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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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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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长歌最先发现她的异常。
  “将军,你觉得当今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脸上神色略暗,却还是答道,“虽然不是个好妻主,但是,应该算得上一个英明的君主。只是先皇在世时,权力太过分散,秦子蓉即位以来,一直想要收回皇权,却又不得不处处受制。再加上,丰临一直推崇以文治国,所以武道不兴,国力稍弱。她用心再多,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一切。”
  霜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看她,“将军,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
  长歌挑眉。
  霜芜转动着手中毛笔,似乎在思索怎么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从公子被赐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来得太突然,皇上处理得也太果绝了一些。然后,你被召回,封地甘南道。”
  扬了扬手中刚刚收到的消息,“如今居然还赐了这么多财物前往安州,你不觉得,这皇上好像是特意在培植你的势力吗?自古以来,上位者都是多疑善嫉,怎么会有这种君主,眼睁睁看着一个手握兵权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坐大?”
  
  长歌手一颤,一直以来累积在心中的疑团也浮了起来,以往若有若无的不真切,如今霜芜一提,才发现,的确很有些不对劲。
  可是思来想去,再怎么样都得不到答案。
  秦子蓉她了解,绝不是什么愚不可及的草包。
  她明知道长蓝对自己的重要性,却以那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处死,即便是真有水族之患,也不是只有处死一途。
  而且,如果真要永绝后患,应该连末梢和她也一并牵连才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放走了她们?
  三人对望许久,一时之间,却都理不清头绪。
  
  长歌站起身来,揉了揉额头,走到窗边,却看见了坐在院中的秦子期,正在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
  当下对两人说道,“她既然做了这些事,必然还有后招,我们就等着吧。不过,逢单对京城最是熟悉,又掌管着钱庄,所以即刻回到京城,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们。”
  逢单干脆的应了下来,“我明日就走。”
  霜芜动了动嘴唇,可是看逢单脸上的坚决之色,却是什么也没说。
  
  秦子期正在画着院中景致,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眉眼之间顿时带了笑意,“将军!”
  长歌走了过来,“在画什么?”
  秦子期将画推到她面前,“随手画画的。”
  画中央的苍松,笔直挺拔,可是背景里黄叶满地,多了很多沧凉之色。
  长歌静静的看了半响,秦子期有些不安,“将军,怎么了?”
  长歌忽然弯了嘴角,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子期,过几日我还要再返安阳,你陪我去吧?”
  秦子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看她,又看看那副画,终于,露出了几日来最灿烂的笑容,“好!”
  再然后,轻轻的将头靠到她肩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轻声道,“将军,我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能看得懂,对不对?”
  “对!”他听到了她的回答,索性丢了手中的画笔,牢牢的搂住了她的腰。
  




黄叶地

  知道了长歌要带着秦子期同赴安阳的决定,阿箫和绛夏自是不会说什么,可是霜芜的心里,总是有几分抵触。
  她并不介意自家将军与秦子期生米煮成熟饭,甚至于真的对他宠爱有加,可是,要将他纳入伙伴的这个行列,她怎么样也没办法调节过来。
  可是长歌此举,就并不单单是将秦子期当作了自己的男人,而是将他视为了伙伴。即便还没有到生死相交的地步,可是却是真的将他视作了自己人。
  对于长歌的决定,她当然不会去说是什么,她只是从头到尾,淡然有礼。
  
  长歌当然很容易就看出来了霜芜的想法,或许根本就是霜芜想让她看出来的。
  这一日午后,两人找了一家小酒馆,随意的坐着。
  毕竟是边关重镇,人们已经对战乱习以为常,尽管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风雨,可是已经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酒馆里虽是人不多,但也三三两两的坐着好几桌人。
  两人沉默的喝着,很快的,一壶酒就见了底。
  “小二,再来一壶!”霜芜开了口。
  
  “霜芜,你很不喜欢秦子期?”在第二壶酒送来的时候,长歌问道。
  霜芜不点头也没有摇头,径自给自己倒了酒,“将军,那是你的夫君。”言下之意便是,你的男人,喜不喜欢那是你的事。
  长歌并不贪这杯中之物,只是今日,似乎这酒便成了很好的媒介,“霜芜,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霜芜望着长歌的神色,很想说些什么。
  
  此刻,她并不想谈秦子期,也不想谈她们几人的梦想。
  她想谈的,是张逢单。
  她想问,将军你为什么要将逢单调离你身边,你难道不知道那人为了要待在你身边,吃了多少苦,提前做了多少事吗?
  不爱他便也罢了,现在即使是待在你身边也不被允许了吗?
  
  她很想问,那些话憋在肚子里,都快把酒味全憋出来了。
  可是,憋得再难受,她也喘着气,把它们压了下去。
  因为,她害怕,问出来之后就戳破了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所以,又是几杯酒灌下去了之后,她终是顺着长歌的意,将话题导向了秦子期,“将军,你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主君只是你的男人,那便也罢了,我们会把他当成主子保护,尊敬,听从。可是,如果要将他当作生死与共的伙伴,抱歉,现在我还办不到。阿箫和孟秋是你的家奴,你的话她们会当作圣旨,绛夏从来不会想这么复杂的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我和凛冬,我相信她跟我的感受会一样。”
  “秦子期毕竟是皇家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总是做过违背你心意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如何能够心无芥蒂。更何况,他的骨血里都印着秦家人的印迹,一旦来日与秦子蓉有任何冲突,他会不会再一次选择他的姐姐,他的家族?将军,你这一生已经够辛苦,你的伴侣应该是能够全心全意只有你只为你的人,简单的纯粹的,而不是有可能会为别的什么东西放弃你的人。”
  长歌的心,像是浸泡在温泉里,轻轻的柔柔的飘荡着。
  她微笑着看霜芜,嘴角是拉也拉不住的往上翘着。
  
  霜芜本来是极认真极严肃的等着她的回话的,可是被她这样热烈火辣的视线盯着,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了。
  “将军?”霜芜有点发怒的征兆了。她费了这么多口水说了这么半天,怎么就没有收到预期效果。
  长歌忽然半起身,身体越过半张桌子,然后,做了一件令霜芜几乎要跳起来的动作,那便是,她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居然伸手轻佻的摸了摸她的脸。
  “将军!”一口酒被呛了下去,霜芜红了脸,一半是被酒呛的,一半是被她们将军大人吓的。
  
  长歌倒是好,做了那么个出人预料的动作后,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
  看着自已的手指,眼睛满意的眯成一条缝,“霜芜,你的皮肤很好啊!”
  霜芜噌的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很久又猛地坐了下去,“将军,别玩了。”
  长歌端着酒杯,在手里细细把玩,过了很久,才说,“霜芜,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带着略略的叹息,让霜芜征愣了很久。
  “霜芜,就像你说的,无论什么原因,秦子期都做过我违背心意的事,所以你始终耿耿于怀。可是你想过没有,同样的,无论什么样的原因,我既娶了秦子期,他就已经是我的责任。无论我如何否认,这都是无可辩驳的。我,孟长歌,八抬大轿娶了秦子期,洞房花烛夜我们同床共枕,他顶着我正君的名份,在将军府中稳稳坐了八年。”
  “八年啊!那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他毫无怨言的,独自一人坚守了八年。”
  “将军,那不是你的错!”霜芜握住了她正把玩着酒杯的手,“那是他的选择。”
  “是的,那是他的选择,我也无数次的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为自己开脱,然后心安理得的忽视他,甚至忘记他的存在。可是……。”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落,“终究是我给了他希望。我娶了他,认可了他的身份,便是给了他等待的希望。”
  
  长歌抬起眼来,反手握住了霜芜,紧紧的,带着灼人的暖意,“霜芜,就让我们试试吧,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
  那天看了秦子期的画,那满地黄叶,让她的心倏而变得疼痛。
  那个她眼里风华绝世的男子,竟然有那般苍凉的心境,那样无助的孤独。她心痛了,也心软了。
  或许,试着爱上自己的夫君,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将军,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能爱上他呢?或者到最后起了冲突的时候,他的选择,不是你呢?”
  “霜芜,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次长蓝让我舍生忘死。如果到最后仍然不能爱上他,那我也没有愧疚,最多只是遗憾了;而他如果没有选择我,那也没什么好怪的,他本来就是皇族血脉,我们之间,两不亏欠,一笔勾销。”
  
  霜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将军的心性,她最了解不过。她或许能抗得住最恶劣的狂风暴雨,能赢得最艰苦卓绝的战斗,却经不起,最亲近的人,轻轻一指的伤害。
  长歌舒眉一笑,“霜芜,你还没娶亲呢,别把眉头皱得那么紧,变成个老太婆。”
  满腹忧心强自压抑着,霜芜没好气的瞪着她,“搞定你自个儿的事吧,我要娶亲,来报名的人得排到甘南道的沙漠里去。”
  长歌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她,“我看不见得吧,就那一个,都还有个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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