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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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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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年鲍姆同志,如果您自己不对我们说,不想让儿子到德国去,到您哥哥那里去做客,也许今天就不用谈了,”坎达林采夫插了进来。“我们请您为咱们的共同事业出一把力。需要时间考虑,我们并不急着要您答复。事情是这样。”

  穿军装的人把手背到身后,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好象要把屋里的人同全世界隔开似的。

  “假如以您儿子的名义,让我们的一个人到恩斯特·坦年鲍姆那儿去,您看怎么样?您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可是我觉得……我知道有几个移民同自己的亲戚有书信来往……他们会知道弗朗茨哪儿也没去。”

  “这个我们已经想到了。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就请您那个加入了共青团的儿子到另一个城市去。那里会给他房子和工作。您看怎么样……他会同意吗?”

  马克斯·坦年鲍姆对事情会发生这种变化没有思想准备,他是一个不习惯于仓促行事的人,他杂乱无章地、困难地思索着。他心里想,顶儿子的名派另一个人去,会不会给哥哥招来什么灾祸,他可不愿意这样。此外,这样一来,好象是他欺骗了哥哥。哥哥原来指望侄子来,自己的骨肉至亲来……他十分清楚地写道,他已经开始在考虑把遗产交给谁的问题了……这样一来……如果他说‘同意”,结果会怎样?那不是违心吗?如果说‘不同意’,结果又会怎样呢?

  “我们并不隐瞒,我们想在那边,甚至有责任在那边安插自己的人。您想想看,德国已经吞并了波兰,正向苏联边界逼近。法西斯什么事那做得出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对付一切事变。”

  “老实说,我在考虑,如果事情被揭穿了的话,是不是会给哥哥惹什么麻烦,那边的人也不蠢呀!”

  “我们向您保证,首先,一切都会考虑得十分周到,做得十分周到。即使发生不测,恩斯特·坦年鲍姆也很容易说明他与此事无关……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自己的侄子呀!您的哥哥没有任何危险。”

  过了两天,坦年鲍姆问坎达林采夫:“是我和儿子谈好,还是你们自己谈?”

  “我们谈比较好。我们想,他会理解的。他要是喜欢上新地方,您可以经常去看他……不过,我再一次请求您,坦年鲍姆同志,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

  在离捷列扎村很远的一座城市里,曾经有过这样一次谈话:“这个佩斯科夫斯基多大了?

  “22,上校同志。”

  “请准确一些,21岁零几个月?”

  “2个半月。

  “您想派这个年轻人去?您如果处在我的地位上,会怎样对待这种推荐呢?”盖上校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身体悄悄向前倾,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脸,等着回答。“请讲一下,你们怎么看这个人,那边可能会怎么看他。”他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在选上他以前,我们仔细地权衡了‘利’和‘弊’首先,他和坦年鲍姆的侄子同年。其次,在同一个移民村长大。他是一个革命者的儿子,共青团员……”

  “嗯,嗯,说下去。您怎么不说了?该讲他在学校的学习和品行啦!他在熄灯后打架,还有甚至考虑过开除他的那些事,您不知道该怎么交待?讲吧,讲吧,中校。我听您讲。”

  “佩斯科夫斯基的行为我并不赞许,但是应该说,事情不是他挑起来的……即使这样,给他的处分也是相当严厉的。这以后,他的表现很好。是的,他不是优秀生,但是现在他对事、对学习、对自己要求得比有些优秀生还要严格认真。”

  “性情暴躁的人不适宜干我们这一行。他不光和同学吵过架,这您比我更清楚。我有这样的印象,他好象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而学。我很理解,在这个时候派个人到那边去,是件十分诱人的事,而且机会看来也很好。可是,这个人选实在使人产生很多疑虑。”盖把一张贴着佩斯科夫斯基照片的表格放到一边。

  汇报的人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必须注意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明显地表现出非常不愿意讨论另一个人选——就是那个认真仔细、整洁端正的年轻人。上校正在看他的照片。上校用眼溜了一下第一页上的一般情况(在这些方面所有的学员差不多都一样——既然学校是这样一种性质),翻过一页,看了几遍简短的鉴定。

  鉴定说,学员潘捷列耶夫·斯塔尼斯拉夫·谢尔盖耶维奇在学习上认真钻研,关心政治,品德端正,生活俭朴,待人稳重,积极参和社会工作。任墙报编辑。

  看到这里,盖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潘捷列耶夫有什么地方使您不满意?在同一个移民村生活过,也通晓德语……除此之外,品德端正,正是在这一点上和佩斯科夫斯基不同。不,我简直搞不憧,您为什么不同意潘捷列耶夫。”

  上校很少改变自己的看法。这并不是说,他不考虑下级的意见。不,他耐心地听他们讲,并目问题也提得切中要害,而后,则习惯于对下属的意见作出修正。他懂得,要慎重对待“我同意”这几个字,懂得人们对总是表示同意的须导有时都有些什么看法。他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岗位上工作,以及工作的目的,知道许多人的性命和命运就决定于他这一个“是”或一个“不”字。他仔细地衡量着这两个字,看哪个天秤盘上有未被发现的一部分优点,然后再把自己的意见放上去。

  他的话是很有分量的,他的权力也很大。他理应得到这种权力,因为自从他有觉悟地生活以来,便差不多完全放弃了个人幸福和闲适的乐趣: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从青年时代起便为之忠心耿耿服务的事业。

  他这个农民的儿子,一直到18岁都还认不得几个字,可是拚起刺刀来,连参加过对德战争的老兵油子也羡慕不已。他因为勇敢,又是农民的儿子,才不断得到提升。后来他当上了团政委,便被送到军事学院去学习。他学习是非常困难的:已经不是那个年纪了。可是他那股子天生的钻劲儿使他学完了全部课程并以优异的成绩从军事学院毕业……可是,头发也花白了。在3年中,他学完了中学课程和真正的高等军事教程,这很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例。在这3年里,盖只看过一次戏,参观过两次博物馆。他的同桌,一个嗓门大脸皮薄的高加索人,因为每天睡6个小时觉而被他认作是懒汉。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军事侦察机关工作。他能在这里工作是因为他极其忠诚可靠。

  上校审视着汇报人:“不,我并不反对利用坦年鲍姆侄子的名义派我们自己人去的这个想法本身。这个机会我们应该充分利用。但必须做得聪明。人选也必须全面审查。这个潘捷列耶夫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为什么您把他放到第二位?”

  “他过分忠于职守了……”

  上校迷惑不解地翻了翻眼皮。

  “如果让他去完成某一项任务或执行某个命令,那是绝对可靠的。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如何做,他会做得十分出色。可以对他放心。但是他眼下面临的是要独立解决问题。我认为,他不很适宜做这种工作。也就是说,我想说,佩斯科夫斯基在这方面比他强:他比较能独挡一面地工作,记忆力强些,也比较机敏。”

  “据我理解,现在谈的是,在开始的时候先不要使年轻人负担过重,让他有时间熟悉情况,安顿下来,习惯新的环境。为什么您认为,您所说的忠于职守的潘捷列耶夫反倒不如佩斯科夫斯基更能完成好这项任务呢?”

  “可早晚总得需要拿出全部力量。如果我们的同志能扎下根来,他将面临着何等仔细的审查,这是很容易猜想到的……他必须自己对自己的行动负责……”

  “我们好象就完全不管他了……”

  “这只是强调情况的严重性。还有,请允许我说……”

  上校把潘捷列耶夫的表格放到一边,又仔细地看起佩斯科夫斯基的照片来。

  “您想说,佩斯科夫斯基更象德国人,是不是?”

  “不光更象德国人,他更象坦年鲍姆。”

  盖把两张表格都拿起来,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们和两个人部谈谈。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旅馆。他们知道不能离开。”

  “请他们明天9点以前到,”上校在台历上做了个记号。

  斯塔尼斯拉夫和叶夫格拉弗8点半来到局里。走进会客室,看了看周围,坐了下来。两人心里都在猜想:请他们来,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事。现在就要发生某种将在他们一生中留下痕迹的事情。过一会儿,就会叫他们,对他们说……对他们会说些什么呢?……为什么在全校学生中只注意到他俩?有的学员学习更好,受过嘉奖,懂几国语言……可是却看上了他俩。也许因为他俩自幼要好,而这个任务需要派两个人去?…

  两人都竭力显出十分镇静的样子。叶夫格拉弗把大拇指伸进腰带里捋了捋,把军装的摺子理到腰后,从一个角落走到另一个角落。就挑中了他们两个。他还不知道半个个时以后将会有些什么感受。而现在,他感到万分愉快,因为是请他到这儿来!

  在请他们进办公室以后,他一定不让高兴的心情流露出来。把一切都仔仔细细地听完,再回答……他要第二个答话,决不第一个说。他决不出风头,让斯塔尼斯拉夫先说--

  根据各种迹象看,任务非同一股。叫他和斯塔尼斯拉夫一起干,这再好也没有了。可以象相信自己那样相信斯塔尼斯拉夫。叶夫格拉弗在心中幻想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上穿着某个讲德语的大国(报纸总是这么写)的军官服装,觉得自己是个交际很广的军官……有一天,他接受了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然后和自己的助手斯塔尼斯拉夫约好见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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