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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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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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理解秦子蓉的立场,也懂得她的想法,家国天下与一个男人相比,谁都懂得取舍。所以当日她痛她恨,却不可能向秦子蓉追回什么,毕竟身为君主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可是那个被舍掉的男人,是她的长蓝啊!这样生生被挖去心头肉的痛,她要怎么释怀?被所爱之人赐死的长蓝,黄泉之下又怎么能释怀?
  郁而不能发,有泪无法流,长歌一拳狠狠的击在路旁巨石上。
  
  等到她到林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刚推开院门,便见一道长鞭划来,挟着呼啸之势。
  连忙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尚未站稳,又一道鞭子甩了过来,又急又重,充满了杀气。长歌大惊,左手挥了出去同时身体拔高,“逢单,住手!”
  一身黑衣的男子恍若未闻,一鞭接着一鞭,重重的打了过来。
  秦子期拦住林决,和林家其他几个人站在屋内,看到鞭影重重,忍不住有些紧张。
  “秦公子,那个男子真的是常歌的朋友么?”林决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问道。
  秦子期点点头,眉宇间尽是迷惑,“是她的朋友,可是这情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决身形一动,却被秦子期紧紧拉住,他摇摇头,“你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只能让长歌分神,你放心,他打不过长歌的。”
  
  两人说话间,长歌和张逢单已经过了十几招了,长歌连连退让,张逢单却一句话也不说,步步紧逼。
  眼见得鞭影越来越密,长歌气急,大吼,“逢单,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攻势一缓,长歌松了一口气,撤手往前一站,“逢单,你……。”话还没说完,一鞭便由后方袭来,又快又准,长歌再退也是躲闪不及,一鞭重重的击在后背之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一击得手,张逢单又挥起一鞭,却见长歌身形一歪,往地上倒去。连忙改变方向,往旁边的地上卷去。
  
  “长歌!”秦子期惊叫一声,急急奔来,将倒在地上的长歌扶起,只见背上的衣衫裂开,暗红的鞭印怵目惊心。
  “张逢单,你好大的胆子!”他抬起头来望着张逢单,厉声喝道。
  张逢单也不答话,蹲下身来抓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半响之后,他看着秦子期,似笑非笑,“主君大人,这便是你照顾的将军?”
  “她怎么了?”
  “几日米食未进,不眠不休,外加空腹饮酒,气血攻心。”
  “哼!”秦子期的脸色也不好看,只说了一句,“昨天是初七。”
  张逢单眼皮都没抬,搭上一只手,和秦子期一起把长歌扶了起来,“我只知道,你现在是将军的主君,没照顾好就是你的责任。”
  
  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人,正趴在枕头上,脸靠在她的脸旁,近得能数清他的眼睫毛。她微微动了一动,那人立刻抬起头来,“长歌!”
  “子期,你怎么在这?”
  秦子期的眼眶立刻红了,“长歌,你饿晕过去了。”
  饿晕?怎么可能,先前的影像迅速回到脑海中,她猛地坐起身来,头有些晕眩,子期连忙双手扶住,让她靠在他身上。
  “我没事,你让我起来。”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秦子期不以为意,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等你吃点东西有力气了再来和我说。”
  长歌皱了皱眉,想要运功又怕伤了他,只得头朝外吼道,“张逢单,你给我死进来。”
  
  门应声而开,林决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粥,还热气腾腾的样子。张逢单跟在他身后,清冷的眉宇间,尽是不耐,“将军,你怎么还没死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死了?”长歌气不打一处来,你见过这样的部下么,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一见面就咒人死,幸好她百无禁忌,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在战场上死多少回了。
  张逢单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反正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我就想看看将军死的时候,跟别的人有啥不同。”
  
  长歌还想再说话,林决已经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闻着那鱼香味,直觉的就想侧脸,可是林决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勺粥已经径直递到嘴里来了。
  勉强压着恶心的感觉,她木着脸咽了下去。
  秦子期看了看她的脸色,轻声问道,“林决,还有白粥么,没有放鱼的?”
  林决这才抬眼看他,“那边那位张公子说,这个时候她需要喝鱼粥。”
  两记眼刀飞来,张逢单挑了挑眉,“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个鱼粥吗!”
  
  “常歌,还是你的名字吗?”一碗粥在林决的动作下很快见底,林决收完碗的时候,这样问了一句。
  长歌点头,“长歌是我的名,长久的长。”
  林决低着头,没有再吭声,端着碗离去。走到张逢单身边的时候,他又凉凉的来了一句,“这位小公子,你别白费力气去记她的名字了,反正她很快也就要死翘翘了。”
  长歌闭了闭眼睛,今天是怎么回事,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来给她添堵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逢单,你有什么事要说?”
  张逢单抬起头来,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屋顶,声音有些低落,“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我没话说了。”
  “唰!”的一声抽出鞭子,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说吧,将军,你想要哪一种死法,直接告诉我吧。我来帮你一把,您就别再瞎折腾了,省得让人看了闹心。”
  
  “逢单!”长歌伸出手顺了顺气,“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下,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死了?”
  “难道你不是要死了?”张逢单的眼睛深不见底,从怀里掏出那管碧玉箫来,“将军如果不是要死,怎么会将从不离手的玉箫都当了。不是说箫在人在,箫亡人亡?你看看,这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晶莹剔透了,哪里还是孟将军闻名天下的碧玉箫。我拿到这管箫的时候,还小小的伤心了一把,为了将军悄无声息的逝世。先前一见,发觉将军还没有死透,于是念在过往的交情上,我便送将军一程,黄泉路上也走得快点。”
  长歌一口气噎着,差点喘不过来,“逢单,被你再气几次,离死也不远了。给我站外边去,我有事要和子期说。”
  
  张逢单没有动,瞟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纸休书吗,我们早就看见了。”
  秦子期的脸色苍白如纸,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长歌能听到他的气息不稳,伸手往怀里一掏,果然那纸休书已经不见了。
  张逢单冷笑一声,“将军大人,不用找了,那纸休书已经被我烧了。我觉得呢,您也不用休主君了,您不是怪他隐瞒了消息,恨皇上逼死了公子么?那您怎么能放他自由之身,再去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当然应该把他拴在身边,一辈子受苦受难受你的怨恨,画地为牢,憋也憋死他,这样的报复方式可谓兵不血刃,绝对的兵家上上之策。”
  “逢单!”长歌真的有些发怒了,“你给我闭嘴,现在,出去。”
  张逢单将手中的箫放到床上,“收着,你的陪葬品。”然后看也不看两人,拖着鞭子,转身就走了。
  
  屋内陷入一片静谥,有些让人窒息,秦子期扶着长歌,让她慢慢躺下去。他的指尖,带着凉意,看着他平静的表情,长歌微微心惊,“子期,你别乱想,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把我当成夫郎,所以不会苛求。”他眼睛都没抬一下,只细心的将她的被子盖好。
  长歌叹了一口气,“我是真心真意想放你自由,重新去寻找幸福的。”
  秦子期缓缓俯下身来,将唇贴到她耳边,吐气如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长歌侧了头,稍稍远离他的温度,“我不想再与皇室有任何牵扯。”
  “我可以请皇姐下旨,将我贬为庶民,生不入京城,死不入皇陵,皇室宗谱上去掉我的名字,皇族姓氏身份统统剥去。”
  “子期,你何苦?”长歌的声音,有些哑。她从来只习惯付出,情爱之中,她不知道原来被爱是这样的滋味,有些酸,有些痛,也有些,怅然!
  秦子期轻轻的拥住她,“我只想做你的子期,以一个单纯的爱你的男人的身份。”他微微的笑了,带着凄凉的弧度,“将军,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站在你的身后,这样,你随时回头,都还可以找到我。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他有些哽咽,却依旧笑着接下去,“有一天你已经找到一个你爱并且爱你的男子,我的存在已经变成多余的时候,你再把休书给我,到那个时候,我一定拿着休书,头也不回走开,并且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已经努力过,争取过,然后再用尽全身力气去等待过,到了最后的最后,他变成了她幸福的障碍的时候,就是他爱到不能爱的时候了。
  到那时,他一定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吧?从此,青灯古佛,祈愿她心想事成,一世顺心。
  




终是离别

  “喂,你!”林决正在洗衣服,一扭头,是张逢单拖着鞭子出来了。
  他是见识过张逢单的脾气的,当下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什么事?”一边寻思着,该不会因为他收了长歌的生活费,这人就要来找他的麻烦吧?
  张逢单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又围着他转了一个圈,最后,开口道,“你今天跟你家人告个别吧,明天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走?走哪里去?”林决一头雾水,看着这个根本不按理出牌的人。
  张逢单径自在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我家将军就要走了。”
  
  “扑通”衣服掉入水中,林决呆呆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张逢单看都不看他一眼,鞭子一挥,便将随水飘走的衣服卷了回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收了鞭子,望着天上的白云,“我是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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