈石星笑道:“咱们好歹也算受过皇帝的招待不辞而行有失礼貌。我想请这小太监给我们捎个信儿。”说罢撕下那小太监的一幅贴身绸衣白绸如雪正好在上面写字。
云瑚说道:“布可代纸笔墨哪里去找。”
陈石星道:“以指代笔以血代墨!”剑尖轻轻一划刺破长孙兆的指头把他的鲜血挤了出来。长孙兆被点了哑穴知觉未失!痛得他打颤可叫不出声来。陈石星中指蘸血在那幅白绸上写了十六个字。
那十六个字是:“三月之期请君谨记。背倍弃义天下不恕!”
云瑚拍掌笑道:“妙妙这恐怕是自有皇帝以来皇帝从未看见过的一封‘奏折’的。朱见深那小子见了怕不吓他一个半死!”
陈石星把那血书白绸打了活结套在小太监的脖子上这才与云瑚离开山洞。
云瑚说道:“咱们不可往西面走!”
陈石星瞿然一省说道:“不错符坚城教长孙兆从西直门出宫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从东直门出宫吧。”
把守东直门的十之七八是御林军只有几个是符坚城属下的大内卫士。
这几个卫士并非符坚城亲信未有资格招待总管的贵客。不过他们是知道他们的总管大人有一个秘密邀请人宫的瓦刺贵人的。
云瑚把那盖有玉玺的“手谕”一扬叫守门的长官看个明白喝道:“我奉圣旨送客你赶快给我备马!”一般小太监说话乃用雌音云瑚扮得惟妙惟肖说话的神气也活像一个气焰凌人的得宠太监。那守门的长官是御林军中一个“都尉”官职不高也不低皇帝身旁的小太监他当然不是全部认识的验明玉釜无讹哪里还敢起疑。
但那几个大内卫土之中却有一个见过长孙兆的。看看陈石星似乎有点不像不禁有点起疑。不过他并非作为陪客见过长孙兆的而是作为总管府中听候差遣的卫士站在远处看过长孙兆一眼的。心里虽然有点起疑却不敢断定陈石星乃是冒充。
他大着胆子问道:“这位贵客可是符总管前天请来的客人么不知总管大人是否已经知道——”
云瑚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盘问客人的身份!”
那卫士尴尬之极连忙哈腰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替总管大人向贵客致意。”
云瑚哼了一声斥道:“用不着你拍马屁!”
陈石星则把那面腰牌拿出来不声不响的在地面前一摔。
云瑚跟着冷笑道:“是不是圣旨你们还信不过?好啦好啦你再睁开你的狗眼验一验这面腰牌是否你们总管出的吧?”
卫士连忙把腰牌拾起来双手交还陈石星陪笑说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合多嘴请贝子千万不要见怪。”
那个守门的御林军都尉见了圣旨又见了腰牌哪里还敢拖延早已挑了两匹健马牵来给他们了。陈云二人立即乘马出宫。
他们一走那卫士越想越是觉得有点古怪忙对守门的长官说道。”周都尉此事似乎有蹊跷!”
“什么蹊跷?圣旨我知道是不会假的难道那腰牌是假?”
“圣旨和腰牌都不假但只怕人是假的。”
“何以见得?”
“那瓦刺贝子我曾见过见面和刚才这人似乎不像。而且刚才也只是那小太监和咱们说话客人可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
那都尉并不糊涂只不过是给“圣旨”吓唬住了此时不禁瞿然一省说道。”你这猜疑有理莫非他是怕咱们听出他不是瓦刺口音故而不敢开口!”
卫士说道:“真假难测不如就近请你们的统领大人追上去看个明白!”
原来御林军统领穆士杰正是在附近巡查。
陈云二人纵马疾驰跑过了两茶街道忽听得背后有人马追来为那人大声叫道:“长孙贝子请等一等我是穆士杰!”
穆士杰是和长孙兆相识的陈石星怎敢回头?
云瑚代他说道:“穆统领有我送客不必劳烦了你回去吧!”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穆士杰越起疑了。
穆士杰眉头一皱心里想道:“此人倘若真是长孙兆他岂能对我如此之不客气?”要知他和长孙兆是在龙文光家里见过几次面的他知道长孙兆是贝子身份长孙兆也知道地是御林军统领身份他固然要讨好长孙兆长孙兆也不敢对他失礼的。这小太监我从未见过按说皇上也不会随便叫一个太监‘送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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